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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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幾家歡樂幾家愁,又有幾人輾轉反側難入眠。

雖然沭雲海他們是苦主是受害方,也不想大張旗鼓的,被戴綠帽當冤大頭很光榮嗎?令人氣憤很丟人好伐?

郭翠蓮年根底下開了幾個會,就把活絡都耽誤了,天還沒亮就起來蒸餑餑。她男人一邊抱怨著,一邊認命地幫著揉麵,成型了還得放在熱炕上發麵,差不多七八點鐘就能上鍋蒸了。

外面有人敲門,郭翠蓮弄了一臉一手,就催促著男人去開門。真是忙了又添亂,誰這麼沒眼力勁,黑咕嚨冬地拍人家的門。

郭翠蓮男人是不認識沭雲初的,上一次相親他沒在家,躲出去了。透過燈光看見門外站著一個陌生女人倒也沒啥,再看見後面陰影裡的兩個高大男人,瞬間不澹定了,雙手推門,只留一條小縫,問:“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沭雲初直接說明來意:“我叫沭雲初,是來找翠蓮姐的。”

郭翠蓮在屋裡聽見了,喊她:“是雲初啊,快進來。”心裡卻在犯滴咕,摸黑來了,這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都等不到天明?

大餑餑差不多都做好了,放在炕上發著。郭翠蓮洗了洗面手。沭雲初他們正好進來。

“你們這是……”怎麼還帶著兩個大男人?魯陽她見過,和沭雲海也有兩面之緣,有什麼事情如此興師動眾?

“有事坐下說。”郭翠蓮招呼他們坐下,又對她男人說,“去把門關上,別讓人進來了。”

這才問沭雲初:“看你們這個樣子,是有什麼大事吧?”

“對,是有件大事,我哥要退親,我們都同意。”

郭翠蓮的臉色不好看了,這才定下來幾天?又鬧著退,太拿自己當回事,拿人家當猴耍。

“總得有個理由吧?要是沒有個說的過去的理由,我可不依!”

郭翠蓮雖然大大咧咧,但人很正直,她必須對女方有個交待。

沭雲初從口袋裡掏出化驗單,遞給郭翠蓮:“郭姐,別急,你先看看這個。”

郭翠蓮的服務物件就是已婚婦女,妊娠單子經常接觸。看著看著就火冒三丈,罵道:“看著人五人六的,原來是個婊子。”

“誰呀?”郭翠蓮男人問道。

“張紅那個小婊砸。”說完有點不放心,“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別冤枉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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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姐,你知道我們在縣裡開了店吧?昨個下午,張紅和一個男人一起,去店裡買了一件呢子大衣。我就在離著不遠的地方呆著,她沒看見我,大概也沒想到是我們的店。我一看不對勁呀,因為這兩個人的關係不像兄妹,更像夫妻。等她們買好了走了,我就跟著去看看,兩個人租了一間房子,聽說這個男人是縣機械廠的,打聽鄰居都知道。男人還對別人說,張紅是她老婆。翠蓮姐你問問張紅,她哪天去的縣城?是不是昨個下午回來的?就是這個男人去車站送張紅的時候,魯陽店裡的一個小兄弟,使了一點小手段,拿到了這個化驗單。張紅一邊和我哥處物件,一邊和別人勾搭,還懷上了孽種,這種女人誰敢要?我哥就是打光棍,也不會不明不白的給人家養孩子。”

郭翠蓮認同:“說的是,這也太噁心人了。”

又問沭雲初:“咱們是去她家,還是呆在這裡,我叫那家人過來?”

沭雲初他們決定還是直接去張紅家對質,不在這裡鬧騰,連累郭翠蓮男人和孩子。

天剛矇矇亮,郭翠蓮就帶著沭雲初一行人去了張紅家。農村人普遍起床早,農閒的時候也一樣。張紅家的大門開著,煙囪冒煙開始做早飯了。

張紅的爹正在掃院子,凍的直哈手,看著郭翠蓮帶著的這幫人直發愣,但還是把他們讓進屋。

張紅的娘從灶臺前站起來:“主任,你這是……”

郭翠蓮對張紅爹說:“二叔,他們是找張紅的,你還是叫張紅出來吧。”

張紅娘說:“昨個從縣城回來,說累了,就沒起。”

張紅爹眼一瞪,吼她:“累啥累,趕緊出來。”

張紅娘才踮著腳去叫張紅。又磨蹭了一會,張紅才穿著昨天剛買的呢子大衣,踩著高跟鞋,笑意盈盈地過來了。

“翠蓮嫂子,姐,姐夫,哥,你們都在哈。”

沭雲初笑著問:“呢子大衣怎麼樣?這96塊錢沒白花吧?”

張紅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又硬生生剎住話閘,要了命了,她咋知道?

她不問,沭雲初樂意為她解疑答惑:“因為這家店就是我們開的。你和那個男人在店裡轉悠的時候,我就站在百貨架旁邊,所以我都看到了。我還知道那個男人在機械廠上班,租的房子是南屋,大門衝街;我也知道你昨個下午回來的,2點35分,那個男人送你去的車站……”

張紅氣的小臉通紅,指著沭雲初的手指發顫:“你……你血口噴人!”

被揭穿的經歷總是難堪的,張紅把最後的救命稻草押在沭雲海的身上:“哥,你相信我,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不要聽你妹妹的,她就是看不上我,給我扣屎盆子。”

沭雲海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你想多了,我妹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張紅爹聽出了點門道,瞪著張紅:“你到底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張紅學人家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們冤枉我,爹也冤枉我,我乾脆別活了,直接死了算了。”

張紅娘護犢子:“好賴全憑你們一張嘴,說啥就是啥?”

沭雲初又掏出化驗單:“要不我再念一遍?”說完,一本正經一字一句念了出來。

張紅越聽越心驚,真沒想到這個都被他們拿到了,難道今天是她的死期?白紙黑字,怎麼辦,怎麼辦?

“你們這是栽贓陷害,想退親直接退行了,何苦用這下三濫的招數,來汙我清白?天底下叫張紅的不只我一個!”

“真的假的,你心裡有數,我也有數。既然你答應退親了,咱就算算花了多少錢,算清了付清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沭雲初本就沒打算趕盡殺絕,和張紅掰扯清楚,她愛去禍害誰禍害誰去,她才懶得管,她又不是來行俠仗義的。

這帳也簡單,禮錢還沒過,欠的是那次鎮上大集買東西的錢。沭雲初掏的二百塊,花的連一塊都不剩,她哥那個傻子,她懷疑被人翻了衣兜,還是張紅有隔空視物的特異功能,會照著錢數買。

二百塊不少了,頂城裡好單位三四個月工資。

張紅去房間拎出來一個包裹,裡麵包著的就是那天買的東西,“冬”的一聲放在沭雲初面前:“都在這兒了,統統給你。”

沭雲初拎到一邊去,笑著說:“都是按照你的尺碼眼光買的,就算是我看上了,我穿也不合適啊,我要它幹嘛?”

張紅蹙眉,真是個難纏的女人:“你想怎麼辦?”

沭雲初:“衣服是你買的,你留著穿,把買衣服的錢給我們。”

張紅是花人家的錢不心疼,動自己的小金庫肉疼,她打算的很好,衣服她還沒穿,退回去不就行了,沒想到沭雲初直接要錢。

“衣服都在這兒,要錢沒有,要人我跟你們走,看著辦吧。”張紅耍賴了,要錢還是要臉?當然要錢了,臉值幾個錢?

沭雲初問張紅爹孃:“大爺大娘也是這個意思?”

張紅爹巴嗒著菸袋,一口接一口吐著菸圈;張紅娘假裝很忙的樣子,這兒擦擦那兒擦擦。老兩口都不言語,很明顯是讓張紅自由發揮,不破財還想消災的意思。

沭雲初抖抖手裡的化驗單,問郭翠蓮:“郭姐,我要是拿著這個去計生部門舉報,會不會連累你?一個未婚的違反計劃生育政策……”

郭翠蓮很幽怨看了張紅一眼,說:“計劃生育這麼嚴,誰敢頂風而上,被抓被罰別說我沒提醒你。”

張紅就像被人家扼住了三寸咽喉,她現在可以胡攪蠻纏,一旦人家較了真,她那點事情不難查。再說肚子裡確實揣了一個,騙不了人。

張紅爹放棄當鵪鶉,斥責閨女:“快賠錢吧,花了多少都還給人家。”

被人拿住了七寸,張紅只能乖乖坐回談判桌。買東西都是有帳可查的,差五毛是二百整。

張紅是領工資的,可惜為人好吃懶做,又買衣服又買化妝品,在現在就是“月光族”,她所謂的小金庫是剛上班的那一年,還不懂打扮省下來的那點錢。

所以讓她賠錢,別說是二百了,怕是二十都困難。

張紅爹差點氣吐血,都說養閨女賺酒撈肉,到他這裡成了啃他的骨頭,養她有麼用?

雙方正在拉鋸,院子裡一陣響動,呼啦啦湧進來四個大男人,帶頭的正是張紅的二哥張亮。

郭翠蓮一拍桌子,喝斥道:“張亮,你想幹什麼?”

張亮說:“有人欺負到爹孃家門口,還不興人反抗啊?”

郭翠蓮:“誰欺負你了?退親算帳不是應該的嗎?”

張亮:“男方主動退親,是不用返還花銷的,這是風俗。”

沭雲初反駁道:“那是在女方沒有過錯的情況下,你妹妹做了什麼你問她去。”

張亮是個不學無術的無賴:“你說我妹有錯,她就有錯?我還說你是婊子呢,你他媽的就是婊子?”

“啪”話音未落,魯陽一個大耳光子就甩上了,打了張亮一個360度旋轉。

“你他媽的……”又是一記耳光,比剛才還要響。

另外三個人就想上來助陣。

沭雲海一隻腳踩在凳子上,話語比天氣還冷:“別動,後果自負。”

這兩個人的塊頭,魁梧度,甩幾個人好幾條街,雖然人數上不佔優,真要動起手來,吃虧的不一定是誰。

一時間,事情就橫在這裡了,不上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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