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推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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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頭鯊遠遠望一眼月底鷂,吐口唾沫,低聲罵道:“瞧你那副德性!”,罵歸罵浪頭鯊還是趕忙溜回輞川鎮。

\t就在浪頭鯊倒掛在輞川鎮一處高樓的暗影中的時時候,趙清嵐領著輞川派眾人從他眼底匆匆出鎮,浪頭鯊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靜等片刻,再無別的動靜,輕飄飄從高樓跳下。

\t浪頭鯊東躲西閃,終於來到輞川總壇,賊頭賊腦的偵查一番,發現只有幾個小嘍囉把守門戶,直接飛身行落到大廳房梁之上。

\t時間不長,突然跑進來一名輞川弟子,著急忙慌地大聲喊道:“快報告相驂師兄,化身谷的人要來劫走妖女···”話音剛落,從一個門洞中匆匆走出一人,個頭不高,體格卻十分健碩。

\t“慌什麼!”訓斥那名弟子之後,健碩地漢子忽然示意所有人禁聲,擺擺手帶著幾名師兄弟走入另一個門洞之中。

\t“相驂師兄,難道歹人已經混進總壇了嗎?”

\t報信的弟子看大家在門洞中已經走了很長時間,才悄聲問道。

\t“我也不敢確定,看鹿師祖仙逝那天他們救走歹人的手段,不得不多加小心···”

\t原來輞川派總壇大廳四周的高大門洞,分別通向不同的溶洞,這幾名弟子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一處牢房門前。

\t“相驪、相驍兩位師兄辛苦了,牢房沒有什麼異常吧?”

\t相驂等人來到的時候,牢房四周似乎空無一人,隨著他的詢問,忽然閃出七八名漢子,內中一人高大威猛,也不答話,扭頭示意相驂看向牢房。牢中柳念心兀自坐著,一言不發。

\t“沒有異常就好,師傅派人來報信說化身谷的人來劫囚了,咱們還是加強戒備的好···”

\t守護牢房的另一人搖了搖腰間的鑰匙,不屑一顧的說:“雖然輞川派牢房中很少關押人,但是也從未聽說過有人自己出去的!”

\t“相驍師兄,還是謹慎點好···”

\t“相驂師弟,要是沒什麼要緊的事,你還是回去把守門戶吧”高大的漢子不耐煩地說。

\t相驂拱拱手,帶著一行人趕忙離開了。守牢的幾人相視一笑,各自散開了。相驍靠在一個柱子旁面帶嘲諷,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時間不長,他忽然覺得有些犯困,伸伸胳膊,卻依舊呵欠連連。便打算走到相驪師兄那邊說說閒話,然而沒走幾步腦袋越來越重,眼睛實在睜不開竟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t浪頭鯊看看睡倒一片的輞川弟子,奸詐地笑笑,慢悠悠從黑暗處踱出來。隨手撿起相驍腰間的鑰匙,得意洋洋地走到牢前。

\t“念心師妹,你看看還是鯊師兄對你最體貼,嘻嘻···”

\t念心懶得搭理他,從浪頭鯊手中搶過鑰匙,自己開啟牢門,走了出來。

\t“歹人,休走!看爺爺怎麼收拾你們!”

\t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喝,念心兩人轉過頭,看到一名矮小的漢子帶著十幾名輞川弟子,正拔刀衝上來。

\t“師妹,走你的,這幾個娃娃就交給鯊師兄吧,嘻嘻···”

\t念心縱身躍起,從輞川派弟子頭頂飄然飛過,瞬間消失在眾人視線中。浪頭鯊一聲奸笑,拔出腰間匕首,刺向最先衝上來的輞川弟子,那弟子躲閃不及,中刀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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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大家兵分兩路,你們幾個趕緊去追妖女,其餘師兄隨我一起殺了這歹人,為師弟報仇!”

\t在白相驂的調遣下,眾弟子一聲喊,將浪頭鯊團團圍住,另外一撥也趕忙向大廳追去。輞川派刀法雖然不成陣法,但是眾人一齊使出來時,也頗具威力,壓制的浪頭鯊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t浪頭鯊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怪叫一聲,一刀刺向白相驂,白相驂以攻為守,使出“悲天憫牛”,想和他以死相拼。沒想到浪頭鯊突然來個旱地拔蔥,以極迅捷的速度跳到白相驂背後,一掌打中他的後心,白相驂口吐鮮血仆倒在地。眾弟子大驚失色,攻勢一時緩和下來,浪頭鯊猛然甩出手中匕首射向白相驂,眾弟子一齊衝到相驂師兄身邊出刀迴護。

\t浪頭鯊狂笑一聲,飛也似地逃走了。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白相驂,眼睜睜看著歹人從自己眼前逃走,大叫一聲“不好”,又再次跌倒,昏迷不醒。

\t大省和白從龍趕回輞川總壇的時候,入眼處都是不住*的輞川弟子,心中早已猜出七八分。

\t“從龍師兄,妖女恐怕早已···”白從松嘆息一聲,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t話音未落,幾名弟子攙扶著白相驂從門洞中走出,後面是被抬出來的白相驪、白相驍等中毒的弟子。白相驂看著師傅、師伯們,一臉的羞愧。

\t柳兒看到中毒的弟子,趕忙走過去一一檢視,半天才松下一口氣。

\t“白掌門不必擔心,幾位兄弟只是中了隨風散之毒,這種毒藥隨風而走,極難察覺,卻不是劇毒,中毒之人昏迷半日應該可以自己甦醒。不過藥王洞卻有一個方子,不但可以剋制隨風散,還可以令中毒者立即甦醒···”

\t說到此處,柳兒忽然浮現幾絲笑意,並不往下說了。

\t“不知是什麼秘方?如果方便的話,還請康姑娘施藥救人···”

\t“是啊,柳兒,你就幫幫那幾位兄弟吧,也許能立刻問出幾句緊要的話呢。”

\t看到大省和白從龍兩人急切的樣子,柳兒一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t“呂大哥,你去找幾顆生薑,搗出汁液,讓幾位兄弟兌水服下···“

\t大省一邊安排人去準備,一邊將柳兒拉到一旁責備她不該在這種情形下發笑。柳兒終於止住笑聲,定定神說。

\t“這個方子其實不是什麼藥王洞秘方,是我一次調皮時無意發現的,沒想到此刻果真派上了用場,我想起童年舊事,才沒忍住。還請呂大哥為我解釋幾句···”

\t“原來是這樣子啊,呵呵···”

\t看著弟子們一個個甦醒過來,白從龍仔細盤問一番才瞭解清楚整個事情的經過,忽然對白相驪、白相驍兩人怒目而視。

\t“罰你二人劈柴三個月,好好反省下,以後做事也該知道什麼叫謹慎!”

\t“師傅···要罰一起罰,是相驂不夠謹慎,才使歹人尾隨至牢房···咳,咳,害的兩位師兄,中毒···”

\t白相驂掙脫攙扶,跪倒地上,氣喘吁吁地向師傅求情。

\t“化身谷三大高手一齊現身,豈是他們幾人能對付得了的?!”白從松也在一旁勸解道。

\t“師兄還不如安排幾位師侄速速調理,也好在“誅邪”大會上出一把力氣,將功補過···”

\t大省也勸解道,一旁白從楓也不住附和。白從龍嘆息一聲,才語氣緩和地說道:“這次的教訓,你們幾人都要牢牢記在心中。看在幾位師伯的份上,三個月劈柴的懲罰就先記下吧,趕快回去療傷吧,哎···”

\t“弟子記下了,多謝師傅、師伯!”

\t白相驂等人拱手致謝,陸續退下。白從龍等輞川門人暫時將“妖女”逃走的事情放下,一門心思投入到“誅邪”大會的籌備上。

\t忙忙碌碌,迎來送往,沒過幾天,已經到了“誅邪”大會召開的日子。這一天輞川總壇張燈結綵,大廳之中磊起一座寬闊的高臺,算演說臺,亦可以作為比武的擂臺。

\t早飯剛過,各路英雄陸陸續續湧入輞川總壇,白相驂等輞川弟子趕忙按照原先安排,熱情地引導各位英雄落座在預備好的位置。

\t“來啦,來啦···”

\t英雄們一邊品著香茶,一邊衝熟人打招呼,人人臉上洋溢著笑意。

\t功夫不大,人群中漸漸騷動起來,眼尖的人早已看見白從龍等從字輩輞川弟子披麻戴孝,緩緩走向高臺。

\t白從龍走上高臺,拱拱手,清清嗓子,開始了開場講話。

\t“諸位英雄好漢不顧山高路遠,冒著殺身的危險來參加誅邪大會,白某不甚感激!然而白某仔細想來,諸位能參會斷然不是衝著在下的幾分薄面,而是對重建長安武林秩序的一份責任···”

\t聽到這幾句,臺下反響強烈,許多人不由自主地重複著白從龍的講話。

\t“是啊,為了一份責任!”

\t“白某這一身喪服不止是為了祭奠慘死在化身谷邪魔手中的,我派先賢鹿走淵老英雄,更是為了祭奠成千上百死在邪魔手中的長安英雄!化身谷一日不滅,就會有更多英雄遇害···”說到此處,白從龍老淚縱橫:“白某心中難受啊···”

\t臺下響起一片憤慨地呼喊聲。

\t“滅了化身谷!”

\t“滅了化身谷!”

\t··· ···

\t“諸位,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白從龍擦去眼角的淚水,一臉嚴肅地說:“常言道“計劃不周步步空”,白某請大家到輞川,正是想同諸位一起制定誅滅化身谷的計策···”

\t還不等白從龍說完,臺下又是一陣吶喊。

\t“定計策!”

\t“定計策!”

\t白從龍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臺下頓時鴉雀無聲。

\t“這計策豈是白某一人可以牽頭定下來的,還是大家一起推舉幾位德高望重、武藝過人的英雄一同商議吧”

\t聽到此處,交頭接耳地議論之聲響成一片。白從龍提高嗓門繼續說。

\t“輞川派早已為大家考慮過了,在場諸位的座位早已被劃成十二個區域,大家只需要在各自區域內選出一位英雄上臺來,跟白某一同商議計策就好···”

\t臺下只安靜了片刻,又嗡嗡嗡不止。

\t白從龍在臺上靜待片刻,看著沒人提出反對意見,才安排弟子在臺上一字排開十二個座椅。

\t大約吵嚷了半個時辰,十個區域已經推舉出英雄來了。剩下兩個區域爭執不下,眼看著要動起手來,白從龍等人趕忙去調解。其中一個區域因為有兩個大派實力相當,誰也不讓誰,白從龍建議抓鬮聽天意,終於選出英雄。

\t最後一個區域都是小幫小派,沒有一個可以浮眾的,白從龍覺得抓鬮也不一定有說服力,正十分為難。白從松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指了指大省,白從龍一時豁然開朗,一臉誠懇地說道。

\t“白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t“白掌門有什麼不能說的,大家還等著你主持公道呢”

\t“好!既然大家如此信任,從龍也不把大家當外人,其實我們輞川派原來分為兩個流派,鹿老英雄就是輞川隱逸派俠客,只是業已仙逝···”

\t眾人一陣唏噓,卻不明白白從龍的用意。只聽白從龍繼續說道:“這裡有一位鹿老英雄的唯一傳人,大家可否推舉他上臺議事,也好告慰鹿老英雄在天之靈···在下本不該說這句話的,諸位要是覺得不妥,就當白某沒說···哎···”

\t說完白從龍轉身就要離開,眾人稍一遲疑,趕忙拉住白從龍,齊聲附和道:“一切全憑白掌門安排!”

\t雖然附和聲很整齊,但是這些人心中仍是誰也不服誰,彼此心中都在想“哼!反正沒有便宜了別人···”

\t就這樣大省作為最後一個區域推舉的英雄,也坐在了臺上,柳兒在臺下遠遠望見他神采飛揚的同其他英雄們打著招呼,心中不時泛起層層漣漪。

\t白從龍回頭望一望座椅中的十二位英雄,子午門古北漠、獨龍門聞墨麟、關西門楊承露、玄天觀周真人等長安八大門派中經常在江湖走動的都在坐了,心中寬慰不少。

\t“各位,各位,十二位英雄已經選出來啦,白某非常感激,真是蒼天有眼吶,誅滅邪魔,重建長安江湖秩序有希望啦···”說罷,白從龍頓一頓繼續說道:“在下要特別感謝這一區域的兄弟們,他們一心為公,主動推舉鹿老英雄的傳人,我師弟呂大省共同商議誅邪大計···”

\t大省趕忙站起來拱手致謝,突然看到一個黑點飛速而來,定睛看時,原來是一隻羽箭正射向周真人。

\t要提醒周真人已經來不及了,大省縱身躍起,隨手甩出腰間玄鐵刀。眾人一驚,大省前胸中箭,跌落高臺。再看玄鐵刀,深深嵌入磚石之中,卻不見有人負傷。

\t周真人見大省血染衣襟,心中一動,又瞥見手中的天罡寶劍,重又板起臉來,悠閒地喝著茶水。

\t突生變故,白從龍等人趕忙吩咐弟子嚴查出入口,不要放走了歹人。眾人議論紛紛,倒也沒有過於驚慌失措,亂了場面。

\t柳兒趕忙衝上高臺檢查大省的傷勢,還好未傷及要害,一邊拔掉箭頭,一邊處理起了傷口。古飛鳳在子午門方陣中,擠來擠去也沒靠近高臺,只好遠遠望著,眼見著一名女子衝上臺救治他,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t“一群烏合之眾,還敢跟我們化身谷為敵···看爺們怎麼一個個收拾了你們···哈哈···”

\t眾人頭頂忽然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不由得起了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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