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各方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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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垚這一趟的收穫著實不錯,他先是搞定了韓家的韓永合,然後棠溪那邊也是確定了曹誘明天會出席,而最後,這最不確定的相公晏殊,卻是以一場鬧劇開始,不過好在結果晏殊最終是答應了陸垚的請求,會出席明天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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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垚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府上,然而,這自己剛才大鬧相府的事情,卻遠遠比自己想象當中傳播的還要快。

別的不說,就先說陸府。陸垚一回到家,就見母親正坐在正廳當中,焦急的等待著自己。言氏見陸垚回來,連忙上前,表示她都擔心陸垚從相府回不來了,陸垚有些詫異,母親是怎麼知道剛才相府發生的事情的。

言氏表示,剛才來了一個朝中官員府上的下人,特意來告訴陸盱這個訊息,希望陸盱能夠快點做出決定,免得到時候跟晏殊的關係鬧得不可開交,這陸盱才知道這件事情。

陸垚一聽,仔細分析了一下,這位來報信的朝中官員,可能是兩種。第一種,是平日裡跟陸盱關係確實不錯,看到陸垚出了事情大鬧相府,所以才連忙派人來到陸府來通知,希望陸盱有所行動,不想這馬上進入仕途中的陸垚就此斷絕了前途跟相公鬧掰。

而這第二種,則是平日裡看不慣陸盱,或者說是看不慣晏殊的官員的手下來報信,那這種人的目的就十分陰險了,他就是要挑撥陸家和晏殊的關係,希望雙方有一方失勢,所以才在第一時間讓人告訴陸盱這個訊息。

於是,陸垚詢問了一下母親,來者是否說了自己是哪位大人的僕人。言氏則表示,那人並沒有留名,說完這件事之後就走了,一刻也沒多停留。

透過這下人的表現,陸垚已經知道了他會是哪種人。毫無疑問,如果是跟陸盱關係交好的官員,是不會在乎留下名字這種事情的,看來,是晏殊或者是陸盱的仇人才對。

“你爹說讓你回來之後立刻去他書房一趟。”言氏繼續說道。

陸垚點點頭,他讓棠溪先回去休息了,畢竟明天錢莊開業,雖說時間定在了將近中午的時候,但是作為陸家這邊,天剛亮其實就要趕到現場去佈置,所以陸垚讓棠溪回去休息,養精蓄銳。

而陸垚自己,則是來到了書房當中,陸盱此時並沒有看書,而是就坐在那裡,閉目養神。藉著燭火,陸垚看不清楚陸盱此時的神情是怎麼樣的,不過他還是能夠基本判斷,陸盱應該是沒有對自己大鬧相府的事情生氣。

“見到了?”陸垚坐下過了片刻後,陸盱開口說道。

“嗯,見到了,他也答應了明天出席錢莊的活動。”陸垚應了一句。

陸盱點點頭,說道:“讓我猜猜,你應該是被他的管家攔住了,所以最後大打出手的吧。”

陸垚笑著說道:“不錯,也不知道怎麼了,當時就沒想那麼多。”

“無妨,”陸盱說道“晏殊大人,並不是那麼能夠記仇的人,而且以他的能力,將這件事情的影響給消除是不成問題的。我想的,是剛才那個來報信的人。”

“這位就是想要讓您跟晏殊大人不合,我們兩方哪一方有所變動,都是他想要看見的。”陸垚說道。

陸盱目光深邃,說道:“我要仔細想想,此人到底是誰呢。不過,我倒是真沒想到,你會找晏殊大人來出席明天的活動,而且他居然答應了,你可知道,相公大人基本上是不參加這種活動的,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陸盱其實最感興趣的部分,就是陸垚是怎麼說服晏殊答應出席明天錢莊開業的活動的,就算陸垚的口才再厲害,但是想要單憑一張嘴說服晏殊,陸盱還是覺得十分困難。

而陸垚這邊,並不打算告訴陸盱真正的原因。因為之前他已經跟晏殊說好,關於自己引薦王安石的事情,二人不能告訴任何人。於是,陸垚只能告訴陸盱,自己跟晏殊說出了自己對宋夏戰爭的態度,二人不謀而合,所以晏殊十分欣賞陸垚。再加上,陸垚跟他說了關於錢莊的具體事情,晏殊也很感興趣,並且也知道,皇上趙禎其實也是支援陸垚這個錢莊開業的,最後,晏殊才答應了下來,不過也是表示,他不會在開業活動上說話。

聽陸垚說完這些理由之後,陸盱也是相信了陸垚,這當中最關鍵的,就是晏殊知道這錢莊是得到皇上支援的,再加上,陸垚在政見上跟晏殊是一致的,這才是促成他答應陸垚請求的原因。

“說到這,明天你錢莊的開業,到時候誰去做一番演說?”陸盱問道,本來他以為陸垚會直接讓晏殊演講的。

陸垚看向陸盱,說道:“當然是您了,爹,你才是陸家的當家人,不管是韓大人還是晏殊大人,他們的發言權都沒有你重。”

陸盱看了看陸垚,隨後滿意的笑了一下,擺手就示意陸垚出去。而陸垚也知道,陸盱這是要準備明天演講要用到的文稿了。

回到房間之中,陸垚不由得思索起來,陸府都第一時間得到了訊息,那其他朝中大臣們,是不是都已經得到訊息了?

……

陸垚想的一點都沒錯,其實就在陸垚還沒有離開相府之前,他大鬧相府的事情,就已經傳到了各位朝廷官員的耳朵裡,不過,他們相傳的版本,卻都是出奇的一致,只有陸盱聽到的跟這些人說的不太一樣罷了。

韓府之中。

當時韓永合正在與韓文遠下棋,接著就收到了訊息,說是陸垚大鬧了相府,隨後晏殊查清楚了事情真相,原來是相府的管家李飛中飽私囊,又看不上陸垚這五品的官職,沒有讓他進相府,於是陸垚帶著陸府管家棠溪直接衝到了相府之中,打傷了李飛還有其他相府的下人,最後晏殊在調查之後,直接懲戒了李飛,並且將他驅逐出了汴梁。在詳細瞭解了錢莊的功能和

業務過後,最後晏殊同意明天出席錢莊的開業活動。

來傳話的,是韓永合一直安排在相府周邊的眼線,訊息應該是真的不會有錯。

韓家父子停止了對弈。韓文遠對於陸垚這一次的行為感到十分不理解, 他覺得,平日裡陸垚看起來還算是挺有謀略的,今天怎麼會做出這番舉動來。

不過,韓永合倒是覺得,陸垚今天的這個行為沒有錯,以李飛這樣的為人,陸垚就算是白天去,也是見不到晏殊的。所以,陸垚只能採取這樣一個行為,而且,在毆打了一番相府的下人之後,因為李飛的貪汙問題,又讓晏殊沒有辦法對陸垚發難,所以,這當時是陸垚思考過後做出的一個萬全之策。而讓韓永合沒有想到的是,在自己府上的人被痛扁一頓過後,晏殊竟然還能答應陸垚明天出席錢莊的活動,這當中必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如果只是因為錢莊的業務和功能問題,我覺得宰相大人是不會答應出席的。”別說韓永合了,就連韓文遠也這麼覺得。

韓永合摸著自己的鬍子,又開始了日常的自作聰明行為,他說道:“我想,或許和明天晚上的聚會有關係,陸垚也要出席,說不定這二人在相府,晏殊就明天的聚會問了陸垚一些問題,而陸垚對答如流,所以,出於對陸垚的欣賞,晏殊同意了這個請求。”

韓文遠聽父親這麼一分析,也算是茅塞頓開,這父子的政治嗅覺的差距,可以說是高下立判。

“陸垚這傢伙,胃口還真不小,我去出席都滿足不了他,竟然最後讓相公大人直接出席了,看來他是真的十分在意明天的這個活動。”韓永合說了一句。

而作為韓家對頭的曹家,曹國舅對這件事情顯得倒並不是那麼感冒,他的消息來源,也是自己安插在相府周圍的人。曹佾找來了曹誘,說了這件事情, 對於曹評,曹國舅心中還是比較清楚,這傢伙,跟他說這件事情,曹評只會是覺得,陸垚武功比較強而已。

“對於這件事情,你怎麼看?”曹佾看向曹誘,說道。

曹誘這邊是剛剛從曹菡的房間當中出來,沒辦法,他必須保證曹菡能夠按時吃飯才行。聽到父親這麼問,曹誘說道:“按照時間來判斷,陸垚應該是讓棠溪來找我,而後二人一同去到相府之後出的事情,我也是沒想到,他竟然是會去找晏殊大人出席。”

“哼,他都沒有找我去。”曹佾聽到這裡,忽然就被曹誘給岔開了話題,一想到陸垚竟然都沒有本人來請自己,就一肚子氣。“派了個管家過來,還是請你不是請我的。”

曹誘笑著說道:“爹,您也不用生氣,您也知道,這錢莊對於陸垚來說還是十分重要的,他能夠去親自請晏殊,說明他希望明天錢莊開業的時候能夠熱熱鬧鬧,排面夠大。除了晏殊,我覺得韓家那邊他也一定是請了的,畢竟兩家就要結為親家,您覺得,他會找韓家的誰出席呢?”

“那還用說,自然是韓永合那個老東西了,就算陸垚不邀請,那家夥也一定會去,然後質問陸垚為什麼沒請他。”話說到這裡,曹佾卻是忽然停了下來,因為他已經知道,為什麼陸垚不來請自己了。

“他這是怕您和韓永合大人到時候再吵架,明天錢莊開業可是個大事,陸垚可不想弄砸了。”曹誘繼續解釋道“不過,他倒是能請到晏殊大人,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曹國舅也是點點頭,說道:“不錯,這晏殊大人,據我瞭解,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參加這種生意上的事情的,別的不說,就單單害怕引起陛下猜疑,就已經夠他受的了,可是這次怎麼就突然答應了陸垚這小子呢?”

曹誘想了想,說道:“爹,如果說,這錢莊生意,陛下其實是知道的,並且可以從中獲益給到了陸垚支援,這麼一來,晏殊大人參加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曹佾聽兒子這麼一說,也是豁然開朗,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得通了,這陸垚擁有的錢財這麼多,現在想弄一個錢莊出來,肯定是會和陛下商量的,如此一來,晏殊說不定都是受到了陛下的旨意去幫助陸垚才對。”說到這裡,曹佾卻是又搖搖頭,說道:“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陸垚沒有必要大鬧相府,又出手打傷了相府的管家啊。”

“我想,”曹誘分析道“可能是陸垚提前也沒有溝通好,於是就帶著棠溪去相府了。這陸垚名義上只不過是朝廷當中的五品官員,相府的管家看不上他也是正常的,只不過我也沒想到陸垚竟然會直接動手,本來以為他應該是一個足智多謀的人呢。”

“說的也是,陸垚這傢伙,竟然還真的動手了。明日早朝,不,應該說是現在,陛下早就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了,到時候看看晏殊怎麼交代吧。”曹佾說道。

這韓家和曹家,對於陸垚去到相府請晏殊參加活動的分析完全不一樣。曹家是覺得,對於錢莊這麼大的生意,趙禎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晏殊本來就是皇上十分信任的人,當陸垚找到他的時候,晏殊自然也就做了個人情同意了出席。只不過,他們倒是不知道,為什麼陸垚要鬧這麼一趟,按他們所想,晏殊應該已經知道陸垚會去找他才對。

而韓府的韓永合與韓文遠,他們糾結的點,在於晏殊為什麼會突然同意出席明天的活動,按照正常邏輯,一個人來到你家裡對家丁大打出手強行闖入,不讓人給他趕出去就算不錯了,而晏殊竟然是留下了陸垚,並且同意了明天出席錢莊的開業活動,這當中的問題就很大了。韓永合覺得,陸垚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讓晏殊突然轉變了態度,他將這個原因,歸結於馬上在明天晚上要舉行的聚會當中,認為陸垚應該是就宋夏問題還有明天的聚會上給到了晏殊十分中肯的建議,所以受到了晏殊的欣賞,

最後也就同意了出席明天的錢莊開業活動。

從韓家和曹家對這件事情分析的程度上來看,在政治方面確實還是韓家略勝一籌,這個毋庸質疑。

而作為這兩家討論的焦點,皇上和范仲淹與韓琦對這件事情又是怎麼看的呢?

范仲淹此時正在韓琦的府上,二人正在觀看著宋夏邊境的地圖。很顯然,他們二人心中都清楚,趙禎此次派他們兩個去跟大夏國談判,只不過是緩兵之計,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到什麼時候呢?到這次殿試考試結束,新人進入到朝廷之後,到時候,趙禎肯定會以做好開戰準備的理由,向邊境派人,不出意外就會是趙禎從這些科舉考試上榜的人才中選出那麼一些值得信任的人,來到邊境。一方面是幫助范仲淹打仗,而另一方面,也是在監視范仲淹並且削弱他的權力。有了前車之鑑的范仲淹,當然能看出來這其中的緣由。不過他知道,要想在朝堂之上站穩腳跟,這次談判,包括之後的戰爭自己都要拼盡全力,沒有退路,作為好友的韓琦也是一樣,他已經感受到了趙禎對自己的猜忌,所以,必須用戰功和功績來讓自己重新在朝廷當中獲得一席之地。

所以,雖說名義上是談判,但是二人現在在韓琦府上,已經開始就如果宋夏開戰,哪裡會成為主戰場,該怎麼排兵佈陣的問題進行討論了。

而此時,他們也是收到了訊息,訊息內容與曹家韓家完全一樣,而給到他們訊息的這個人,是晏殊府上的下人。

范仲淹和韓琦相視一眼,隨後決定休息片刻。

“陸垚去大鬧了相府,這倒是讓我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頭腦發熱的時候。”范仲淹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說道。

韓琦看上去對於陸垚會做出這種舉動一點都不覺得驚訝,說道:“我倒是覺得,陸垚此行並非是為了自己的錢莊,多半還是為了明天的聚會去請教晏殊的。”

范仲淹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覺得,以陸垚的智慧,再加上他父親陸盱從中點撥,明天聚會的實際性質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之前我向他發出邀請的時候被他拒絕了,再加上他跟你素來關係不太好,所以最後想要去向晏殊求助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韓琦說道:“為了避免其他人知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所以晏殊最後答應了他明天出席他錢莊的活動,實際上是在掩人耳目。”

范仲淹笑了笑,說道:“這個晏殊,他的手段咱們早就知道了。不過說起這個錢莊,我倒是挺感興趣,要不明天中午的時候,我們也去湊個熱鬧?”

韓琦顯然不太想跟陸垚產生什麼交集,不過錢莊這個“新鮮玩意”要說他一點不感興趣也不對,而且,既然范仲淹都發起了邀請,韓琦就當是明天聚會前的放鬆時間,也就答應了下來。

范仲淹起身,看向窗外的月亮,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陛下對於陸垚的這個舉動作何感想,他可是陛下看重的人啊。”

此時的皇宮當中,趙禎剛剛吃過晚飯,也是收到了和這些人同樣的訊息,消息來源,則是自己安排在相府周圍的盯著晏殊的眼線,自然,也是唐龍的人。

趙禎對於這個訊息,倒是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不是在朝上,只不過,陸垚今天的舉動,也是讓趙禎有些沒有想到,直接破門而入,並且痛扁了相府的管家。

“你是說,李飛被晏殊直接趕出府連夜送出汴梁了?”

探子點頭,並且表示自己是親耳聽到了李飛的痛苦哀嚎聲。

趙禎讓探子下去,冷笑一聲,說道:“不愧是朕的宰相,李飛現在連夜出了汴梁,那其他人知道的訊息,就一定是真相了,朕也不得不信了。”

……

早些時候,陸垚和棠溪剛剛離開後,相府之中。

下人們正忙著收拾剛才陸垚和棠溪留下來的殘局,而晏殊這邊也是交代了管家,受輕傷的多付一個月的工錢,受重傷的醫藥費都由府上來交付,多付三個月的工錢,除了李飛之外,所有其他的下人都被留了下來。

晏殊接著對於那些受傷的下人們,都一個一個安慰過之後,回到了自己的書房當中,隨後叫來了一名一襲黑袍的男子。

“大人,有什麼吩咐。”男子說道。

晏殊目光冰冷,說道:“那些安插在咱們府上周邊的探子,肯定已經知道了剛剛發生的那些事,你知道該讓他們獲得什麼樣的資訊麼?”

男子點頭,隨後說出的資訊,正是之前曹家、韓家、范仲淹、甚至於是趙禎得到的那些資訊。

“嗯,就讓他們這麼回去稟報,對於陸垚來跟我說了什麼,讓他們一個字都不要說出去。”

“明白”男子說道。

“還有李飛,一定要確保他今天離開汴梁,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這城中。”晏殊繼續說道。

“屬下馬上去辦。”男子應了一聲,便離開了晏殊的書房。

晏殊坐在那裡,過了片刻,起身從旁邊的櫃子當中拿出了一些文稿,那正是陸垚今天找人發出去的關於錢莊宣傳的文稿。

“既然明天要出席,還是要先知道個大概吧。”晏殊自顧自說了一句,就開始拿起文稿看了起來。

陸府。陸垚躺在床上,今天的他覺得十分的疲累。他本以為,自己還算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不過現在面對著即將到來的仕途生涯,陸垚竟然也開始感到有些迷茫,甚至於是恐懼了。

應對不同的人,不同的脾氣性格,自己真的能完美處理麼?

帶著這種疑問,陸垚深深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陸垚被棠溪給叫了起來,今天對於陸垚來說可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日子,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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