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凌若透過神識，將張師姐和黎為天他們的對話，一話不落地偷聽了個全。讓她松了口氣的，是黎連昆他們還有救。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黎為天肯定會冒險進入地下空間去救他們，凌若想要制止，也制止不了。
那就趁機幹點別的事吧！
凌若眯了眯起，身起身落，飛速往某個方向掠去。
何空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一段時間後，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座古城再大，他一個煉體大圓滿的修士，也不可能跑了這麼久都跑不出去的。
他這是，遇到了鬼打牆了？
企圖到有問題後，他第一時間停下來，小心地張望著四周，企圖找出有異常的地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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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疑惑，在這裡呆了幾百年，哪怕是被困在地下空間，地上的情況他也是很清楚的，這裡哪有什麼能引發鬼打牆的東西。
突然銀光一閃，速度極快，但何空的目光還是捕捉到了。
“誰在那裡！”他暴喝一聲，朝著那個方向衝過去，然後就在轉角的陰影當中，發現一道反著銀白色光芒的影子。
何空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和對方同樣的鏡衣，心中有些愕然。
那是誰？
穿著鏡衣的，只有他們八個人。
他明明算準了時間，並在最後的關頭，將不在三角建築作用範圍內的兩人，打入範圍當中，按理說，那群人應該全軍覆沒了才對。
難道是那個叫黎連昆的小子？他靈魂融合成功，所以沒被攝掉靈魂？
不，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很久沒出現過的殷攜柳。
對方半蹲在斷裂的牆頭，身邊又沒有別的參照物，何空很難從體形上判斷出對方是誰。
不過，靈魂融合是否成功，作為過來人，他還是能一下子辨認得出來，黎連昆應該沒有被融合成功才對。所以，這個人最大的可能是殷攜柳。
何空心中有了計較，便衝對方喊道：“是殷道友嗎？你怎麼在這樣？”
他一邊問，一邊小心翼翼地接近對方。
對方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一點回應都沒有。
何空不以為忤，臉上一派友好，繼續無知無覺地向對方走去。等到了自己攻擊的範圍之內後，他突然變臉，猛地一拳擊出。
那人影來不及避閃，被他擊個正著。
何空心中一喜，但馬上又反應過來拳下的感覺不對勁，心中不由又是一沉。
反著光的鏡衣突然落下，一片綠色的藥霧朝著何空撲面而來。
何空趕緊閉氣，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堪堪躲開那片藥霧。
他看著掛在牆頭空蕩蕩的鏡衣，還有那片慢慢消散在空中的藥霧，心中又氣、又不敢置信！
他竟然中招了！
他現在的修為，在整個秘境當中，足以橫著走，怎麼可能有人能暗算到他！
正常情況下，當然不可能有人能暗算到他。但是，如今凌若佔盡地利優勢，有大陣之力加持，要直接給他致命一擊可能有點困難，但遮遮掩掩地搞點小動作，還是很容易的。
何空趕緊第一時間運轉靈氣，沒有阻滯感傳來，看來剛剛那些藥粉他應該沒吸入多少，不由松了一口氣。但馬上被人暗算的憋屈感又湧了上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氣到對隱藏在暗中的敵人叫道。
“那你呢？你又是什麼人？”
讓何空意外的是，對方竟然放棄藏身在暗處的優勢，主動暴露了出來。她不但回應了他的話，甚至還走了出來，大大方方地現出身形。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何空有些意外：“是你？”
這是他完完全全沒料到的一個人。
凌若，跟在黎為天身邊的拖油瓶，一個沒什麼用的廢物，何空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裡。
但一想到剛剛就是這麼個、他從來沒放在眼裡的玩意兒，差點暗算到了自己，何空的臉立馬陰沉了下來。
他陰惻惻地說道：“讓你乖乖呆在城外等著你不聽話，偏要闖進來上趕著送死，那我就送你早點去見情郞吧！”
他原本想出城之後，就一走了之，想辦法直接出秘境。這女人就扔在城外不用理會，到時秘境通道一關，她只有死路一條。但好歹還能多活個幾天。
沒想到這女人竟然主動進城，還遇上了他，那他便費點勁將她提早解決掉。
凌若沒理會他的話，反而歪著腦袋，一臉好奇地打量著他：“你到底是誰？現在這個身體既然是你的意識在作主，那何空呢？意識已經消亡了，還是暫時被你壓了下去，等你不注意的時候，再翻身作主？”
何空的眼尾跳了跳。
他想不到這女人竟然會知道這麼多！
見他沒回話，凌若又問道：“如果我把何空的意識叫醒，你會怎麼樣？是不是就得消亡？靈魂融合，但意識要怎麼融合？一個肉身，肯定不可能由兩個意識作主。否則的話，一個要向左，一個要向右，平時走路都走不好！到時肯定會此消彼長，最終只留下一個意識。所以，你現在跟何空，就是最大的敵人！”
何空的臉瞬間變得猙獰了起來，毫不遲疑地取出一柄短劍，不要命地向凌若攻來。
他原以為這女人的修為和自己天差地別，取她小命如同囊中取物。但沒想到她身姿輕巧地躲開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而且整個過程從容不迫，一點都不像面對修為比自己高好幾階層的對手。
不僅如此，對方輕笑一聲，繼續遊刃有餘地用語言擾亂他：“你這麼急著要殺我，莫不是氣極敗壞，想要殺人滅口？那看來，我是說中了你害怕的事了，對嗎？是不是現在何空的意志被你壓得不能動彈，但卻依舊可以感知周邊的一切，包括我們的對話？你是害怕他的意志受到我的慫恿，奮起和你爭奪肉身的控制權？”
“閉嘴！”何空暴喝一聲，滿臉鐵青，眼中的暴戾不加掩飾，一副誓要將凌若碎屍萬段的模樣。
“你懂什麼！我們融合之後，就是一個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要是搗亂，就是傷害自己！誰會做傷害自己的事！”
“真的嗎？我不信。”
凌若笑笑，袖下突然飛出十數道影子，何空只覺得眼前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