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5、逃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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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張照片都是一個女人,可能是時間太久遠,加上被洪水浸泡之後,相片就變得很模糊,不但看不清面貌,而且背面也沒有名字一類的字。

衣服也看不出什麼來歷,除了樣式與現在的完全不一樣、做工很精細以外,就沒別的了。

於是,除了小盒子以外,就沒啥可期待了。

目前無法開啟,但是黃古也不想透過馬心玲的手段來毀掉精美的外觀。

那就留著自己慢慢研究,反正整天除了找吃的和被摔打、無聊睡覺之外沒啥事可做,正好拿來混日子。

三天之後洪水才褪下去,但曾經生火的河灘早已被河沙和亂石爛木填滿,變得面目全非而無法繼續在此棲息。如果恢復的話根本就是無事找事!

再次和馬心玲商量之後,兩人就決定往下游走。

但這回就走得比較慢了,因為黃古不要馬心玲背,而是自己走,介於他的能力有限,兩人只得按普通人的角度探路而行。

之前的破爛基本上都扔掉,只留下馬心玲搓的那根繩子,能當刀使的鐵皮,幾件洗得乾乾淨淨的舊式女衣。

小盒子和照片自然是帶在身上,不管裡面有沒有啥,對黃古來說就是寶貝。

……

白晝交替,花開花謝。

果熟葉黃,野草含霜!

不斷的輾轉移動、避雨遮風的過程中,這片原始密林裡留下了許多兩人燒火棲息的痕跡,也留下無數艱辛和惆悵。

他們已經完全迷失方向,因為早就忘記了時間是何月何日,只知道目前天已寒冷,葉落降霜。

白天野果飛禽當糧,夜晚星空山野當房,像一對野人在叢林間逐水而居,擇高而眠。

隆冬時節,天上的雨水夾帶著雪花刺骨寒冷,黃古和馬心玲披頭散髮的來到了森林邊緣。

黃古肩上披著一塊獸皮,洗不掉植物色素和暗紅痕跡的白襯衣仍然穿在裡面,腳上的球鞋裂開底子後也用藤條纏了又纏。

雖然仍然沒有鬍鬚,頭髮卻實實在在的像野人一樣披在肩上。

原本顯瘦的身材稍微有點肌肉,臉上不再憔悴,古銅膚色下成熟的眼神裡更多的是精明和冷峻。

不過,馬心玲卻沒啥變話,身材身高都沒變,只不過某些部位要較之前凸出些,但整個人依然纖瘦。

而原本就極為漂亮的的面容變得更加光潔炫目,對於這麼久的時間在野外生活而膚色一直能保持不變,黃古只能無語。

看見捕獸的夾子後,黃古和馬心玲就停了下來,退到稍遠的地方再找了個隱蔽的位置臨時棲息。

看到了獸夾,說明離人煙不遠。

是不是直接出去,這個問題對於黃古來說還有點猶豫和不確定。

他們目前根本不曉得外面的情況是怎樣的。

而之前的餘悸雖然在為了生存而選擇性暫時忘記了,但仍然存在。

他現在更不敢讓馬心玲單獨出去打探了,雖然她的功夫可以說已經完全超出自己的理解和認知。

因為在自己的腿傷完全好了之後,她同時也恢復了往日的蠻橫習性,自己做得稍有不對便會被她摔得七葷八素。

不過自己全身的肌肉變得更加結實,而且更加皮糙,這都拜她所賜!

所以他怕馬心玲出去之後,如果稍有不如意就有可能鬧出刑警隊和看守所那樣的事情來。

真到了那一步,估計和她一輩子就只有呆在森林裡別出去了。

但同樣會隨著時間過去而被人口暴增,森林私有逼出去被抓捕。

便和她好好商量了許久,終於把她的工作做通。

自己和她一塊兒出去,聽自己指揮,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跟外面的人起直接衝突,大不了有危險的時候先跑回來,再想辦法都行……

……

金河鎮的胡寡婦最近又跟了個男人,據說還是附近的獵人。

獵人有老婆,但是沒給他下半個崽兒。長年被虐待暴打也不敢吱聲,還得在家乖乖的弄好飯,等鎮上打牌的男人回來才敢吃。

而且獵人的老婆對男人和胡寡婦的事情也是敢怒不敢言,還得委委屈屈騰出屋子在外面等,直到半夜才敢回去。

獵人的家在鎮外幾里的山坳裡,旁邊幾畝薄田每年出不了啥,全靠他手裡的那杆獵槍和強悍的身手才換些賭博和買酒的錢。

也正是在賭博的時候他認識了打牌的胡寡婦,眉來眼去沒多久便滾到了一張床上。

牌桌上獵人瞧了一眼坐在下家的胡寡婦,將手中的麻將牌‘啪’的一聲打在場子中間,喊道:“八點!”

對家瞪著眼睛看了他下,罵道:“RNM,幾點?”

確實不是八點,是一張七萬。

獵人就笑著說:“喊錯了嘛。”

雖然七萬被別人胡了,但是獵人也沒怎麼後悔,把牌一推說道:“回去吃飯了,免得那婆娘等。”

“放屁,你還擔心你婆娘?”

“日嘛,面前不是有個更騷的婆娘嗎?”

“我RNM,把老孃扯進來爪子?”

“……”

獵人把錢一給,也不理會身後的咒罵和譏諷,摔門而去。

嘴唇紅豔豔的胡寡婦說我也不打了。

在身後葷言葷語的挑逗聲中,一前一後離開了茶館……

鎮上同樣有派出所和公安。

但是在這鳥不拉屎的鎮上基本上沒啥政治任務,只要能保證不出現殺人放火、綁架勒索等大案就能準時領到工資獎金。

再說在所裡也是日復一日的幹坐,特別無聊,走街串巷聽點鄉野八卦、吃點野味喝點小酒就成了他們的主要活動。

而對於無傷大雅的男女問題,聚眾賭博這些,都不算啥事,繳了罰款就OK。沒必要和這些愚昧強悍,無處掙錢的糙老爺們計較。

天已經黒盡,冷颼颼的北風中白天晚上都帶著細微的沙粒,所以本地人出門一般都會蒙著頭巾,留出眼睛看路就夠了。

胡寡婦摸到獵人家的時候還不到八點,輕車熟路的推門而進,煤油燈下那張壞笑的臉一下子就湊到她眼前。

胡寡婦才嬌哼一聲就被扛到裡屋去了……

……

黃古和馬心玲望著遠處那幾間瓦房,和視窗透出的微弱亮光,不由得百感交集。

雖然按估計,時間過了才不過幾個月,卻好像度過一個世紀那麼久,彷彿這些房子和燈光這類極具生活氣息的東西離自己很遙遠。

躡手躡腳摸到屋後透光的視窗外面。

雖然窗戶是紙糊的,仍然不敢冒頭檢視。

按黃古的意思是先搞清楚這家人是做什麼的,是純粹的農民,還是獵人工匠或者其他。

所以就想先聽看看屋主人說些什麼,希望能從隻言片語裡得到些資訊。

聽到兩句‘別急’和‘你婆娘走沒有’的話,黃古就覺得有點古怪。

正打算悄悄看看是不是自己所想的時候,就聽見裡面窸窸窣窣的在脫衣,同時兩個男女的嘴裡冒出些令人難堪的葷話。

經過長時間的互相配合,黃古和馬心玲對兩人偶爾出現的尷尬場面一般都不會去刻意計較。

而剛才湊在窗外的時候本來就靠在一起,這時聽到不雅的言語之後,黃古倒還能忍受,可馬心玲卻極不自在。

隨著裡面的聲音越來越離譜,馬心玲恨得咬牙切齒,扭捏中就想衝進去教訓那對男女。

黃古趕緊一把摟住,低聲‘噓’了一下就打算離開。

誰知剛才的動作偏大,被裡面的獵人聽見了!

既然是獵人,耳朵肯定非常靈敏,他甚至已經聽出外面是兩個人。

猜想是不是鎮子裡跑來找自己麻煩的,畢竟覬覦胡寡婦的男人不止他一個。

但強悍的獵人根本不懼這些,為了給他們一個教訓,他暫停播放,赤身跳下來迅速抽出永遠放在床頭的山刀,轉身一腳就踹開窗戶。然後‘嗡’的一聲使勁把山刀扔向隱約看見在飛快奔跑的兩個人影,同時嘴裡大聲罵道:“死婆娘,敢偷聽,老子砍死你……!”

胡寡婦驚叫一聲,趕緊裹住被子滾下床,隔了半天見沒啥危險,便問他來人是誰,是不是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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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點頭說:“是她,但咱們先不管了,明天再說,老子不打死她才怪!”

既然屋裡的男人已經發現他們了,馬心玲迫於被黃古抱住雙肩,加上他再三說過不能暴露的話,便趕緊抓住黃古的腰帶提氣就往林子裡跑。

但她突然聽到身後有破空之聲,馬上把黃古一帶,兩人雙雙翻到在地。

‘嚓’的一聲,那把山刀在微弱的光線下閃著寒光噗的一聲砍在樹上,刷刷聲中落下些幹葉斷枝。

黃古朝天而倒,眼睜睜看著鼻前十來公分高的地方飛過去一件東西。

翻爬起來看到是把山刀的時候,頓時冷汗直冒。

不過還是去把刀取了下來,他要帶走,因為這次驚動之後會不會引起外面的注意都說不定,搞不好還得繼續在山裡呆好長一段時間。

兩人正待急奔,卻看到旁邊站著一個人影。

頓時把黃古嚇了一大跳。

他滿以為是對方追過來了,驚駭的是對方追來的速度太快!

因為見識了馬心玲的厲害,也接受了世上有不可思議事情存在的事實,就擔心這個人也和馬心玲一樣能打那就麻煩了。

不過馬心玲好像並沒有像小說裡寫的那樣顯得十分凝重,而是像陣風一樣飄過去瞬間就把那個人影給卷過來。

扛在身上還招呼黃古快點。

估計離得夠遠,馬心玲才放下肩上那人。

兩人藉著夜色辨出原來是個女的,三十幾的樣子。

在柴火的火苗照耀中,女人驚恐的眼神還未完全消失,替代的是更多的不解和擔心。

但她仍然沒說話,不算難看的臉上還有被冷風吹幹的淚痕。

黃古說道:“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女人聞言趕緊點頭,只要不是壞人,那麼就是好人。

“能告訴我們你是哪裡的,在林子邊做什麼嗎?”

女人很痛快的點點頭說:

“我……”

這女人是獵人的婆娘,叫春花,被她爹媽貪圖錢財而嫁給獵人的。

她給黃古兩人詳詳細細說了這裡的情況。

並說他男人很厲害,一般的人打不過他,讓兩人碰見了千萬小心。

黃古此時才終於曉得自己和馬心玲來到金河鎮外,而且也對附近的金礦有點印象,雖然並不很熟悉,但曉得些大致方位。

這個金河鄉屬於林壩縣管,而林壩與同學陳東的老家四井相鄰,雖然相鄰,但是方向卻是反著的,所以這女人也不知道四井在哪兒。

而金河離西固縣城足足三百多公裡遠,距離林壩縣城也有兩百多公裡。

與金河離得最近的反而是臨省的另一個縣,但是兩者之間全是人煙稀少的中部高原。

黃古沒想到,自己和馬心玲會跑這麼遠。

從女人的擺談中他基本上可以確定,這裡絕對不會有他和馬心玲在西固那些事情的訊息。

即使有傳言,估計也不會在意。畢竟是臨縣的事,只要省裡不統一指揮安排,都不會給自己找事。

再說他也不相信那個幕後人會有那麼大的能量去指揮省裡。

便對女人說:“你能不能保證不告訴你男人碰見過我們的事情?”

女人顯得很痛苦,她說:“我看得出來你們都很年輕,大妹妹更是很有本事的人,我一個農村來的婦人怎麼敢給自己找事。再說,他和胡寡婦的事情我都能忍,我何必去告訴他來得罪你們?要是可能的話,我早就離開這個家了,只是不知道出去能做啥……”

黃古對她說的話不敢全信,但是也能理解她說的。

畢竟自己親眼所見她男人在家光明正大的偷人。任誰遇到這事都不會忍的,也充分說明這女人在家裡的地位之卑下,和無奈!

馬心玲按黃古的意思把女人送出去,在路上給女人稍微露了一手,這女人頓時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或許是女人之間容易交流,在那女人離開前還是鼓足勇氣說,如果有可能的話,希望能把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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