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遇秦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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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靈暗聞言,心下愈加噁心,胃裡一陣翻湧。他冷聲道:“你似乎話裡有話。有些事要麼不說,要麼就坦蕩說出來,這樣拐彎抹角的算什麼?”

蟬椰斟酌片刻,吐字道:“試探。”

秦靈暗道:“你早知道了答案,再試探也不會有什麼改變,我勸你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說罷,加快速度前進,將蟬椰甩在身後。

蟬椰望著秦靈暗遠去的背影,喃喃道:“佛曰,五蘊六毒是妄。”他嘆息一聲,道:“果真如此。”

秦靈暗前行一段時間後,阿白的聲音響起:“百里的傷好了,他的罪孽經消穢池一事後似乎真的消了許多。”它言語間透著興奮的意味,似乎正在為這個重大發現感到高興。

秦靈暗對此事不感興趣,他向阿白詢問了一番純脈、祭祖的事情。

阿白傻乎乎的說去查一下,回來後沉默了很久,才臉色不好的說:“秦家的人要拿你去祭祖,人祭!”

秦靈暗聞言,察覺到這不是什麼好事,繼續問道:“人祭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選定的人又為何是我?”

阿白道:“人祭就是將人鎖在獻祭臺的三尊櫃中獻祭給秦家的先祖,從而獲得和祖先交流的機會,還可以增加秦家未來人才的質量和數量。”它說完這些後,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道:“至於為什麼人選會是你,這很簡單。因為秦家純脈一派的弟子只有你跟秦桂丹兩人。秦桂丹乃是秦家新星,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而你卻不一樣,所以……”

秦靈暗淡淡道:“所以我就只好成為犧牲品了。”

阿白似乎覺得自己的宿主還不知其中厲害,才能如此淡定。它接著道:“這次無論誰來都救不了你。現在我身上的功德值也不多了,沒辦法幫你逃過一劫。如果你真的不想死,就得堅守本性,守住清明,否則…將會萬劫不復!”

秦靈暗道:“哦。”

阿白無語的望著淡定的秦靈暗,然後將目光瞟向了蟬椰,感慨道:此人修佛有術,渡鬼殺魔無數,身上佛光普照,功德萬千,要是能借一點兒就好了。

突然,阿白腦子裡靈光一閃,嘿嘿直笑起來:“這也許是個不錯的辦法呀!”

秦靈暗還不知道阿白在打蟬椰的注意,他時常勤修,嚴以自律,活的十分單調。

幾天後,幾人來到了祠堂。

入眼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四周樹木蔥蘢,瀑布垂掛,奇鳥珍禽遍地,香花瑞草成簇,景色宜人。山上宮殿巍峨,亭臺樓閣落座有致,宛如人間仙境。

守門的人穿著頂好的衣料,一個個神采奕奕,似乎為能謀到這份差事而感到自豪。他們一見有人來,機警的攔住人,道:“來者何人?”

秦家的三人亮出腰牌,那些人紛紛退後,開門,恭敬的請幾人進去。

禪休和馮五言並排第一,馮五言走的稍快。秦靈暗、蟬椰、百里徒並走第二,百里徒尾隨在秦靈暗身後。秦家那三位老者則在隊伍最後。

幾人正走在過道上,突然,有人來攔住了馮五言一干人,道:“桂丹少爺行路,閒雜人等避退。”

馮五言豈是沒有脾氣的人?但是還沒等他發作,就聞不遠處傳來清脆的鈴鐺聲“叮鈴鈴”,十分悅耳。空氣中頓時飄起清雅香甜的桂花香,讓人彷彿置身花海。

四名青蓮九瓣修為的修士抬著步攆,兩側有美婢隨時恭迎侍候,隊伍末尾有人舉著銀邊黃旗,上寫“丹桂”二字,標示著乘坐步攆之人的身份。

步攆亦裝飾的華貴非凡,令人咋舌。海螺串成簾,碧紗做帷幔,華蓋大如屋頂,延邊配有銀鈴、流蘇、黃帶。內裡的佈置只能看得清那拖到地上的紅錦氈毯和一座足夠五人橫躺的貴妃榻。

一名身穿灰底鏽火雲丹藥紋的少年躺在貴妃榻上,捻著桂枝的姿態嬌矜,另一只手中似乎還把玩著什麼,面上露出思索的神態。

蟬椰看了眼那嬌矜貴氣的少爺一眼,再望了望身旁那位一身素袍已清絕的人,忽而一笑。

軒轅破騎著月牙白鹿,隨後趕到。他一身錦衣華服,腰佩金劍,氣質懶散而尊貴。他道:“你說今天仙子哥哥就會回來,是真的麼?”

“難道本少爺還比不上他麼?怎麼你張口閉口的全是那個什麼勞資的仙子哥哥!”秦桂丹似乎頗為賞識軒轅破,想收為己用,卻奈何一直鬱郁不得,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軒轅破用理所當然的口吻道:“你當然比不過仙子哥哥了,你連他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蟬椰瞥了軒轅破一眼,神色有些隱晦。

秦靈暗聽著軒轅破的話,陡然生出軒轅破口中的人彷彿不是自己的感覺。他會打人、對師長口出惡言、也曾莽撞愚蠢,根本不像軒轅破說的那麼好、那麼高大上。經歷著一番問心,他心思空明,好像突然間認清了自己似的——我只是個凡夫俗子。

秦靈暗不想在這種關頭與秦桂丹和軒轅破交鋒,正準備離開,誰料在後面那三個人聞言,忽然喝道:“豎子無禮!”

軒轅破雙目如電,帶著帝王般的威嚴看來,令人背後直冒冷汗。他道:“嗯?”語調微沉,似巨山壓頂。

無意間卻望見那朝思暮想,魂牽夢繞的人——依舊身著白衣,依舊風華清絕,依舊如謫仙神袛,依舊只可遙望而不可及……

可那彷彿一成不變的人好像又變了許多,變得更加沉靜內斂,自然淡雅,成熟了許多。

軒轅破立馬畫風突變,像個見到糖果的小孩,立馬撲了上來,甜甜的叫道:“仙子哥哥!”言語間的欣喜眷戀之情溢於言表,濃郁的化不開。

秦靈暗這次沒有躲開,他張臂抱住撲過來軒轅破。

軒轅破詫異了,他還以為自己會再次撲空。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他呆愣了好久。他雙手禁錮著秦靈暗的腰身,跪在地上,腦袋靠在秦靈暗的腰間,眼睛則越來越明亮。

秦靈暗板著臉道:“別像個孩子似的,動不動就下跪。要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除卻父母和師傅以外,就不應該再跪旁人。”

軒轅破聞言,一邊說“要是連仙子哥哥都算外人,那成禍可就再無親近之人了”,一邊鬆手站起身。起身時他故意沒有站的很直,故意不讓個子超過秦靈暗。

秦靈暗拍拍軒轅破的背,讓軒轅破站直,不必顧及自己。

軒轅破站直後,果然氣宇軒昂,比秦靈暗生生高出半個頭。他低頭望著秦靈暗,耳朵根微紅,一副乖孩子的樣子,對秦靈暗垂手聽遣。

那三個人見此,還來不及驚訝,就見秦桂丹親手掀開帷幔、垂簾,探首望向秦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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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桂丹的長髮一絲不苟的梳於後腦勺,鬢邊留出兩縷銀灰色長髮,愈發顯得容貌精緻清秀,氣質嬌矜。他語調很冷,道:“你就是秦靈暗?”

秦桂丹原本以為秦靈暗有多了不起,現在一看,原來不過如此:論相貌,雖是清絕脫俗,卻過於寡淡無味;論氣質,雖然優雅高貴,卻過於古板無趣;論衣著品味,雖然不低劣,但過分強調肅正,沒有新意。

秦靈暗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

秦桂丹聞言,立即失去了跟秦靈暗交談的興趣。他道:“原來也不過爾爾。”就回身繼續躺在貴妃榻上,將之前在手中把玩的掛字鈴鐺扔到地上,道:“走。”

秦靈暗認出鈴鐺上有自己的筆跡,在秦桂丹的隊伍走後,俯身拾起鈴鐺。鈴鐺破了一個口子,字跡沾惹灰塵,被他毫不嫌棄的放入懷中。

軒轅破盯著秦桂丹遠去的隊伍,喝道:“那家夥!”就要提劍去砍人。

秦靈暗制止了軒轅破的行為,道:“不必跟他置氣,不值得,也沒必要。”他一開口,軒轅破果真就不再喊打喊殺,乖乖的立在旁邊。

蟬椰笑道:“這孩子到真是聽你的話。”

秦靈暗並不否認,道:“的確如此。”

軒轅破一臉“仙子哥哥說什麼都是對的”的樣子,聽到秦靈暗的話,還附和的點頭表示認同。

百里徒望著秦靈暗,察覺到兩個人的不同。秦靈暗身邊總是有人相伴,根本不需要他,是他死皮賴臉非要跟著的。而他呢?家族覆滅,養父死亡,除了秦靈暗,身邊就再沒有他人了。

但實際上,其實百里徒擁有的很多,但是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秦靈暗的身影,從而忽略了很多東西。

一個人的心,容量往往是很小的,容下了一樣東西,就容不下其他了。正因為如此,那個被容進去的東西,也時常難以取出來,從而導致身有心病。

秦靈暗似乎察覺到了百里徒情緒的變化,轉過身來,道:“你發什麼呆?”

百里徒驀然回神,對上秦靈暗略帶詢問的眼神,很誠實道:“你身邊的人好多,這樣,你會不會有一天,就不需要我了?”他最想傾吐心緒的人在眼前詢問他,他自然招的一五一十。

秦靈暗發現,原來有時候男人的心也會和女人一樣,細膩而敏感。他輕笑一聲,摸摸百里徒的頭,道:“其實我身邊也沒多少人,就算以後我身邊真的有了更多的人,你的地位也是別人代替不了的。別多想了,想多了,人容易累。”

秦靈暗的笑容實在罕見,這次確實因為百里徒而展,恰好印證了那句“你的地位也是別人代替不了的” 話,讓百里徒暫時安下心來。

百里徒握住那在他腦袋上亂摸的手,道:“只要你不對別人好,我就能控制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秦靈暗的笑容一僵,他斂起唇邊笑意,忍住那些要脫口而出的傷人的話,甩開百里徒的手,往自己祖父和父親的居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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