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蝶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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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款待, 飯菜很美味。”

當直哉終於放下碗筷時,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事情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

錆兔,在不久前剛剛經歷過生死劫難, 現在看著眼前小山般高高摞起的餐具, 陷入了漫長的沉思。

眼前這個金髮金瞳的人自稱叫直哉, 出現在藤襲山是因為迷路了找不到方向。

拋開這番說辭的真實性不提,光是直哉這個人的危險性, 就很難讓人輕易放下戒備。如果不是錆兔一力擔保, 鬼殺隊甚至不會放他進門。

他們原以為錆兔遲遲不下山, 就是死在試煉中了。可誰成想上山清理場地的隱部成員又發現了他,連帶著他身後一身斑斑血跡,背後揹著一把造型奇異的長刀的直哉。

這幅模樣實在是太可疑了, 就算直哉表現得十分友好,他們也很難相信對方是個無害的人。

離試煉的藤襲山最近的休整場所是蝶屋,鬼殺隊不會參與到試煉過程中,卻對下了山的劍士不吝照料。這一屆活下來的劍士格外多,在問過詳細經歷後他們才發現, 救了這些人的都是同一個少年,也就是前任水柱推薦過來的錆兔。

鬼殺隊的後勤人員向來對英勇作戰的劍士充滿了尊敬,也正是因為有錆兔這一層濾鏡在, 他們才勉強願意收留直哉,給他一個休息落腳的地方。

可誰知,這一個草率的決定,便消耗了蝶屋接下來整整三天的存糧。

這、這驚人的食量!

在被直哉兇殘的戰鬥方式驚嚇到之後, 錆兔又被他的食量嚇到了。這兩者都是他理解不能的事情:不明白一個人究竟是怎樣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把手鬼的手臂編成一個球,也想不通他吃下的那麼多東西究竟跑到了哪裡去。

他代表懵逼的鬼殺隊後勤人員,向直哉發出靈魂問題:“您……不覺得撐嗎?”

直哉愣了一下, 隨即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啊,還好。”

其實他還有點沒吃飽,但是再吃下去恐怕就會有人跳出來阻止自己了,所以即便捨不得,他還是停了下來。

“有點心什麼的嗎?”

錆兔:“……”

他深感震撼。

直哉絕對是他短暫的人生中遇到過的最複雜的人,說他是個善人吧,他能做出編‘手鞠’這樣兇殘的事;可說他是個惡人,他又有像孩子一樣單純貪吃的一面。

這個人實在是太複雜了,以致於很難用單一的‘好’或‘壞’來評價他,錆兔只能暫時說這是個怪人,怪得令人不由自主想知道更多關於他的事。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很強,強到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疇。他究竟是怎麼把手鬼折騰成那副悽慘的樣子的?錆兔到現在都沒想明白。

但無論如何,他這條命是直哉救下的,要是沒有那神來一筆的截擊,現在的他已經是手鬼手下的一縷亡魂了,死都不能瞑目的那種。

於是他強迫自己忘掉直哉驚人的食量,鄭重地朝自己的救命恩人行了一個大禮,“您的恩情無以為報,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知道您還有什麼需要,我會儘可能地報答。”

如果直哉真是個超乎想象的強者,那麼禮遇相待更是有必要的。錆兔絕不希望這樣一位強者成為自己或是鬼殺隊的敵人,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那無比殘酷的一面只對惡鬼展示。

有關於他出現的報告已經飛速呈上了主公大人的案牘,在鬼殺隊的當主做出決策前,他有必要穩住對方。

作為整個蝶屋唯一一個親眼見過直哉出手的人,錆兔的慎重態度讓很多人感到不解。

由於暴露在日出下,手鬼的屍體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直哉的‘大作’自然也就無緣被其他人看到。在鬼殺隊其餘人的眼中,他頂多是個莫名其妙出現在試煉場地上的人。雖然背上有一把奇長無比的大劍,但直哉連呼吸法都沒有掌握,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斬鬼的劍士。

趁著直哉用餐的時候,錆兔都已經被叫出去盤問過好幾遍了。

直哉看上去像是不介意,可錆兔卻不能不考慮他的感受,他對那些人說:“在主公大人下達命令之前,請先用對待我的方式來對待這位客人吧。”

但凡是見識過手鬼那番慘烈模樣的人,都絕說不出直哉不能斬鬼這種話來。

而在鬼殺隊,能殺死惡鬼這一點,本身就足夠抵消掉所有的缺點和不足了。就算直哉來歷成謎,行為出格,也不是他們輕慢對方的理由。

直哉不是沒有察覺到周圍人對自己的戒備和打量,但他絲毫不在意,淡定地沐浴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巋然不動地用完了自己這一餐。

這些飯菜不過是蝶屋準備來應急用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精心烹飪過的料理。可直哉卻絲毫不介意,看那樣子似乎餐具撤下去後還有些不滿足,砸著嘴回味個不停。

聽錆兔鄭重地說要報答自己,他也沒有做出什麼太大的反應。答應還是拒絕他也沒說,只四處打量著蝶屋的構造,對錆兔說:“帶我四處逛逛吧。”

錆兔自然應允。

在來蝶屋的路上,直哉已經注意到了這個時間點和自己曾經待過的現代有很大差別,只是具體到哪個年代,他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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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著錆兔,一邊聽他介紹著鬼殺隊的種種,一邊時不時提出幾個問題。他很有分寸,問的都是一些常識性的話題,沒有涉及任何機密,所以錆兔回答得也很爽快。

慢慢地,直哉瞭解到這個世界正處於大正時代,很多歷史的軌跡都和咒術世界相似,唯獨有一點——在這個世界中,能夠對人類造成莫大威脅卻又罕為人知的怪物,並非咒靈,而是一種名叫鬼的生物。

直哉幾乎是立刻將這種生物與世界意識口中的‘不死’聯絡到了一起,於是他緊接著詢問起和鬼有關的細節。

“鬼嗎?就是我們之前遇到的一種生物,外形有些像人,卻又非人,普通武器無法對其造成傷害,只有日光或經過特殊處理的武器才能有效殺死鬼。”

說到這裡,錆兔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已經折斷的日輪刀。

那可是鱗瀧師傅送給他的刀呢,就這麼斷了……他的神情中不免帶上了一絲落寞。

直哉立刻注意到了這一點,結合錆兔剛剛聊到的話題,也大概清楚了他在為自己的斷刀感到難過。

他安慰道:“唉,習慣就好。我的刀經常斷呢!差不多十天半個月就要換一把,從小到大用壞了幾百把刀……”

錆兔驚呆了:“啊?那您沒被刀匠追殺麼?”

直哉也驚了:“啊??還會被刀匠追殺?”

怎麼不會!日輪刀不管是材料還是工藝都相當珍貴,每一把都是刀匠的心血結晶。假如鬼殺隊成員把刀用成直哉這樣子,恐怕早就被刀匠列上黑名單了吧。

錆兔有自己的日輪刀,自然與刀匠打過交道,那些行為奇異的神秘工匠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把直哉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只能訕訕地說:“我倒是沒有因為刀被追殺過……可能我的刀沒那麼貴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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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虛幾乎是寫在臉上的,錆兔十分體貼的沒有多問,而是把話題轉移到另一個自己十分好奇的方面:“直哉桑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他想把直哉留在鬼殺隊,自然對他的未來規劃更感興趣。

直哉也不隱瞞,坦誠地說:“我是為了斬除不死而來,聽你的描述,‘鬼’這種生物似乎就是不死的源頭,所以接下來我打算多研究一下它們。”

這與錆兔的意願不謀而合,少年還沒學會掩藏自己的情緒,喜色立刻上臉,“那太好了!”

這不正是他們鬼殺隊最擅長的方面嗎?要說這世上對鬼的瞭解,除了鬼自己之外,就是鬼殺隊最為全面了。

錆兔幾乎是恨不得叫直哉立刻見當主,立刻入隊,然後立刻開始消滅惡鬼。以他的實力,想必能救下更多的無辜生命吧!

一時間,二人之間的氣氛格外融洽。

忽然,直哉停下腳步,看向身後。

錆兔跟著停下腳步,困惑地回身看,見什麼異常都沒有,才問直哉:“怎麼了?”

直哉平靜地說:“有人來了。”而且很強。

錆兔是他來到這世界後見過的最強的人類,可現在出現的這股氣息卻要遠遠超過他,幾乎要達到令直哉產生危機感的水平。

但短期來說,還是他比較強,所以他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對方出現。

果不其然,大約一分鐘後,一道腳步聲出現在了錆兔的感知中。這時對方已經距離他們兩個很近了,所以他才能聽得到。

在意識到這一點時,他有些複雜地看了直哉一眼——真的好強,強到自己拍馬莫及的地步。

而這也越發堅定了他要將直哉留在鬼殺隊的決心。

二人又等待了片刻,腳步聲的主人終於出現在他們面前。那是蝶屋的主人,鬼殺隊最強的柱級劍士之一,蝴蝶香奈惠。

作為目前柱中唯一一位女性,她不但實力高超,性格更是出了名的好。即便聽說過直哉出現得蹊蹺,卻也沒有立刻對他產生不好的印象,而是打算親眼見過本人後再做判斷。

倒是一直跟隨她,現在是她的繼子的妹妹蝴蝶忍,一聽直哉來了就吃掉了蝶屋好幾天的存糧,立刻對這個未曾謀面的人產生了不好的印象。

這也太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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