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鏡中身是客·入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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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殿不會有任何犯人逃出去。

哪怕是他們死在了裡面,魂魄也不會入了輪迴。

沒有三位監天司司幽的允許,其中任何魂魄都只會永遠地被囚禁在封魔殿內,飽受來自封魔殿中陰氣的侵蝕,直至最後磨滅,成為陰氣的一部分。

自封魔殿建立以來,就沒有生靈能夠活著從裡面走出來,這句話不是什麼誇大其詞唬人的話語。

可以說許七安能活著從裡面出來已經是奇蹟。

雖然他本人似乎也有什麼其他的方法從裡面走出來。

但這些都無關緊要。

夜正濃,月如鉤。

紅河燈如晝,水袖綿延三千裡,卻似佳人愁。

正是勾欄聽曲的好時候,可在那之前,姬軒還得完成自己當初定下的約定。

為了讓許七安能夠替他辦事,掃清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自然也給了許七安無法拒絕的理由。

或許對方也早已有所察覺,但關鍵在於對方願不願意相信。

很顯然。

許????????????????七安並非是真正如表面上那般冷漠、不近人情。

許七安自詡一個講道理的人。

可對於一些事情來說,他不見得會去講道理。

“封魔殿之所以能夠截斷這些生靈進入輪迴,而且還不必沾染其中因果,是因為它本身就是一件強大的靈器。

這座靈器裡面擁有無數個獨立的空間。

其中封存著上古大妖、滅世邪祟。

那些都是數千年來監天司的積累。”

姬軒侃侃而談地介紹著不久前才得到的資訊。

就好似他早已對此地熟知一般。

“所以換句話來說,這裡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也將意外情況的發生機率降到了最低。

這件事情乃是我從一開始就已經佈置好了的,現在正是讓其發揮作用的時候。

許兄在外頭闖蕩多年,見多識廣,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鬼師’?”

“略有耳聞。

傳說那是一群引渡遊魂入輪迴的奇人。

專門處理一些遊離在陰陽兩界之間的事情,替天地撥亂反正。”

跟在姬軒身後的許七安說道。

就算他常年在中域遊歷,也只不過是對鬼師有那麼點印象而已。

更不用說親眼見到過那些人。

“許兄說得不錯,鬼師就是那種存在。

撥亂反正。

讓不該存在於時間的東西回到祂們原本該去的地方。

強行地挽留只會帶來更加嚴重的後果。

生靈的生死本就是天地的一部分,若是隨意地篡改,只會帶來痛苦。”

一行人穿過一條懸在虛空中的石徑。

越過一扇由簡單線條構成的光門。

等到他們面前豁然開朗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一片空曠的密室之中。

這密室四周篆刻了一道道玄妙的符文。

在密室的正當間,則擺放著一鼎香爐、一把木劍、以及一個足有半人高的花盆。

在這花盆當間,一棵看上去已經焉了的不知名小草耷拉著,半死不活。

“這就是我為許兄準備的禮物了。”姬軒看著許七安困惑的模樣,繼續解釋道,“影妖想要操控那麼多人而不被監天司發現,就需要那些人維持著生前的一切特徵,包括讓天道認為那些人還活著,而想要做到那種事情,就必須保證被害者的身體、魂魄、乃至修為都保持完好如初。”

“而影妖本身的實力其實並不高。

祂殺了那麼多的生靈,卻沒有因為那些生靈死後的怨念纏身而陷入瘋狂。

這是因為那些生靈的魂魄被祂所掌控。

直到最後一刻,祂都沒有想過毀掉手中的生靈魂魄。

因為祂做事處處都留有餘地,覺得自己不會就這樣完蛋,覺得若是真的你們做了,生靈怨念會將祂折磨致死,呵……可笑。

因果報應,又豈是祂這區區妖邪能夠避免的。”

說到這裡。

姬軒手一翻。

一道灰色的光暈浮現在他掌心,淡淡的陰氣散開,讓人心生寒意。

而許七安見到姬軒手中之物,頓時雙眸瞪得渾圓,他嘴唇微顫,不可思議地看著姬軒道。

“姬殿下,敢問這……這可是——”

“我只是在做我分內之事。

當然。

這也是你我之間交易的一部分,要不然那些事情便由我師尊代勞了。”

姬軒揮手。

灰色光暈便飄入了半人高的花盆裡邊。????????????????

隨即姬軒抄起木劍,在虛空中那麼一劃。

香爐中未被點燃的三炷香便燃起了火星子,青煙升起,纏繞在那株半死不活的小草上邊。

這香乃是凝魂香,草為渡魂草,渡魂草性陰,唯有陰陽兩界的交界處才有生長,花盆裡邊埋了青雨兮的殘軀。

煙霧繚繞,漸漸地凝聚出青雨兮的模樣。

“是青雨兮!

殿下真是神了,這都能辦得到?

青雨兮乃是觀山境修士,只需要再為她尋一具軀體,不久相當於又活過來了?”

公孫無忌大驚道。

但姬軒卻搖了搖頭。

生死大事,豈是如此兒戲的?

身軀已滅,只留下元神固然可以重新找一具身軀奪舍重生。

但奪舍本身就已經是有違天道的逆天之舉。

他又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姬軒看著發愣的許七安,淡淡地說道。

“三炷香燃盡之後,此地陣法就會牽引她的魂魄再入輪迴。

她的元神脫離自己的身軀太久。

已經極為虛弱。

希望許兄莫要做一些逾越的事情讓我難堪。”

他拍了拍公孫無忌的肩膀,示意一起離開。

在跨過光門之前,卻是腳步一頓。

“你的時間不多了。”

……

光門之外。

仍然是那條甬道之中。

姬軒任由公孫無忌晃著他的肩膀。

等對方發完了瘋,這才長嘆一聲。

“無忌兄可是覺得我做得不對?”

“不對,當然不對啊!殿下,以您的能力,給那個青雨兮準備一具用以奪舍的軀殼不是輕而易舉?

更何況本少爺什麼沒有,殘魂復生的丹藥也是能得來的。

若是這時候賣給那小子一個人情多好!

那咱們的交情可就又深了一層啊。

哪裡像現在這樣,人情送到一半,他也未必會領情。”

姬軒皺了皺眉。

搖頭道。

“他不會領情。”

“啊?”

“我佈下的轉生陣法被破了。”

話剛說完。

就看見一道身影從光門中走了出來。

時間還沒有到一炷香的界限,至於裡面發生了什麼,姬軒沒有問,也沒有去確認,但已經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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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一臉沉穩的許七安,有些無奈地嘆道。

“許兄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許七安淡然道。

說話的時候唇角甚至在微微上揚,展露出了笑容。

“逆天而行,必承其過。”

“可是姬殿下,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明白。

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自當牢記於心,感恩涕零,但是姬殿下,姬道友。

人生於天地自然是順應天道,可他們修行之事,又何嘗不是一種逆天之舉?

增長修為、強大自身、借天地之力以達到與天地抗衡,乃至是超越天地的地步。

你看。

修行本是逆天而行,這裡的天乃是天意,是‘要讓你順從天地的意志從生到死’的天意。

我相信天道至公,但天意卻從來都不能將我的意志折服。

我許七安修道順的從來都是我自己的心意,若是有誰膽敢逆了它,那我就打到他服為止。

曾有一位儒門大儒說過,‘動之以情,削之以理’,那就是打到他求情,????????????????削到他服理。”

許七安的稱謂一變,代表他已經將姬軒的身份擯棄。

此時的姬軒不再是什麼逍遙王的子嗣。

也不是什麼皇族血脈。

而是一位修士。

“……哪位大儒說的?”

“我說的。”

這一句之後,許七安身上氣息澎湃,似乎又有了突破的徵兆。

姬軒看在眼裡,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許七安心念通達,道心澄澈。

這些話看似是在與姬軒說,其實是在與他自己說。

這是在論道,與自己的論道。

姬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取出了自己的鎮魂杖,指向許七安。

“那我今日便代天道試劍,看看許兄是否有那個資格。”

“哎喲兩位可別打起來啊。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都是本少爺的朋友,何必呢?”

公孫無忌見兩人有大打出手的徵兆,當即就急眼了。

連忙攔在兩人當間。

隨即瞪著姬軒道。

“殿下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啊。

這怎麼就打起來了呢?

好端端的,許家小子說的也對,咱們修士修煉不就是一個逆天而行,你這代表個什麼的天道?

你代表得了嗎你。”

“做任何事情都要承擔後果。

從鬼師的手裡搶下生魂,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無忌兄,我只是想看看他是否有這個實力。”

“可、可是——”

“放心吧無忌兄,出不了什麼大事的。”

姬軒笑著拍了拍公孫無忌的肩膀。

再一次站在了許七安面前。

“素聞許道友劍術了得,今日姬軒想來領教一番。”

“既然如此,許某人得罪了。”

此方空間瞬息萬變。

三人下一瞬間已經出現在一片漆黑的虛空中。

而公孫無忌看著戰意升騰的兩人,有些哀怨地盯著四周。

最後朝著他們大聲叫道。

“那、那你們打快點兒啊。

去晚了花船上可就沒什麼位置了。

醉月舫的規矩死板的很,就算是本少爺去了那裡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想靠前點聽曲要趁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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