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朵走了，水悠然卻發起了呆。方南已經將船劃了回來，他坐在船舷上，不時抬頭看水悠然，想必剛才看到的一切，對他而言，太過震驚和意外。

“秋蟬小姐……哦，剛才那個女人，是秋蟬小姐？”方南仍是忍不住，想再確認。

“你都看到了，她已經不是秋蟬，她現在只是齊家的三女兒，齊朵。”水悠然嘆口氣：“前輩，我才明白，我們不是救世主，註定不能感化所有的人，你對她再好，她心裡想的卻是怎樣要你的命。”

方南點點頭，也嘆口氣：“是啊，她跟著你，吃了那麼多好吃的，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本來傷感中的水悠然聽方南這麼說不禁撲哧一笑：“前輩，你怎麼什麼都能跟吃聯絡到一起呢？”

方南嘿嘿一笑：“你開心就好。”

水悠然慢慢收了笑意，溫暖從心底蔓延上來，秋蟬說方南是傻子，可是，到底誰才是傻子？

兩張在艙裡昏睡著，卻明顯睡得不安穩，他皺著眉頭，身體不斷發抖。剛才在密牢，他到底要告訴自己什麼？

兩條白色身影越來越近，看到它們，水悠然不由也彎起了嘴角。

兩條白狼圍著水悠然轉了幾圈，尤其朗朗，到了父親身邊，竟然有些回到童年的感覺，不時在老狼王身上蹭一下咬一下，又躲到水悠然身後，玩的不亦樂乎。而老狼王卻含笑看著，享受這難得的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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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悠然看著朗朗，再世為狼，如果沒有靈識的話，它可能會快樂很多，而不是現在這樣強顏歡笑。幸好它來的晚些，如果讓它看到齊朵那一幕，會如何？

“狼大哥，近來可好？”水悠然摸摸老狼王的頭，斟酌了一下：“朗朗已經成年，如果你現在要它回去承擔它該承擔的責任，我沒有意見。”

朗朗立即停住了蹦跳的腳步，它怔怔看向水悠然。老狼王用鼻子拱拱朗朗，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它的頭，綠眸中雖流露出希冀，卻還是搖了搖頭。

水悠然懂得了，這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它尊重孩子的選擇。如果朗朗跟自己走，它依舊不會阻攔。如果朗朗選擇跟它回去，那麼，它會張開懷抱。

自上次別過，發生了太多的事，就連朗朗的身世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望著遠處的滹沱山脈，水悠然有些懷念山中的生活，如若不是大戰在即，她倒想去山裡住上一陣子，感受那單純的鳥語花香。

老狼王一步一回頭的走了，朗朗向著父親消失的方向跪了下去，喉中發出“嗚嗚”的低吼，久久不曾抬頭。

“我們走吧，回風智。”水悠然拍拍朗朗的頭，對方南說。

“嗬嗬”聲響起，水悠然一個閃身跳入船艙，兩張大睜著雙眼，神態焦急，兩手在那裡比劃著什麼。

“張大哥，你是說，軒王遇到勁敵？”水悠然一驚。

兩張猛點頭，用兩隻手掌在自己的兩臉旁比了比。水悠然心沉了下去：“和軒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兩張又點了點頭。

方南再次震驚，這一夜需要接受的事情太多，先是秋嬋變成了齊朵，後來水悠然又成了雲靈兒，而現在竟然又出現一個和慕容皓軒一模一樣的人！他看見朗朗竟然有些憤怒的表情，好奇的輕聲問道：“小狼，你見過那人？”

朗朗點點頭，做了一個狠狠咬下去的動作。

“後來呢，他沒受傷吧？”水悠然一把抓住兩張的胳膊，看到他眼裡閃過疼痛之色，不由趕緊放開，“對不起，張大哥，後來怎樣了？”

兩張又做了個被一陣風吹的昏過去的樣子，睜開眼睛滿臉愧色。

“你被掌風扇昏過去，醒來後就在密牢裡了？”水悠然焦急萬分，感覺心都在顫抖。那二人交手，慕容皓軒決不是白淵的對手，他還活著嗎？他在哪裡？

兩張正要做手勢，卻睜大了眼睛，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他將手指向了水悠然身後，那神情，不知是驚還是喜。

能無聲無息來到自己身後的目前除了駱容瑾，白淵，再無他人。

水悠然不待回頭卻聽到一個幽怨的聲音道：“悠悠，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了你好久。”一個修長的身影眨眼便到了近前，伸手便去抱水悠然的腰。

紫芒閃過，水悠然生生躥出去兩丈遠。冷冷道：“白淵，你終於出現了！”認錯一次已經足夠，兩人再相像，也不是一個人。

白淵邪魅一笑：“悠悠，怎麼連我也不認識了？我好傷心。”

水悠然冷笑：“你再裝，也成不了他！只能更讓自己變得更加可笑。”

白淵收起臉上的邪笑，神色變冷。眼睛從方南，兩張，朗朗身上掃過，最後又落到水悠然身上。“靈兒，這麼多年過去，我一直在給你機會，你可想清楚了？你的選擇依然沒變？”

水悠然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現在想弄清楚的是，你丫把慕容皓軒帶到哪裡去了？”

白淵臉色像結了冰，眸中怒氣洶湧：“你心裡只想到他？”

“難道我還要想你？你是我什麼人？”水悠然踢了一顆石子，噗通一聲落到河裡。她腦中一閃而過水晶宮那些壁畫，突然心中被針扎過一般。她極力忽視這痛感：“白淵，你別再自取其辱！”

“既然如此，靈兒，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麼？我要你看著你身邊的人一個個離你而去，那麼，解決了這些人，下一個就是慕容皓軒！”白淵的聲音似從天邊飄來，帶著回聲。

水悠然大驚，喊道：“你這個孬種！有本事你衝我來！”

誰知白淵聽了這句話突然臉色扭曲，他的衣服又如大風鼓盪，怒極反笑：“以前你也曾這麼對我說過，不過，你為的是另一個男人。雲靈兒，當時，你還打了我一巴掌。你一直認為他該對你的柔情臣服，可是，那個男人卻偏偏不愛你。”

一旁蓄勢待發的朗朗開始顫抖，一雙綠眸中悔意瀰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