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來公司?這兩天人家上班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電話接通,陳娜劈頭蓋臉就問道。
相比起雲彩兒和姜柔的表現,陳娜的性子就要直接很多。甚至很多時候都已經把李巖看成了自己的私有物。
"來公司幹嘛?"
"上班啊?你別說你真不來了。要是你不來的話,我也辭職吧。"
"你辭職幹什麼?"
"跟著你啊!你到哪我就去哪。"陳娜在電話裡理所應當的說道,頗有中夫唱婦隨的感覺。
這女人已經走火入魔了,竟然一門兒心思想要嫁給自己。
對於陳娜這份感情,李巖簡直避之不及。
"算了吧!有空我會來看你的。"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今天下午嗎?要不我來找你好了。我知道有一家新開張的飯店,我們晚上去嚐嚐怎麼樣?"
"我在回老家的路上,最近一段時間都會在老家。"
"這樣啊?"陳娜的興致頓時降低了許多,顯得非常失望。
"你安心上班吧,過段時間我就會回來。"
"話說,這麼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家住哪呢!只知道你家住在青年公寓。具體在哪也不是很清楚。"
李巖嘆了口氣,說道"待會兒有空我把地址發送給你吧!"
"嗯!那就這樣說定了。到時候我給你準備好吃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準備什麼好吃啊?"李巖盯著前面地那輛大貨車,笑著道。
"他以前就很喜歡吃東西的,每次我做東西的的時候,他都會很高興。難道你就不高興嗎?"
李巖知道陳娜口中的'他';其實就是她的前男友。
如今看來,這個女人應該還生活在從前的日子裡,已經分不清過去和現在了。甚至在潛意識中已經把他和前男友重合在一起了。
這是個非常危險的訊號。
"他是他,我是我,不要把我們混淆在一起。"
"可是..."陳娜頓了頓,很是奇怪地說道"你不就是他嗎?在我心裡,你們倆本來就是一個人好不好?難道你不知道?"
瘋子!
雖然隔著上百公裡的距離,李巖不可能看到陳娜此時的樣子。
但聽她的話就可以想象出來,此時她神色絕對不正常。
李巖簡直無法想像,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危險!詭異!偏執!扭曲!
讓人難以理解。
現在絕對不能說什麼否定的話,不然肯定會將她刺激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穩定下來。
"好吧!過幾天我回來的時候,就去找你。"
"嗯!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陳娜的語氣裡透著濃濃的興奮。
"應該在十月十號左右的吧!這都九月底了,過了國慶節回來,剛好合適。"
"那我去巴厘島看看,如果真如傳說中的那麼好的話,以後我們結婚就在那裡好不好?"
"..."這句話讓李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畢竟陳娜在這件事情上的思維太詭異了。
就像是雲彩一樣讓人摸不著頭腦,而且偏激得鬼神都害怕。
"你說我們以後去巴厘島結婚好不好?"
陳娜再次說了一遍。
"好...好!"李巖咬了咬牙,說道。
他並不想再刺激這個女人。
要不然會變得非常危險。
天知道,這個受了刺激的女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那太好了。我們就這樣說定咯!"
陳娜的語氣裡透著濃濃的欣喜。
"..."到了這時候,李巖如何還會不知道,她其實是在編織一個自己想象出來夢。
無法想像,當這個夢醒來的時候,將會是何等的可怕。
"就這樣吧!我還要開車。"
"嗯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陳娜自然不會再纏著李巖。很貼心的同意了"那再見,你在路上小心。"
"嗯!再見!"
李巖結束通話電話,松了口氣。趁著前面沒什麼車子,也沒有拐彎的空擋。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說實話,李巖一直知道,自己這是在玩火。
這是非常危險的。
稍不注意就會有玩火自 焚的下場。
可是他又不得不玩火,必須用一個個華麗的火焰魔術表演來安撫陳娜。一旦這些表演被揭穿,那將是萬劫不復。
"嘶..."
李巖感覺很頭疼。
他不知道,陳娜的前男友給她帶去了什麼樣的打擊。但可以肯定,那個打擊非常劇烈,劇烈到哪怕是時隔這麼久,依然讓陳娜沒有恢復過來。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還造成了精神分裂。
普通情況下還好說,但如果涉及到戀愛和婚姻的話,就會變得非常扭曲偏執。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今天騙過去了,但明天呢?後天呢?難道真的要跟陳娜結婚?
不可否認,陳娜是個很好的女人。
但問題是陳娜在心裡去把他與前男友重疊在了一起。可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陳娜其實是把他當成了前男友替代品。
"真是麻煩!"
李巖搖搖頭,把這個事情拋出去。
回頭看了看後排安全座椅上的小月兒。
"噯?"
這時候的月兒並沒有睡覺,而是瞪著眼睛到處瞧,看見爸爸看過來,月兒很驚異地叫了一聲。
"爸爸!"
"呵呵,你這丫頭..."月兒的樣子總是讓人心裡一陣舒坦,誰讓這是個胖乎乎的呆萌蘿莉呢?
這讓李巖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中海距離黃山比較遠,每次大清早出門,到家的時候,往往會是在傍晚。
山還是那山,樹還是那樹。
公路也沒什麼變化。
但今天山裡似乎是在下雨,當李巖開車進山的時候,路上一片溼潤,樹葉上還掛著水滴。
這讓本就涼爽山裡更顯得陰涼了幾分。
空氣中帶著濃濃地水汽從外面吹進車裡。
"噯!粑粑...爸爸...咯咯..."涼風從車窗外吹進來,吹在月兒身上,讓小家夥感覺很舒服。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李巖肯定當即就關掉車窗了。
但月兒卻不用擔心這個。
小家夥的體質似乎非常特殊,壯得很,這麼長時間,一點病也沒生過,可謂是冷熱不忌。
因為今天出門較早的原因,李巖回到下馬坡村的時候,天色才黃昏。
村頭小賣部前的廣場裡,常年停靠著幾輛貨車,而且經常有其他車子過來。所以李巖的回來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倒是把月兒是背在背上,從後備箱裡拿出行李箱的時候。李巖發現了一個熟人。
那是個四五十歲的漢子,長得很精壯,皮膚黝黑油亮,濃眉大眼,透著農人特有的質樸。
此時他正挑著一擔子惡臭豬糞從小賣部旁邊小巷子裡走出來。
"二伯!"村裡的人大家都互相都認識,而且多多少少都沾親帶故,雖然已經很稀薄了,幾乎不怎麼來往。但見面過後還是要稱呼一聲。
就像是這人一樣。
徐建國驟然聽到有人叫自己,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發現一個衣著乾淨年輕男子在看自己。
他愣了愣,隨後恍然。
"小墩啊!你回來啦?"
說實話,李巖對自己的小名有點無奈。但還是笑著說道"是啊!才回來。"
"好!好!好!你現在在城裡掙大錢了。好!有出息。果然沒給你老李家丟臉。"徐建國挑著豬糞走到李巖身邊,笑著看著他。
這豬糞太臭了,對於好久沒聞過這種味道的李巖來說,還是有些受不了。
但畢竟是農村裡走出的人,對於這種氣味很快就適應了。
對於二伯的誇獎李巖笑了笑"掙什麼大錢啊!不過是剛剛夠餬口而已。"
"你小子都只夠餬口的話,那人家就只有去喝西北風了。你也別謙虛,能夠掙錢就是本事。你二伯種了一輩子地,也就這樣了。就算出去工作,最多也就做點體力活,還不如在家種地,弄點山貨賣賣。"
"對了二伯,現在生意怎麼樣?"黃山地區的特產非常多,特別下馬坡村這塊地方,簡直就是風水寶地,非常適宜蕨菜、石耳、雪梨之類的東西生長,這些東西每年都會給村民帶來不少收入,而且根本不愁銷路。
因此在家裡務農未必就比在外打工差。
"也就那樣了。"
這明顯是謙虛的話,聽二伯這樣說,李巖就知道怎麼回事兒。
"這就是你孩子吧!"上次李巖回來之後,他有孩子的事情就已經被村裡的人都知道了。
"嗯!月兒快叫二爺爺!"
"噯?"這是個新的稱呼,月兒舌頭打結,根本說不出來,只能隨便咕嚕了一聲。
"呵呵呵...這娃娃不錯。"
月兒趴在爸爸背上,嘟著小臉,樣子又呆又萌,看得徐建國呵呵直樂。
兩人再次聊了一會兒。徐建國畢竟還有事情,說了幾句過後,就挑著豬糞走了。而李巖則提著行李箱向家裡走去。
路上碰到了不少人。
年輕人沒幾個,全是些上了年紀的長輩。嬸姨舅伯,多得很,如果不是從小就生活在這裡的話,恐怕光是認這些人都會讓腦袋大三圈。
另一個情況就是,村裡的野狗比較多,而且都不怕人。
往往會一窩蜂地從身邊衝過去。
而在這個季節,甚至還有些狗在路邊做羞羞的事情。
李巖自然沒心情去看這些破事兒。
因為他的目光早已經被那棟熟悉的老房子吸引了。
下雨過後,山間雲霧較重,老房子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那棵老梨樹,依舊站在房前的小院裡,像個等待遊子歸來的老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