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近些很熱鬧, 錦衣衛們個個如臨大敵,晨間操練走起,號子喊起, 每個人很勤快,恨不得一有二四個辰,加班加點磨練本事,特別像考前抱佛腳, 氣氛異常緊張。
詔獄獄卒們編制不同,考核內容也不一樣,對輕鬆的多, 最近放棄了說誰家媳婦手白腰嫩的葷段子, 聊的是哪個兵傻比, 一個不心自己的腳練瘸了,這回成績別想了, 下回得加倍努力,不然就得滾回老家……類似的事, 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托葉白汀的福, 左右鄰居不僅跟著混了點吃的, 也因為大案得破, ‘論功行賞’,葉白汀請申姜安排他們洗了個熱水澡, 送了套雖然有點粗糙,至少乾淨的衣服。
子安還換了扇子,非常樸素,沒字沒畫,勝在乾淨,他愛不釋手, 捨不得放下:“怪在下眼拙,初初認識友之,沒想到還有這種福緣啊。”
葉白汀:“可開心?”
子安微笑:“心情甚是愉悅。”
葉白汀:“可滿足?”
子安搖扇:“人最美不過此。”
葉白汀:“那就別忘了賭約,該出手的候,還請先不要藏拙。”
“這個自然,”子安笑眯眯,“不過最應該記得這個賭約的,是葉友你啊,兩個月期限——雖過去不到半月,在下想起仍然覺得很難,那位……是什麼人?能力傲氣一個不缺,怎會折節下交,到牢門前來尋你?”
葉白汀眉眼安靜:“與其擔心這個,先不如擔心擔心未來的五年,職業是師爺,還是從屬囚犯的師爺,差的,可很多。”
子安倒很想得開,笑著眨了個眼:“葉公子若當有如此大才,便是許了這終身又如何?”
“不要臉!誰要你啊!”左邊鄰居秦艽呸了一口,“白臉就會口花花,外頭快下雪了,還搖扇子,你不冷,別人看著還冷呢!”
子安眯了眼,刷一聲將扇子收起:“總比某個洗不洗臉,一個色的人強。”
秦艽:“你知道屁!老子——”
子安:“屁不知道的人,也有臉張嘴?”
葉白汀:……
這倆人犯衝,一能掐八百回。
為了耳根清淨,他提氣揚聲,字正腔圓:“今日午飯,我覺得鹽焗雞不錯。”
左右兩邊像被掐住脖子的雞似的,立刻停了嘴,不但停了嘴,還口水長流。
“嗯……還行吧。”
“勉強算順口,就它了。”
然後兩個人就完全不記得吵架的事了,以同樣的姿勢,抱住牢門木欄,頭卡在欄杆縫裡,眼巴巴朝著外的方向,跟望夫石似的,那叫一個頑強,那叫一個堅貞。
狗日的孫子申姜,怎麼還不來!你家嬌少爺等著點菜呢!有求於人家還不知道快點兒,回頭考校你自己穿上裙子上啊!
月初三,錦衣衛月末考校即將結束,只剩下北鎮撫司內幾個隊,因為人很多,大家輪著來,申姜之前又‘高風亮節’的前的機會讓給了別人,輪到他這邊,經是中午了。
申姜走不開,牛大勇就一趟趟的幫老大跑腿,過來給葉白汀報信,在到誰了,進行到哪個階段了,大約還有多長間就輪到您了,咱們得什麼候準備起來……
他還挺有眼力勁,來一趟就帶點東,熱水啊果脯啊瓜子啊什麼的,眼看近晚飯的點,還不知道從哪裡弄了碟醬牛肉給葉白汀墊墊肚子,怕這祖宗吃的不順嘴,再不高興撂了挑子。
這回間過去的有點久,再有人來,就是申姜本人了。
“準備沒有?”他一過來就開葉白汀牢門的鎖,“快快,到你了,正前頭那邊有事,鄭英過來請走了指揮使,在外頭沒人盯著,是最的機!咱們快著點,爭取一刻鍾內拿下!”
還是那個房間,葉白汀看著桌上的戰裙,眉頭擰成了個疙瘩:“不是要考校?為什麼還得穿這個?”
申姜衣服按在他身上,就出去關了門:“就是因為考校,才更要守規矩啊,連衣服穿不板正,還切什麼磋?我告訴你,你這回的當幸運了,別磨蹭,壞了運氣是要被上懲罰的!”
葉白汀沒辦法,只得再次換上裙子,隨著申姜往外走。
這一次是的得到室外了,所有人考校的校場,可不是一件問供的屋子就能裝得下的。
葉白汀內心懷揣著美的嚮往,朝陽熾陽怕是看不到了,間感覺有點懸,至少能看到個晚霞吧?結果一走出來就想罵人。
屁的晚霞,外的黑透了!
不但沒夕陽,今還是三,連月亮不會有,像還陰,抬頭連個星星的影子看不見,風還很硬,掛在臉上刀子似的,恨不得片下塊肉來。
空氣是點,可詔獄呆久了,鼻子也被迫適應,沒覺得活不下去,裡頭歹是屋子,防風,走出來挨這一通狠吹……
葉白汀無表情,轉身就往回走。
申姜早防著呢,瞬間跳到他身後:“想走,得先殺了我!”
葉白汀:……
他的興趣只是看死人,不是親手製造死人。
“既然你這麼著急,手爐我就先不拿了。”嬌少爺傲慢的轉回身,壯士斷腕,視死如歸一樣,走向遠處校場。
申姜:……
拿什麼手爐,你是知道打不過我吧!嘴巴這麼硬,一點虧不吃,早晚被人收拾!
申姜趕緊跟上,警惕心一點沒放,趕緊這一出順利過了才是正經!
校場上排著一隊人,二個,有人在圈外,有人在圈裡,還有人邊上拿著紙筆勾勾畫畫,圈外的人顯然是考校完了的,圈裡的還在等待安排對手,邊上拿著紙筆勾勾畫畫的,應該是記錄成績的。
這些是申姜安排的人,不是他的手下就是朋友的手下,申總旗為人闊朗,善於交際,排,不值一提。
寒衣節過去,一比一更冷,黑了尤甚,大家帶著任務來的,想快一點搞完,安心做別的事。伺候個少爺麼,有什麼難的?速戰速決罷了。
結果一看到葉白汀,所有人傻了眼。
早知道這回要伺候的是個少爺,這次大案得破,錦衣衛不少人因此沾了光領了賞,全靠人家呢,可沒人說少爺長得這麼看啊!
肩瘦腰細,手又軟又白,眉修目耀,眼睛黑白分明,清澈透亮,像那映在湖裡的春光,像那開在三月裡的桃花,要是肯笑一下,他們這些連軸轉了些的糙漢子沒準骨頭會酥一酥。
許是頂了風,少爺鼻頭有點紅紅的,看著嬌氣又可憐,怪讓人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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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可怎麼?這細皮嫩肉的,傷到了怎麼辦?
葉白汀慢吞吞的走過去,不怎麼高興的抬起下巴,不怎麼高興的往對看了一眼,在別人眼裡更傲氣了:“誰先來?”
“我來!”
“我我!”
“我!”
眾人竟爭先恐後了起來。
葉白汀隨手點了一個:“就你吧,”之後又問考校官,“贏了就算過,是麼?”
考校官三來歲,拿著紙筆,表情端肅的搖了搖頭:“錦衣衛內部考校分不同組別,不同組不得交叉挑戰,組內則每人皆有五次挑戰切磋機會,勝三,過。”
葉白汀點頭表示明白,衝著人招了招手:“來吧。”
招完手,他也往前走,總得對手先碰上不是?結果兩個人還有五六尺遠呢,這人就往後一跳一仰,摔在了地上,還捂住胸口,裝成很痛苦的樣子:“少爺厲害的內力!”
葉白汀:……
不至於摔自己也摔的這麼狠吧?還有你那動作,左胸口底下才是要害心臟,你捂著右邊喊什麼?錦衣衛幹了這麼久,連這點基本常識沒有,平申姜訓練了你們什麼,腦子扔掉的七百八種方法嗎!
對方摔的有點狠,他難免起了惻隱之心,想要伸手去扶,結果還沒碰到人,這人經爬起來跑了——
“多謝少爺手下留情,在下不敵,先撤了!”
葉白汀:……
“再下來討教少爺高招!”場上迅速又跳過來一個人。
因為經走到中間了嘛,葉白汀就不著急,等著對方走過來,見剛才扶人袖子滑下來不少,不方便,就抬手準備去挽——
結果剛一個收袖動作,這個跳過來的人也飛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捂住右胸做痛苦狀:“少爺……厲害的掌風!”
葉白汀:……
這如出一轍的動作表情,申姜這一旗是傻子訓練營麼?
他無語的看了眼申姜,知道你要搞動作,但能不能別這麼假,還沒挨上就倒了,玩呢?能服眾?
申姜太知道嬌少爺在腹誹什麼了,但是沒關係,他被嬌少爺羞辱又不是一回兩回了,只要這一出能過去就行,至於考校結果,哪裡用得著擔心?
葉白汀看到站在邊上的中年男人在紙上勾勾畫畫,就明白了,竟然還勾了他勝!
你說實,你臉繃得那麼緊那麼嚴肅,是不是在憋笑!是不是在笑我!
事情很順利,葉白汀連勝兩場,再勝一次,這次考校便算是在眾人見證之下,透過了。
“在下討教少爺高招!”又一個人自動請纓,跳進了圈內。
葉白汀無表情,行叭,反正隨便我動不動,你動就可以了,地上很寬,請開始你的表演——
然後就發氣氛不對,突然變得很凝重,風聲也變的越來越清晰。不,不是風聲變得清楚了,是周圍更安靜了!他忽的回頭,看到了仇疑青。
這位指揮使大人,正由遠及近來,照那大長腿的擺動速度,走到近前用不了三息。
再看申姜,也是一臉死了祖宗的喪氣,滿臉是‘怎麼辦老子要陪葬了’的絕望。
仇疑青一出,校場上的人齊齊往後退,再沒有人積極的過來了,也沒有任何起鬨的善意的笑聲,跳到場上來這位也後悔的不行,為什麼就不能早一點或晚一點?早一點他就早幹完活兒下去了,晚一點他根本不會跳上來,蒼啊,為什麼這麼對他!
可箭在弦上了,不得不發,他硬著頭皮朝葉白汀拱了拱手:“抱歉了,少爺。”
葉白汀下一刻就明白了這個道歉是為什麼,因為不能繼續作假了,至少不能做假的那麼明顯,指揮使來了,人至少得自己的本事使出來!
他閉了閉眼,分後悔為什麼要答應這件事,蠢不蠢?跟練家子比,怎麼可能不受傷?受傷才不是事,受了傷就會流血,就會疼啊!
眼睛再睜開,他集中注意力,盯著對手,想要發對方的攻擊線路,最是簡單的——
還是簡單的直線,對方大約知道他不會武功,就算要展本事,也有些輕敵,拳頭直來直去,他一眼就看明白了,於是拳至前,他急轉側身,以腰凝力,狠狠一折,同右手兩指併攏,戳向對方手肘的曲池穴,使其產強烈痠痛,手臂卸力,再左手撐地借力,直身,正對手,迅速點向他胸部劍骨末端的期門穴——
力度掌握,別人不會劇痛死亡,只會短暫昏迷。
他的反擊路線幹淨利落,因對方的輕敵,整個過程快速又玄妙,形容起來就是——歎為觀止,不可思議。
全場寂靜,鴉雀無聲。
申姜張大了嘴巴,半合不上。他知道詔獄裡流傳著嬌少爺一招制敵的傳說,可沒親眼見到,還以為是誇張,嬌少爺那美人燈的身子,風一吹就能破,怎麼制敵,嘴炮人說死麼?最多是腦子聰明,看出來什麼,迅速搶佔先機,取個巧罷了,沒想到……嬌少爺還的行!
這個手下他是知道的,年輕力壯,在兵裡算得上武功不錯的,剛才也明顯是認了,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了,怕嬌少爺受傷,結果才一招,這人倒了!
娘的娘我的姥姥,嬌少爺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不對,在重點不是這個,是指揮使來了啊!你這麼勾人家的興趣,人家能放過你?完了完了,今這頓板子看起來是必須得挨了……
葉白汀留了手,地上兵只是短暫昏迷,很快就醒來了,晃了晃腦袋,瞬間臉燒紅。
實戰只看結果,不管別人正剛還是用的巧招,贏了就是贏了,就剛剛昏迷的這幾息,要是正經戰場,足夠他被敵人殺死幾遍了。
“我輸了!心服口服!”
兵爬起來,拱了拱手,跑出了校場。
“有點意思。”
仇疑青解開護手腕帶,邁著大長腿,走向校場中心:“我來試試。”
申姜更驚悚了,捂著自己的嘴,老子就說吧!他很想攔,但不敢,急的團團轉,怎麼辦怎麼辦,指揮使武功深不可測,就算不上格的,也不是這些兵的花招能比的,收不住手,傷了嬌少爺怎麼辦?就那破身子,扛得住指揮使一掌?怕不是立刻被送走!
一又想,嬌少爺這明顯不走尋常路,招數有點玄,不在對方武功高不高,只要叫他碰著,他就能人搞暈,指揮使以前沒見過這路數,萬一著了道,也被弄暈了怎麼辦?這麼多人看著,得多丟人?以後還怎麼領導錦衣衛?
這兩個人誰不能有事,誰不能死在這裡啊!
申姜急的兩隻手扣在一起,不知道為誰擔心多一點,愣是一不心嗆了風,岔了氣,咳的驚動地。
校場上兩個人經對站,距離不過三尺。
“指揮使當要嘗試?”
葉白汀將微微發抖的手背到身後,無表情:“我這招式,可是要命的。”
仇疑青慢條斯理的解著腕帶:“你要來看看。”
葉白汀:……
說就說,能不能別開嘲諷!瞧這漫不經心的聲調,懶得看對手一眼的神情,你還笑了!別以為憋的我瞧不出來,你那嘴角明明有於五度的弧度!就這跟朋友開玩笑的態度,就不能尊重我一下?
他抿了嘴,不理仇疑青,轉向一邊的考校記錄官:“我過了麼?”
記錄官不敢看指揮使的臉,盯著手上記錄板:“三……三場皆勝,過了。”
葉白汀眼簾垂下,矜持的朝仇疑青點了點頭:“指揮使向來體恤下屬,只要勤於修身,精於本職,從不苛責,請恕屬下無禮,方才幾輪切磋耗盡力氣,實是難以為繼。”
言下之意,不跟你玩兒了,我就是要耍賴就是耍賴!
申姜瞬間瞪圓了眼睛,少爺你在說什麼狗!剛才幾輪怎麼就耗盡力氣了?難道不是配合你摔來摔去的人更賣力氣?在指揮使前說瞎是要被打屁股的,你你還敢耍賴,惹急了指揮使,他親自揍你信不信!
仇疑青沒立刻親自揍嬌少爺屁股,只看著他:“害怕了?”
葉白汀嘴唇抿的更緊:“指揮使非要找茬?”
少爺氣了,雖然極力控制,臉頰還是鼓了起來,眼睛黑燦燦,像燃著火,給人一種‘雖然被針對欺負但我絕對不哭你給我等著的’倔強。
更讓人想欺負了。
仇疑青聲音更加漫不經心:“考校進行中,指揮使有隨叫停抽檢的權力,你不知道?”
潛臺詞不要太明顯——內部切磋的事,怎麼能叫找茬?
葉白汀:……
你一個指揮使,要不要臉的!抽檢你怎麼不抽檢別人,這還不是找茬?你耍賴皮!
仇疑青視線上上下下在葉白汀身上掃了一遍,可挑剔了:“看來你不但得練練字,還得多看看書——”
葉白汀:……
仇疑青:“說文解字。”
葉白汀在很想戳死他,立刻,馬上,戳死這男人!竟敢嘲諷他腦子不使,領會不了意思,說文解字是什麼,那不就是字典!著以他的智力,得先從認字明白意思開始是吧!
字寫得不怎麼了?他一個代人,不會毛筆字很丟人嗎?怪只怪你見識太淺,沒見過醫開的藥單子!不練不練就不練,文字是溝通的工具,起到作用就了麼!
申姜在沒別的想法,就是兩個字,想死。
他不該烏鴉嘴的,的,之前竟然還的期待過這兩尊大佛對碰撞是個什麼場景,是嘴巴壞的人,罵起人來一定帶勁,結果帶勁是帶勁,可如他這等凡人遭不住啊!
蒼啊大地啊,這倆玩嘴炮能打起來啊,動了手,不管誰出事,他要倒黴的麼!
仇疑青長長腕帶扔到一邊,右手背到身後,只伸出一隻左手,擺了個又酷又帥的起手勢:“錦衣衛葉白汀,接受抽檢。”
葉白汀:……
動作不大,侮辱性極強,你這是要讓我一隻手?
可惜了,就算你全身讓出來,我也贏不了。
仇疑青武功高強,豈是兵能比?他一出手葉白汀視野就花了,根本看不到!別說別人的手了,別人人在哪裡他看不清!
呼吸沒來得及,掌風至門,葉白汀聽到了風聲,更準確的說,是嘯聲,對方存了力,這聲音並不大,只因距離太近,他聽的清清楚楚,耳畔嗡鳴,隨之頭髮跟著重重一蕩——
對方巨大手掌至眼前!
葉白汀兩眼一閉……暈倒在仇疑青身上。
是的,倒在了人家身上。他軟下的速度不算快,仇疑青正又離的近,下意識一伸手,就他攬到了懷裡,接的穩穩。
在場所有人:……
啥玩意兒?褲子脫了,你讓我看這個?
不愧是葉白汀合作過的人,申姜反應極快,立刻出列解釋:“咳,那什麼,葉這獨門絕學,厲害是厲害,就是後勁極大,保命制敵的招數麼,用完體力透支,無以為繼,這才……指揮使您看,要不下回再抽檢他?”
他一邊說,一邊跑過來,伸手要接葉白汀。
仇疑青卻沒放開。
申姜的手在空中僵了一會兒,狐疑的抬頭——
仇疑青才眯了眼,動作緩慢的放開懷中人,交給申姜:“食喂不,去刑房領罰。”
申姜如遭雷劈,這顯然不是衝著暈倒的嬌少爺說的,說的是他,指揮使要罰他!不是,為什麼啊!嬌少爺這麼瘦也不是他的錯啊,詔獄伙食不,環境也差,他經很努力給東了,嬌少爺就是不長肉啊!
你是不是公報私仇?是不是覺得剛才鬆手的動作慢了有點丟人?那也是你自己反應慢啊,是嬌少爺身量太輕讓你沒覺得抱著個人啊,關我什麼事,為什麼我要倒黴!
要是因為前頭破案隱瞞的事,你打我也就算了,為這個你打了,那下回還打不打嘛……
申姜一顆心拔涼拔涼,哭著叫下頭上擔架,葉白汀抬回去。
還是嬌少爺體貼,知道他難辦,及裝暈,比指揮使仁慈多了!
這一刻申姜忘記了嬌少爺的毒舌,忘記了嬌少爺的各種算計欺負威脅,出了一種‘要給嬌少爺賣身一輩子’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