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往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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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寅率彝族兵夜襲鄭府的事,只用了半天就傳遍了全城。緊跟著各種海捕文書和調兵令,就飛遍了整個四川。八府一州大怒,你媽的奢崇明,幾年前動松藩叛亂,搞得整個四川亂七八遭就不了,現在又來搶我們的政績?還***要不要人活了,追查,一定要給我追查。

四川巡撫朱燮元大怒,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搞事?幾年前還沒把你打舒服麼!抓人,一定要給我把人抓到。

蜀王爺朱至澍大怒,敢抓我的財神爺?**你大爺的,被你抓走了鄭路,老子的萬傾良田減產了怎麼辦?銀子啊,那都是銀子。的們,你們放手去做!

鄭府立即被重兵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無數士兵穿著綿甲,拿著刀槍劍戟火銃,便似鐵桶陣一般保護著這裡。

馬祥雲帶著她的五十個白桿兵的屍體回石柱去了,徐申懋還算知機,派了一千衛所兵,護著裝這五十具棺木的推車緩緩向石柱去了,臨行前,馬祥雲向鄭曉路拱了拱手道:“鄭先生,我這五十個兵死了,我這次來成都學農桑畜養之法勢必不行了,還望鄭先生高義,念著我土家族百姓,改日我馬家再來拜訪。”

鄭曉路眼睛紅紅的,一半是熬夜造成,另一半卻是悲憤的力量,他也向馬祥雲拱了拱手道:“白桿兵高義,在下謹記於心,也不勞煩你再來一趟成都,不久我必親自造訪石柱!”

馬祥雲走了,背影有些悽婉,她來的時候興高采烈,走的時候卻不甘不願,土家族的習俗是土葬,除非實在是太遠運不回家鄉的人,死去之後都會被運回石柱,抬到他生前所生活的山上去埋葬,馬祥雲雖然很想參加追捕奢寅的行動,但是先讓本族的人入土為安卻是最重要的。

鄭曉路紅著眼睛,將所有的鄭家人集合在前廳,開始了家庭會議。

“我明天親自去一趟石柱。”鄭曉路的心情很沉重,因此語音也很黯淡。

“不行!現在有叛黨要抓你,你還跑出去做什麼?家裡有重兵保護,你只有呆在家裡才是最安全的。”鄭佳怡立即大聲反對道。

鄭老爺子和大姐鄭佳忻一起瞪了鄭佳怡一眼,顯然是有不滿她居然敢反對夫君的話。“佳怡,沒半規矩,這裡哪有你話的份。”鄭老爺子敲了敲旱菸槍,慢吞吞地道:“路已經答應了教人家農桑畜養之術,人家的白桿兵也是為了保護他才死光,於情於理,路是必須得走一趟石柱的,人無信不立,有些事,明知道困難,男人也一定要做,你這婦道人家摻和什麼。”鄭老爺子積威已久,鄭佳怡立即啞了火,漲紅了臉坐在一邊。

鄭曉路唉了口氣道:“我想的和爹的一樣,這石柱,是必須得走一趟了,總不能人家為我死了人,我卻像沒事一般坐在家裡。而且家裡預先準備的掌櫃不夠,就算不出這件事,我也打算親自去一趟石柱,在那邊把農業加工廠的分號建起來。”

鄭俊材此時已有十四歲,又經了這一年家裡的急變化,就有開始懂事了,他出聲道:“大哥,雖然石柱必須去,但也不用急於一時,只消等上幾個月,奢寅那廝被官府抓住之後再去也不晚。”他這意見倒是挺中肯,鄭家人一起頭稱是。

鄭曉路嘆道:“天啟六年已經過了一半,如果我現在不立即動身去石柱,等奢寅被抓住或者一直抓不住,空耗數月,今年石柱的農業畜業肯定就展不起來了。”鄭曉路心想,這四川的武裝力量中,以白桿兵最為強大,若是早幫助石柱整治好農業,使白桿兵後勤充足,將來對抗張獻忠和清兵入川時的助力就多上一,這事情當然是越快越好。以歷史上白桿兵的實力來看,雖然曾經一度擊敗張獻忠,但最終還是無力對抗大勢,自己如果想要改變歷史,保護鄭家不受張獻忠屠戮,那就必須給四川的軍隊帶來更大的力量。不光是白桿兵,能找到的一切兵,都要儘量幫助他們變得強大。

鄭佳怡又忍不住叫道:“石柱農業好不好,關我們鄭家什麼事,大不了工廠晚一年開,少賺些錢罷了,便讓他們拖上一年,又有何妨。”她這話一出口,便見鄭家的三個男人加上鄭佳忻,都用責備的眼光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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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老爺子一拍椅子扶手,微怒道:“這般蠢婦見識,置仁義禮智信於何地!”鄭曉路卻知她為人,最是外鋼內柔,不盡的善良,便勸道:“爹爹不要生氣,佳怡她不是這樣的人,她只是擔心我的安全過頭了,所以才會出這樣的話。”沉呤了一下,又道:“經過這次事件,也算給我們鄭家提了一個醒,這樣的家丁護院力量,根本不足以保護我們越來越龐大的家產。”

鄭俊材少年心性,一聽這話,便喜道:“沒錯,我們家現在有錢了,以後還會有什麼江洋大盜一類的來搗亂,起碼也要買上一兩千個護院家丁,每日叫他們操練,才得事。”

鄭曉路嘆道:“家丁護院什麼事,人家一喊,他們嚇得腳也軟了。爹爹,我想養一府私兵!”鄭老爺子雙眼一睜,道:“官府管得嚴呢,平民訓養私兵,私自打造兵器罪同謀反。”

“你看,徐申懋親自送我一把手銃,他連手銃都敢送我,若是我養些私兵,他也定然睜只眼閉只眼。”鄭曉路摸出了懷裡的洪武手銃,自那天晚上之後,這手銃和火繩火石,他再也不敢離身,隨時都準備著抽出來轟人。

鄭老爺子看了一眼手銃,他知道那天晚上就是這把手銃救了全府人的性命,嘆了口氣道:“這家業越來越大,是福,也是禍啊!只盼俊材能早些金榜題名,若是做了大官,這家業才能守得穩妥。路,如今這個家早已交給了你來當家,你決定了便做吧,我老了,享享清福羅!”

鄭曉路見老爺子松了口,心中松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老爺子不同意,畢竟作這些事是要連累家人的,如果老爺子不同意,自己也很難堅持。“我明天就出去石柱,家裡的事,就煩勞大妹操心了。”鄭曉路道。

大姐鄭佳忻卻不應承,柔聲道:“如今鄭家是你當家,你不在的時候,自然該由二妹代管家業,我不便摻和。”

鄭佳怡卻不依道:“我不當這個家,我要和相公一起去石柱,外面叛軍作亂,不跟著你,我不放心。”

嘿,這還真是個麻煩人物,鄭曉路狠了狠心,為了她的安全,只好拿出當家的作派,假裝怒道:“便是從來都不肯聽我的話,大妹,你幫我看好這個笨女人,若她敢離家跟來找我,就算打斷她的腿也要把她留下。”他這話在現代人看來,簡直是級過份的要求,不可能有人理他,偏偏在這古代,卻有用處,鄭佳忻雖然是鄭佳怡的親生姐姐,卻一也不敢幫著妹妹話,只是答應道:“你便安心去做你們男人的事,二妹交給我看管,定不教她走脫。”

鄭曉路了頭,他雖然覺得鄭佳忻這種什麼都聽男人的性格,真的有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裡有毛毛的,這種傳統古典的女人,還真不符合他的審美觀。但是轉念又一想,若是在床上,也這樣聽話,那就……呃,這是嚴肅的家庭會議,口水千萬不要流出來。

鄭曉路又轉向鄭俊材道:“弟,大哥這一去,可能要個幾個月或者半年時間,父親老邁,家裡就你一個男人了,你可得雄起,別當個要姐姐照顧的孬種。”鄭俊材把胸口拍得啪啪直響,但大家都知他年幼,這也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家庭會議也就開到這裡,鄭曉路回到書房,叫來了楊帆,這次奢寅夜襲,楊帆也有參戰,結果大腿上中了一刀,滾倒在地,倖免一死。此時大腿還包著,走路一拐一拐的。鄭曉路看了他的傷腿一眼,道:“明天我要啟程去石柱,本想帶著最得力的你一起去,但是你傷了腿,這事情就算了。而且石柱距離重慶不遠,我直接到重慶的分廠子裡去調人手。”

楊帆急道:“人這腿不妨事,怎麼能讓少爺一個人身犯險地。”

“嘿,就算加上了你,就能打得過奢寅和他的兵了?”鄭曉路冷笑道。

“……”楊帆一臉惶急,卻不敢爭辯。

“我有更重要的事想交給你做。但是,做這件事非常危險,隨時有可能掉腦袋,你敢做嗎?”鄭曉路森然道。

“看看人的腿!”楊帆將傷腿伸出來,認真地道:“人如果怕死,腿上就不會有這個傷口。若是為了少爺,人什麼也願意去做。”

鄭曉路心中大訝:“我沒王八之氣,也沒有搞過虎軀一振,我這麼低調一個人,除了偶爾調戲一下丫鬟,欺負一下老婆,yy一下大妹子,沒幹過什麼能讓人願意為我效死的事啊。這楊帆用得著搞這麼大嗎?”

“人入這門時,少爺沒有給我改名字,保留了人的楊姓,那時候人就覺得少爺你與眾不同了。待到您給人們大把的月例銀子,辦事還有大量獎金,再加上工廠裡請的工人一天一錢銀子的工錢,人更加認定您是個善人。最重要的是,我感覺少爺您是把我當成一個人的,而不像別家那些老爺,他們根本不把下人當人,隨意欺辱打罵。少爺,人讀過幾天理,便是為了少爺死了,也是償了少爺的恩遇!”楊帆跪在地上,認認真真地了一大堆話出來。

原來明朝時買僕役,買回家裡都是要跟從主姓的,但鄭曉路沒給自己的下人們重新取名,由得他們叫原來的名字,這對於古人來可非同可。只要不改姓,就不算斷了祖宗香火,將來若是娶妻生子,也可以讓孩子跟著自己的祖姓,這對於古人來是莫大的恩惠。只這一條,就讓下人們感動莫名了,這倒是讓鄭曉路始料未及,他其實是不想讓府中所有人都一個姓,到時候叫起來麻煩,就像鄭佳忻、鄭佳怡、鄭佳盈三姐妹,他偶爾就會叫錯。結果無心插柳,倒得了一群忠心的下人。

心下沒了顧慮,便道:“既然你不怕死,便幫我忙這一回。你雖然腿不方便,但還是坐得船的,我要你多帶些家丁護院,再帶上大批的蜀綿蜀繡,金銀財物,順長江而下,去福建一趟。”

“福建?去那裡做什麼?還請少爺指示。”楊帆不解道。

“你到福建沿海,隱藏行蹤,混進澳門。那裡有許多夷人,他們被朝廷勒令不得私自貿易,但實際上一直在偷偷做著各種走私生意。你把蜀綿蜀繡給他們看,要他們弄火銃給我。對了,若是碰上一個叫鄭芝龍的海盜頭子,你也可以和他交易。”鄭曉路低聲道:“夷人很喜歡我們的絲綢,多送些蜀錦蜀繡,金銀錢財,只要他們肯弄火銃給我,價格不是問題。”

鄭曉路知道鄭芝龍這個人,完全是因為鄭成功,這鄭芝龍在天啟年間,還是一個海盜兼商人,沒有歸順朝廷,他和日本、西洋諸國都有生意來往,擁有極為強大的私人艦隊,讓他幫忙走私軍火,只要付得起錢是肯定沒問題的。

楊帆道:“少爺,我們家付得起錢,想來那些夷人和海盜頭子賣軍火給我們也是願意的,但是大批軍火如何運得回四川來?這一路關卡林立,只怕貨船開不到幾里,就要被查驗。”

鄭曉路哈哈一笑,拿出了一封信來,扔給楊帆道:“你看看這東西!”楊帆識得字,撿起來一看,這封信竟然是蜀王爺寫的,信裡寫著,鄭家貨船運的東西,是蜀王爺要的,要一路上的關卡機靈,別來碰鄭氏的船。

“少爺,您真是蓋世的神通,這信是怎麼弄來的?蜀王爺幹嘛要幫我們?這走私火器罪同謀反,蜀王爺怎麼也來摻和?”楊帆大惑不解道。

“我告訴蜀王爺,夷人有一種奇物,名叫玻璃,用這種玻璃可以蓋成暖房,使得冬天也能種出蔬菜,這種暖房用來在他的田地上蓋幾間,他便可以在冬天裡享受到皇上都享受不到的美食。那蜀王肥得跟豬一樣,最喜吃食,一聽這話就要我立即去弄來。我便又告訴他,玻璃易碎,從福建運過來,一路關卡胡亂盤查,定然被那些兵痞砸爛,於是蜀王爺就寫了這封信給我。”鄭曉路笑道。

楊帆嘆道:“少爺真是妙計無雙,平時裡見少爺吊兒郎當,但每逢大事,卻總是成竹在胸,人真是沒跟錯人。”鄭曉路笑道:“去吧,別在這裡拍馬屁了,對少爺我沒用的。記得買了火銃之後,再買些玻璃來裝裝樣子,最好是能重金把玻璃的製法買回來。”嘿,老子真窩囊,別的穿越者一穿過來就能造玻璃,老子還要去買製法,鄭曉路忍不住自嘲道。楊帆自去安排福建一行,退了出去。

楊帆剛出去,屏風後面又轉出鄭佳怡來,卻是雙目含淚,一幅要哭不哭的樣子。鄭曉路笑道:“好端端的哭什麼,像給我送葬一樣。”

“又來胡八道!”鄭佳怡走到他身前,一屁股坐到他懷裡,傷心道:“外面兵荒馬亂,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卻叫我怎麼辦?”鄭曉路伸手欲抱,但鄭佳怡還念著那五雷轟的事,急道:“不準亂動!又忘了誓言了麼?”

鄭曉路大惱,罵道:“明天我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這樣的時候還計較那些事做什麼。”鄭佳怡怒道:“五雷轟也算事?那什麼才是大事。”

話音未落,鄭曉路已經一把將她抱起,兩人成親已近一年,這還是鄭曉路第一次抱住她,鄭佳怡大驚,拼命掙扎,鄭曉路只是抱住了不放,任她拳打腳踢,咬他肩頭,也不放手。抱進房間裡,往床上一扔。鄭曉路知道明天石柱之行頗有些兇險,他這現代人也不知道應不應付得來,有心放蕩行骸,便將鄭佳怡拼命按在床上,全身都壓了上去。

鄭佳怡掙扎怒罵,全不濟事,衣服被鄭曉路撕了個精光。廝磨中,猛覺下身一脹,鄭曉路已經透體而入,此時掙扎還有什麼用處,若是真要五雷轟,再怎麼掙扎也晚了,只好雙手一環,拼了命抱住鄭曉路,嬌喘連連,溫柔逢迎。她還是第一次在下面被男人輕薄,只覺箇中滋味實在是回味無窮,不知不覺間,幸福得飄上了雲端……依稀中聽到鄭曉路正在自言自語道:“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編者按:歷史上鄭芝龍於崇禎元年七月歸順明朝,之前一直是個大海盜。書中現在的時間是天啟六年中期,距離鄭芝龍歸順還差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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