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五百零九章 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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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樊樓。

之前因為曾鞏的一個的問題,讓聚會的氛圍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好在後來蘇軾等人及時化解了這個誤會。陸垚也知道,不能用現代人的眼光去要求蘇軾和曾鞏他們這些人。在現在這個時代,確實是存在著一些等級差距,還有尊卑觀念的,這也是他努力的一個方向。

不過,因為之前的問題,聚會一時間陷入到了沉默的氛圍當中。最後還是蘇轍率先開啟了局面。之前陸垚是一直給到蘇轍信心,讓他相信自己能夠透過殿試的人,所以現在自己也應該幫他一把。

“陛下直接讓你做這正二品的樞密副使,陸兄你豈不是要出遠門?”

陸垚點頭說道:“不錯,現在宋夏之間的關係這麼緊張,我想不止是我,應該還會有其他這次透過殿試的人,會被陛下選中,到時候去到邊關吧。”

曾鞏說道:“我覺得我們的軍力還是十分強盛的,那小小的大夏,肯定是不能跟我們相抗衡的。”

這不單單是曾鞏一個人的想法,在場的所有人應該都是這個觀點。這大夏剛剛獨立,誰都不認為他們和大宋有一戰之力,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趙禎其實完全滅有必要再選出陸垚這些人去到邊關,因為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宋代在澶淵之盟之後就沒有和遼國的軍事衝突,並沒有一直在打仗。是中國少有的南北不同政權的和平共處模式。宋神宗發兵損失35萬人馬物資,卻動不了西夏的毫毛,偶然因素不能總是成為理由。”

確實,澶淵之盟之後,直至宋金聯合滅遼之前,一百餘年間,宋遼基本上已沒有發生戰爭。倒是西夏,給宋朝造成了非常大的麻煩。在戰場上,西夏很強悍,幾次與宋朝的戰爭,如三川口之戰、好水川之戰、熙河之戰、永樂城之戰,都大敗宋師。

不過,西夏畢竟是彈丸之地????????????????,整體國力不可跟遼國相提並論,跟宋朝也不是同一檔次。宋夏對峙前期(從宋仁宗朝至神宗朝),戰場上西夏勝多敗少,令宋朝很是頭痛。但西夏也有弱點:經濟落後,嚴重依賴宋朝。

北宋司馬光這麼描述宋夏的經貿關係:“西夏所居氐羌舊壤,地所產者不過羊馬氈毯,其國中用之不盡,其勢必推其餘與他國貿易。其三面皆戎狄,鬻之不售。惟中國者,羊馬氈毯之所輸,而茶彩百貨之所自來也。故其民如嬰兒,而中國乳哺之矣。” 因此,當西夏拒絕臣服於宋王朝、或者挑釁宋王朝時,宋廷便對西夏實行經濟制裁:關閉榷場、停止互市。

宋王朝的經濟制裁可以重創西夏的國民經濟,導致物資嚴重短缺,物價暴漲,財政也因此接近崩潰:“尺布可直數百”,“民間升米百錢”,“國中困於點集,財用不給,牛羊悉賣契丹,飲無茶,一絹之值八九千錢,(民間)相為‘十不如’謠怨之”。最後,西夏國主只好遣使求和。西夏的大臣也承認,“國家自青白兩鹽不通互市,膏腴諸壤,浸就式微,兵行無百日之糧,倉儲無三年之蓄,而唯恃西北一區與契丹交易有無,豈所以裕國計乎?”

也因此,在宋夏一百多年的對峙中,宋王朝對西夏的經濟封鎖,通常能夠迫使西夏就範。如宋仁宗寶元元年(1038),西夏元昊稱帝,翌年,元昊露出不臣之意,宋廷詔“陝西、河東緣邊舊與元昊界互市處,皆禁絕之”,六年後的慶曆四年(1044),元昊上誓表臣服,宋王朝才“置榷場於保安軍及高平寨”,恢復互市。嘉祐二年(1057),元昊之子諒祚擾邊,宋朝“要以違約則罷和市”,隨後罷去榷場,英宗治平初年,西夏“求復榷場”,宋廷不許,治平四年(1067),西夏上章謝罪,乞通和市,“乃復許之”。

宋夏對峙後期(從宋哲宗朝到徽宗朝),西夏在戰場上的優勢也逐漸喪失了。之前宋師在戰場上表現乏善可陳,很大原因是大軍遠征,後勤補給太吃力,而機動的西夏兵則沒有補給的問題。

但後來,宋王朝找到了克敵制勝的戰策、戰術,那便是“進築”加“淺攻”,一寸一寸蠶食西夏,讓西夏人大驚失色:“唱歌作樂地,都被漢家佔卻,後何以堪?” 宣和元年(1119)四月,宋師攻克西夏橫山之地,征服西夏指日可待。

可惜,隨後宋朝與崛起於白山黑水間的女真部落結成“海上之盟”,定下聯金滅遼之策,戰略重心轉移至北方,放過了經略西北的歷史機會。歷史視窗從此關閉。北宋自己也引了禍水南下,自取其辱。

事實上,早在李元昊公開稱帝之前,西夏軍隊就已逐步脫離原本的党項部族武裝。不僅有類似禁軍的宮廷衛隊,還集中力量編練出總數只有3000人的鐵鷂子重甲騎兵分隊。所以能在狹路相逢的山間瘋狂突擊,甚至從正面攻破善於佈陣的北宋步兵主力。

哪怕是地位略低的貴族私兵,也在多次擴張勝利後得到顯著加強。核心成員紛紛配備類似宋軍精銳的全套扎甲,又或是透過西域獲得更加輕便的優質鎖子甲。另有不少出沒於邊境兩側的外圍部落,也能為新君提供相當出色的山地輕步兵,非常適合與騎兵在複雜地形上進行協同作戰。

北宋方面則因制度性傲慢而沒有絲毫精進。除很少用於遠征的孱弱廂軍外,就連專職機動部署的禁軍都鮮有變化,堅持以呆板的步兵預設陣地充當決戰核心。當然,源自晚唐五代時期的騎兵傳統,在該階段依然有很大影響殘餘。某些時候,還可以透過招募邊區的党項、吐蕃等部落民實現臨時強化。但終究只是龐大隊伍中的少數派,輕易不能為局勢變化而獨自行動。彼此間的聯動缺乏正向價值,乃至屢屢在關鍵時刻演變為相互拖累。更要命的是,北宋的軍政系統過於複雜,有著無人敢打破的三級結構。例如穩坐汴梁的仁宗皇帝,經常在無法充掌握解實情的背景下,被高呼政治正確口號的大臣所慫恿。然後將廷議精神轉抄地方,讓那些坐鎮西北的士大夫文官去用心領會。

但最終的落實消化,勢必仰仗於真正負責帶兵打仗的前線將領。他們不但沒有對整體策略的發言權,還必須為彰顯忠貞可靠而埋頭苦幹。於是在一級催一級的惡劣態勢下,做些基於本能最壞選擇。大不了在潰敗中以死謝罪,免得被監察官判定為造成失敗的罪魁禍首。

相比之下,尚處開國上升期的西夏君臣就無此隱憂。李元昊本人就經常親臨一線,對事態發展有較為清晰的認知能力。若是需要分隊機動,通常會委派麾下的部落首領代勞,根本不存在將不識兵窘境。加之戰場毗鄰本方的日常生活區域,自然對地形等環境要素的理解能更加到位。因而能長期保持進攻態勢,並在指揮協調層面具有較多靈活性。

其實,北宋和大夏,在軍力和制度上就有著本質的區別,這也導致了最後宋夏戰爭中大宋一直處於被動局面,最後失利。

宋太祖趙匡胤出身武將,是透過“陳橋兵變”奪取皇位的,因此對武將十分忌憚。所以,趙匡胤採取了一系列措施來集中兵權,加強皇帝對軍隊的直接管理。為此,宋太祖先是將禁軍的二司改為三衙,之後還讓樞密院掌握調兵之權,形成牽制。此外,趙匡胤還利用更戍法,實現兵將分離。與此同時,宋太宗還實行內外相制的策略,將全國禁軍一半駐紮在都城。

宋太祖的政策雖然有利於鞏固皇權,但對軍隊造成極大的影響。每當有作戰任務時,朝廷臨時委派一員將領,率領一支臨時拼湊的軍隊,搞得“兵不識將,將不識兵”。這樣的軍隊怎麼能夠具有極高的戰鬥力呢,更別提打勝仗了。

宋????????????????太宗即位之初,先後兩次對遼用兵,打算收復燕雲十六州,結果全部以失敗告終。此後宋太宗調整國策,實行守內虛外的政策,也就是說加強對國內的控制,對外採取消極防禦政策。對此宋太宗解釋道:“國家若無外憂,必有內患,外憂不過邊事,皆可預防,惟奸邪無狀,若為內患,深可懼也”。自此,守內虛外也成為北宋王朝的祖宗家法。

然而這項政策對北宋王朝造成了很壞的影響!首先是冗兵問題,宋太祖時全國軍隊才37.8萬人,宋太宗時66.6萬人,宋真宗時91.2萬人,宋仁宗時125.9萬人。其次是冗費問題,由於兵員數量龐大,需要消耗大量的錢糧,據宋人的說法,“十分之九以供之,而猶不足者,兵是也”。與此同時,將領的素質,軍隊的戰鬥力也十分低下。

對於西夏的崛起,無論是皇帝,還是百官都缺乏警惕,而且表現得十分輕敵。宋朝的統治者認為,西夏的統治者都是貪圖小利之輩,只要定期賜予歲幣,就能將其安撫。而元昊則準備的十分充分,他派出大量間諜前往北宋境內刺探軍情,就連宮中放出的宮女,都被西夏收買。可以說元昊對北宋上下瞭如指掌。

然而,北宋朝廷卻盲目輕敵,對西夏的情況完全不瞭解。元昊稱帝後,北宋群臣一致認為“元昊小丑也,請出師討之,旋即誅滅矣”,在他們看來,滅掉元昊簡直是輕而易舉。在這種思想的主導下,宋夏戰爭爆發後,北宋一直採取了積極進攻的策略,才導致了前期軍事上的三場大敗!總而言之,北宋的戰敗,既有歷史因素,也有現實原因。

說回當下,陸垚非常明白,現在大宋人的心態,就連在場的蘇軾、蘇轍、曾鞏也不例外,他們都認為,大宋乃是大國,這李元昊突然弄出來的大夏,在大宋面前根本是沒有一戰之力的。

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大夏剛剛建國,士氣正盛,再加上大宋外實內虛的情況,過度集權帶來的無將可用的情況。陸垚相信,趙禎其實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所以才會在這些新透過科舉考試的人當中選出一些人才,最後作為自己的心腹,到時候派到邊關去。

當然,趙禎也是有自己的謀劃在裡面的,像是蘇軾和曾鞏這樣的文學大家和才子,趙禎也知道,如果讓他們帶兵打仗的話,他們都不是那塊料。

實際上,之前的樊樓夜宴,其實就是一個契機,也是趙禎對當朝的官員還有像陸垚這樣的人的一個測試。他希望這些人能夠針對當下宋夏之間的問題給出一些建議,當然他會從中選出一些可行的建議告訴當時要出發的范仲淹和韓琦。同時,趙禎也是想從這些提建議的人當中,選出一些他信得過的人,至少,要在軍事方面有建樹的人。必須要具備軍事頭腦,懂得帶兵打仗,在戰術和大局觀方面,都要有一定的能力。現在看來,陸垚提出的那個想法, 應該是被趙禎採納了。陸垚想著,這趙禎一定是已經找過一些為數不多的武將們商議過了,他們應該都對陸垚提出的建議非常認可。再加上陸垚本來就是要參加這次的科舉考試,所以,趙禎乾脆順水推舟,直接讓陸垚成為正二品的樞密副使,看上去是因為他的科舉考試成績才給到他的這個官職。但是實際上,趙禎就是已經選中了陸垚,是一定會派他去到邊關的人。

不過,以現在的大宋軍力,陸垚必須要想到一些切實可行的辦法來扭轉之後戰爭的局面。

“陸兄,你做上這個樞密副使之後,可有什麼打算?”蘇軾看向陸垚,問了一句。

陸垚說道:“我覺得,我不能一個人去到邊關,一定要帶上一些我信得過的人,而且,如果真的開戰,也可以幫到我的人。”

“我可以。”

率先回答陸垚這句話的,自然是好友折克行了。雖說折克行這段時間,其實更多的是將精力都用在了新蹴鞠大賽上,作為較官他也是非常出色的,不過其實根基上,他還是一個軍人。

對於折克行給到自己的支援,陸垚自然是非常開心了。他看向折克行,說道:“陛下和你們還要商量多久的新蹴鞠相關事情。”

一旁的潘文想了想,說道:“應該是還要兩三天就好了,我記得上次探花的時候,陛下表示,要在瓊林宴結束之前弄好新蹴鞠的事情。”

陸垚點頭,他清楚,趙禎一定是知道自己和折克行之間的關係的,而且也想到,如果真的是去到邊關,是要用到像折克行這樣的人的,所以才會要在三天之內將新蹴鞠的事情解決好,目的就是為了到時候能夠讓折克行能夠在其他方面幫助陸垚。

“嗯,這樣想來,時間應該是夠的。”陸垚說道。

曾鞏看了看折克行,說道:“不過,如果真的是去行軍打仗的話,你身邊還是要有一些幫手才是。”

陸垚說道:“不錯,所以我接下來的重點,就應該是放在武館的建立上。”

“武館?”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這也正常。對於武館的事情,在場的眾人其實是完全不知道的。如果說能夠知道的,也應該是全程觀看了比武招親大會的曹誘才是。陸垚也是自從金臺回來之後,才真正下決心弄這個武館出來的。

金臺、方莊,這兩個人都是武館的核心人物,陸垚心中清楚,有朝一日如果武館真的弄起來的話,是一定要留下一人進行看管的。不過,另外一個人,就可以來幫助陸垚了。

至於其他的人選,陸垚覺得,陪著自己參加比武招親大會的,老馬和小胖,都是不錯的人選。當然了,陸垚也要充分尊重他們的意願,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想著建功立業,所以,陸垚尊重每個人的選擇。

“????????????????我身邊還有一些武藝還不錯的人。如果說新蹴鞠大賽是提升大家 對於這個新專案的認知,還有就是提升全民體質的話。那這個武館,就是為了提升大家的功夫,還有武藝水平而建立的。我想要的是,這些武館當中的人,如果去參軍,都可以成為一個小將,這也是我能夠為提升軍力做的一些努力吧。”陸垚說道。

“的確,”蘇軾十分贊同陸垚的這個做法,說道:“用這種形式的話,去到武館當中的人的武藝都可以得到提升,這樣一來,民眾的武功水平就可以得到提高,到時候,這些人去參軍的話,軍隊的實力也能夠得到提高,這確實是一個好方法。”

“看來,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啊。”蘇轍笑著說道。

隨後,幾人的聚會又恢復了之前歡快的氛圍,直到一個時辰之後,陳晨和棠溪準時出現在了樊樓門口,目的不用多說,就是來接陸垚回府的。

原本在這二人看來,陸垚今天實跟蘇軾、蘇轍、曾鞏的聚會,應該是一定會喝多的,但是沒想到,今天參加聚會的所有人,都是一個清醒的狀態。

然而,因為之前曾鞏的那個問題,再加上後續聊的事情也比較沉重,所以大家最後雖說恢復了歡快的氛圍,但是實際上眾人都沒有喝太多酒。於是現在大家都是一個比較清醒的狀態。

當然,棠溪和陳晨知道,這些事情不是他們該操心的,於是和眾人告別後,便帶著陸垚要回陸府。潘文和折克行那邊也是選擇去到潘家去商量接下來關於新蹴鞠大賽的事情。而蘇軾等三人,也是直接離開回到各自住處去了。

“府上的情況怎麼樣?”陸垚進入到馬車中後,立刻問起了自己府上的情況。之前曹家和韓家在陸府的聊的事情陸垚不感興趣,他就只是想問問,這兩家人到底說沒說完,不然的話,他也不想這麼早就回到府上去。

“我們出來的時候,他們應該是已經談完了,等到咱們回去的時候,他們應該是不會在府上了。”棠溪這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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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陳晨,我的兩位夫人狀態怎麼樣?”陸垚之所以問陳晨,是因為陳晨在這方面的敏銳感覺程度要比棠溪要多。

陳晨想了想,說道:“曹夫人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她覺得公子你這個正二品官員確實不錯。不過那韓夫人……”

“繼續說。”

陳晨點頭繼續說道:“我看韓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多,要說是不滿也不是,好像是擔心更多一點。”

陸垚點頭,大概清楚了一個自己家中的情況。其實韓韞玉和曹菡不同的反應都在陸垚的預料之內。 曹菡身旁有曹誘陪著,再加上她本來就不懂這些道理,所以曹菡注意的,應該只是那個正二品官銜而已。她知道,陸垚這次高中,可以讓曹國舅還有韓永合都滿意就可以了。

然而,韓韞玉卻跟曹菡完全不同,她可是大家閨秀,對於官職還有要做的事情,其實每天在韓府耳濡目染,一定會從韓永合那裡聽到一些的。所以,當她知道陸垚是去做樞密副使的時候,一定會知道這個官職是要做什麼的。所以,韓韞玉也就表現出了擔憂。

馬車停下,陸垚從車上下來,讓陳晨陪自己進去,接著轉身對棠溪說道:“你現在去一趟金臺和方莊那裡,再去問問楊濤,咱們之前選的武館的地址,我看可以開始動工了,明天的時候我親自去一趟,叫上方莊,金臺,還有他的那些兄弟,咱們直接在武館的選址地方集合。”

棠溪清楚,公子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所以對於陸垚的交代一點都不敢怠慢,於是立刻答應下來,駕著馬車再次離開了。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走沒走,如果沒走的話,你就當作我喝多了,扶著我進去。”陸垚給陳晨用了一個眼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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