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信哲葉瑩在退隱後能夠繼續「大罪計劃」的研究，包括造價昂貴的試驗機，管理著萬億級估值的科學基金組織「星語社」應該是給了極大的助力，雖然沒有證據，但我認為柯信哲在其中應該具有極大的話語權，比如「星語社」現任首席執行官的來歷，你能說說這方面的情況嗎？”

浩全只是微微點頭，但笑而不語。

“我知道你的意思，看來我問的大多數都是碰不得的秘密啊。”羅桑嘆了口氣，看了看浩全身邊的機器女孩，那個女孩此時正用著警戒的眼神帶著怒意盯著自己。“不用說，「大罪計劃」也是必須保密的事項吧。”

“這方面，你在調職之前，應該早有覺悟吧？”

“反正日子照樣過，沒事就查。今天我知道了很多，也確認了思路，說不定到了那些秘密到了能公開的年份，能自動知道答案的正確與否了。”羅桑把桌上的檔案收走，起身說道：“我差不多要走了。”

“怎麼，就這樣問完了嗎？”

“今天主要是來打個招呼的。”羅桑取出了AI終端，晃了晃。“偶爾幾通電話，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只是有時候要我可能要藉助一下公權力的時候，需要你的幫忙。”浩全的眼神露出一絲狡黠。

“要是不合法的，我可敬謝不敏。”

“當然是合法的，我可賠不起把你送到海外躲通緝外帶養你一輩子的損失。”浩全笑著揮了揮手，表示住在廉租房的他玩不起地下交易那套。

“呵呵，你明白就好。”羅桑饒有興趣提起了一個問題。“你跟那個信哲，真的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啊，你們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啊？”

“因為天公不作美，大雪封閉了機場，兩個無所事事的十幾歲小朋友，從閒扯開始到互發郵件的關係。”

浩全想起了距今五十多年前，被大雪封閉了的帝都機場，兩人在候機廳的偶遇，直到最近，他記憶深處的這部分印象依舊活躍著，偶爾地給予他一些幫助。

“該不會是為了給‘未來的偉人’增加一絲人性的溫度，而‘天公’在冥冥之中故意‘不做美’的嗎？”

“說不定，真的如你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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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桑離去後，艾薇連忙向浩全道歉：“主人，對不起，因為我的原因洩密了，中午的時候對那個大叔的過度攻擊引起了他懷疑，而且剛才要是關閉臉部表情表現的話，也不會被對方察覺.......主人？你怎麼了？”

浩全展現給羅桑的客氣以及善意就像卸妝一樣消失了，臉上什麼表情都沒剩下，說話的語調似乎被抽掉了所有力氣：“不好意思，讓我安靜一下。”

“你生氣了嗎？”

“不，不是因為你的原因，羅桑他已經查到這個地步了，對他隱瞞的意義也不大，而且他積極探求秘密的理由，也只不過是一種自我滿足，就算全部說給他聽，也不會對我產生多少實質性的危害。”

“主人.....”

少傾，浩全的表情裡終於稍稍恢復了溫度：“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主人你知道父母親如何死去之後，讓你感到了什麼情緒方面的衝擊嗎？”

“被「悲傷」試驗機所殺這個可能性我是知道的，但是被人確鑿地說出，並真正看到照片的時候，對心理的衝擊力還是不一般，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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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親的死亡已經是確定事項了，追究如何死或者怎麼死並沒有任何現實意義，把握已經存在的一切，是我們的工作。因某人的死，導致自己人生步伐拖沓甚至停滯，是對生者與死者共同的不敬。”

“這點聽起來很‘理智’呢，我是很清楚，但我不是你們父親那般，能夠理智至此，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人類的不全，將由我們補足，這就是我們‘人工智慧’存在的意義。”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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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黑的空間，「假想博弈」，閉上眼睛的浩全，又一次來到這裡。

他本想著儘可能不來，彷彿每次來到這裡面見印象中的‘柯信哲’，就是在否認自己。但這次，他是來‘追責’的，儘管對於一名死者的追責毫無意義。

“那個羅桑真是了不起，國安的優渥職位都不要了，五十歲的人，只為了找到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答案，這是瘋子嗎？而他也差點就走進了‘拯救女兒’這個看似合理的理由裡，沒想到還被聰明地躲過去了呢。”

在這裡，柯信哲的外表仍舊是十五歲前後的學者模樣，坐在候機廳長排椅上，浩全走過去站在他面前，俯視著他：“別廢話，我知道你一想隱瞞什麼，不相關的話就特別多。”

“真是給你看透了，但我只不過是你心中的印象，就算看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你會把自己送上斷頭臺的理由——只會是你的夙願，抵達「星海（宇宙）」吧！”浩全怒意傾瀉了出來。

“淡然。”對方依舊淡然地翻閱著書本。

“真是無血無淚的傢伙，快六十歲的人竟然還執著小時候許下不切實際的童夢？你一生走來，身邊的人就沒能改變你什麼嗎？”

“她們是改變了我，但我追求的東西一直沒變——無論是葉瑩、「大罪計劃」還是「星語社」，都是我抵達夙願的鋪路石，「大罪計劃」的存在，是為了擊破「做夢機器」，改變世界被「做夢機器」扭曲而成的，人類不求思索，貪戀安穩的思想軌跡——我這樣說你開心了嗎？”

“...........”

“你還沒抵達真相，所以我也不知道真相，只是你所認為的一切，被你自己的「假想博弈」的規則否定了，你認為的真相不符合，你設定的我會思考推導出來的結果。”柯信哲合上書本，起身消失在了黑幕之中。“你現在僅僅掌握了真相的一部分，但還沒有抵達。”

浩全留在了原地。

“你是說你還沒那麼無可救藥嗎？”

“那是當然——”黑幕的深處，淡淡地回答了這最後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