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四百四十七章 面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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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比武招親擂臺大賽現場。

現在的現場,可以說是冰火兩重天。在場觀看比賽的觀眾自然是非常開心的,其實在比賽進入到後半段之後,對於富紹隆組織隊伍的事情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只不過黎成是不是跟富紹隆一起的還有待商榷。但是事實就是,曹國舅確實是找了人來幫富紹隆的忙,他的這一舉動,不單單是讓現場觀眾,甚至於是場上的參賽選手都感到非常的憤怒。現在想想,若不是陸垚他們這個隊伍突然出現並且加入到了混戰當中,今天如果跟之前定好的一樣,是四十個人的混戰場面的話,或許富紹隆和黎成的隊伍最後都不會被發現,比賽的走勢應該是最後場上剩下他們兩個隊伍的十個人然後再進行交手,最後富紹隆留在臺上。只要不是有特別厲害的高手存在,應該都不會穿幫。不過陸垚參加了這次比賽,他的隊伍直接打破了場上這兩個隊伍的平衡,讓所有人都看到了曹國舅到底是怎麼樣安排的。也正因為如此,現在在面具男取得了最後的優勝者之後,大家都是歡呼雀躍起來,一方面是在為優勝者歡呼,另一邊他們其實都跟韓永合一樣,等著看曹國舅的笑話,不知道這傢伙會如何收場。

陸垚這邊被其他幾個人給攙扶起來,腦海中不斷思索著,一會兒該怎麼去應對。而曹國舅這裡,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處理這個優勝者,畢竟他之前想象中的情況,只有富紹隆獲得優勝這一個。

二人就這麼,互相沉默了大概一兩分鍾的時間。最後還是韓永合看向曹國舅,說道:“曹大人,比賽已經結束了,你還不準備去恭喜一下這個優勝者,安排一下後續的事情麼?”

雖說現在還沒有想到好的解決辦法,但是曹國舅知道,當下的局面必須是要快點結束,至少讓在場的所有觀眾都離開現場,然後再做打算。

於是,曹國舅終於也是行動起來,帶著曹評便下了閣樓,朝著擂臺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曹誘這邊也是行動起來,既然現在陸垚已經取得了比賽勝利,自己一定是要幫他一把的,所以曹誘也是離開了曹菡的房間走下樓去。

擂臺上,方莊對陸垚小聲說道:“公子,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陸垚說道:“先看看曹國舅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其實我現在真正擔心的不是曹家,反倒是韓永合。”

“我記得比賽的時候韓永合大人好像還挺看好你的。”率先被淘汰的小胖說道。

陸垚苦笑一聲,說道:“他之所以看好咱們的隊伍,是為了看曹家的笑話,更何況,如果他知道我的身份的話,接下來就會變成一場鬧劇。”

說完這句,曹家的三人已經出現在陸垚的視線中了,曹國舅、曹評、曹誘都走上了擂臺。

曹國舅清了清嗓子,說道:“看來,我們擂臺賽的優勝者已經產生了,那就是這位金羽公子。”

場邊再次爆發出掌聲。

隨後,曹國舅看向金羽,說道:“我曹某人向來說話算話,既然你憑著自己的實力獲得了比賽的勝利,那我就承認你的身份,不過,還需要曹菡看一看為好,不知道金公子能否取下面具,給我那在樓上的小女一看?”

陸垚沒有回答,反倒是看向了曹誘。

曹誘立刻會意,對曹國舅說道:“我看金公子的意思,是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取下面具,他希望您先讓其他人都離開才是。”

曹國舅一聽,倒是覺得有些奇怪,畢竟這金羽獲得了優勝,應該是要跟所有人證明一下才對,沒成想他現在玩起了神秘。不過曹國舅也不想去思考他這麼做的原因,畢竟金羽現在提出的這個建議,就是自己想要做的,他們兩個都想要私下處理這件事情,這再好不過了。

“既然金公子都這麼說了,我一定照辦。”

說完這句,曹國舅就開始讓曹評忙活了起來。

也就過了兩三分鍾的時間,這在場的被淘汰的其他選手,還有觀眾和普通官員們就都離去了。只不過富紹隆依舊留了下來,當然還包括晏殊、富弼還有韓永合等高官。他們留下來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看看這面具之下到底是什麼人。

等到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曹國舅再次看向陸垚,說道:“現在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跟我關係不錯的官員,不會有什麼問題,金公子可以取下面具了吧。”

陸垚點點頭,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拿下了那個早已經裂痕滿滿的面具。

他看到,在場的所有人看到自己的臉的時候,表情不一,就是自己現在沒力氣了,不然真的想拿出手機來記錄一下他們現在的表情。

在場的所有人,基本上除了陸垚能看到的曹誘之外,都是露出了是十分吃驚的表情。

在二層的富弼和晏殊的表情還不一樣,富弼其實也就跟陸垚見過那麼幾次,對這個傢伙的印象並不太深,只不過總是聽晏殊說起這個最近在汴梁城中混的風生水起的年輕人,想想跟自己家的兒子富紹隆年紀差不多。但是富弼也知道,這陸垚跟韓家的小姐韓韞玉已經有過婚約了,憑著他跟晏殊的關係,自然是知道曹家、韓家還有陸家之前婚約的事情的。所以,當他看到面具下面的人是陸垚的時候,其實是最吃驚的。既然已經有了婚約在身,為什麼還要來參加這個比武招親擂臺大賽。不過,接著富弼倒是有了另一種思路。那就是,陸垚來參加這次比武招親擂臺大賽,很可能是跟韓永合商量好的,或者說,他參加這次的大會,就是要搞砸曹國舅精心準備的這個擂臺,想讓曹國舅出醜,而並非是為了迎娶曹菡而來的。但是這樣一來,剛剛為何在摘下面具之前,陸垚又讓曹國舅下令驅逐了其他的人呢?這不是達不到最好的效果了麼?

而如果陸垚又是真的為了獲得勝利而來,那韓永合知不知道陸垚今天來參賽的這件事情呢?到底是做的什麼打算?富弼始終是想不明白。

此時已經站在富弼身旁的富紹隆表情倒是十分淡定,雖說他聽過陸垚的名號,但是倒是不知道他已經跟韓家小姐有婚約的這件事情。本來,富紹隆覺得這陸垚最多算是一個厲害的文壇大家,或者說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但是今天這一交手,可以說完全改變了陸垚在富紹隆心中的印象。此人能文能武,既能寫文章,又能做生意,現在這功夫也是十分了得。敗在這個人的手上,富紹隆覺得自己輸的不冤。

而晏殊這邊呢?誠然,他是有思考過,這人有可能就是陸垚,但是因為韓家和陸家婚約的事情,晏殊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而現在,當陸垚將面具摘下之後,晏殊也是有些不理解。和朝中其他大臣不一樣,作為宰相的晏殊,其實是知道這陸家、韓家、曹家婚約鬧劇的全過程的。晏殊自然也知道,是陸垚先撕毀了跟韓韞玉的婚約,而後陸盱跟曹家訂立了婚約後不久,陸垚又反悔,最後重新跟韓家訂立了婚約。既然如此,在晏殊看來,這陸垚真正喜歡的,應該還是韓韞玉才對,但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他今天又會出現在這裡呢。而晏殊真正關心的問題,就是韓永合到底知不知道陸垚今天來參加比賽的事情。而晏殊比富弼想的更深一層,既然今天陸垚是戴著面具來參賽的,原因應該十分簡單,就是不象讓其他人在自己獲得優勝之前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是要隱瞞身份,想來韓永合一定是不知道陸垚今天來參賽的,以韓永合的性格和脾氣,如果知道了,一定是會大發雷霆的。可是陸垚這樣做,不就代表著其實他是更喜歡曹菡的麼,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晏殊是不知道。

不過接下來,晏殊跟富弼倒是達成了一致,他們選擇直接上了閣樓的頂層,去看看韓永合到底是什麼神情。

等到二人看到韓永合的時候,也明白過來,這韓永合確實是不知道陸垚今天來參賽。因為此時的韓永合已經顧不上什麼官威和儀容了,他已經吃驚的長大了嘴巴,這二位從來沒有看到韓永合是這個樣子。

韓永合此時的腦海當中一片空白,不斷有問題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陸垚這傢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但參賽了,而且還取得了優勝。既然如此,他是要來娶曹菡的?成為曹家的女婿?那他跟韓韞玉的婚約怎麼辦,陸盱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等等的一系列問題已經充滿了韓永合的腦子,他回過頭,看到晏殊和富弼二人正注視著自己,韓永合沒有跟他們說一句話,立刻下了閣樓,他要去到擂臺上,當面問問陸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擂臺場上,曹國舅、曹評面面相覷,他們都不相信,這面具之下的人會是陸垚。

曹國舅本來以為,這金羽會是哪一家的富家子弟,若是他真的有錢或者有權能夠佔一樣,其實自己倒也是可以接受讓曹菡嫁給他。至於富弼那邊,自己娶解釋就好了,畢竟現在是富紹隆組織了兩個隊伍的人都沒有能夠擊敗金羽,最後讓對方得到了優勝,可以說這也應該是輸的心服口服了吧。如果能夠跟這個傢伙搞好關系,應該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曹國舅能這麼想,其實已經是屬於退而求其次的一個程度了。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面具之下的人,竟然是陸垚,那個之前跟他建立了婚約,而後又回過頭去娶韓韞玉的那個陸垚。曹國舅現在已經說不出自己的心中是什麼樣的一個感受,憤怒,詫異?

他可是知道,這陸垚跟韓韞玉的婚期都已經定了,當時還是一次下朝之後韓永合親自找到自己說的。韓永合那個老家夥的目的曹國舅自然非常清楚,就是為了顯示他自己的能力。但是現在,這本來要成為韓永合女婿的陸垚卻是出現在了今天的擂臺大賽當中,而且取得了優勝。曹國舅看了看身後不遠處朝自己走來的韓永合,從他的臉上曹國舅得知,對於這件事情韓永合也是不知道的,那麼就應該是陸垚自作主張的了。而且從他在場上的表現,陸垚應該不可能是就為了上場證明自己的功夫這麼厲害而已,看樣子他是真的想要獲得這個優勝,或者說是,迎娶曹菡。但是對於已經跟韓家訂了婚約,在這新蹴鞠大賽決賽結束後就要立刻成婚的他們二人來說,陸垚現在出現在這裡的意義是什麼呢?

曹國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慶幸,好在之前自己聽了陸垚勸說,將在場觀看比賽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清了出去,不然的話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他們都會看到陸垚的樣子,而且也都會知道之前陸家、曹家和韓家的關係,那到時候可就不好收拾了。

其實,對於在場的眾位出現這樣的神情,陸垚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其實,剛才剛剛摘下面具的時候,他也在思考自己該怎麼辦,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不用多說什麼,只要表明自己的立場就可以了,他相信不管是韓永合還是曹國舅,現在都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問自己才對。

隨後,陸垚看向方莊,對方莊說了幾句,方莊這邊點點頭,離開現場,倒是直接走了,不知道去向何處。

而陸垚看著曹國舅和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韓永合,說道:“我知道,我出現在這裡你們應該會非常驚訝才是。”

說完這句,陸垚看向了一旁的曹誘,說道:“怎麼樣,我今天的表現還算不錯吧。”

曹誘點點頭,正要回話,一旁的曹評立刻說道:“哥,你早就知道他會來參加比賽,為什麼不阻止他。”

曹誘看向曹評,說道:“原因很簡單,我不想小妹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更何況,不是用正常手段獲得比賽勝利的人。而且,陸垚今天來參賽,他是光明正大的獲得了比賽的勝利,這當中我可是沒有提供任何的幫助,表現得,還算不錯吧。”最後,曹誘看向陸垚,說道。

“所以,”韓永合的聲音傳了過來,顯然,他調整狀態的時間要比曹國舅少上許多,“你今天來參加這次的擂臺賽,是早就已經有所準備,而且目的就是為了獲得優勝成為曹家的女婿?”

陸垚看著韓永合,深吸一口氣,說道:“有所準備是真的,想娶曹菡也是真的,但是,我並不是為了成為曹家的女婿而來。”

韓永合聽到陸垚這麼說,瞬間火冒三丈,說道:“你可知道你現在還跟韓韞玉有著婚約?”

“知道。”

“你知道的話,為什麼還要來參加這個比賽,當時可是你主動跟曹家解除了婚約才跟我們恢復的,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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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我過於唐突了,我以為自己喜歡的是韓韞玉,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我真正最愛的,乃是曹菡。”

陸垚本來想著該怎麼跟韓永合說出自己心中的這番話來,但是現在,當他真正將心中所想說出來的時候,反倒是覺得有些釋然了,既然話已經說出去了,那麼接下來是什麼結果,自己都能承受。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撕毀跟我韓家的婚約了?你可知你這個決定,不單單是會影響到我們韓家,對你們陸家在朝堂上的威望也是巨大的損失。”韓永合接著說道。

陸垚點頭說道:“不,對於這一點我已經考慮到了,我知道這件事情其實錯就在我身上,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恢復跟韓家的婚約,但是木已成舟,現在如果婚約再有什麼變故的話,咱們幾家都會受到影響。所以,和韓家的婚約我是不會改變的。”

陸垚此番話語一出,韓永合先是有些驚訝,隨後態度立刻緩和下來。本來,在看到陸垚的第一時間,韓永合是覺得,他是要毀掉跟韓韞玉的婚約,這會讓自己這段時間的張羅準備都沒有意義,而且既然已經決定參加這個比賽,那麼當初韓文遠上門商量婚期的時候就應該開口拒絕才對。對於韓永合來說,對於陸垚到底喜歡誰或者說是更對誰有愛意,其實他是不怎麼在乎的,他更關心的是陸垚的舉動會給韓家和陸家帶來什麼樣的影響。現在看來,陸垚還沒有為這個婚姻衝昏頭腦,他也是考慮到了影響,並不會撕毀跟韓家的婚約,也就是說,他最後還是會和韓韞玉成婚,而這也意味著,即便是曹國舅現在同意陸垚迎娶曹菡,那麼陸垚的正室妻子,也會是韓韞玉,不會是她曹菡。

既然想通了這一點,韓永合對陸垚的怨恨立刻就少了不少,而且今天到場的大部分人也都被請出去了,所以陸垚說的這番話其實並不會對韓家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既然如此,韓永合就不那麼生氣了。

“只是,你這麼做,你爹他知道麼?”韓永合接著問道。

陸垚點頭說道:“他知道,他表示會尊重我的決定,剛才我已經讓方莊回去請他了,估計一會兒他就能到這裡來。”

“既然你爹知道,而且已經同意了,在不影響婚約的情況下,我倒是不介意你將曹菡納為妾室,你說呢,曹大人。”

韓永合此時的身份和態度已經完全發生了轉變,因為他知道,不管今天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是怎麼樣的,都不會對他韓家,還有韓韞玉和陸垚之間的婚約做出什麼改變,既然如此,他就再一次恢復了之前看熱鬧的心態,將話鋒對準了曹國舅,這話語中的意思明顯是,你的女兒就算是嫁給陸垚,也只能作為妾室,你始終是低我一等,想到這裡,韓永合居然已經覺得,明天本來會作為解決曹家和韓家怨恨的新蹴鞠大賽的結果都不那麼重要了,這件事情的結果直接就能解決。

而作為當事人的曹國舅,此時終於是從剛才的驚訝當中緩了過來,他自然也是聽到了韓永合與陸垚的交流。誠然,現在韓韞玉和陸垚的婚期已經定了下來,如果這個時候再發生什麼變故,他們三家的名譽都會受到影響,所以陸垚並不打算更改婚約。但是,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堂堂的國舅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唯一的女兒給陸垚做妾室呢?更何況,這韓永合是什麼樣的人曹國舅再清楚不過,等到時候曹菡真的嫁過去了,免不了會受那正房韓韞玉的氣,想到這裡,曹國舅十分嚴肅的看向陸垚,說道:“我是不會讓我的女兒嫁給別人做妾室的,就算是你陸垚,我也不允許,誰都知道,做了妾室的就要受正房夫人的氣,而且韓家和曹家關係本來就不好,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不得不說,這是陸垚自從認識曹國舅以來,見到他最為硬氣的一次。果然,為了女兒的幸福,作為父親都是可以站出來的。曹國舅的這番話的意思就是,他擔心自己的女兒嫁過去會受委屈,而且他跟韓家的關係,很可能會影響到韓韞玉和曹菡之間的關係。

陸垚心中清楚,這個時候,是需要他做出一個明確表態的時候。於是他對曹國舅說道:“您放心,雖說曹菡現在嫁過來,只能是妾室。但是我之前也說了我最喜愛的是曹菡,我和韓韞玉可以做到相敬如賓,但是跟曹菡的感情肯定會更好,您說這種情況下,我會讓曹菡受委屈麼?”

曹國舅一聽,這陸垚說的倒是情真意切,於是說道:“既然如此,我還是需要問問我女兒,還有你爹的想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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