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看了一眼船艙裡憤怒的兩張，輕描淡寫道：“就從這個開始吧。”他袖子一甩，一股勁風甩了過去。

水悠然本就離兩張極近，瞬間豎起紫虹劍，擋在他面前。可是那勁風威力如此之大，水悠然用盡全力，仍是倒退了一大步，差點踩到兩張身上。

她大怒：“果然是個孬種！”

白淵冷聲道：“別以為我不會殺你！”

水悠然冷笑：“好啊，你要殺他們，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雲靈兒啊雲靈兒，你知道你的致命弱點在哪裡麼？就是你在乎的人。而我殺你的方式是毀掉他們，而毀掉他們，就等於毀掉了你！”白淵雙手在空中一抓，又緊緊攥住，恨聲說道：“我會把你留在最後一刻，讓你看著他們一個個如何死去。”

他張開雙手向天，這一刻，黎明的天空風起雲湧，電閃雷鳴。

而也在這個時刻，雷聲中夾雜著一聲驚呼，方南手中的劍落在了地上，緊接著他一屁股坐了下去，目中震駭。只見飛身而起撲向白淵的朗朗身形在空中開始詭異的變化。那白色的毛一點點褪去，片刻，一個白衣綠眸的人出現在白淵面前，他毫不猶豫抬掌向白淵劈去。

“齊朗？”退了一大步，白淵皺眉。“你竟然是齊朗！你竟然沒死！”

綠眸人先看向有些詫異的水悠然，見她沒有太多的震驚，心中釋然。轉向白淵道：“你、還、活、著，難道、不許我、再世為人？”他時間太長沒有說過話，剛剛說起來有些結巴。

白淵哈哈大笑：“好，好得很！今天咱們三人竟然又聚到了一起。只是，她卻已經忘了我們兩個。這次，我們才算是平等的。”

齊朗淡淡苦笑：“白淵，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在執著什麼？她有她的選擇，她有她的生活，當初我不是不愛她，而是我不能愛她。可是放棄她，是我所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他看向水悠然，眸中有笑意湧起：“然而，我又何其幸運，在我兩世負她之後，還可以陪伴在她身邊。”

水悠然看著那雙綠眸，內心深處不由泛起陣陣柔情，只想撲入他懷中傾訴衷腸。一聲驚雷響過，她突然一震，靈臺瞬時清明，不由渾身冰涼。我這是怎麼了？雲靈兒，難道你要甦醒了麼？

白淵涼涼一笑：“作為神龍一族，靈魂卻寄生在狼身上，你不以為恥，卻以為榮。齊朗，怎麼說你好呢？你簡直丟盡了我們龍族的臉！”

這句話又是一聲驚雷。兩張心神激盪下已經暈了過去，方南緊緊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呼呼喘著粗氣。神龍一族？那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神龍，真的存在？而且，這兩個都是？

水悠然也怔住了，她想過任何可能。當時從水晶宮出來時曾猜測白淵是龍族的，卻萬萬沒想過齊朗也是龍族之人。龍，那在自己前世神話故事中的角色。在這雲麟大陸卻是這樣真實的存在，而且，深愛著雲靈兒。

她腦中靈光一閃，龍！龍形圖案！

她突然想起無回谷墓道之中慕容皓軒關於大雲女帝的那番話：“大雲皇帝一生沒有嫁人，也沒有子嗣，但容貌幾十年未變。她統治雲麟大陸五十年後禪位給養子，自己消失了。有人說她死了，有人說她去江湖懲惡除奸了，還有的人說，她是不死之身，得到了江山，卻始終沒有得到自己愛的人，傷心之下歸隱山林了。”

雲靈兒，大雲女帝？是了，一定是這樣了，容貌一直未變的雲靈兒便是大雲女帝！而她酷愛龍形圖案的原因是因為她愛的人是條龍！

她確實是不死之身，卻沒有歸隱山林，而是去尋找愛人的轉世去了。

這個結論讓水悠然呆若木雞。突然一些紛亂的畫面碎片在眼前飄蕩，如朵朵鮮花等她採擷。

她頭痛欲裂，似有什麼想從體內破繭而出，欲將自己的靈魂吞噬。她閉上眼，深呼吸，全身發出淡淡紅光，才將那股痛意壓了下去。她不由暗暗心驚，雲靈兒，是你麼？如果你出來了，那麼，我會去哪裡？是不是會灰飛煙滅？

腦中閃過來到雲麟大陸的一幕幕，最後的畫面定格在慕容皓軒那微笑的臉上。不，我不能走，這裡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有我留戀的一切！

睜開眼便看進一雙擔憂的綠眸，她扯了扯嘴角表示自己沒事。一轉眼卻對上白淵那略帶嘲諷的眼睛：“怎麼？拒絕想起我們？”

水悠然一挑眉：“你連別人的思想也想控制？”

白淵一窒，冷哼道：“我用得著控制別人的思想？”

“我不明白的是，你明明深愛雲靈兒，為何還要下毒害她？而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雲靈兒，為何一定要把傷害強加於我身上？鳳子到底是何物？你搶來有何目的？你並不是真想統治雲麟大陸吧？”水悠然看著他的眼睛，丟擲一連串的問題。

“你覺得你是水悠然？”白淵冷笑：“難道你從來沒想過你的靈魂為何會穿越到這裡？為何在這個身體裡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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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悠然呆住，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

突然，大雲女帝的棺槨裡那句話浮現在眼前：你的穿越，我的重生。

“因為，她早就知道要經歷一場劫難，所以，早早分了一分靈識出去，而你，就是那分靈識。也就是說，你，水悠然，就是雲靈兒！”白淵的話像魔咒般穿透水悠然的腦際，震的她腦袋裡嗡嗡作響。

一分靈識？原來自己連人都不是？那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的生活算什麼?一個笑話？

她輕笑：“不是說雲靈兒是不死之身麼？那這麼說，她死了？”

“她沒死，你不是還站在這裡麼？所以，即使你不想，你也要承受屬於雲靈兒的一切。”白淵繼續說道。

“那這麼說，我這具身體也活了千年了？你們是龍，那我是什麼？總不是什麼千年老妖怪吧？”水悠然突然有大笑的衝動，說來說去，自己還真成了妖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