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手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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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 在來到這片荒郊野嶺後,世界意識就像是掉線了一樣,不管直哉怎麼呼喚都不予回答。

直哉只好自力更生, 拖著一身的狼狽,試圖找出正確的前進方向。

陌生的世界,熟悉的問題——直哉影子中的龍們因為不是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而被土地排斥了。在攝入足量的本世界能量之前,都無法自由地顯形。

不光是龍,連直哉自己的咒力都被抑制了。滯澀地流淌在血液中,如同結了冰碴的冷水。

直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又緩緩吐出。

要命, 他已經開始想家了。

揹著七支劍, 他獨自踏上斬斷不死的旅途。

其實他不知道,這片土地並不是無主的荒地。只不過因為附近有著過於危險的存在,所以被禁止外人隨意進入, 時間一長,便成了現在這幅荒蕪的模樣。

只要直哉再向東前進幾千米,就能看到一片靜謐而美麗的紫藤花海,花海的正中央是一座種滿了紫藤花的山。

紫藤花之山沐浴在皎潔月光下, 極度美麗,卻也極度危險。

這裡是鬼殺隊進行最終選拔的地方, 也是歷來被鬼殺隊的劍士活捉的厲鬼的囚禁之地。

所謂最終選拔, 就是要選出精神和肉/體都足夠堅韌, 能在未來漫長而又充滿痛苦的斬鬼之路上堅持下來的劍士。因此整座山上除了防止鬼逃跑的紫藤防線之外, 就再沒有任何保護措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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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劍士們要在此處獨自活上七天七夜,當第八天的朝陽升起時,他們便可以下山, 成為一名凡世間籍籍無名的劍士,面對自己的命運。

每個人在來此之前都被再三警告過,知道這可能是一場九死一生的試煉。不是所有人都能活著下山,卻有人拼了命想讓大家都活下來。

那位少年名叫錆兔。

很多人在來到紫藤山之前都沒見過他,在此之後卻絕不會忘了他。他在刀光下抵擋住惡鬼的襲擊,救下無數人性命的樣子,大概會一輩子刻在他們的腦海裡,無論如何不會淡忘。

少年一襲格紋和柄的外衣,髮色是稀少的淡蔻色,有點像粉色,又比粉色調更偏橘,總之是很特別的顏色。

比發色更令人過目難忘的是他精湛的劍術,沒有鬼能在他的劍下挺過一個來回。一旦被他發現了破綻,那麼等待這些惡鬼的就只有化作灰燼的下場。

這樣的人,或許才是鬼殺隊心心念念的強大劍士吧——無數被他救下的人都懷著這種想法,自愧弗如地棄權下了山。

在親身經歷過與厲鬼的戰鬥前,他們總覺得自己能夠不懼死亡,拼勁全力;但是只要經歷過一次就會知道了,在面對這種堪稱天敵的生物時,能不腿軟地摔倒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更何況與其拼殺。

有了比較,錆兔的英勇才更加令人欽佩。幾乎是所有被他救過的人都堅信他會成功透過試煉,但直到第八天的太陽升起時,他都再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

……

在日輪刀折斷,鬼手裹挾著死亡的氣息席捲至眼前時,錆兔的腦海中走馬燈一樣地閃過許多的畫面。

有他救過的人的,也有救過他的人的。鱗瀧師傅是他的老師,為他付出了許多心血,但他好像沒辦法回去見他了。

錆兔不甘心卻無可奈何地閉上了雙眼,準備迎接自己的結局——

‘嗖!’

先是一道利器破空之聲,然後是一聲乾脆利落的斬擊聲。

‘咄!’

一把通體透亮如玉的長刀,兇狠地釘在了不遠處的巖壁上。

預想中的劇烈疼痛沒有到來,錆兔訝然地睜開了眼睛。

——怎麼回事?!

他條件反射地翻滾受身,然後立刻擺出防守反擊的架勢。但手摸上腰間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他的日輪刀已經折斷了,現在那裡空無一物。

錆兔向一旁看去,正好看到自己斷成兩截的刀,和一塊死肉。

那是一隻巨大的鬼手,自腕間被齊整地切斷了,斷口平滑,一滴血也沒有流下來。

錆兔震驚地抬起頭,只見被斬斷了一隻手的惡鬼後知後覺,抱著斷腕憤怒地嚎叫起來。

“是誰?!是誰斬斷了我的手!!!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啊——”

而這也是錆兔正在疑惑的問題。

試煉已經結束了,他確認過自己已經救下了所有劍士,現在的紫藤山上應該沒有人——那麼這救了他性命的關鍵一刀,究竟是誰投出來的?

錆兔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釘在巖壁上的長刀吸引。

那實在是一把很美的刀,瑩潤光滑的劍身,優雅別緻的造型,和這座紫藤山很搭調。它看著像是被供奉在神社中的禮器,又像是公家手裡的至寶,唯獨不像是一把殺敵浴血的武器。

但它偏偏出現在了戰場上,一亮相便斬斷了錆兔全力都沒能斬斷的堅硬鬼手。

能擁有這樣一把刀,這樣強大的劍術,它的主人,究竟是什麼人?

答案很快便揭曉了,劍的使用者並沒有掩藏行跡的打算,他緩緩從紫藤花叢中走出來,顯露出身形。

手鬼早就嗅到了新鮮人類的氣味,凶神惡煞地望過去,看見直哉一身的乾涸血跡,他還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好香——好香!他從來沒聞到過這樣的味道!

難道這就是他在被鱗瀧抓進來之前,從別的鬼口中聽說過的‘稀血’嗎?!傳說中吃了一個就能抵上幾十上百個普通人的營養,美味的程度更是其他人類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他早就忘了手被斬斷的痛處,口中氾濫地冒出口水——斷了一隻手算什麼?只要能吃了眼前這人,要多少新的手臂有多少!

錆兔立刻察覺到手鬼眼中的兇光,他下意識朝眼前那人大喊:“小心!”

那人停下了腳步,不知是不是錯覺,錆兔好像聽到了笑聲。

“從來都只有我狩獵別人的份,被當做食物,感覺倒還挺新鮮——”

手鬼的腦袋已經被食慾佔滿了,哪還有餘裕去細聽他說了什麼。他迫不及待地衝向眼前的人,數十隻手像密密麻麻的牢籠一樣撲向他!

“稀血!是我的,都是我一個人的!!”

凌厲的風吹散了頭頂的枝葉,恰好月光落下來,照亮了來者的臉。

錆兔只記得自己看到了一雙亮得驚人的眼瞳,如同流淌的黃金,又像初升的日輪。

他明明長著一張人類的臉,笑起來的時候,卻比手鬼更像一名兇殘的掠食者。他看著手鬼,那眼神活像是餓了三天的老虎看著一塊新鮮的肉!

在意識到這一點時,一股寒意順著脊柱竄上後腦,錆兔整個人被震懾住,連想要奔跑過去馳援的雙腳都不自覺停住了。

……這分明是一個比餓鬼更加兇殘的人類!

手鬼沒有注意到,或者他注意到了,卻沒有在意——他的嗅覺明確地告訴他,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人類。既然是人,就是食物,或許有會反抗的食物,但哪有反過來進食獵手的食物呢?

見對方絲毫不逃跑,任由自己的手籠罩到頭頂上,手鬼眼中的喜意更甚了。

獵物——到手了!

“轟轟轟轟轟!!!”

沉重的拳頭如落石般紛紛落下,激起一大片飛揚的塵土。

錆兔如同長夢初醒,整個人僵硬了片刻,隨後冷汗瞬間落下——他都做了些什麼?!

不管那人看起來再怎麼危險,都是貨真價實的人類。他怎麼忽然就像失了魂一樣,眼睜睜看著手鬼襲擊了對方?

顧不得自己手上沒有兵器,錆兔咬著牙站起來。

可就在他衝出去救人前一刻,他忽然聽到手鬼迷茫地‘咦’了一聲。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塵土散去,錆兔看向前方,卻只看見一堆鬼手,像麻繩一樣糾纏在一起,死死遮擋住了裡面的景象。

……不對,不是‘像’麻繩,而是就是麻繩!

手鬼的手臂被互相纏繞著打成複雜的繩結,打結的人似乎半點沒被那堅硬的皮膚和骨骼所困擾,悠遊自如地給它們編織成了眼前這個樣子。

至於骨頭?自然都被折斷碾碎了,比手鬼折斷錆兔的刀更加徹底,完完全全地斷成了碎片。

手鬼完全不知道剛剛那短暫的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就變成了眼前詭異而殘忍的樣子。

“什……”他甚至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過於緊湊的傷害摧毀了他對於痛覺的感知,現在他能想到的就只有——

——他這個樣子,該怎麼抓住不想放手的東西呢?

“咔吧。”

對方折斷了手鬼最後一根手指,將其妥帖地撫平在手臂和指節編織而成的繩球上。

“完成了,手·鞠!”

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給它起了一個極其惡趣味的諧音梗名字。

當他轉頭看過來的時候,錆兔居然不受控制地把雙手背到了身後。

他毫不在意地開朗一笑。

“你好,我是直哉,請問你知道附近哪裡有可以吃飯的地方嗎?”

作者有話要說:  手鞠那個,就是手球嘛,用手編織的球,字面意思。

鬼滅——最慘的主角團,最屑的反派。

咒回——主角團:什麼反派?我們就是反派!

這波嗷,這波是豬豬完美融合入咒回的世界觀!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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