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四百四十八章 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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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朝歷代,都會有一些明文規定或約定俗成的老規矩,史書上稱之為舊制、故事或典故等。有些老規矩,在一定範圍和程度上規範了官員的行為,約束了權力的氾濫,有的甚至管住了貴族的嘴、皇帝的手,宋朝就有這樣的老規矩。

老規矩之一:“官員不入酒肆”

在宋朝,儘管京城開封餐飲業很發達,大酒店遍佈大街小巷,官員卻不敢進酒店吃喝,因為宋朝有一個老規矩,“官員不入酒肆”。官員一旦在酒店杯觥交錯,不管公款私款,馬上就會遭到御史的彈劾,不是罷官免職,就是紀律處分。

據《歸田錄》記載,宋真宗時代的太子諭德(太子的老師)魯宗道,有一次老家來了客人,因為家裡酒具不齊備,只好換了便裝,領著客人到仁和樓酒店,混跡於士紳豪客之間,躲躲閃閃。恰好這天宋真宗有急事召見他,當他遲遲趕到宮裡時,宋真宗劈頭就責問:“何故私入酒家?”還說:“卿為宮臣,恐為御史所彈。”倘不是魯宗道實話實說,請罪態度又好,差點兒丟了官。

老規矩之二:“不得取食味於四方”

宋朝還有一條老規矩,王公貴族“不得取食味於四方”,即當權者不得向各地索要地方特產和美味佳餚,旨在防止橫徵暴斂。

《邵氏聞見錄》記載,宋仁宗有一次病了,皇后想找江淮一帶的特產糟白魚給皇帝補身子,但尋遍京城,一無所獲。愁眉不展之際,恰巧宰相呂夷簡的夫人到宮中給皇后請安,皇后想起呂夷簡是壽州人,家裡也許有,便對呂夫人說:“上好食糟淮白魚,祖宗舊制,不得取食味於四方,無從可致。相公家壽州,當有之。”呂夷簡家果真有,呂夫人回去後,趕緊把糟白魚送至宮中。可見,一個不顯眼的老規矩,只要執行得好,就能管住哪怕是至高無上如皇帝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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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規矩之三:“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

宋朝執行時間最長、執行效果最好的老規矩,便是那個人人熟知的宋太祖的誓詞:“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

據陸游《避暑漫抄》說,建隆三年,宋太祖秘密安排人刻了一塊碑,立於太廟寢殿的夾室裡,用銷金黃幔遮蓋,取名“誓碑”。凡有新皇登基,均得去太廟,焚香跪拜,默讀誓詞。誓碑上刻字三行:“柴氏子孫,有罪不得加刑,縱犯謀逆,止於獄內賜盡,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連坐支屬;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子孫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誓碑的核心內容是“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儘管這條誓詞不過是制度與法律之外的一則祖宗家規而已,但它卻比任何政策法律都執行得好,宋王朝前後三百餘年,的確鮮見對文人士大夫和批評朝政的人開刀,甚至多次因為這條老規矩而朝令夕改,刀下留人。

宋神宗是個勵精圖治的皇帝,希望透過改革,來實現宋王朝的崛起和振興。但當他的“熙寧變法”措施在全國鋪開之後,卻遭到了一些士大夫的反對,特別是坡這種“意見領袖”的反對。當時,坡在基層工作,耳聞目睹新法的執行情況,特別是“青苗法”在執行中嚴重走樣,損害了百姓利益,導致民怨沸騰,因此,他多次上書提意見。這讓求勝心切的宋神宗內心非常不快。於是,嗅覺靈敏的御史李定、舒紛紛彈劾坡,說他的詩文中有譏謗皇帝、攻擊新法之語。坡被捕入獄,史稱“烏臺詩案”。在被捕入獄的百天時間裡,李定、舒們還不斷向宋神宗提交坡詩文中的“罪證”,最後幾乎按罪當誅。就在屠刀即將舉起之際,宋神宗猛然想到“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的祖訓,最後只好強壓內心的怒火,主動說服御史,把坡貶官降級了事。

孔子說:“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說明人要有敬畏之心。宋朝這些老規矩之所以一以貫之,倒也不是這些祖宗的規矩就果真比政策法律還威嚴,宋朝皇帝在自己需要時,改變祖宗規矩常常是毫不猶豫的,像宋仁宗的“慶曆新政”和宋神祖的“熙寧變法”,都是對老規矩的改弦更張。之所以不殺士,不過是這些錦衣玉食的皇帝,還心存一絲敬畏罷了。而一個手操生殺大權而又不受監督的皇帝,一旦缺乏敬畏,私慾就容易戰勝公德,邪惡就容易戰勝正義,衝動就容易戰勝理智,頭腦發熱之際,勢必人頭滾滾,血流成河,歷代暴君如夏桀、商紂、秦始皇、朱元璋者,莫不如此。

而此時,陸垚正是因為知道這北宋規距很多,所以即便是他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來參加這次的比武招親大會,而且從結果上看,還是不錯的。他最後堂堂正正的擊敗了曹國舅安排的內定優勝者富紹隆,成為了留在場上的最後一人。而為了顧及曹國舅,還有在場的韓永合的情緒,陸垚特意在讓所有人都離場之後,才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表明了身份。

而後,陸垚也要按規矩辦事,他先是安撫好了韓永合的情緒,畢竟,其實要說影響,韓永合受到的刺激應該是最大的。因為陸垚跟韓韞玉之間有婚約,就在幾天之前,那韓文遠還親自到了陸府娶商討,敲定了婚期還有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但是現在陸垚竟然在這個比武招親大會上出現,而且直接拿到了優勝選手,這就代表陸垚會成為曹國舅的女婿,這樣一來,他跟韓韞玉的婚約該怎麼辦。

陸垚審時度勢,他知道,目前最氣憤的人應該就是韓永合,但是要說影響和解決辦法,對於韓永合來說其實倒是最簡單的。像韓永合這樣一個把做官和名譽看的非常重的人,他最在意的,自然是陸垚和韓韞玉的婚事,所以陸垚先向韓永合表明,他跟韓韞玉之間的婚事不會有任何改變,他依舊會如約娶韓韞玉為正室。其實這句話一說出口,韓永合那邊的氣就已經消了大半了。他從陸垚說出的這句話當中明白,雖說現在陸垚參加了這次的比武招親擂臺大賽,但是直到現在他才表明身份,所以對自己其實造成不了什麼影響。另一邊,韓永合最看重的關於陸垚跟韓韞玉的婚事聽陸垚說完,也覺得不會受到什麼影響。韓韞玉嫁到陸府去依舊會是正房夫人。這樣的話她在陸府的地位一定是很高的,現在陸垚這樣的發展勢頭,將來一定會成為陸盱的接班人,到時候……最起碼,對韓家來說是沒有什麼不好的影響。既然如此,韓永合的態度就緩和了不少,他清楚陸垚肯定還是會解決眼下跟曹家之間的問題,但是只要不影響到他韓家,他倒是也無所謂。

安撫好韓永合之後,陸垚接下來就要搞定曹國舅。堂堂國舅爺,自然是十分重視規距的,曹菡作為曹國舅唯一的女兒,可以說,放在現代那就是妥妥的政治資源。曹國舅本想著讓富紹隆成為這場比賽的獲勝者,這樣一來可以給他在前朝和生活當中帶來不少的好處。但是現在陸垚獲得了最終的勝利,其實要說陸垚,曹國舅也知道,如果能夠跟陸家搞好關系對自己來說也是非常有利的。但是礙於他的身份,他是無論如何也都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嫁到別人家去成為妾室的,這樣很可能會遭到其他官員的嘲笑,說出去自己的名聲也不太好。即便是陸垚,他也必須要堅守這個原則。

對此,陸垚給出的對策就是,其實韓永合在意的並不是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到底能不能獲得幸福。在韓永合看來,韓韞玉必須是正室妻子,這樣的話就算是曹國舅委曲求全,曹菡嫁到了陸府,那也只能做妾室,在地位和以後的生活當中都要低韓韞玉一等。所以,陸垚直接告訴曹國舅,他其實對於韓韞玉現在已經是沒有什麼感情的,反倒是對曹菡十分喜愛,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只要曹菡現在嫁過去,她以後是不會受委屈的,因為有陸垚的寵愛在,只不過身份上確實是有些不太好看罷了。曹國舅也知道,陸垚此人行事向來不拘一格,思想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他現在既然這麼說了,那就代表他一定會做到。而且,他現在獲得了這次的比武招親擂臺大賽的優勝,也是不爭的事實。之前有那麼多人來看這次的比賽,最後都是要給一個說法出去,想要再讓曹菡嫁給富紹隆,已經是不可能的,這件事情總是要有個收場。

既然陸垚已經保證了自己的女兒嫁過去不會受委屈,而且陸垚又確確實實是這次比賽的優勝者,曹國舅其實現在內心已經是有所動搖了。

只不過,這婚姻大事,雖說在這個時候大多數都是父母之命,但是曹菡是一個特例。她從小就不怎麼聽曹國舅的話,就連這次的比武招親大會,其實都是曹國舅自己和曹評在幕後做出來,最後半強制性讓曹菡過來的。如果不是曹誘在中間進行勸說,其實他們很有可能今天都沒有辦法將曹菡給帶到這個比賽現場來。當然,曹菡真正同意來到現場觀看比賽的原因還是因為曹誘告訴她,說是陸垚會參加這個比賽,自然,這其中的原因曹國舅是不知道的。

所以,其實曹國舅雖說也想採用一些強硬的手腕,但是奈何曹菡是一個軟硬不吃的傢伙。所以,即便是剛才聽了陸垚的一番解釋過後,曹國舅也覺得,即便他這邊能同意,但是以曹菡的性格,應該也是不會屈就去做其他人的一個妾室的。所以,曹國舅在聽到陸垚說出了解決辦法後,自己這邊倒是沒什麼問題,隨後就向陸垚表示,還是要問問曹菡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才可以。

陸垚這邊倒是沒有什麼異議,相反,本來其實陸垚今天來參加這個比賽,可以說最讓他放心的,就應該是曹菡的這一點了。畢竟,比起嫁給另外一個之前可能完全沒有印象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因為自己父親暗箱操作最後成為優勝者的人,曹菡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雖說陸垚在此之前跟曹誘說過自己今天的安排,包括他要阻止富紹隆的獲勝,還有自己要參加這次的擂臺賽並且爭取獲得勝利。但是,現在其實才是最緊要的關頭。雖說自己用實力和策略征服了曹國舅和韓永合,那兩個傢伙看樣子也同意了陸垚說的話,對於讓自己成為曹家的女婿應該是不成什麼問題。但是對於當事人曹菡這裡,陸垚其實心中還是有所歉疚的。畢竟,直到現在,陸垚已經非常清楚,自己心中最喜歡的就是曹菡,而不是韓韞玉,但是迫於輿論還有因為自己之前的不成熟,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跟韓韞玉的婚禮不能取消必須要繼續,這就意味著,曹菡一定要成為自己的妾室才可以。這對於曹菡來說不知道是不是一個能讓她接受的情況。曹菡在陸垚的印象當中,要說是個烈女也絲毫不為過,所以,她如果不同意這一點,那麼陸垚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說服她。

曹國舅這邊既然已經有想要同意的意思,而剛才說的也是要讓曹菡自己最後拿個主意,接著他就讓曹評去閣樓上將曹菡給請下來,聽聽曹菡自己是什麼樣的一個想法,如果自己的女兒不同意的話,曹國舅還是打算要遵從女兒的意思。另一邊,他也是要等到陸盱到場之後才能做出最後的決定,畢竟在曹國舅和韓永合看來,陸盱並不像是會答應陸垚這種做法的人,但是看到陸垚胸有成竹的樣子,而且是他主動讓方莊離開去請陸盱的,二人也是有些疑惑。在等曹菡到來的這段時間裡,陸垚也是抽空跟晏殊還有富弼聊了一下。讓陸垚沒有想到的是,他本以為,因為自己的攪局,讓曹家和富弼的關係變得非常不好,而且自己也會因此得罪富弼。但是沒想到,富弼和富紹隆二人倒是沒有因為這件事情過多的責怪陸垚,富弼是一個原則性非常強的人,這次在曹國舅的多番請求下算是同意了這個所謂的暗箱操作,其實已經讓他自己覺得有些不妥了。而今天,陸垚是憑著自己的實力擊敗了富紹隆,最後取得了優勝,對於富弼來說,他們應該算是輸的心服口服,而且富弼也表示,這並不會影響到他跟陸垚還有曹家的關係。

大家就是大家,就是有包容的氣度,陸垚心中這樣想著,如果是換成現代人,說不定就會記恨許久,而後就會找人報復自己,這就是所謂的腹黑偶像劇的常見劇本了。

對於晏殊這邊,陸垚自然也是知道富弼跟晏殊的關係,所以對於晏殊陸垚也是有些愧疚的。只不過,晏殊因為畢竟不是當事人,而且陸垚展現出來的功夫可以說給晏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也沒有過多的責怪陸垚,反倒是表示,這件事情早晚皇上趙禎也會知道,希望陸垚想好怎麼去應對。

對於這一點,陸垚倒是不怎麼擔心。對於之前跟曹家和韓家弄出來的鬧劇,其實陸盱已經找過就會跟趙禎解釋過了,其實當時趙禎就有詢問過陸盱如果可以兩家都娶了的辦法,只不過那個時候礙於誰是正室的問題,最後就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對於皇上那邊的交代,只要不是取消婚約,陸垚覺得自己的父親陸盱還是可以在聖駕面前搞定著一個問題的。

說到這裡,陸垚倒是跟晏殊提起了自己想要辦武館的想法,雖說現在只是一個雛形,但是等到自己科舉考試結束後,這個武館就要開業了。當聽到武館的師傅就是傳授自己這一身功夫的人時,晏殊立刻表示同意,其實他也覺得,這大宋的子民。文人自然不必多說,百姓們也確實是應該勤家練武,這樣一來真的等到發生了什麼情況,他們成為士兵,戰鬥力也會倍增,對於陸垚要弄武館的事情晏殊表示支援,並且覺得這件事情等到籌備階段,他會跟皇上進行推薦,最好能爭取到一些費用還有人才過來幫忙。有晏殊的推薦,陸垚覺得這武館的事情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才對。

和陸垚不同,韓永合與曹國舅在這段時間裡,從面面相覷,也是彼此改變了態度。

在這件事上,佔到便宜的自然是韓永合。畢竟陸垚跟韓韞玉的婚約已經定下來了,不管曹菡同意不同意,最後正室都只會是韓韞玉。只不過韓永合倒是沒有想到,曹國舅最後竟然真的能同意陸垚所說的讓曹菡成為妾室的想法,這倒是有些讓韓永合刮目相看了。

“我馬上就要退下來了,其實朝堂之上的事情,我管的也是越來越少了,今天弄這個比賽,更多的是想要為我那兩個兒子建立一些威信,早晚我們都要放權出去的。與其如此,既然陸垚是憑實力獲得了勝利,那我還不如順水推舟,我知道曹菡跟他還是有些感情的,只要她能同意,我這張老臉倒是不怕丟人,畢竟這婚姻大事就這一次,也算是我這個做爹的為這件事情彌補她一下吧。”

曹國舅說這番話的時候,可以說是情真意切,半點作假的態度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對頭這樣,韓永合心中也是有些不忍,其實現在想想,曹家和韓家兩家的誤會,本來的導火索就是這個婚約,現在陸垚的這個方法,雖說最後曹家吃了點虧,但是到最後如果曹菡和韓韞玉都嫁到陸家,其實曹家和韓家的關係就會發生微妙的變化。既然如此,自己再這麼跟曹國舅鬧僵下去也是不好。

所以,韓永合也是態度緩和了不少,跟曹國舅一番交流下來,二人也算是解開了心結。只不過,對於明天要舉辦的雄獅隊對戰文遠隊的比賽,二人也都是十分重視,不過,倒是沒有了之前劍拔弩張的氣味了。

這一點,其實讓陸垚有些沒有想到,本來,他覺得今天事情最糟糕的發展狀態就是曹國舅和韓永合大吵起來,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沒想到,現在曹國舅的忍讓,反倒是達成了曹家和韓家的和解,這樣一來,朝堂之上的紛爭也能少許多,這一定是所有人都想要看到的。

正這麼想著,那邊的曹菡已經下了閣樓,她的速度比去叫她的曹評還要快。

曹國舅見到曹菡下來,立刻快步走了上去,隨後跟她簡單說了一下接下來的情況。誠然,曹國舅已經清楚,曹菡是知道陸垚今天會來參加這次的比賽的,從之前忽然的態度轉變再加上曹誘的行動,曹國舅現在已經能夠想通了。

只不過,對於是不是甘心做妾室的這件事情,曹國舅還是要詢問自己女兒的想法。

“我沒關係的,只要能嫁給陸垚,我不在意什麼名分。”曹菡看向陸垚,目光堅定。陸垚先是驚訝,隨後也是笑了起來。對啊,自己既然相信曹菡,剛才為什麼還要擔心呢,真的是多餘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什麼意見了。”曹國舅聽到女兒的表態,嘆息一聲,隨後他看向陸垚說道:“等到明天比賽結束,你們家派人到我們這來商量婚禮的事情吧,我看,就跟韓韞玉小姐訂在一天吧,”說到這裡,曹國舅倒是看了眼韓永合,“雖說是做妾室,但是我要說,我們曹家可是不會走小門進府的,而且我們要的東西包括準備的假裝,也不會比韓府少。”

陸垚一定,連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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