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是個小破壞狂，雖然很多都是不經意間造成的。

但還是很多時候會讓人感覺頭疼不已。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小家夥沒怎麼折騰老爹。要不然她老爹恐怕早就成殘廢了。

慌忙把筆記本丟在沙發上。

緊接著就看到茶几面在轟然垮塌，變成一堆蠶豆大的顆粒。

同時茶几上的東西也掉了下來。

膝上型電腦、花瓶、零食盒等等東西都亂七八糟的掉在地上。

碎成這種樣子是鋼化玻璃的一種正常現象。主要是為了防止在玻璃碎裂的時候對人造成傷害。

只是這一地亮晶晶的玻璃渣頓時就引起了月兒的注意胡住，小家夥滿臉驚奇地看著那些小顆粒，臉上全是好奇的身神色。

"噯？"

緊接著小家夥本能地把嘴裡那一小塊玻璃吐出來，然後伸手地上的那些碎玻璃。

雖說這東西已經不怎麼傷人了。

但也不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去玩啊？萬一她不小心把玻璃渣吞進肚子裡了怎麼辦？

"哎喲喂，我的小姑奶奶，這東西可不能亂玩。"

李巖有些哆嗦地把月兒抱起來，把她身上的碎玻璃拍掉。

順手把她放在沙發上。

"不許調皮，知道嗎！要是再調皮的話，爸爸就打屁屁。"

"唔？"小家夥能大約明白爸爸的意思。

輕輕地驚呼一聲，然後就用兩隻小手抱著自己的腦袋。

老天爺知道，這小東西為什麼聽到會被打屁屁之後，竟然會把腦袋捂住。

"不許調皮，老實呆著知道嗎！"李巖再次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去收拾東西。

茶几上的東西不少，特別是那那個花瓶，造成危害的相當大。裡面的水灑出來，濺在地毯上，就連膝上型電腦上都濺落了些。

這讓李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嘀咕。

水別浸到電腦裡面，要不然今天虧大了。

倒是被打溼了的地毯沒有什麼關係，充其量拿去曬曬就行。

但電腦卻不行啊！

李巖用毛巾擦乾淨電腦表面上水，然後把螢幕開啟看了看。

還好！水並沒有濺進去，裡面依舊乾乾淨淨。

確定了電腦沒有問題。

剩下的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月兒見爸爸在那裡忙碌，忍不住有些意動。

小家夥趁著爸爸不注意，挪動著身子，來到沙發邊沿。

可知道，她的一切實際上早就被李巖看在眼裡。所以月兒一來到沙發邊上，就被爸爸再次抱了回去。

被識破了。

月兒坐在沙發上，玩鬧似的搖搖腦袋。

但當月兒第二次想要溜下來的時候，又在半途中被爸爸打斷。

"不許調皮。爸爸不喜歡不乖的娃娃。"

"噯！爸爸..."

"叫爸爸也沒用，說不行就不行。"李巖搖頭拒絕。

見此，月兒乾脆鼓著腮幫子，翻過身，撅著小屁股，扶著沙發靠背，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雖然月兒已經能獨自站起來，雙腿卻沒什麼力氣。整個身子顯得搖搖晃晃地，彷彿隨時都會跌倒。

只是李巖看著月兒的樣子，心裡卻顯得格外高興。

時間一晃就過去這麼久了。

不知不覺間，原本來小小的月兒已經學會了站立，還學會了叫爸爸媽媽。

或許用不了多久，小家夥就可以不需要藉助其他什麼東西，而自由行動。

或許用不了多久，小家夥好就可以騎兒童車了，那時候的月兒將會如同小蝴蝶一樣，在這鋼筋混凝土的叢林中來回穿行。

看遍這繁複錦繡的人間煙火。

此時月兒踩在軟綿綿的沙發上，扶著靠背嘿咻嘿咻地走著，樣子很是吃力。

見她這樣子，李巖也沒有在打擾她。專心收拾起東西那些碎玻璃全部裝進塑料袋裡，明天拿出去扔掉。

至於消失的茶几面，可以直接打電話，讓傢俱廠商直接再送來一面。

溼掉的地毯，則被李巖晾在了陽臺外的晾衣架上。

哪知道李巖用一轉身，月兒就再次開始調皮。

"咦？這是..."

小家夥竟然笨拙地從沙發上溜了下來。

那小小的腳丫子上穿著淡黃色的小熊襪子。就這樣扶著沙發，一步一步地往陽臺方向移動。

很慢，也很笨拙。

卻可以從中看出，月兒正在向獨立行走而努力。

"噯！粑粑..."

月兒大叫一聲，咯咯笑著。小手放開沙發，轉過身，搖搖擺擺地向他走了一步。

"這..."看到月兒的舉動，李巖忍不住眼眶發紅，鼻子發酸。

小家夥會走路了。

雖然搖搖擺擺的像是一隻小塘鵝，但卻真的會走了。

而且脫離了其他外物的支撐。

這是月兒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走路。

年幼的她還太過稚嫩。

小小地身子搖搖擺擺的，不經意間，小家夥伸出了雙手，似乎是在保持平衡。

過了好一會兒，月兒才終於把平衡保持住，雖然還是搖搖晃晃的，但這對她來說，卻是真正站穩了。

"噯？"

這種不依靠任何支撐物而站起來的感覺，讓月兒感覺很驚奇。小家夥瞪著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地面。

隨後抬起頭。

穿著小熊襪子的小腳丫，再次向前邁了一步。

第二步，這是月兒目前的極限。

胖嘟嘟地小家夥在踏出這一步過後，就輕輕摔倒在地上。

想要再爬起來，卻已經有心無力。

只能賴在地上打滾。

一看她這樣，李巖就知道自家的乖女兒又在耍賴了。

笑著走過去，蹲下來輕輕把月兒扶起，用雙手為她支撐。

孩子太小，爸爸媽媽就是她依靠。

月兒沒有媽媽，所以李巖會給她更多的愛。

"或許等我老去的時候，你也會這樣扶著我。"感受著手上傳來時輕時重的力量，李巖眼裡帶著濃濃的溫柔。

"噯...爸爸..."

小月兒的扶著爸爸的手臂，搖搖晃晃地站著，然後輕輕挪動腳步，往他懷裡鑽。

"嘿嘿...嘿嘿..."終於來到那個熟悉的懷抱裡，月兒笑著，大大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小家夥真的長大了呢！

已經會邁著那搖搖晃晃地步子，已經會往爸爸懷裡鑽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邁著小腳丫在花叢裡玩鬧，在草地上打滾。

李巖感嘆著，一手抱著月兒，一手開始給她收拾東西準備洗澡。

明天還要回老家一趟，有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想起老家，李巖不禁想起了那斑駁的老房子，滿鬢白霜的奶奶，半瘋半傻的小姑，還有那險峻陡峭的群山。

記憶中的老房子，總是沒有真正看在眼裡時那麼真實。

哪怕李巖能在腦海中回想起老房子裡的一磚一瓦。

但依舊缺乏很多真實感。

每每想起這些的時候，李巖都有種衝動，恨不得立馬就回去。回到那並不算漂亮，但卻承載了他太多童年記憶的房子裡。

看看那張著雜草的屋頂，看看那伴隨著他一起長大的梨樹，看看那在他身上傾注了半生汗水與感情的奶奶。

回家了。

第二天，李巖拖著一口箱子，帶上月兒再次踏上回家路途。

這裡雖然也是他家，但嚴格說來卻只是房子而已！

家！需要承載太多的意義和情感。

絕對不是僅僅一個字、一句話就可以表達。

高速路上，李巖的神色有些激動。

回頭看了看正隨著音樂揮手的月兒，李巖笑了笑。

在他心裡，有家人在一起生活的地方才是家。

而這時候他就是在回家。

帶著自己的孩子，向記憶中的港灣行去。

這時候固定在中控臺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一陣鈴聲。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李巖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

"果然，該來的始終要來。根本躲不掉。"

李巖伸手在藍芽耳機上點了一下。

"喂！"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傳來，卻彷彿能聽到絲絲細微的呼吸聲。

"有事嗎？"

"你——"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無法開口。

"你打電話過來，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在哪？"

"我回老家了。"

"你...為什麼？"

"老家有點事情，我需要回去一下。"李巖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那...那你還會回來嗎？"

"我在中海安了個家，雖然沒什麼人，但肯定是要回去的。"

"你知道我在問你什麼。"

這句話讓李巖忍不住一陣沉默，良久都沒說一句話。

"你就沒什麼說的嗎？"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我...沒有！"

"..."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

"雲經理，你怎麼哭了？出什麼事了嗎？是誰欺負你了？"電話裡隱隱傳來一些其他的聲音，聽這聲音，應該是保潔阿姨秦家悅的聲音。

"沒...沒什麼。秦阿姨，我們沒事兒，你忙吧！"雲彩兒的語氣有些慌亂，甚至李巖還能聽到一些腳步聲。

接著就聽到，雲彩兒說道"就這樣吧！掛了！再見！"

然後李巖的耳機裡就傳來兩聲忙音。

"呼..."

李巖嘆了口氣。

說實話，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他現在真的有點害怕面對雲彩兒。別說是見面，就連打電話，心裡都有種難以言語的感覺。

彷彿是在吃枸橘，酸冽苦澀。

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

或許枸橘會一直都是枸橘，永遠也不會有移居淮南，變成甘甜的柑橘。

就在李巖心裡一陣嘆氣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這次打電話的人是陳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