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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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稚嫩的童聲吟誦著贊曲,教堂裡迴盪著空靈的歌聲,蔚藍花窗的穹頂折射著明媚陽光,橙黃的聖輝灑在那尊美麗的雕像之上,她的雙手似乎收攏了一些,那顆四角星彷彿是吸收了聖輝的光澤一般,變得更大了一些。君瑤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尊雕像有了變化,和自己剛進來看見時的樣子不同了。那個女人之前是笑著的嗎?她腳下纏繞著的藤蔓是不是往上延伸了一點,還有那些花朵,之前還是緊閉著的吧?怎麼現在看來像是要開了?

贊曲已經到了末尾,空靈的歌聲緩緩消散,聖輝也在剎那間消失,老修女站在講臺上,目光掃視著下面端正坐著的孩子們,隨後她從講臺下面拿出一個花籃,裡面放著的是紅玫瑰與白薔薇,似乎是準備分發給孩子們。

“我想院長都告訴你們了,關於‘神之慶典’的事情。這樣大的好事降臨在你們身上,是你們的福分,是你們日夜虔誠嚮往著神明所得到的饋贈,是神明喜愛你們的證明。”老修女臉上依舊掛著慈祥而又溫柔的笑容,她看著坐在下面的孩子們,看著像是真心為他們能得到這樣的機會感到開心,“作為神的使者,我會指引你們的前路,你們想要獲得神明的青睞,想要得到寶貴的資格,就須得按照神明的預言去做。答案已經在你們手中了,聰慧的孩子們可以找尋真相,而握住鑰匙的孩子,就是被神明選中的幸運兒……”

老修女後面半段話意味深長,君瑤還沒來得及仔細地思考,便見老修女動了起來,她提著花籃離開了講臺,走向坐在下面的孩子們,每到一個孩子面前,她就會停下來打量他兩三秒,然後從花籃裡抽出一支花來遞給他,有的孩子得到的是嬌豔的紅玫瑰,而有的孩子得到的是聖潔的白薔薇,孩子們看著彼此手中的花朵,有些不解為何會不太一樣,但是卻因為這嚴肅的氣氛不敢輕易問出口,只是沉默著將疑問憋在心裡。

老修女走到了君瑤他們面前,她盯著君瑤左邊的Lily,皺了皺眉,似乎是在惋惜,隨後從花籃裡取出一支開得正好的紅玫瑰遞給Lily,“拿著吧,孩子。你會得到神明的祝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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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自然是看見了老修女的神情,有些不明所以她為何嘴上說著自己會得到神明的祝福,但是表情卻不像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一般,不過Lily也沒有開口詢問,只是捏緊了那株紅玫瑰,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老修女緊接著站在了君瑤面前,她看見君瑤的瞬間,似乎是愣住了,表情略帶驚訝,像是看見了熟悉的人一般。

“咚——咚——咚——”遠處鐘樓的鐘聲傳來,打亂了老修女的思緒,她回過神來,神色複雜地看著君瑤,手在花籃裡面卻躊躇了起來,她竟不知道該給君瑤什麼樣的花朵,賦予她什麼樣的顏色定義。是純潔的白,還是鮮豔的紅?

猶豫了許久老修女終歸是決定好了,她抽出一支與Lily相同的紅玫瑰遞給君瑤,“神明不會拋棄你的,祂終究會來尋你……”

留下這樣一句奇怪的話,老修女走到了Ada面前,她上下打量一番Ada,點了點頭,不假思索地將白薔薇遞給了Ada,隨後微笑道,“繼續努力,我的孩子。”

老修女仍舊進行著分發花朵的儀式,待到她離君瑤他們遠了,Ada不屑地偏過頭看了一眼君瑤和Lily手中的紅玫瑰,炫耀般的揮了揮自己手中的白薔薇,鼻子甚至湊上去聞了聞味道,隨後發出一聲冷哼,像是在嘲笑兩人手裡的紅玫瑰一般。

君瑤沒有理會身邊的Ad

a,在她看來這不過就是小孩子的幼稚行徑罷了,拿到的花不一樣有什麼好得意的,兩種不一樣的花朵代表這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結局,目前只知道欺負別人違反規則的Billy和Ada拿到了白薔薇,而一向循規蹈矩善良天真的Arthur與Lily拿到了了紅玫瑰。君瑤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個時空之前,自己扮演的這個孩子Lisa是哪一種人,因為老修女在她面前停留的時間最久,甚至反應很是異常,她方才是出神了吧?還在猶豫自己到底該得什麼樣的花朵?而她最後說的那句話也令人深思,神明不會拋棄她?會來找尋她?

這是神明嗎?她怎麼覺得這是鬼魂啊?還找尋她?這是來索命的吧?

老修女已經給每一位孩子都發了花朵,君瑤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和她一起坐在這裡的孩子們,大多數孩子們拿到的都是白薔薇,只有極少部分的孩子拿到的是紅玫瑰。君瑤一時間無法判斷紅玫瑰和白薔薇各自代表著什麼,不過可以確定一點,這兩種花代表著具備資格與否。按照院長所說的,他們中間已經有人獲得了資格,這樣的人應該是少數,所有紅玫瑰代表獲得資格的可能性更大,再加上Billy和Ada都拿到的是白薔薇,君瑤可不認為他們能夠獲得資格,至少現在不可能。

老修女帶領孩子們離開教堂,隨後又帶著第三組孩子們進去重複做著同樣的事情,在教堂的門被關上後,孩子們就像是被擰開的水閘一般,嘰嘰喳喳地談論起自己得到的花朵和老修女說的話了。

Lily轉起了手裡的紅玫瑰,眉頭皺得很緊,她看著君瑤,面露遲疑,不知要不要問出口。Lily還在猶豫的時候,Ada已經拿著白薔薇走了過來,她得意洋洋地笑道,“哎呀,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多了不起呢,結果不過是紅玫瑰啊……真是可惜,紅玫瑰可是不祥的象徵啊!”

Lily聽見Ada這話,似乎是被嚇了一大跳,君瑤見她身體聳了聳,隨後就開始止不住地發抖,於是她連忙握住Lily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後看向耀武揚威的Ada,冷冷一笑,“紅是心臟的顏色,是鮮血的味道,是天地初開後的色彩,是萬物新生的必然。看來Ada你不太瞭解這些啊,純白固然是聖潔的,可是對於神明而言,究竟是蒼白的色彩吸引,還是說鮮豔的美麗更能被選擇?”

“你……你懂什麼!你不過是個神學課墊底的小廢物罷了!好意思和我談及神明?”Ada氣急敗壞,握著白薔薇的手垂在身側,另一只手指著君瑤,憤怒的臉快要扭曲了。

神學課墊底?

君瑤因著Ada的話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後倒是笑了笑。

年幼時的她便不相信神明,神學課墊底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究竟是純潔的薔薇能被祂青睞,還是妖冶的玫瑰更值得祂歸來,一切都還沒有定數呢。‘神之慶典’才剛剛開始,你如此著急斷定,也真是有夠可笑的。”君瑤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再多和Ada說一句話,她拉著還在發抖的Lily就準備離開人群。

“哼,‘神之慶典’剛剛開始又怎麼樣?像你這樣的人,就不配得到資格!你就應該永遠地留在這裡,你,你們都應該留在這裡!”身後的Ada在惡毒地詛咒著君瑤和Lily,因著這話Lily發抖得越發厲害了,她應該是在害怕自己不能得到這個“神之慶典”的資格。只是Lily如此表現,就證明了她想要離開天使孤兒院的決心,Ada的話也在說他們應該永遠留在孤兒院裡面……

所以,這個孤

兒院真的隱藏著什麼巨大的令人畏懼的秘密嗎?

Ada的咒罵還在繼續,身邊的Lily依舊在害怕,君瑤卻只是冷冷地嘲諷似地笑了笑,她回過頭看了一眼氣得跳腳的Ada,在心裡默默地說道,“是你不配才對。”

在神明棲息的教堂面前如此大吵大鬧,還妄想惡毒地詛咒別人,這樣的Ada能得到“神之慶典”的資格,那是她沈君瑤見了鬼好嗎?那是祂神明眼睛瞎了耳朵聾了好吧?

君瑤帶著Lily重新回到了操場上,兩人在一顆樹下坐了下來,Lily似乎還沉浸在方才Ada的話語裡面,她的眼神迷離,神思外逃,於是君瑤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她道,“你可別相信Ada的那些話,都是胡謅的!老修女只是給了我們不同品種的話,或許只是送給我們花而已,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就算真的是用花朵在暗示我們究竟是擁有了資格還是說沒有得到資格,都不重要不是嗎?”

Lily聽見君瑤的話,終於回過神來,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聲音裡還帶著些許哽咽,“怎麼會不重要呢?沒有資格的話,就不能參加‘神之慶典’了……這樣就沒辦法離開這裡了。”

君瑤皺眉,Lily看樣子是知道點什麼的,她發現了孤兒院裡面的秘密,所以十分迫切地想要離開這裡,她會因為沒有達到資格如此害怕,她想要逃離。雖然君瑤很想現在就詢問Lily,很想現在就知道這個孤兒院裡究竟有什麼樣的秘密,可是理智卻告訴她不能問出口。Lisa作為Lily的好朋友,Lily如此相信她,會不會已經給Lisa說過了?如果講過了自己現在問,就會變得很奇怪,但是如果沒有告訴過她,那就證明Lily還不願意講,自己問也是白問。

“Lily,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神之慶典’才剛剛開始不是嗎?院長也說了,我們當中有人已經具備了資格,但是她希望剩下的孩子們努力啊!還沒有到最後的時刻,這才是剛剛開始呢!如果我們沒有得到資格,那就去努力地表現,如果我們得到了資格,那不就正如你所願嗎?不要灰心啦,我們一定可以得到資格的!我們一定可以離開這裡的!”君瑤如是鼓勵道。

Lily果真停止了顫抖,她看著君瑤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隨後她終於揚起一個燦爛的微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Lisa你說得對!我們還可以繼續努力,即便是沒有資格也不要緊!”

君瑤見Lily恢復了正常,也感到開心,於是她說道,“是啊,一週後才是‘神之慶典’,時間還早著呢!”

Lily的注意力沒有放在君瑤身上,她朝著右邊望去,那裡是一片用網圍起來的區域,看上去像是玩各種球類的運動場,空無一人,什麼都沒有。君瑤歪著頭有些不理解Lily為何如此出神地看著那邊,等了好一會也不見Lily有什麼反應,於是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Lily,你在看什麼呢?那裡有什麼嗎?”

Lily這才收回視線,她看著君瑤,不知為何瞳孔無光,就像是一具空的軀殼一般,君瑤被她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往後挪了些許想要遠離Lily,手已經在背後操作起了系統頁面,想要拿個道具出來防身。就在這時Lily恢復了正常,她緊張兮兮地環顧四周,似乎是在確認周圍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還有沒有別人,隨後她朝君瑤所在的方向挪了挪,近乎貼在她身上。

“Lisa,其實我發現了一個秘密,一直想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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