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4、逃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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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馬心玲倒在身上,黃古頓時嚇得大叫一聲,但喊了幾聲卻沒有回應,他卻暫時無能為力,因為他自己也動不了。

雖然這時候他雙手和上半身可以動,雙腳仍然還沒得啥知覺,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麻木在一點點恢復,但他卻不敢等,更不想馬心玲有個什麼意外。

掛著淚把她平放下來,然後脫下身上的襯衣疊起來墊在她腦後,拖著還未完全恢復知覺的左腿去扯了幾片闊葉,靠右腳和雙手半蹲半跳的盛來水給她喂。

但她的嘴唇不張開,只得用手指去掰開才滴進去。

還好,從喉嚨的咕嚕聲可以判斷出咽了下去。

雖然他不懂醫學常識,但水卻是百藥之王!

試著喊她,用手輕拍她的臉,都沒醒過來的跡象。

看著她胸前的大片血跡,想看看嚴重到啥地步,卻伸不出手。

一是自己不並懂,二是這個位置卻著實有點尷尬。

出血的部位剛好在鎖骨下面、略有隆起的地方。

而這時看見她的襯衣上面的孔洞,卻因為她是自己表妹,而且男女有別,根本不會去瞧這些地方,才忽略了她受傷的情況。

不過也怪她太強悍了,不但行動毫無阻礙,而且言談舉止根本看不出來一絲不適。

但此時怎麼辦,難道非要去解開衣衫看嗎?

正為難之間,黃古看到她眼皮底下有眼珠輕微移動的跡象,她是有知覺的!

已經亂了方寸的黃古突發奇想,能不能直接給她撐開眼皮,看她還醒不醒!

雪白的眼球上那顆一直像寶石一樣發亮的黑眼珠現在只能看到一小半,但是在他輕輕吹了口氣之後就開始轉下來,然後……

然後醒了!

欣喜若狂的黃古激動得捧著她的臉,笑呵呵的叫著:“心玲!心玲你醒了!”

馬心玲骨碌碌的看著眼前雖然掛著淚,卻笑得極為開心的黃古,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然後張口說:“我還要喝水……”

“好好,你等著,別急啊……”

顧不得腳還很痛,直接用右腳蹦蹦跳跳的去打水……

“你剛才太嚇人了,叫你停下來你幹嘛不聽?我這傷本來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急什麼啊,如果你再有個什麼好呆可怎麼辦?”

馬心玲的精神雖然恢復得很快,但是仍然疲倦,靠在黃古壘的石板上,說道:“可是剛才是不能停的,如果停了之後,以前做的就白做了。”

“……咱大不了重做也行啊。”

“但重做時間更長……”

“呃……”

黃古一邊和馬心玲說話,一邊在忙,他把被撕爛的衣服裡塞進茅草,做成一個墊背的枕頭,墊在馬心玲背上。

這才蹲下來,看著她問:“好,那件事我們不說了,你怎麼樣?傷口嚴不嚴重,要不……檢查一下,我過去等你?”

馬心玲斜眼看了下胸前,搖搖頭說:“暫時沒關係,我先休息一會兒就好。”

“嗯……好吧,是在看守所的時候吧?……子彈還在裡面嗎?”

他怕馬心玲不懂,子彈不取出來是會要命的。

“是,就在鐵絲網哪兒。不過位置在……邊上,子彈飛了,現在我已經包了草藥,只要不流血的話,很快就沒事的。”

馬心玲說道這兒的時候,原本因為失血而蒼白的臉紅了一下。

黃古明白她的意思,說明這一槍是靠腋窩的部位穿過去的,貫通傷或者擦傷。

“可是剛才出了那麼多血,你還是看看好點吧?”

“真的沒關係,只要……只有……你別管了,我睡一會兒!”

她突然發了個脾氣,黃古就不敢多問了,把她身邊的襯衣給她蓋上,默不作聲的坐在旁邊守著……

她這一覺足足睡了三個小時,睜開眼之後,看到黃古抱著雙臂坐在她旁邊,就慢慢坐起來,把蓋在身上的襯衣遞給黃古說:“穿上,晚上有點冷。”

“我不怕,你怎麼樣了?”

看她好像恢復得不錯,便問道。

“沒事了,不過我要去採點藥。”

說完站起來,稍微穩了一會兒,又從腰上把火鐮拿出來給他,說你把火引著。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叢林裡,黃古不禁想到,如果沒有馬心玲跟在一路,哪怕自己看過那麼多叢林探險的節目,就目前的狀況,估計要不了幾天就死翹翹了。

馬心玲回來了,手裡又拎著一隻野雞,不過卻沒看見什麼草藥,黃古便問:“你採的藥呢?”

這時她也不發脾氣了,笑著用手指了指胸前。

他才發現她的襯衣雖然是溼的,但是前襟那原本很大一團鮮紅的血跡卻淡了很多。

而且手指的位置凸得更高,看來她已經自己給包上了。

黃古雖然放下心來,不過還是趕緊說道:“溼衣服穿在身上不好,你穿我的,趕緊把溼衣服拿來烤乾了再穿。”

“我……沒關係。”

“聽我一次話吧,你犟什麼啊?溼衣服穿在身上萬一生病怎麼辦?”

見她搖頭拒絕,黃古不禁有點氣惱,這丫頭從小就倔,到現在都沒怎麼變,拿她是沒有一點辦法的。

小時候打不過,現在更不用想,只要她不聽,黃古就絕對沒有辦法。

但此刻卻必須堅持,不然萬一因為感冒再加重傷勢,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我……那,好吧!”

馬心玲可能也是這幾天第一次見到黃古生氣,所以她想了下還是接過襯衣,走到轉彎處換衣。

回來後就把溼衣服鋪在火邊的石板上,然後就去水邊處理野雞。

不一會兒就拎著乾淨的雞子來到火邊,看到黃古在哪兒出神,不禁連一紅:“黃古……”

“啥?”

他確實在出神,在想自己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事情,越想越鬱悶,雖然不至於悲憤欲絕,卻也氣憤填膺。

聽到馬心玲的聲音回過神,才發現自己一直看著快要幹的襯衣和那件小裡衣。

趕忙抬頭說道:“我來烤……”

“你腿現在感覺好不好點?”

黃古說:“疼痛減輕了不少,而且也不酸漲,但是還不敢太用力。”

“嗯,起碼再等十幾天之後,才勉強可以走路,但那條腿仍然要少用力。”

“我的腳無所謂,你呢?”

“我說過沒事了,以後別問了。”

好吧!

……

茫茫原始森林裡,一塊寬敞幽靜的河灘那邊,黃古和馬心玲兩人在這兒不知不覺呆了十幾天,他的腿基本上能慢慢走動,只要小心點也能爬坡上坎。

但馬心玲告訴他起碼還得一個月之後才能完全恢復。

而這還是因為膝蓋骨只是輕微撕裂的情況,如果真正裂開了的話,再有幾個月都不一定敢隨便下地,何況是在亂河灘。

在這期間,馬心玲仍然每天出去給他採藥,還要抓野雞或兔子,甚至還有一條十幾斤的野豬。

雖然豬很小,但是在處理的時候兩個人卻大費周章。

因為他們沒工具,而野豬又不像野雞這些可以直接撕掉皮子或拔毛。

最後兩人在河邊找了很久才找到半隻搪瓷盆,把鐵皮折下來當刀子用,才勉強取得了部分可用火烤的豬腿肉。

不過還是有不如意的地方。

他們在河邊呆了這麼久卻沒有吃到一條魚。

馬心玲不會游泳,黃古會,卻不能下水,就算能下水也不一定能抓到魚。

曾經想過辦法做網兜,但是附近卻沒有竹林,藤子做的繩子倒有幾條,這還是馬心玲捉野豬的時候搓的。用來做網只能是鬧著玩。

所以,他這幾天喊馬心玲看到哪兒有竹子就帶兩根回來,反正對她來說很輕鬆。

到時候做一個網兜,相信總會網到一兩條起來的。

馬心玲的槍傷恢復的速度比黃古的想象還快,她已經基本上無甚大礙。

在這段時間裡下過兩場雨,不過都不大,河水只是稍微有點渾濁,水都沒漲。

但是每次下雨都在黃古的堅持下,爬到了水際線以上的岸邊,然後在叢林裡搭個蓋樹葉的遮雨棚,堅持到雨停為止。

不過,從黃古畫在石壁上的刻痕上計算到,七月底的時候,天上雖然沒有下雨,水卻突然漲起來……

眼看著兩人呆了十幾天的棲息地慢慢的被洪水淹沒,卻無可奈何。

肯定上游啥地方突然下起了大暴雨,看這水量好像還不小,不但發黑而且漂浮物特別多,只不過全部都是碎片和樹枝斷木,偶爾有些稍微完整的也僅僅是門板一類的。

背靠大樹站在河邊,身後位置較高的樹葉棚底下是搶上來的一堆破爛傢什。

既然沒辦法,那就只有耐心等待。

“心玲,乾脆我們往下游走,去看看有沒有寬點,不會被水淹的河灘?”

“這周邊我早就跑遍了,往下很遠都沒有,而且河道比這兒還窄,像這麼大的水早就淹到岸上來了。”

“……”

她嘴裡的岸邊就是水際線的最高點,離河底生活過的位置起碼兩三米高。

而現在河水就在腳邊流過,甚至還在慢慢上漲。

望著河裡的漂浮物……

黃古突然問道:“心玲,你能不能把那個箱子撈上來?”

“嗯?……我試試,你先去把木杆準備著。”

馬心玲朝河裡望了一眼,便跑向破爛堆,開始翻找。

在緩緩流過的洪水表面那些碎片木枝之間,黃古發現從上游漂下來一個黑乎乎的方形物體,仔細看是一個箱子,雖然看不清楚是不是什麼做的,但起碼很完整,這個東西引起了他的興趣。

在此時此刻想起去打撈一個漂在洪水裡的箱子,如果是換一個人的話可能就沒這個念頭。

但黃古不一樣,他有關於後世的記憶,也看過無數荒誕不經的小說故事,也經常做一些天降橫財的美夢,而且連續買過好多年的彩票……

一句話,記憶裡的黃古是個沒本事掙錢,卻也想過好日子的小市民。

雖然他現在一直仍然不打算去拼搏什麼高官首富,但是好奇心卻是很強的,當然還是有點萬一的心態在內。

馬心玲把繩子的一頭綁著像鉤子的數杈,往上游跑段距離,站在岸邊舞動著朝那個箱子扔過去。

對她想做的事情,黃古滿懷信心。

畢竟從來沒見到她失過手。

所以那個箱子就被馬心玲的繩子鉤住後就開始改變方向,朝著黃古站的地方漂過來,等到只有幾米遠的時候,黃古伸出以前摘野果用的木杆鉤住拉過來。

兩人合力抓住這只五六十公分見方的箱子,還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拖到棚下。

馬心玲顯得很興奮,而且像撿到寶藏一樣充滿好奇。

顧不得表面還有些噁心的東西,她就在想辦法怎麼開箱了。

箱子應該是用很厚的木料做的,敲上去響聲沉悶。

表面不知道上的什麼漆,黑乎乎的,用水抹乾淨也沒有亮度,磨砂感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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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十分結實,幾隻角有很多碰撞刮痕,不過仍然沒有散掉的跡象。就連一把很簡單的老式掛鎖都沒有被撞掉,不能不說這箱子的運氣真好。

箱子被開啟,裡面半箱汙水,倒了一部分,但不徹底,乾脆‘嘩啦’一下把箱子倒扣過來,然後掀開一看……

有被水泡得發漲的本子和相片,一個彷彿是絲綢包裹的小箱子,幾件樣式奇特的女式衣服。

顧不得去管馬心玲,那些衣服本來就是女孩子應該研究的,黃古就只盯住小箱子……

獵奇的心態誰都有,何況他本身就經歷過超出一般人無法想象的離奇事情。

箱子像金屬的,雕刻著花紋圖案,凸起兩個很小的按鈕而沒有看到鎖孔。

用手拿起來,比一個巴掌要大一點,在耳邊搖了搖,沒聽見裡面有任何響聲,瀝了一會兒也不見哪兒滴水出來,甚至連縫隙都看不明白。

足以說明密封得太嚴了,裡面應該是沒有進水。

試著按了下按鈕,紋絲不動。

這時馬心玲問他:“黃古,箱子裡是啥?”

“不知道,還不曉得咋開呢。”

“給我,我來……”

黃古就遞給她,她拿到手裡就高高揚起準備朝地上的石頭上砸去。

“別,給我!”黃古趕緊喊停,哭笑不得的說道:“你這時往壞處砸啊,爛了怎麼辦?”

她卻奇怪的說:“不砸爛,怎麼開?”

再次對這個表妹無語,說道:“乾脆先別開了,等我空了好好研究下再說。”

“嗯,好吧。”

她就這點好,對黃古說的話從來不知道反對。

當然是在除了生死攸關的事情,或者在她自己熟悉的領域之外的情況下。

於是,小箱子暫時放一邊,黃古翻開溼漉漉的本子,裡面什麼都沒有,全是空白。

看到那幾張照片,他估計這本子是用來夾相片的。

那就先看相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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