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再也沒有挽弓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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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鬥場

“你還真是比神侍還任勞任怨,這都是你第幾次來主持七神審判了?默多克?”

“說話,默多克。你剛剛從一個老頭的滑稽打鬥中過來,又來看這個中年人的打架,你對打架樂此不疲?如果你想打架的話,也許我是可以幫忙的。”

亡靈之神奧猶朵拉坐在角鬥場的看臺上,讓食指和中指變化成為了小蛇,在自己臉上攀爬並纏繞,“真的,如果你想打架的話,我真的可以幫忙,無論你想擁有什麼形式的打架。”

公正之神默多克沒有說話,神情肅穆的盯著場地,奧猶朵拉以鴿子的生命作為代價,把旗幟的方向掉向了黑蛇一方的舉動,仍然讓默多克憤憤不滿。

“他們祈禱的是七神,七神!”奧猶朵拉成蛇的手指恢復了原狀,祂的指甲蓋也變成了富有光澤的黑色,眼睛上那對由黑山羊的羊角,在切割成薄片之後做成的晶片,還是光亮如新,平穩的架在祂那個以凡人的美貌觀點來說,非常美麗的鼻子。

“他們祈禱的是,在七神的關注下,戰士們舉行的決鬥,你為什麼要來參加?在創世之初你就沒有站在六花的花瓣上,你從出生時就決定了成為不了上神,你是意識都是上神為你受名之後才有的,你到現在不都還是下神嗎?默多克!你這麼頻繁的響應他們祈求的原因是什麼?

“就算你做出了公正的審判,他們也只會把祝福和讚美獻給七神,對,雖然我知道,七神在他們認知中只是一個概念,要是他們把七神的名作為詩歌來歌頌,他們都發現不了一共只唸誦了六個名字,而那個被忽略的就是我。然而那幾個主神還歡樂之中就聽到人間的讚美,在什麼都沒有做的情況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祈禱的物件根本不是你。”

“也根本不是你。”默多克的兩隻黑羊都少了兩隻長角,缺少的這兩支角都不是在一些事情中遭到了物理性質上的這段,是在獲得越來越多的神格後慢慢的萎縮,而這個萎縮的部分,長在了默多克的額頭上,祂額頭高高的兩團凸起,已經和凡人塑造的樣子大有不同了,更像是工匠們雕刻的惡魔模樣。

“你終於說話了,你說你多久沒有和我說話了?自從我在因果碟上為一個沙特阿卡的小孩靈魂——”奧猶朵拉抬手摸了摸了黑蛇的正好抬起的頭,黑蛇沃爾西抬頭的樣子非常可愛,吐著猩紅的舌頭,微微的眯著眼睛,很像一隻在爭取愛撫的小狗。

“對吧,對吧。”亡靈之神奧猶朵拉把黑蛇擁抱在了懷中,用臉去趁沃爾西的蛇信子,一不小心把角片抬到了額頭,奧猶朵拉狠毒的琥珀色豎眸,向黑暗中洞開的惡毒之光,有一種強勢的光明,還有一種要將見光之物全部吞噬的貪婪,在沒有羊角片的彩色人間中,奧猶朵拉一眼就盯到了艾爾蘭,惡毒的眼神,像為他打上了一個死亡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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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西,我只不過用你的的鱗片進行了一次受肉。”亡靈之神奧猶朵拉不太在意角鬥場中故事,祂下垮著嘴角,堆滿了委屈的在說,“我們可愛的,富有進取心的默多克就總是對我愛理不理。那兩隻可愛的黑羊最近和不和你一起玩耍?什麼?一直就不和你一起玩耍?真是冷漠的默多克,真是孤獨的我們。祂不和我玩,祂的黑羊不和我玩。

“什麼!”奧猶朵拉琥珀的蛇眼盯著黑色沃爾西真正的蛇眼,祂一臉震驚的端著沃爾西的腦袋在問,“默多克不是不想和我說話?祂用了含蓄的方法讓那個鬥士向我表白?我沒有注意啊,沃爾西。”奧猶朵拉滑著黑蛇的蛇頭,欣喜的看著默多克正經的臉,“當可愛的公正之神默多克坐在了我的面前,我怎麼還有心思去看這群凡人打架?來,你來告訴我,我們內向又害羞的默多克向我說的什麼?

“什麼?你還在為我吃了你的黑羊腿而耿耿於懷?你當時是同意我吃的。”

“你吃羊根本就沒有關係!你用綠尾給了沙特阿卡信仰!你還給他們的信仰塑造了完成的肉身,你把他們的野蠻變成了一個有序的力量,本來,弱小又分散的他們在經歷了一次夾擊之後就應該消滅,你看你做的事情,你改變了因果!”

“我建議你們兩個舊神注意下我的存在,因為我能夠聽見你們在討論我,我也在聽你們的言論,如果有什麼是我不願意聽到的,或者是我聽到之後覺得被冒犯,我會保證至少十三次驚天的巨雷。”

“別忘了誰創造的你。”兩位舊神說。

“也別忘了我存在的必要。”

.........

六個......

艾爾蘭在冬日的鐵踝角鬥場上留下了陣陣冷汗,還剩下六個除了心理被動搖之外,毫髮無傷的角鬥士。艾爾蘭明白,這種在語言上建立起來的優勢,會在很快的時間裡被看穿,形成不了什麼震懾了。

這個情況可以和在戰場上他鼓勵戰士時的情況相類比,鼓舞人心的話是必要的,但是必須在最合適的時機,且只能說一次,這個時候才能把士氣的鼓舞進行到效果的最大化,因為一個長官的吶喊,在頻繁的次數中,只會讓士氣衰竭,最後讓戰士厭煩。

目前艾爾蘭就處在這個情況中,他明白自己初期語言上的震懾對角鬥士們起到了作用,他也明白自己不斷的強調著的弓術優勢,會在重複中減弱對角鬥士們的震懾,可是——他不得不這麼做了,他的手臂異常灼熱,本來還能夠忍受的酸熱感在沒有辦法收斂的射擊中演變成為了無法忍受的熔漿,它把手臂中的骨頭和肉全部變成了紅熱的漿液,在不斷升溫,像一鍋咕嚕咕嚕沸騰又不會溢位熱湯,它們的熱量沒有一點溢位了皮膚,是一種勢必要把骨與血烤乾,只給艾爾蘭留下一層手臂皮的罪惡。

這只手臂在射殺了年輕的浮躁角鬥士後,就再也沒有挽弓搭箭,他強勁的手低底垂垂,曾經的力量感全都不在,艾爾蘭都感覺,手臂上的兩根長骨都因為筋肉與肌肉被燒化成熔水後,全部停留在了前臂,這種沉墜感把他的臂膀拉長,前臂變粗,皮膚被拉撐而不裂,這種異常的感覺,讓艾爾蘭認為自己的這隻手只是一個成長到末期,吞噬了手臂的肉瘤。

這是一隻廢掉的手了,艾爾蘭不能讓角鬥士們知道,這是手可能永遠不能夠拾起戰士的尊嚴,唯一能夠使用的利器,只剩下語言,他在試圖讓角鬥士們相信他會黑魔法,可以在身體毫無動作的情況下,發動無弓之矢。

絕望,絕望來臨了,只要角鬥士們中的任意一個發現我失去了攻擊的能力,或者他們都沒有發現,但是依然存在著莽撞的鬥士,我的情況就會立馬敗露,我就真的陷入到了被吊著拷打的那三天的境地。

絕望,絕望真的來了,只有在無能為力的情況下面對災難,才會感到絕望,現在,絕望就是我的樣子。絕望,以後我會告訴每一個人,千萬不要去祈求絕望,這個東西的存在方式是等比例的擴大,無論你多麼強大,就算你是賢王,你也會感受到賢王的絕望,它不會時時刻刻的來到,只有在你失去了所有後它才回來,它來的目的不是摧毀你,是當著你面前,凌辱你的希望,這才是擊倒,這才是最徹底的擊倒。

忠義的艾爾蘭,我的歷任長官,以及我的戰友,都這麼評價我,我非常清楚的知道,我的性格,導致了我剛在的忠義,也因此看似百折不撓的我其實極其容易斷裂。

我的手臂也是這樣,這只弓手的手臂對我的忠義也即將極限,如果我在使用一次滿弓,手一定會永久性廢掉,不是再也抬不起來,而是下一次滿弓之後,【身寸】出去的,絕對不只是箭,還有我的整個手臂。

這個只有灼熱感的手臂都察覺不到手中還握著一支弓箭,由於失去了對力量的掌控,艾爾蘭竟然折斷了它,弓箭分成了兩半,落入了沙地,輕微的聲音被艾爾蘭和角鬥士們的頭領同時捕捉。

“進攻!”角鬥士中那個五大三粗,動作有些遲鈍的頭領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正確的判斷,“不用怕他了,強大的力量,不是永恆!”

六個角鬥士奔跑出了牛群的破壞感,鐵踝角鬥場之中捲起了半場的煙塵。艾爾蘭壓制住他們的戰意,在現在終於得到了惡劣的影響,這個百夫長失去理智一樣的不計損失的消耗著體力,專注力,還有精準到極致的細節控制,這導致了直到手臂的使用達到了極限,可是他的對手仍然不是全軍覆沒的樣子。

角鬥士中的頭領知道,只要是在戰鬥,並且是靠戰鬥生存的男人,只要把不同點統統給剝除,比如階級,比如慣用的武器,比如對愛情的嗜好......這樣的男人都有著同一個型別的嗜好,對武器堪比對最新的愛人那麼忠誠。

不會有人在性命攸關的時候破壞武器,任何時候,任何境地,任何心態下都不會,最絕望的人有可能用完好的武器破壞自己的喉嚨,心臟,胸腹,但是絕對不會破壞武器。

因此,艾爾蘭折斷的弓箭,讓這個在競技經驗上頗為豐富的角鬥士猜到了一些端倪。

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艾爾蘭在看到公牛的怒踢賓士而來時,內心不斷的在大吼,與自由的膝蓋和持弓的手在進行著對抗。在漆黑的絕望之中,艾爾蘭看到了一朵在絕望中開放的惡毒之花,這是重來沒有見過的花朵,因為形狀就是一對張開的人爪,這個樣子使艾爾蘭在看到之初,就感覺到了邪異,這多話通體漆黑,比絕望的黑色還要深刻許多,完全模擬了手的樣子,連黑色的指甲都能夠從細節中分辨出差別。

他沒有去摘取惡毒之花,它也沒有幻變成華麗的色彩來吸引艾爾蘭的靠近,獨自的進行著自己的使命。

有兩個手指形狀的花瓣,裂開了一條橫縫,猩紅縫隙中一個猩紅花仙子探頭伸了懶腰。

手指變成了蛇,猩紅的花仙子成為了猩紅的蛇信,它們兩豎直的攀爬上了看不見的黑臂中。

這兩隻蛇在快速的痙攣和抽搐之中,從身體裡分裂出來另外的四指,手背朝著艾爾蘭,做出了一種要撕裂的動作,好像拼接這些細小的雙手,就能打破黑暗,照進光芒一般。

它們真的可以做到,當一個洞口被撕開,一輪厭惡世間的琥珀色的金光把這裡的絕望吞噬,而艾爾蘭站在這個金光之中,感覺一個厭惡了萬世的眼睛,在透過一個豎眸來尋找可以讓它厭惡的目標,很快,它就注意到了艾爾蘭。

艾爾蘭退步,要躲避這個眼神,然而他根本就不得動彈,那朵惡毒之花枯敗之後,九根剩餘的手指般的卷花,在琥珀色的光芒中同樣變成了連指甲都是黑色的斷手,九隻手自腳而起,牢牢的控制住了艾爾蘭的行動,包括不準行動,以及只能這樣動。

撕裂了黑暗立壁的雙手,繼續開始撕裂,它們抓住了琥珀色眼睛的豎眸,虛偽的光芒從瞳孔透出,代替了顏色美好至極,然而寓意總是險惡的光芒。

這兩隻黑手還是繼續撕扯,把環繞著艾爾蘭的琥珀金色全部撕裂,像一個詐死的戰士在裹屍布中清醒,主動撕裂了馬皮革,又來到這個虛偽的人間一樣,艾爾蘭在這雙斷手的操勞中又回到了鐵踝角鬥場。

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艾爾蘭在武器架前,仍然用語言抗衡著行動,

那九隻黑手讓艾爾蘭半跪了下來,其中一隻還穩穩的壓著他的後腦勺,使艾爾蘭做出了低頭順服的狀態,還有那把聖櫟樹心做的弓,也被黑手捏在了黃沙中,怎麼都拿不起來。

這個狀態的艾爾蘭,好像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PS,一件事情挺好玩的,家人手術住院那段時間,所謂親戚,沒有一個接我的電話,包括我爸那幾個親兄弟,我知道借錢不好,但我那時沒有辦法,我也理解他們知道我沒有償還能力,不願意借錢,所以都不接電話,直到父親出院,他們一個個的都帶著一張嘴巴來噓寒問暖,還責備我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哈哈,這簡直就是一出人間喜劇,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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