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共赴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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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靈暗道:“不知各位前輩要去往何處?”

“苦行寺。”其中一位老者道。

秦靈暗覺得古怪,他們看起來並不像和尚,且都穿著錦衣華服,身份不凡的樣子,去苦行寺做什麼?他道:“不瞞各位前輩,我正是從那過來的。”

三人對視一眼,其中那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頭道:“哦,那你叫什麼名字?”他看秦靈暗的眼神突然變得很銳利。

秦靈暗見三人神色,心中已有了計較。他道:“各位前輩來找靈暗有何事?”

之前那個誇讚秦靈暗的老者一驚,打量了秦靈暗兩眼才道:“難不成你就是?”

秦靈暗道:“正是。”

李傑怔怔望著秦靈暗,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不是叫落玉麼,怎麼又成姓秦的了?

三人對視一眼,道:“跟我們走。”

秦靈暗卻無動於衷,他道:“我為何要跟你們走?”

“既然你是秦家純脈一派的人,為何不去參加祭祖?”三人道。

秦靈暗根本不知道什麼純脈、祭祖的事,但他還是本能察覺這三人來者不善,便道:“我正隨馮先生在此修行,並不知道祭祖之事。”

聽到“馮先生”三字,三人眼神一閃。馮先生此人本事並不算有多厲害,卻實在不低。且不說他背後的勢力,單論當過他學生的強者,已是數不勝數。對秦家來說,這樣的人若是光臨,應當已高階禮遇相待,不可輕易得罪。

馮先生在蓮花內,蓮花被秦靈暗放到淳兒背上。他聽聞秦靈暗的聲音,察覺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立即掙扎著起身,道:“老夫在此!”明明不大的聲音,卻讓秦家來的三人渾身一震。

秦靈暗回頭去看那瘦巴巴的老頭,道:“哦,你在又怎樣?”這話說來委實氣人。

馮五言道:“你!”他果然被秦靈暗這個不孝弟子給氣到了,瞪著眼瞅著秦靈暗。

秦靈暗道:“這是我秦家的事,跟你無關。”

馮五言道:“你是老夫的弟子,你的事跟老夫如何無關?”他起身,缺扯動身上的傷口,血沿著嘴角滑下,滴落到蓮花上。

秦靈暗緘默,片刻才道:“你知道這是什麼事麼,就敢貿然插手?”

那三人不敢對馮五言放肆,紛紛下來,抱拳恭敬道:“秦靈暗貴為秦族純脈一派,在祭祖時自當回去。否則祭祖不能正常進行,就會對秦家根基造成傷害。”

馮五言這會子倒是啞然無言了。

三人甩出三道鐵鏈,分別栓住秦靈暗的脖子和雙腕。他們道:“趕緊走吧,祭祖快開始了。”

馮五言道:“你們就是這麼對待純脈一派的?上次老夫見你們跟在桂丹少爺身後時可不是這個態度!”他見自己的弟子像囚犯一般被人拷住,心中不快。

三人俱道:“桂丹少爺可是秦族未來的新星,他怎能桂丹少爺相比?”

三人中鬍子拉碴的那個道:“哦,我記得之前還有人誇他來著……”

誇秦靈暗那個老者的:“你記錯了。”

淳兒見秦靈暗備拷,不安的踏著蹄子,怒視那三人。它叫了一聲“嗷——”,四周盪開音波,鳥獸俱驚伏,低頭顫抖著身軀。

三人見玉麒麟,詫異非常。因為秦桂丹的坐騎只是一隻月牙白鹿,在品階上並不及玉麒麟。然而,這玉麒麟顯然是秦靈暗的。秦靈暗何德何能,竟能擁有這連桂丹少爺都沒有的東西?

玉麒麟頭頂瑞雲,身披曦彩,衝向三人。

三人修為才只有青蓮,肉身力量根本無法抵擋玉麒麟憤怒一撞,紛紛散了開來。

玉麒麟的衝勢不改,直接撞向那之前誇讚秦靈暗又矢口否認的老者。

老者被玉麒麟一撞,肋骨、脊骨皆折斷,大口噴血,倒飛砸在一面破牆上,將牆體撞塌。他忍著疼,趕忙磕了一劑藥,才哆嗦著從牆塊石瓦中爬出。

要知道,專修輔助系的修士,身體多半很孱弱的。

秦靈暗呼喚淳兒道:“過來。”他雖然對秦家沒有多少歸屬感,但他的父親與祖父都是秦家的人,地位不低,他自然不可能叛變秦家。

那從廢墟中爬出來的老者剛要說些什麼,就見遠處有人步步生蓮而來。那人一襲金色袈裟莊嚴肅穆,光潔的腦袋晃眼之極,正是苦行寺的方丈禪休。

禪休長眉至胸,相貌慈善,氣質溫和,讓人情不自禁會產生想要跪拜的衝動。他望了眼身負重傷的馮五言一言,合掌到了聲:“抱歉。”

馮五言卻不領情,看都不看禪休一眼,看來是真的動氣了。

禪休混濁的雙眼望向秦靈暗,目色一亮:此子身無血罪,氣性高潔,若不修佛,實在是佛門一大罪過!

而後有人騎金蟬而來,那人一身米色僧袍,慘白的面色與衣色相襯,愈發顯得此人俊朗如明珠皎月,令人一眼見之,忘俗脫凡,心思澄空。

李傑睜大了眼睛,一喜:“哥哥沒死!”

秦靈暗看到蟬椰不僅沒死,還在那裡擺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心下噁心,連手指緊攥出血都未曾發覺。

禪休行禮道:“各位施主,老衲這廂有禮了。”

秦家之人均還禮,道:“見過方丈。”

禪休道:“可是老衲招待不周?”

秦家三人道:“並無。”

禪休道:“那如此著急回去做甚?”

三人將對付馮五言的話再次用上,來對付禪休。

禪休笑道:“上次秦家祭祖,老衲就因雲遊方外未曾到訪,心中實存遺憾。今日再遇,不知可否有幸得見一二?”他雖不說什麼過激的話,但秦家眾人也察覺到了這佛家方丈要護秦靈暗的意思。

蟬椰咳了一聲,露出淺笑道:“小僧與師傅同往,如有叨擾各位之處,還望包容則個。”他的聲音很搏人好感,純淨又富有磁性,讓人心間發顫。

秦家三人受到佛家、儒家兩老的打壓,不敢放肆,將拷住秦靈暗的鏈子收起,恭恭敬敬的陪了個不是,才領人往秦家祭祖的祠堂去。

一路上,蟬椰不聲不響的向那三個秦家人打聽到了秦靈暗的身世,和此番祭祖的主要性質。

秦靈暗的祖父乃是秦家的左長老,祖母不詳,爺爺奶奶在生下孩子後就雙雙歸西,父親是天賦異稟的煉器師,母親乃一介凡人,還是青樓花魁,後被中長老收做義女,死因不祥。

秦靈暗的血脈純度被人懷疑,再加他外貌與大多秦家人大相徑庭,血脈之事愈發遭人非議。

秦靈暗曾上修士學院,成績優異,但是在一月歷練後失蹤數年,剛歸。

此番祭祖儀式,不僅是求秦家萬年前曾化羽登仙的仙人保佑的儀式,更是驗證秦族血脈的一個過程。但是,一般不會有人拿來驗證血脈,因為萬年來只有三人遭此劣刑,且三人出來後皆不得善終。若是讓人踏入“獻祭臺”的“三尊櫃”中,那人的結局必然是生不如死!

蟬椰望向那安安靜靜,與世無爭的人,心下一疼。他騎著金獅走過去,口吻親暱道:“原來你叫靈暗,這名字也好,就是寓意太霸道了——‘萬靈跪伏,天地昏暗’。”

秦靈暗不想和蟬椰說話,他往馮五言身邊走去。

馮五言聽到了蟬椰的話,疑聲道:“前段時間,為師還聽他向那三人打探你的訊息!看的出來,他還是滿關心你的,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他顯然不知道是誰將他鎖到養蠱甕中,到現在還幫著那個表裡不一的傢伙說話。

秦靈暗道:“佛門弟子,六根不淨,不如還俗!”

馮五言剛想教育秦靈暗,就聞蟬椰在秦靈暗耳邊道:“卿不同歸,還俗何益?”他說話吐字的氣息撓人心絃,端莊聖潔中又略帶勾引的意味,讓人難以自持。

秦靈暗喝道:“滾。”還差點動手。

馮五言打了秦靈暗一把掌。那清脆的聲響和那火辣辣的手印昭示著馮五言下手的力道。

馮五言喝道:“為師就是這樣叫你做人的?”

秦靈暗抿著唇,半晌才磨牙回道:“我如何做人,根本不用你來教!”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是頭一回被人打臉。

馮五言斥道:“你再說一遍!”

秦靈暗道:“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師傅過,可笑你竟還一直以‘為師’自詡,對我訓東訓西,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他的叛逆期來了,人如脫韁野馬,難以馴服。

馮五言氣的吹胡子瞪眼,一巴掌再次落下,比上次更加清脆!

“蟬椰,你……”馮五言看著蟬椰臉上的巴掌印,氣頓時消了,因為此刻他正驚訝的無以復加。

蟬椰道:“馮先生,您消消氣。靈暗他年輕氣盛,說話的時候難免不知所謂,還望您能多擔待些。”他垂眸,語調平靜,一副沒脾氣的樣子。

馮五言道:“誒,靈暗身出高門,心氣的確不如你。要是他能有你一半好,或是修音一半好,老夫也就不必再為他操怎麼多心啦。”他看著蟬椰的目光裡透著慈愛,提到秦靈暗就只剩下恨鐵不成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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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椰笑道:“靈暗的脾氣的確不大好,但是身上的閃光點也不少,您不應該只關注他的缺點。”

馮五言見蟬椰為秦靈暗說好話,哼了一聲,不言。

秦靈暗道:“別搞得好像你有多瞭解我似的,我們不熟。”他對蟬椰替他擋一巴掌的行為很隔應。

蟬椰道:“既然如此,我們更應該互相瞭解。”他拽住秦靈暗的手,眨眼道:“深入瞭解。”那語氣間的曖昧撩撥的四周雲彩漸紅。

此時,正值晚霞。

紅色映照人面,面色如敷脂粉。

所謂“身處紅塵,難不沉淪”,僧佛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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