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匪巢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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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蕭蕭雙眼泛紅,眼中藏著複雜的神色痴痴地望著牢房外的路口。

“他真的喜歡自己嗎?”心裡暗暗想著那個自己曾經極度討厭的未婚夫孟琅,穆蕭蕭的心裡五味雜陳。

突然,一聲痛苦的呻吟響起,縮在角落中的竹落雨緩緩轉醒過來。

“竹大哥!”

穆蕭蕭立刻關心地喊道,並扭動著身體爬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竹落雨有傷在身的緣故,那些馬匪便放低了對他的防備,並沒有捆綁竹落雨。

“啊!”竹落雨剛剛醒過來便是一聲痛苦的大喊。

與此同時,豆大的汗珠順著竹落雨的臉上滑落。

藉著那微弱的燭光,穆蕭蕭看到竹落雨的嘴唇泛著紫黑色,眼圈處也一片暗黑,在蒼白如紙的臉上分外顯眼。

“竹大哥你怎麼樣?”

竹落雨艱難地看向穆蕭蕭,費力地咽了一口唾沫道:“箭頭……有毒。”

“毒?什麼毒?解得了嗎?”穆蕭蕭面露焦急。

“二重沙。”那草原女子與竹落雨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草原女子驚異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竹落雨輕笑一聲,虛弱地道:“若是連這些都看不出來,我這小醫仙的牌子怕是要砸了。”

穆蕭蕭心中震動。

二重沙乃是沙漠中人獨有的毒藥,是以一種沙漠中特有的無毒蠍子和巨型螞蟻煉製而成。

兩者都是無毒之物,但是合在一處卻是一種致命的變態毒藥。

中毒者渾身無力,五臟六腑與四肢肌肉會間歇性地抽搐絞痛。

這種折磨會持續五天,五日後自傷口處開始,整個人會以極快的速度潰爛而亡。

穆蕭蕭急得雙眼通紅,說:“怎麼辦?我們身邊沒有草藥,我們……”

“別急,蕭蕭,我死不了。這是什麼地方?”

竹落雨一邊說著,一邊艱難地挪動身子來到穆蕭蕭身邊,替穆蕭蕭解開了繩索。

“牢房,馬匪的牢房,孟琅被他們帶走了。”

穆蕭蕭被解開繩索後趕緊扶著竹落雨坐下。

竹落雨深吸了一口氣,竟然緩緩撕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那堅實的胸膛。

“啊——竹……竹大哥你做什麼?”穆蕭蕭立刻害羞地回過頭去。

雖然她今年已經芳齡十七,但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又怎麼會不害羞呢。

“轉過來,蕭蕭,你不是想學醫嗎,醫者總要面對這些,沒什麼可害羞的。”

穆蕭蕭聞言僵硬地轉過臉,竹落雨除了醫術聞名天下,他還常年習武,所以身材自然無話可說。

望著那稜角分明的肌肉,穆蕭蕭的臉不由得便紅了起來。

但下一刻卻深深皺起了眉頭,因為就在竹落雨左胸偏上的地方有一個深深的血洞,傷口觸目驚心,還在滲著紫黑色的鮮血。

竹落雨難得地開了個玩笑說:“別這麼看著我,你沒有機會了,除了春雪我不會喜歡別的女孩的。”

“竹大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竹落雨風輕雲淡地笑了笑,一如往昔般瀟灑,指了指自己的傷口道:“箭頭應該還在裡面,幫我取出來。”

“取……取出來?怎麼取?”穆蕭蕭心中明顯顫抖了一下。

片刻後,穆蕭蕭深深吸了一口氣,手中握著一根金屬的髮簪,髮簪已經在燭火上燒得通紅。

穆蕭蕭遲疑地看了看竹落雨。

竹落雨嘴中咬著之前綁著穆蕭蕭的繩索,衝著穆蕭蕭點了點頭,嘴角甚至帶著一抹鼓勵的微笑。

穆蕭蕭定了定神,髮簪毫不遲疑地對著竹落雨的傷口刺了下去。

“嗯……”竹落雨立刻發出一聲如野獸垂死時的痛苦呻吟。

因為用力過猛,竹落雨的雙腮已經隆起了條條肌肉,眼球中甚至都充滿了血絲。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肉焦虎味。

髮簪在竹落雨的傷口中費力地攪動著,濺出滴滴鮮血,順著穆蕭蕭的手流到了她雪白的胳膊上。

終於,當得一聲。

一枚漆黑的箭頭落在了地面上,穆蕭蕭立刻拔出髮簪,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瓷瓶。

一邊向著竹落雨的傷口處撒著藥粉,淚水已經忍不住流淌而下。

轉過身去,從自己的懷中嗤啦一聲扯下了一塊純白的衣物,包紮在了竹落雨的傷口上。

“蕭……蕭蕭,你做得很好,是個合格……合格的郎中。”

說完這句話,竹落雨頭一歪便又暈了過去,因為之前過於用力咬著繩索,竹落雨的嘴角甚至都已將開始滲出鮮血。

穆蕭蕭卻已經泣不成聲,這是她第一次在沒有任何麻藥的情況下處理傷口。

第五臨舒也早已經醒了過來,之前也已經被穆蕭蕭鬆開了繩索。

此刻臨舒來到穆蕭蕭身邊,輕輕地抱住了穆蕭蕭,撫摸著穆蕭蕭的後背安慰著她。

突然,牢房的門被人開啟。

兩個彪悍的馬匪拖著一個血人走了進來,將那渾身是血的人隨意地扔在了地面上。

“靠,小爺……小爺和你們沒完!”

地上的人艱難地吐出了這樣幾個字。

“孟琅!”穆蕭蕭尖叫一聲便撲了上去,卻是愣在了當場,不知如何下手。

此刻的孟琅渾身已經被鮮血染紅,看那傷痕應該是被鞭子抽得。

條條血痕觸目驚心。

孟琅身上的血痕亦如穆蕭蕭眼中的血絲一般紅得令人心碎。

“呦,誰給你們解開的?”

一個馬匪一步邁出來到穆蕭蕭身邊,就要向著穆蕭蕭的俏臉上抓去。

原本已經若一攤爛泥的孟琅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得躥了起來,一下將那馬匪撞倒在地。

“你他娘的給小爺放開!”

孟琅死死地壓住那個馬匪,卻遭到了另外一個馬匪的毒打。

兩個馬匪一起將孟琅丟在地上一陣拳打腳踢。

孟琅抱著頭,若一個蜷縮的蝦米一般。

“住手!你們住手!”

穆蕭蕭與第五臨舒兩人瘋狂地阻止那兩個馬匪。

兩個馬匪用力將穆蕭蕭兩人推到在地,又打了孟琅兩下,吐了口唾沫冷聲道:“裝什麼裝?早晚弄死你!”

說完一甩牢房門走了出去。

穆蕭蕭立刻哭著來到孟琅身邊,扶著孟琅喊道:“孟琅!孟琅你沒事吧?”

“大姐,你……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嗎?”

受傷如此,孟琅還是不忘開玩笑:“大姐,別哭了,我又沒死,你……你守不了寡的……”

“你混蛋!”穆蕭蕭說著竟然忍不住打了孟琅一下。

孟琅立刻痛呼一聲扯著嗓子喊:“你想改嫁就直說!”

“你怎麼那麼傻啊?”穆蕭蕭一邊喊著,眼淚決堤而下。

“因為……因為你那個已經去世的公爹從小就告訴我,傻……傻人有傻福。”

穆蕭蕭竭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淚水,卻仍舊無濟於事。

猛琅突然艱難地笑了一下,拄著牆壁坐了起來,有氣無力地問道:“蕭……蕭蕭,你幫我看看打沒打著臉啊?少爺……少爺我可是靠臉吃飯的。”

“靠臉去醉花澗騙姑娘嗎?”穆蕭蕭沒好氣地怒道。

孟琅苦笑一聲,突然道:“蕭蕭,你知道嗎?我覺得我們倆一定是五行相剋,天生不和。”

“為什麼?”

孟琅喘了幾口氣,斜著眼睛道:“你仔細想想,自從遇到了你,少爺我吃了多少苦啊?”

穆蕭蕭聞言哼了一聲說:“那你趕快退婚啊!”

“不退,白給的媳婦不要白不要,何況長得還不賴。”

“你……你混蛋,你不怕我克死你啊?”

穆蕭蕭嘴上這麼說著,手上卻已經去為孟琅處理傷口了。

“少爺的命硬得像大黑山一樣……”

“貧嘴!”

沒有人注意到,一旁的第五臨舒的藍色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一抹憂傷轉瞬間隱去。

時間很快便流逝而過,穆蕭蕭等人已經被抓來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了。

不知是不是被孟琅的硬氣所折服,馬匪再也沒人來騷擾穆蕭蕭等人。

穆蕭蕭幾人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馬匪窩裡也已經吵開了鍋,因為他們在穆蕭蕭的包裹中發現了一面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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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命”字旗!

因為這面披風,馬匪們動搖了,陳惜命在西北的威名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那是靠著一堆堆對手的白骨堆出來的。

馬匪中有人主張放了穆蕭蕭等人,有人主張殺人滅口。

就在這一天的清晨,馬匪老巢外突然人喊馬嘶,箭雨漫天,喊殺聲響徹一片。

有人襲擊馬匪老巢!

而與此同時,沙漠之上,陳惜命眼神冷峻地望著地面上的一具屍體。

身體周圍是一名名風塵僕僕的雪狼衛。

一名雪狼衛檢視過屍體後,站起身對陳惜命道:“回將軍,人死不久,是個草原人。看傷勢有彎刀的砍傷,所中羽箭是沙漠馬匪常用的羽箭,箭頭有毒。”

“將軍!”一個雪狼衛大喊,快速跑來將一件東西交到了陳惜命手中道:“兄弟們在沙子下發現了這個!”

那是半張純白色的面具。

看著面具,陳惜命的手攥得咔咔作響,眼神已經似寒冰般冷徹。

抬頭緩緩望向遠方,沙地之上沒有任何痕跡。

西北的風沙很快就已經掩蓋住了那些馬匪的蹤跡。

手中握著面具,陳惜命語氣森嚴地道:“傳令!找,挨個馬匪的窩給我搜!敢抵抗者,殺!”

“是!”所有的雪狼衛同時高喊,隨後上馬疾馳而去。

“蕭蕭,等著我。若你出現半點意外,我會讓沙漠上所有的馬匪為此付出血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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