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鏡中身是客·知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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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說過,天宮第一卦是一個契機。

祂就在燕寧。

被保管在朝堂最深處。

因為祂,才有了靈王朝千年的國運。

祂知曉天地間一切奧妙,甚至是讓我成為生靈的方法,也盡在那一卦之中。

只是我現在還沒有完成與靈帝的約定,還沒有辦法一窺傳聞中的天宮第一卦。”

他沒有等太長時間。

許七安就已經主動找上來了,在許七安的背後還跟著一個英氣十足的少女,見到姬軒的那一刻,便鬧彆扭似的將頭扭了過去。

姬軒一愣。

心想這個女人是誰?

自己似乎並沒有得罪過她,與她應該也是第一次見面。

不過感受到她並沒有多少惡意,也就將她擱置了。

這少女穿著與如今的許七安一樣的袍子,想來是師出同門。

“我聽說了,你六塊石碑上盡留美名。

從此靈王朝又要多一位大儒了。

只可惜我一直在沉睡,都沒有第一時間祝賀。”

“意思到了就行。

而且不過是一些虛名,最重要的還是儒門裡有許多我先前所不曾知曉的道理。

待在????????????????那裡一日,就讓我受益匪淺。”

姬軒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行人便分賓主坐在了正堂。

許七安託著杯盞,手裡的茶水還帶著餘溫,一片鮮嫩的茶葉正緩緩地沉底。

“姬殿下,先前你說的事情,許某已經盡數完成。

這燕寧之內再無天冥府爪牙。

不過天冥府能盤踞靈王朝百年,靠的可不是這些表面上的東西。

依我愚見,那些打掃乾淨的地方,也不見得真的有多麼乾淨,或許姬殿下所做一切都只是徒勞。”

姬軒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這些都是徒勞。

所謂的殺手,對於天冥府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所謂的買家信任,也不一定真的值幾個錢。

“許兄盡力就好。

想來那些人知道了這件事情後,接下來一段時間內也會收斂一些。

唉……

有時候我還是懷念留在山裡的那段時日。

雖然對生靈來說略顯單調,但起碼不會那麼麻煩。”

“哈哈哈。

看來姬殿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殿下您真正的目的,我不過問。

不過既然這是一場交易……不知殿下什麼時候履行您的職責?”

“就今晚。

我會給許兄一件禮物。

你一定會滿意的。”

“哦?

究竟是什麼禮物。”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

卻是一旁的英氣少女冷哼一聲。

此時這少女的正一臉憤然地瞪著姬軒,冷聲道。

“姬軒,你還要和師弟糾纏到什麼時候。

不過是一介王爺的子嗣,也敢隨意使喚未來的大儒?

你知不知道為了完成與你的約定,師弟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正常地去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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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

“鍾靈秀!”

“哦……原來是鍾家的姑娘,鍾家向來都是儒門世家,書香門第。

而今見到了鍾姑娘,才知道什麼叫做‘百聞不如一見’。”

雖然是這麼說。

但姬軒臉上卻帶著幾分揶揄,讓對方見了不免心生怒意。

“姬軒,你什麼意思!”

“鍾姑娘誤會了。

只是我才疏學淺。

向來只知道儒門善於養氣,胸中一口浩然氣,斬盡邪魍換清明……古籍中記載,一位大儒曾以一口浩然氣,將妖仙抬手間斃命。”

“那又如何?我儒門——”

“沒想到鍾姑娘身上只有小氣。”

“姬軒——!”

帶著輕笑的聲音,終於是壓斷了英氣少女最後的一分理智。

她拔劍就要衝向姬軒。

卻聽一旁的許七安淡淡地說道。

“姬殿下所言極是。”

“師……師弟你……為什麼你也這麼說?”

鍾靈秀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小師弟。

這位小師弟自從跟在他身後的那一天直到剛才為止,都只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冷峻。

冷酷。

沒有一點感情。

就像是一座經久不化的冰山一般。

雖然渾身上下充斥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氣,但又無時不刻地在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而那個人的目光,卻不知道究竟在注視著何處。

她一直陪在小師弟的身邊,試圖用自己的真心來打動這位小師弟。

不僅僅是為了她的家族。

更是為了渴望被那種目光注視的她自己。

只是此時此刻。

她忽然覺得內心深處彷彿突然被挖開一個口子。

一股詭譎的陰氣浮現在英氣少女的臉上,她盯著許七安看了良久,最終還是掩面嗚咽著跑開了。

“許道友不去追上去嗎?”

姬軒饒有興致地看著許????????????????七安。

許七安搖了搖頭。

盯著自己手裡的那碗茶。

“我給不了她任何東西。

與其讓她抱有一絲幻想,最後一無所得,倒不如從一開始就讓她明白過來。

再說。

世家之間的爭鬥,我不喜歡。”

“哈哈哈,那倒是。

若是誰家可以得到一位未來的大儒,想必能讓那世家至少興旺數百年吧。

就是不知道許道友如何決定未來的歸宿?”

“許某人自然也不是那種軟硬不吃之輩。

不過吊死在一棵樹上的事情,許某人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世家興衰,一如潮起潮落。

其中帶走了多少的水滴跟著一起浮沉,與其知道命中註定的興衰,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劃清界限。”

“許道友的意思是……”

“公孫公子說過,和朋友打交道的本質其實就是一場場交易,所以……得加錢。”

姬軒舉起了手中的杯盞。

以茶代酒一般地朝著許七安一擺。

……

送走了許七安。

就見一道白色身影鬼魅般地出現在他身前。

原來是雪兒不知何時已經醒轉,見到姬軒的瞬間就撲了上來。

將頭埋進他胸膛,隨後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

滿臉的幽怨。

“夫君終於醒啦,怎麼也不和人家說一聲吶~☆”

“看你睡得那麼熟,我又怎麼忍心把你叫醒呢。”

姬軒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見少女目光躲閃,又問道。

“是有什麼事情想和我說嗎?”

“……嗯。”少女神色有些糾結,扭扭捏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夫君,人家的確是有些事情想說……那個,夫君聽了之後可別生氣呀~☆”

“我會生什麼氣。

反正天塌下來也不是我頂著。

難不成你還真的把天給捅出一個洞來不成。”

姬軒笑道。

少女吐了吐舌頭,當即笑靨如花。

“人家不小心把夫君給人家的那個殺手小姑娘給玩壞啦~☆”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

那件事情的話,我早就已經料到了。

錯不在你,只是有些人失去了利用的價值,被捨棄了罷了。”

姬軒仍舊是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其實這點他早就想到了。

那個女人雖然是天冥府不可多得的殺手,只是對於天冥府來說,也並非是什麼非得奪回來的重要之人。語氣讓她活在敵人的陣營裡,倒不如趁著她還沒有將秘密說出口的時候將她扼殺。

姬軒昏睡的這三個月正是逍遙王府不設防的三個月。

那些殺手或許不僅僅想過要將那女人給殺了。

更想過奪取自己的性命。

只是那些殺手究竟有沒有這麼做過,事到如今,姬軒自己都不清楚。

他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傷口。

體內也不曾有什麼特殊的靈氣殘留。

“嘻嘻~☆我就知道夫君不會怪罪的~☆

對啦夫君~這兩天晚上有煙花大會呢~那位公孫公子這段時間總是會來唸叨你,問人家你什麼時候醒了,和他一起去煙花大會看看哩~☆”

“無忌兄嗎?他還是老樣子啊。

對這種事情最是熟絡。

不過……你也想去,對不對?”

少女的眼中滿是興奮的神采。

一個勁地點頭。

“這段時間關在府裡邊悶死啦~都是夫君的錯哦~☆”

“既然你想。

那麼今晚我們就出去轉轉吧。”

姬軒笑道。

三個月未曾出去。

想必在某些人的眼中,自己已經是生死難料的狀態了。

也是時候讓某些人知道,他姬軒還活著的訊息了。????????????????

雪兒自然是不清楚姬軒現在的打算。

她興奮地親了親姬軒面頰,笑著道。

“那我先去換一身衣服哦~夫君可一定要等著~☆”

“嗯,去吧。”

看著少女蹦蹦跳跳地離開,姬軒輕笑一聲。

旋即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

“父王看了那麼久,可有什麼想說的嗎?”

“哈哈哈哈,軒兒和那小丫頭的感情還不錯?”

暗處走出來一道壯碩的身影。

赫然是姬軒的父王,逍遙王姬向陽。

姬向陽臉上掛著笑容,泰然地走到姬軒面前。

“在父王的眼中,我們的感情很好麼?”

“那當然,倒是讓本王有些意外了,軒兒,你——”

“父王的想法,還是和過去一樣嗎?”

“……本王的心意,從未有任何改變。”

姬向陽的笑容收斂起來。

只是姬軒自始至終都閉著眼睛,不曾看見。

但有些東西,就算不去看也會知道是什麼模樣。

姬向陽此刻的表情。

想必和當年一模一樣吧,那個踏入了靈境的男人,在朝堂走上一遭後跌落了修為。

回家之後那張面孔已然是蒼老了數十年。

他曾經用猙獰的面孔瞪著姬軒,說著與現在如出一轍的話語。

“我逍遙王一脈雖然已經落魄,但也沒有淪落到要靠著與外族結親延續下去的地步。”

“所以當初你帶著她,去祭拜了祠堂,專門讓她看到我的靈位,希望她能夠知難而退。”

“不錯。”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殺了她?”

姬軒徒然睜眼,看著自己的父王。

看著那張隨著修為盡復,變得年輕起來的中年男人的臉。

姬向陽傲然地挺著胸膛,淡淡地說道。

“本王從不屑做那種事情。”

“一樣是下作的手段,何必再分個三六九等?”

“軒兒,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了那只狐狸吧?”

姬向陽眉頭微皺,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姬軒只是搖頭。

“我不知道。”

“你最好不知道,本王的意思很明確,帝君授意給你們兩個結下的姻緣,本王不會去管,那小狐狸你若是喜歡,留在身邊也就罷了,但決不能做正妻!也不得留下——”

屋內逍遙王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聲音。

而屋外房簷上坐著的少女,臉上笑容略有些落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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