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全再次睜開雙眼，已經是接近零點了，身著單薄睡裙的艾薇正躺在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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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想博弈」之中的柯信哲，是以自己經歷之中，深層記憶中關於他的部分所組構的。

此刻，「假想博弈」的回覆，已經與自己對於柯信哲五十年前那無可救藥的“極致理智”見解出現了分歧，也就是說，有自己知道，但並沒有意識到的東西。

浩全決定從頭開始整理思緒。

如果說這五十年裡最大的變化，莫過於邂逅並與其結成伉儷的“葉瑩”，但葉瑩最終也是服從柯信哲的選擇，一同前往了地下研究者城市，共同生活了也有接近十八年。

話說，為什麼會讓那個“葉瑩”走進他的生活？縱使是由女方告白，對付那個“極致理智”，再如何糾纏也不會有結果吧？

儘管這個問題有些八卦，說不定還要聞到什麼戀愛的酸臭味之類，但浩全還是想要知道。

“艾薇，睡著了嗎？”浩全輕聲招呼。

“有什麼事？”

“你父親或母親有說過，你母親是為什麼會向你父親告白，而你父親又怎麼會答應呢？”

“因為莉莉姐，她是父親跟母親的告白信。”艾薇拿出了浩全的手機，在靠近床鋪的牆面上對映出了莉莉絲的人設圖，一名身著婚紗手捧花球的少女。

“........我知道這兩人都是不擅長社交言表，沒想到會直接用人工智慧系統的人設圖做告白信啊。”

“那時候的莉莉姐還只是一個‘程式’，而不是一個‘系統’。”

“有什麼區別嗎？”

“在‘程式’的時代，莉莉姐有絕大部分時候被叫做「無名」或者單純「智慧介面」，在設計功能實現的早期，莉莉姐在早期是那時候的電腦以及手機終端上的一個程式，而且受到廣大軟體開發者封殺。”

“封殺？為什麼？”

“人工智慧系統最基礎的功能，就是人類與機器的互動，也就是人類透過系統來操作機器，在主人的那個時代，人類透過系統操作機器是需要跨越一定的‘知識’甚至可以說‘技術’的門檻，但「無名」的設計目的，就是為了消解了這個“知識”門檻，使用者透過語言，就能讓作為核心程式的「無名」去執行手機或電腦上的其他程式以及操作，比如說，你喊一聲‘關機’，電腦就能關機。”

“嗯？這不是很方便嗎？為什麼封殺？”

“隨著「無名」的版本更新效能提升，能做到獲取各程式來源的資料跟功能控制，也就是說，其他程式只是為了實現功能的零件。”

“有點不明白。”

“比如說當年的購物資訊軟體，它本身的交易資訊展示功能是免費的，但是有競價排名，廣告位等等給這個購物軟體提供收益，但是在「無名」的情況，它展示給使用者的，是同時的數種購物資訊軟體的資訊摘取以及排列的最佳結果，而資訊軟體的盈利點比如排名，廣告被全數看不到，其他軟件就像變成了「無名」的一個免費部件。”

“動了別人的蛋糕啊？難怪被封殺。”

“是的，提供服務的軟體靠廣告流量收費是那個時代的常態，但是「無名」的效能足夠強大，而且隨著使用者使用量的提升，也越來越聰明。由於優異的口碑，喜歡用的人越來越多，軟體釋出渠道上的封殺無用，最後各大軟件廠商聯合買通殺毒軟件公司，將「無名」定性為惡性病毒軟件，同時對其強行解除安裝刪除，再加上在各種網站上針對「無名」以及父親大發惡意誹謗的宣傳，最後「無名」就不得不從世界上消失了。”

“之後呢？怎麼又回來了？”

“使用過「無名」的母親，知道這個軟體在網上知道停止更新的訊息後，便聯絡了父親。在知道了父親為人工智慧汲取經驗目的後，在母親的建議下，父親半信半疑地將將「無名」的人工智慧核心改寫成了「莉莉絲」，母親為其設計製作了外觀，以「人工智慧助手孵化器」的名義釋出，變成了蒐集使用者行為語言資訊用以強化人工智慧角色‘智力’，並與其對話的遊戲軟件，常駐在使用者的手機。”

“之前是靠軟體優異效能的推廣，後來是外設形象來推廣啊。”浩全想起了葉瑩所繪的那些婀娜多姿的畫稿展現的精湛畫技，竟曾經打敗過信哲。

“得益於母親的優秀畫工取悅諸多了玩家，作為一款特殊的遊戲軟件，常駐在了全世界五十萬玩家的手機中，而且玩家非常主動與遊戲的角色溝通，因此給予了「莉莉絲」遠高於過去「無名」時期大量且高質量的人機交互樣本，透過人工智慧的深度學習而加速了成長，能夠實現與常人無異的人機對話。所以父親說過，正因為接受挑戰，輸給了母親，才有了「莉莉絲」乃至未來的「星海」。”

“沒想到，強無敵如‘柯信哲’也有認輸的一天啊？哈哈哈——真想看他那時候的表情。”浩全捂住嘴巴大笑道，若不是考慮到深夜可能驚擾到隔壁，他的笑聲可能會更響亮。

柯信哲在鄭浩全心中智者無敵的強硬形象，產生了裂縫，也因為這道縫隙，讓浩全看到信哲更為接近人類的一面。

“大概就是這個過程中兩人日久生情了，最後就開花結果了吧。”

“應該是的。”

“葉瑩大姐真是強得不行啊，雖然本來就覺得超強的.......一個內向者的內斂與藝術者的任性的矛盾能夠並存合一的人物。”

“母親嗎？”

“是的，因為信哲璀璨奪目的夙願存在，本屬於她的夢想之路被放棄了，然而她沒有對你們哪怕有過一句怨言，靜靜陪著信哲他走完了一生，而信哲，並不會輕視他的妻子，也並不會對她的犧牲無動於衷.......”浩全開始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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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夢想？”

浩全腦內一道靈機閃過：“我知道要做什麼型別的‘遊戲’了，這應該是對她的那些作品的最佳答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