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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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奈良本就是計劃之中, 可試探夏油傑就是純屬是臨時起意了。

奈良天理市本就是盤星教的發源地,他在接手了教派殘餘的人員後回到這裡也是情理之中。直哉本不想干預昔日友人的選擇,但既然都來了, 不打聲招呼也說不過去。

如此一來, 就有了童磨當面挖牆腳, 失敗後慘遭牆角主人暴打的一幕。

直哉是看得很開心啦,他一直就覺得童磨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很欠打,但五條悟不是特別開心。

“你還救他幹什麼?”

“留他還有用,搞得好的話,說不定他能讓夏油君回心轉意。”

“是嗎?”五條悟不置可否。

“當然啦,”直哉比拇指, “論起搞宗教,還是專業的比較靠譜。”

童磨別的不說, 籠絡人心絕對是一把好手。他裝出來的那副悲天憫人的佛子模樣,一般人還真看不出端倪。

五條悟姑且信了直哉的話。

“那麼, 接下來就是我出場的時機了。你可別跟過來啊, 我要單獨和夏油君談。”

之前五條悟與夏油傑談話的結果就是:他自己險些在東京最繁華的街道上公然使用高危術式, 而夏油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也不能說毫無效果,只能說適得其反。

五條悟沒有出聲,安靜地看著直哉起身準備離開。只是在直哉半隻腳踏出天台的一瞬間,他忽然輕聲道:“傑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走遠了,你可別再一個招呼不打就離開啊。”

直哉愣了一下, 隨即抬頭去看他,看到的卻只有五條悟的側臉。

雖然他試著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不管是握成拳的手, 還是微微顫抖的眼睫, 都彰顯著他內心並不是那麼鎮定。

看來夏油傑的離開真的對他影響很大, 以前的五條悟是不可能說出這種幾乎相當於示弱的話的,他只會說‘敢跑老子就揍你’或者‘跑了我也會把你逮回來’。

現在的他卻害怕直哉在見過夏油傑之後認可他的理念,選擇像他一樣叛逃。

他不想再承受一次背叛了。

直哉看出這一點,於是嘆口氣,他總是看不得身邊的人故作堅強的樣子。

他站起身,拍拍身下不存在的塵土,“我不會離開的,我們不是有約定嗎?‘無論什麼都會一起面對’……好歹對我有點信心啊!”

一提到那個自己耍心機騙到的約定,五條悟臉上又浮現出一點笑模樣,彷彿在回憶自己當時精彩的操作。

“沒錯,你已經上了賊船,現在再想下去已經晚了!”

直哉順著他說:“晚了晚了。”唉,真是敗給他了。

五條悟是六眼,是天生要站在咒術界頂端的人,這樣的人也會缺乏安全感嗎?直哉憑親身經驗回答:會的,而且會變得很粘人。

他不信高專和五條家這段時間沒有找五條悟,但是五條悟卻始終像沒有這回事一樣賴在他身邊。

直哉有好幾次都想直接挑明這件事,當面問他‘你難道就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

但到最後,他一次也沒有問,任由五條悟像盯賊一樣天天跟著自己,好像生怕一個不留神他又消失了一樣。

直哉默許了五條悟用自己來重建安全感,就算這樣做會極大地擠壓他自己的私人空間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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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不行。

現在他要去見夏油傑,五條悟不好在場。上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面二人不歡而散,自那時起他們的立場就是相敵對的,一旦見面必然要發生爭端,但直哉不一樣——他從來沒有旗幟鮮明地站在過協會或者高專的立場上,甚至由於繼承禮上那一番離經叛道的發言,他還被許多人敵視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與夏油傑勉強算是同類,是被咒術界的‘主流’所排擠的物件。他們最大的區別在於直哉背後有禪院家,而夏油傑什麼都沒有,或許這也是他最終選擇叛逃的原因。

如果是消失許久的直哉的話,說不定能和夏油傑坐下來好好談談。

直哉能想明白的事情,五條悟自然不會想不開。他最終還是決定讓直哉走,自己一人留在這裡等著。

“你要快去快回。”他認真叮囑道。

“好啦。”直哉連連點頭,並再次朝他遞出手掌。

這次五條悟沒有交握上去,而是謹慎地觀察了片刻之後,輕輕和直哉擊了個掌。

二人的掌心一觸即離,這也是五條悟剋制的結果,然而——這回換成直哉來出人意料了。

他在五條悟撤開手掌前果斷抓住了他,直接把他的手握在掌心。

他覺得這可能是五條悟覺得更有安全感的姿勢,所以即使不習慣,也還是努力去做了,“你放心吧,我不像夏油君那樣極端,他會為了證明自己的理念而拋下一切,我不會。”

如果他真能做到,那麼小時候他就不會留在禪院家。

說到底,直哉是個心軟的人,只要是被他判定為保護範圍之內的人,他總是會想盡辦法地保護他們,就算物件是強大到看似不需要保護的人也一樣。

他握住五條悟的手,鄭重地搖了兩下,“乖乖等我。”

五條悟呆呆地看著他,下意識點了點頭。

得到了他的回答,直哉總算能放心離開。數十米的高樓,他毫無畏懼地背身躍下,在即將摔落地面前的那一剎那,黑影構成的‘門’為他開啟,他整個人就如同水滴融入海洋那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那片無光的黑暗中。

五條悟下意識地朝前探了一步,用剛剛還被直哉緊握著的手朝前虛虛一抓,卻只抓到空氣,和直哉的手掌殘留的一點溫度。

他怔怔地看著直哉消失的方向,將緊握的拳頭貼到胸口,再慢慢鬆開。

“砰!砰!”他聽到血液在心室中鼓譟的聲音。

他喃喃道:“什麼啊……太會耍帥了吧?”

說完,這個一米九的男人默默蹲下,把自己團成一個團,抱著膝蓋自閉。

完了,他覺得自己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他想自己可能是病了,需要硝子來治療。

……

另一邊,當‘漩渦’的餘威散去後,夏油傑不出意料地看見了空蕩蕩的街道。

這當然不是他的傑作,他造成的破壞體現在遍地的破磚碎瓦上,那些消失的人也不是被漩渦炸成了飛灰,而是在爆炸的威力波及到他們之前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救下了。

夏油傑隱約覺得那道金光在哪裡見過,他覺得很熟悉,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究竟是誰的咒力。

不能怪他認不出,直哉的咒力在融合了麒麟與熔山龍的力量之後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雖然內在的本質依舊不變,但許多其他方面都和從前不一樣。除了五條悟這種一眼看破本質的掛逼之外,其他人不論再怎麼熟悉直哉,乍一看他現在的咒力都不敢直接認人。

夏油傑在腦海中排除了好幾個他認識的強大咒術師,無論哪一個都不可能擁有這種實力。那麼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後,最後剩下的就只有一種。

——是詛咒師。夏油傑頗為自信地下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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