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 努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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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刻薄,朱允煐可能是有那麼一些,但是他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只要不是寡恩就行,要是在刻薄的基礎上再寡恩,那麼一個皇帝也算是名聲毀了一半。

雖然很多的時候朱允煐也確實不太在意名聲,只不過誰也不希望自己是在青史上留下來的都是罵名,全都是一些不斷被人提及的黑歷史,那顯然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管是對於茹瑺這樣的心腹重臣,還是徐輝祖這樣的武勳外戚,朱允煐都會有所提防。

不一定就是擔心他們謀逆作亂,也不覺得他們有這樣的能力。更多出於皇帝的地位,以及希望朝局的平衡,這些才是朱允煐顯得多疑的根本原因。

中山王府一脈是不可能分家的,或者說就算是看似分家,實際上也就是表面看起來的。

作為家主、兄長,徐輝祖可不允許他的弟弟們想著分家的事情。起碼現階段不行,中山王府一脈必須要兄友弟恭,這樣才能展現出中山王府的家教。

這些顯然不只是中山王府的家風家德了,實際上分家是遲早的事情。不過也不該是現在,起碼在太子登基之前,徐家這邊肯定不能鬧出什麼么蛾子,絕對不能授人以柄。

徐增壽下差回家,立刻被徐輝祖叫去了正堂問事,徐增壽顯然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

作為家主、兄長,徐輝祖的氣度還是沒得說,在弟弟妹妹面前,徐輝祖也確實讓人感覺到有些壓力。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誰讓這是大哥呢,長兄為父在這樣的年代是很多人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徐輝祖也確實一直管教著弟弟妹妹。

徐增壽很老實,“大哥。”

“坐吧。”徐輝祖澹澹的點頭,說道,“今個在校場如何了?”

徐增壽立刻來勁,也忍不住吐槽,“欽兒還是嬌氣了一些,要不是太子殿下護著,咱肯定要教訓欽兒。咱們武勳人家的,哪能怕摔打!”

徐輝祖有些不高興,有些發愁的說道,“你嫂子出身小門小戶,對欽兒是驕縱了些。這些年咱忙於公務,又常離京,府裡頭的事情你和你二哥多擔待,該管教就要管教。”

這自然也是徐輝祖的心裡話,他也確實覺得他的嫡長子有些驕縱了。這不是什麼好事情,起碼對於徐家來說不是好事情。

徐增壽就吐槽說道,“咱自然心裡有數,就是欽兒如今和太子交好,他們兄弟兩個又親近。咱這邊嘮叨幾句,太子轉過頭就要說咱。咱也只能受著,太子對你還是敬著,咱這個四舅在太子跟前也就是些體面。”

徐輝祖不高興,重重放下茶杯,“慎言!”

徐增壽稍微有些尷尬,不過隨即還是說道,“說來也是皇后,也寵著欽兒。今個在校場演武,本該是幾個武勳人家的早早就回來,這一個個的都給皇后留了下來,說是設宴。咱又不好說,一個個的咱也得罪不起。”

是得罪不起,親侄子徐欽表現不好還可以罵一下。甚至很多的時候徐欽就是遭遇無妄之災,就是被殺雞儆猴的那一個。

因為其他人,太子先不說了,還有開國公的嫡長子,有梁國公的孫子,還有皇帝的侄子、外甥。這一個個的,徐增壽這個教授可不敢管,也確實是沒辦法管。

徐輝祖也明白這些,只能說道,“你心裡有些分寸就是,莫要太過就好。”

徐增壽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今個皇次子殿下也給太子帶去了校場,想來也是朝廷大軍不日凱旋,想要讓皇次子殿下經歷一些戰陣、壯壯膽氣。要咱說,皇次子殿下膽氣缺了些。”

徐輝祖狠狠地瞪了一眼最小的弟弟,只是難得的也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皇帝的子女當中,徐家最關心的的當然就是皇太子殿下了。皇帝陛下現在有三子一女,也就是皇次子殿下不是皇后所出。哪怕知道太子殿下地位穩固,可是徐家人自然也會天然的對皇次子有所留意。

徐增壽又說道,“今個太子又穿了那身甲胃,咱看著都怕。”

徐輝祖平靜說道,“也莫要怕,那是太上皇殿下所賜。太上皇殿下對親近人,尤有優容。”

可不是嘛,如果是武勳用了違禁之物,那肯定就是要罷官去爵,洪武皇帝沒有半點心慈手軟。不信的話去看看廖永忠等人的下場,心腹也不能僭越。

但是對於自己的子嗣,就算是私自造了龍床,洪武皇帝也就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對此秦愍王朱樉很有發言權,這也是沒有太多畏懼之心的典範。

可是當年的曹國公李貞,對於這個姐夫老朱就是格外照顧。敕免常朝,贊拜不名,還特別許他穿五爪金龍的龍袍。為了方便看到姐夫,老朱還將皇城內城的一套房子賜給了他。甚至早些年的時候,老朱常帶著子女去‘走親戚’。

大朱應該是沒有穿過五爪龍袍,可是當今天子在還是皇太孫的時候就有幾身五爪龍的甲胃,那顯然也是有些僭越的。但是皇帝所賜,那就沒太大問題了,洪武皇帝不計較。

至於當今太子呢,私下裡不只是會穿老朱的大龍袍,以前還經常坐在洪武皇帝的肩膀上胡鬧。

徐輝祖也不再八卦,只是問道,“那廖鏞、廖鉞兩個,到底怎麼回事?”

徐增壽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問道,“那兄弟兩個能有什麼事?整日之乎者也,你也知道早些年廖鏞一直不能承襲爵位,只能任散騎舍人,陛下念先慶國公、廖權兄弟之功,簡拔後軍都督府,廖鏞無能昏聵,給罷了官。”

徐輝祖自然也知道這些情況,不過還是說道,“說來那兄弟兩個也是咱子侄輩,他們母親還是湯家妹子。這兩個如此不成器,湯家妹子就不管管?”

徐增壽沒好氣說道,“如何去管?湯家叔父那頭子嗣不昌,一直沒能承襲爵位。廖權兄弟去的又早,湯家姐姐早些年就守了寡。那兄弟兩個看著是對湯家妹子恭敬,只是外頭的事情她一個女卷也說不上話,那兄弟兩個也就沒了忌憚。”

徐輝祖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想來湯家妹子也是有些牢騷吧?仗著叔父之功、慶國公之功,以為廖家就該富貴著?”

雖然廖永忠一脈一直和湯和走得近,廖權以前還是傅友德的副將,看似和徐系一脈若即若離。但是徐家和湯家的關係好啊,徐增壽還記得小時候經常跟在湯家叔父後頭,也記得湯家姐姐對他的關照。

所以他也緊張起來了,連忙說道,“大哥,廖家那兄弟兩個雖說不成器,也無大惡,陛下不該是要收拾他們吧?”

“整日和那些大儒攪和在一起,整日高談闊論、妄議朝政!”徐輝祖咬牙切齒,惡狠狠說道,“他們只以為脫了武服就是讀書人了?他們在那胡咧咧,其他武勳人家怎麼想?陛下怎麼想?那些拿著筆的讀書人,又該如何在史書亂寫?”

徐增壽一下子也緊張起來了,這件事情只要不點破,很多人也就裝作不知道。可是現在說出來了,那麼這個事情顯然就不是什麼小事情了。

當年廖永忠莫名其妙的將小明王沉在了瓜洲江中,很多人都說這是洪武皇帝的暗中授意。這些年洪武皇帝和當今天子對儒家諸多打壓,很多人也都是看在眼裡的。

如果只是士林學子私下牢騷,那也就算了。雖然洪武皇帝也確實曾經下旨讀書人不得妄議朝政,可是很多的事情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太過分,那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一旦有心人要拿著一些事情做文章,那還真的也就會有著一些麻煩了。

徐輝祖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那兩個不以武勳人家為傲,整日以方孝孺門生自居。他們還記得是慶國公之孫、德慶侯之子了?被那些讀書人誆騙幾句,就忘乎所以。他們清談,那和尋常沒有功名的讀書人能一樣?”

是啊,雖然沒能承襲爵位,但是廖鏞身上可是有官身的,他和國子監的那些學子肯定不一樣。而且就算是這些年看似是遠離朝堂了,不過也不要忘了他們的祖父曾經是洪武皇帝心腹愛將,是曾經被‘先皇孝康皇帝’親迎的大功臣。

徐增壽有些擔心,著急說道,“那要不讓嫂子去勸勸湯家姐姐?雖說那兄弟兩個不成器,到底也是湯家姐姐的子嗣。他們就算承襲不了爵位,大不了以後降等,家裡頭的子孫也有個官身。”

廖永忠就算是被賜死,洪武皇帝也沒有收回廖永忠的爵位,廖權也曾經承襲德慶侯的爵位。只是現在的廖鏞不成器,沒辦法透過一些武勳人家看起來不太在意的武勳考評。德慶侯的爵位真的要說起來,實際上還是世襲罔替的。

徐輝祖長嘆一口氣,說道,“就怕他們和那些讀書人攪和的太深,就怕他們迷失了心智!”

徐增壽就沉默片刻,隨即平靜說道,“好言難勸該死鬼,咱們還是辦好陛下交代的差事就好,對得起父親就是。湯家姐姐要是不聽勸,咱們也盡人事聽天命,對得起湯家叔父早年的關照就好。就是父親知道了這些,也不會怪罪我們!”

徐輝祖長嘆了一口氣,這些事情看起來也就是這樣了,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真的要是有人不識趣,真要是執迷不悟,那也確實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也勸了,能做的事情也確實都做了。真要是有人不知道迷途知返,真要是有人一心尋死,那也就是其他人的事情了,和中山王府一脈無關。

更何況對於徐輝祖來說,要不是因為父輩的一些往來,他也不會去管這些事情。他一直都是謹慎的性格,對於他來說更加值得關心的就是皇太子,而不是其他人。

自己現在該做的事情可不少,尤其是陛下交代的那些事情,徐輝祖更是需要辦好。

已經因為父輩的關係‘網開一面’了,徐輝祖這也算得上對得起那些人了。指望他真的因私忘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徐輝祖分得清楚輕重。

徐增壽也明白這些,忽然說道,“大哥,這些時日咱們武勳人家裡頭,是不是有些動盪?”

徐輝祖看著弟弟,表情嚴肅,“哦?你這是在哪聽到了些風聲?”

“咱自己琢磨的,就覺得有些事情不對頭。”徐增壽就坦然說道,“如果說此前京察,確實有些人想要去宗室、武勳人家疏通關係。吳王殿下現在還在府裡不願出來,開國公更是見不到影子,就是曹國公這些時日也沒少發落一些武勳子弟。”

看著徐輝祖,徐增壽說道,“咱們武勳人家不去管文臣的事情那應該,就像文臣不該惦記著咱武勳人家,大家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那是最好。現如今就不同,咱武勳人家太謹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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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說武勳人家太謹慎,單純的就是領頭的幾個武勳人家看似知道些什麼。所以對自己的要求嚴格,對於一些親近的武勳也要求嚴格。

而那些沒有人提醒的武勳,或者是有意被疏遠的武勳,說不定接下來就是要倒黴的。因為那些人不是被放棄了,很有可能就是早就陷入了麻煩沒辦法脫身。

徐輝祖看著自家弟弟,只是說道,“莫要胡亂揣測,辦好你自己的差事就是。開平王一脈一公二侯,咱們徐家不能弱了聲勢。現如今,也就是你沒個出身。”

徐增壽立刻感覺到了些許壓力,常家三兄弟可都是有爵位在身的。有人說常家兄弟都是虎父犬子,有爵位在身是開平王的餘蔭,是當今天子的照拂,但是這何嘗不是常家兄弟也敢拼命。

就算是自家的兄長,大哥這些年沒少帶兵出征,二哥拼著廢了隻手博得了爵位在身。

徐家想要一門三爵位,或許也需要他徐增壽努力的去拼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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