第76章 番 外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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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仙蹤/原著

裝潢精美的酒店大廳裡, 西裝革履的賓客來回走動,燈光從眾人的頭頂上方直直地打下來,在人的身上打下了色彩不一的陰影。

一個身穿煙灰色西裝的男人坐在偏暗的角落,他不羈地翹著二郎腿, 竟然也將優雅與放縱完美地融為了一體。

遠處的燈光穿透層層距離摸到了這邊的黑暗邊緣, 讓他的纖長身形顯出了好看的輪廓, 也讓他薄薄鏡片後的一雙眼睛變得銳利又性感。

他一手捏著高腳杯細長的杯頸, 兩指夾著輕輕搖晃, 一手便隨意地搭在身後的沙發靠背上,眼神在現場的每一個人身上來回掃射。

“噔。”忽而, 誰的鞋尖踢了下另一個人的鞋尖。

輕搖著酒杯的男人條件反射地收了下腳, 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同時蹙起眉頭下意識抬頭去看。

一高一低的視線剛一對上, 池休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情便霎那間被收起, 翹著的二郎腿還立馬收好了, 雖依然不失優雅,但也能夠看出他慫了。

“爸。”池休輕咳, 老老實實地喊道, 後說, “你不是跟別人談合作去了麼?”

“找你半天了,你在這兒縮著, ”池遠紳不認同地盯著他, 神色裡還有些恨鐵不成鋼,“我帶你過來,是讓你跟個孤獨的孔雀一樣獨自美麗呢?”

池休:“……”

池休不再和這位巨佬對視,悠哉悠哉地抿了口酒。

果不其然又被踢了一腳。

“嘖,你看你這人, ”池休往旁邊坐遠了點兒,說,“以為自己家呢。你把我鞋、衣服弄髒了,別人一問怎麼弄的,噢池遠紳動的手,丟得是誰的人?”

池遠紳:“……”

“混賬東西,”池遠紳咬牙切齒,小聲罵,“你像誰啊。”

池休恭敬回:“像我爸。”

池遠紳:“……”

“起來,”池遠紳正色,嚴肅道,“你光在這兒就能認識人了是不是?”

池休依言站起來,往大廳裡去的時候還說了句:“沒想到都生在你家這麼厲害的家庭了,我還得主動去和別人搭話,爸你有點兒不靠譜。”

“……”池遠紳在他稍後的位置氣得頭懵,太陽穴的青筋都在跳,感覺這要不是在外面,他能一腳把身邊這混賬玩意兒踹去太平洋。

因此他只冷笑了一聲,神色不變從容不迫地從旁邊撈了杯香檳過來,嘴巴不動道:“有名望的是我,跟你有屁關係。”

……說得也是。

池休被噎得沒話說,而大廳也到了,他保持住清冷的矜貴氣質,和前來與他面對面的人握手搭話。

寥寥幾句的言語,淺淡的笑容,恰到好處的傾聽,一切都很得體。

池遠紳在心裡滿意地點了下頭。

其實池休已經在池遠紳的帶領下,在商業圈露臉了五年了。

提起池遠紳這位大兒子,外界眾人眼裡的所有印象都是,不談合作時,池休溫潤儒雅,談起合作時,池休雖笑容得體但不絕非為善。

但二者還是有共同特質的,他話不算多,不該說的時候一句廢話也沒有,該說的時候簡單明瞭,能一句解決絕不兩句解釋。

因此他今年還沒30歲,身價地位就已經不容小覷了。

但哪怕如此,池遠紳對他的教導仍然很嚴厲,身為大多數人的晚輩切忌目光短淺驕傲自大,必須得去和更多的人交涉。

說白了也算是圓滑吧。

所以像此時這種所謂上流社會裡的場合,有意談合作的立馬就可以遞名片,可以讓池休掌握更多的人脈。

哪怕不會真的合作,能認識瞭解也是好的。

池遠紳不會插手任何他的交際,無論能不能成。除非池休真的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他才會勉為其難地出一次面。

看人已經在老老實實地應酬了,池遠紳收回盯著他的視線,又喝了口手裡的香檳,便滿不在乎地退了場。

但池休現在的地位,屬實不用他再刻意上趕著找別人說話。

來到大廳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好幾個前來喊“池總”的了。池休一一應下,簡單聊完兩句和人碰杯,隨後交換名片,來者不拒。

手裡的酒杯快見底了,池休鏡片下的眼睛如鷹隼一般在周圍看了一圈,沒看見他老子,心裡頓時微一輕鬆,想撂挑子不幹。

想到就做,池休腳下一動,又打算朝一處角落去了,打算先歇歇。

但他被攔下了下來。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端著盛著紅酒的高腳杯,看似隨意又很故意地輕抬起橫在了池休眼前。

在燈光下的照射下,杯子裡紅酒液體的顏色被包裹住映到了那隻手背上一些,甚至有波光在上面流動,猶如會發光。

因為輕抬胳膊的動作,酒紅色的西裝衣袖被抽上去了一小截兒,將微凸的腕骨襯托得像件瓷器般漂亮。

淡青色的血管藏在皮膚下,又是另一番景色。

“池總這麼盯著我的手幹什麼?”攔著他的男人出聲道,聲音裡含了點不易察覺的笑,“手控啊?那我把手送你?”

池休冷漠地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和景向寒那張臉對視了一眼,緊接著一句話也沒說,邁過他就要走。

“哎池總,”景向寒立馬追上去,說,“你跟其他人都相談甚歡的,遇到我就冷臉,這麼區別對待不太好吧?”

池休雙唇輕啟:“滾。”

“不行啊池總,”景向寒跟著一起到了角落,一家人似的在池休身邊坐下,“咱倆目前還有一個合作呢,太生疏了不好。”

池休麻木著一張臉,抿唇不語。

而後不知想起了什麼,他鏡片後的眼睛輕飄飄地斜了一眼景向寒,後者立馬會意,道:“您有什麼吩咐?”

“不打算走?”池休問。

景向寒:“不走。”說完想了想,他謹慎警惕地改口,“你走了我當然得走。”

池休“嗯”了聲,矜貴的下巴微抬,示意:“坐這邊兒。”

景向寒看了看池休左邊與右邊的位置,似乎沒意識到哪裡不一樣,但他還是順從地起身換到了池休的另一邊坐——正對著大廳。

他坐好了順便用高腳杯碰了對方的杯子,道:“為什麼要換位置。”

池休抿了口酒:“我爸不知道走沒,你坐這兒擋著。”

景向寒:“……”

大廳裡的人還在不知疲倦地迎合、交流,頂上的燈光不知何時換了種顏色,景向寒輕笑,高腳杯傾斜,打算再和人碰一下,被躲開了。

“……嘖。”第二次被躲開後,景向寒直接上手握住了池休的手腕和自己碰杯,邊碰邊忍不住埋怨,“翻臉就不認人。”

池休把酒杯換到另一只手,又強硬地抽出在對方手心裡的手腕,道:“滾。”

提起身邊這位景向寒,他的長相既清貴又柔美,其中還夾雜著抹凌厲。

池綏當初第一眼見他,由於外觀第一印象衝擊,他篤定地心道,這 oga 長得還挺好看,就是有點兒高。

那時候他只知道景向寒這個名字,但完全不瞭解。

池休第三次被池遠紳放心地放手一個人出去談合作時,本來毫無危機,卻在半路殺出一個競爭對手,就是景向寒。

那是三年前的春天,雙方都同時看中了一個專案,並且都有籤訂合同的誠心,因此池休與景向寒就這樣正面對上了。

在路邊確定了彼此就是競爭對手時,二人隔著一段距離遙遙相望,眼神裡都帶著勢在必得的訊號。

只要不是在家,池休周身的氣質就永遠都是穩重,甚至老成的,別人見了他根本不會不把他當回事兒。

可景向寒就偏不。他面對池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剛工作?”

平平無奇的話,百分之百的挑釁,揭示了他完全沒把面前的人放在眼裡。

池休表情未變,只好整以暇地抬手推了下鼻樑上的鏡框,而後單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對方先行。

從這一個紳士的動作裡,景向寒察覺出了點兒意思,禮貌地點頭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賠罪,也讓了步。

那個專案最終落到了池休手裡。

合同結束後,池休把幾張簽了名字蓋了公章的紙張仔細地收進公文包,看向了還坐在對面的景向寒,淺笑道:“確實,我剛工作沒多久。”

對方當時贈予挑釁,此時他便回以諷刺。

景向寒微笑著站起來,單手伸出等著人來握:“競爭愉快,池總。”

自那以後,景向寒就跟盯上了池休似的,二人時不時在路上碰個面。

池休問他有何指教,景向寒便說專案沒拿下來,實在太傷心了,想和人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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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池休回去後簡單瞭解了下景向寒這人——主要是透過這次競爭的事從別人嘴裡聽來的。

別人說他常年風流倜儻,但無一人有幸聞到過他的資訊素。

池休心道,這 oga 得是什麼味道,都風流倜儻了還沒人聞到過。

矛盾,且不科學。

但不知怎麼的,和人無意中碰面的次數多了,池休也覺得人家一個柔弱 oga 在自己手上輸了專案,不服氣是必然的,難受也理所應當。

而且生意場上沒有明處的敵人,都是“朋友”,說不定以後就因為利益合作了呢。

一來二去,他們也就吃了幾次飯。

一次晚上下班後,景向寒再次“順路”順到了池家公司的樓下。

池休剛出門口要去提車,就見景向寒站在車邊朝他揮手,說道:“池總,著急回家嗎?一起吃個飯啊。”

池休眉梢不易察覺地輕動,想了想自己的行程安排,好像是沒事。

“我去開車。”他說。

“哎坐我的吧,”景向寒過去請他,說,“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池休淡淡地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堅持去開車,景向寒停在原地,可惜地“唉”了一聲。

天色漸晚,華燈初上,景向寒單獨訂了一間二樓包廂,位置極好,能從玻璃窗裡俯瞰周邊城市的繁華景象。

景向寒搖了下手裡的紅酒,喊了聲:“一休。”

“……”池休淡漠地掀起眼皮,半晌才道,“你為什麼老這麼叫我。”

聞言,景向寒笑了,他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胳膊肘也跟著隨意地放在桌面,兩根指節輕點著高腳杯杯底,一本正經地解釋說道:“就是感覺你這人清清冷冷的,好像個……有個小和尚不就是叫一休麼?你說是不是巧了,池休?”

池休無語地垂下眼睫,果然做到了冷漠不理人。

“哎,一休,”看人吃飯吃得認真,景向寒又喊了人一聲,他狀似無意地道,“你平常喜歡什麼樣的型別啊?”

樓下街道上的車子、行人來來往往,互不相干,樓上的人將他們的形態盡收眼底。

或好或壞。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單純。

池休拿一旁的紙巾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手,而後抬眸輕飄飄地看著景向寒。

是的,他對眼前這個 oga有點感興趣,所以在景向寒多次有意無意和他碰面時,池休對對方的交談、吃飯要求從不拒絕。

但對方實在……長了一張漂亮的臉,沒有長出一幅柔弱的身量。

但凡景向寒像他以前見過的其他柔弱 oga 一樣,池休可能就主動下手了,畢竟他覺得景向寒可能不喜歡他這樣的alpha。

可他又不願意立馬放棄,所以最近一直在靜觀其變。

而今天,窗戶紙好像破了。但池休此時就像個渣男,對方主動問了出來,證明景向寒好像還是比較好釣的,別人又說過他風流倜儻……池休頓時沒了幾分征服欲。

他上下打量了下景向寒俊美的面容,以及一點也不像 oga的身材,決定讓對方知難而退,就到此為止吧。

“我喜歡小鳥依人的,”池休不緊不慢地道,“善解人意,溫柔嫻熟——要是資訊素是甜甜的就更好了。”

說完他淡淡一笑推開椅子站起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多些景總款待。我去結賬。”

“甜甜的?”景向寒低喃重複。

在人打算轉身走之前,他狐疑道:“……這樣的?”

帶著些香,又帶著點甜的味道瞬間在包廂裡瀰漫開來,像開胃甜點,也像睡前的一杯牛奶。

那味道很輕,也很淡,但這股甜香卻又霸道且強勢地往人的毛孔裡湧,讓人的身上頃刻間便全是這股味道了。

池休即刻頓住想要往外走的腳步,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他好甜。

外人眼裡清冷淡然是個霸總的池休有個很特殊的癖好,正如他自己所說,他真的很喜歡甜香的氣味。

平日裡沒人看見時,他就特別愛吃漂亮的可口小蛋糕,光聞著都覺得心情極好,洗澡時還愛用……嬰兒用的那種牛奶味的沐浴露。

可以說池休對這種氣味欲罷不能。

本來要走的人當場表演了一回渣男浪子回頭,池休面色不變地重新坐下,坐下後心底又有點不可遏制的生氣,他蹙眉看著景向寒道:“你對別人也這樣無所顧忌地洩露資訊素麼?”

“什麼啊!請池總不要誤會我!”不知為何,景向寒立馬開口解釋的聲音裡帶著點難以啟齒的艱澀,他即刻將那點洩露出去的資訊素收好,快速說道,“除了爹媽……現在除了你,沒人知道我的資訊素,謝謝。”

池休抬眸靜靜地看著他。好像真的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洩露出自己的味道,景向寒眼神閃躲不敢看人,耳朵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紅了點。

他在不好意思。

“為什麼害羞?”池休難得安慰人,說,“不用害羞。”

景向寒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虛握成拳,他努力揚起一個笑,咬牙說:“我那是羞恥。”

聞言,池休不太懂他意思,但看對方真的無意再談,他也就不吭聲了。

只是自這以後,池休開始主動了起來。

除了今晚,兩人再也沒有捅破中間那層已經特別清晰的紙,都像極了渣男只享受其中的曖昧與拉扯。

今天暗示性地投以勾引、誘惑的眼神,明天悄悄地碰人的手背、後腰。

跟偷情差不多。

刺激又禁忌。

池休大膽地送人情趣服裝,景向寒火熱地回贈各種道具。

明示什麼一般。

等兩人房間裡興許都塞了對方各種各樣的禮物,他們終於誰也忍不了了。

酒店的床上頓時多了兩道糾纏在一起的身形。

透過對方身上的香甜味道,以及這段時間的拉扯,池休已經產生了很強的情人眼裡出西施濾鏡。

他不信景向寒風流倜儻過,因此怕第一次傷到他,池休堪稱溫柔地問:“可以嗎?”

景向寒點頭:“可以。”答完他禮尚往來一般,也跟著詢問了一句,“可以嗎?”

池休:“可以。”

……

那一夜,是真可以——特麼景向寒是alpha!

大猛a!!

兩人的資訊素如數暴露開始不可避免地交鋒後,池休才發現景向寒資訊素裡是含著毀滅性與侵略性的!

都怪味道太甜他完全沒意識到,只覺得景向寒溫和……察覺到不對開始上手打架卻沒打過,還是被按了下去的池休無比震驚地想,他終於知道景向寒當時為什麼要因為自己的資訊素味道而感到不好意思了——他一個強大的alpha卻擁有這麼甜的味道不羞恥才怪!

第二天,池休從迷茫中睜開眼睛,盯著酒店的天花板。

他近視,看不太清天花板上吊燈的雕刻花紋,只覺得這些燈還像昨晚似的在瘋狂搖晃。

昨晚……無數記憶一幀一幀地開始清晰回放,越回憶池休臉越綠,他“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卻因為後腰的不適感表情扭曲了一瞬。

“嗯?……你醒了。”一旁的景向寒因為動靜醒過來,也連忙坐起來,還下意識去撈床頭櫃的眼鏡,細心地給池休戴上。

池休扭頭看他,臉色陰冷,想起這些日子的一幕幕,他只覺得可笑至極。

而且不知怎麼他又突然想起別人說景向寒……

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池休咬牙道:“你就用你那根爛黃瓜上了我?”

景向寒原地震驚,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池休,對方的表情再也不是清冷淡然的了,非常有人間的氣息。

而且他竟然還說下流話!他竟然會說下流話!!

但是……

“你說誰爛黃瓜?!”景向寒炸了,幾乎要跳起來為自己辯解,“都說了不算我爸媽,除了你沒人知道我的資訊素!本人清清白白即將30年,池一休你不要含血噴人!”

池休臉色好看了些,後想起他的資訊素,便又重新提起嘲諷冷笑:“你就靠你那一身奶味兒的資訊素勾引我?”

話落,景向寒更炸了,這次他真的從床上跳起來蹦到了地面上,大聲說:“你說誰一身奶味兒?!”

這樣說著耳朵尖還詭異地紅了一些,但兩秒後那抹紅便變魔術似的又消失了,景向寒理所當然地承認道:“一身奶味兒怎麼了?你喜歡。”

池休:“……”

池休怒而掀被,打算去撿地上的衣服套上,穿好了衣服再跟人打一架。

但他一條腿碰到地面剛使力就“刷”的一下直往下跌去,池休既震驚又滿臉黑線地及時扒住了床沿,饒是如此,他還是製造出了不小的動靜。

景向寒嚇了一跳,撲過去跪倒在地扶他:“怎麼樣了?摔沒摔到?”

池休手還扒著床沿,些許茫然地盯著景向寒的臉,片刻後反應過來了。

他嘴巴輕動,開口說了一個字:“……艹!”

他一個 alpha —— 被另一個alpha做到腿軟?下不了床?還是個一身奶味兒的alpha?

越想越離譜,池休一言難盡地又道:“艹你大爺!”

繼剛醒來感到震驚外,景向寒第二次感到意外。

他睜著一雙極亮的眼睛,像是第一天才認識眼裡的人,稀奇地看著池休,說道:“你竟然說髒話。”

“你竟然會說髒話哎。”

“……”池休閉了下眼,咬牙切齒道,“我不但會說髒話,我特麼還會弄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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