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嫖行天下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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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李心娥來到了高陽省達芳市第五人民醫院,見到了在ICU病房搶救的丈夫。

在主治醫師的介紹下,李心娥得知丈夫第四、第五節腰椎壓縮性骨折,伴有重型顱腦損傷,深度昏迷。

入院的第十一天,他才從昏迷中醒來,李心娥松了一口氣,但他不能動不能說話,認不得人。李心娥以為他成為植物人了,問主治醫師怎麼辦?主治醫師告訴她別擔心,你丈夫的這些症狀是暫時的,渡過個了危險期他會慢慢地好起來的。

果然,在骨科和神經科醫生們的聯合救治下,農二庚的病情慢慢好轉,上肢能自主活動了。但醫生告訴李心娥,由於腰椎壓縮性骨折直接造成脊柱神經受損,修復脊柱神經的療效不理想,你丈夫截癱的可能性很大,你要有心理準備。

醫生的話讓李心娥的心裡吹起了十九級的龍捲風,堵得慌說不出話來。入院的第四十一天,農二可以開口說話了,可是語言錯亂、不知所云。轉入普通病房恢復治療的第二十五天,李心娥把丈夫轉回煙鼓市中醫民族醫院治療。

在後期康復治療的第四個月,農二恢復了正常的語言功能,李心娥才輕描淡寫地問丈夫如何受的傷。農二慌了神,紅著臉結巴地回答:他住在一家旅館時遇到一幫人搶劫,他害怕身上的銀行卡和錢被搶,就冒險躲到窗外的空調架上,想順著旁邊的一根排水管爬到地上,但排水管太滑沒摟緊,從四樓上摔了下來,以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李心娥聽了心想:“真蠢,為什麼不選一根不滑的排水管呢?”但她沒往下深究,姑且相信了他。

農二在達芳市第五人民醫院搶救期間,有很多人來醫院找過他和李心娥,除了警察、記者、還有身份不明的人。

他們想瞭解農二墜樓的原因,但農二當時不能動不能說話,李心娥不瞭解情況也不願吭聲,他們來了幾次之後就不來了。

倒是有個漂亮的女記者來得勤,她還給農二買了兩次水果,並且姐姐姐姐地叫著跟李心娥套近乎,還遞給她一張名片,拍著胸脯說,在達芳市有什麼困難儘管找她,把她當親妹妹看待。

李心娥覺得這個姓牛的記者別有用心,對她不理不睬,但她不在意,仍然對李心娥笑臉相迎,關懷備至。

李心娥在達芳市舉目無親,丈夫摔成那樣,需要幫忙的地方很多,每天面對的是大小便失禁、胡言亂語、喜怒無常、半活半死的丈夫,以及受病痛折磨的患者--孤苦難耐。但她不得不硬撐著,強忍著為丈夫翻身、排便、換洗衣褲、餵食,做這做那。

她曾想過讓親友過來幫自己一把--女兒暑假時想來看父親,但被李心娥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連地址都不讓她知道。如今,遇到有人對自己這麼好--雖然這種好讓人感到彆扭和虛假。但漸漸地,她被感動了。

牛記者再來找她的一天下午,李心娥在急診科對面花園的一張石椅上跟她聊起自己的丈夫。她說他和丈夫雖然感情不是很好,但是還能湊合著過下去,她也不知道丈夫墜樓的原因,只能等他開口說話了。

牛記者問他丈夫有沒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李心娥說,我瞭解我丈夫是怎樣一個人,今年是他活得最快活的一年,不管怎樣他絕對不會尋短見的。牛記者對李心娥說,你想不想知道你丈夫墜樓的原因呢?李心娥說,當然想知道,警察來了只告訴我是意外墜樓,到底是什麼意外,等我丈夫醒來解釋了,我現在也是一無所知。

牛記者說,據我們調查,8月31號二十三點零五有人進入你丈夫的房間,七分鐘後出來,不到三分鐘你丈夫就墜樓了。這個人是墜樓事故的重要證人,找到她就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李心娥忐忑地問牛記者,你怎會知道有人進入我丈夫住的房間?我認識的人多,能檢視冬陽賓館的監控錄影,牛記者冷靜地回答。不知道那個人現在在那裡,怎樣才能找到她?李心娥嘆息道。

牛記者說,李姐姐,你別擔心,我們已幫你找到那個人了,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你說吧,沒關係的,我丈夫在外面會幹什麼事我心裡有數,李心娥悶聲道。

牛記者說,進入你丈夫房間的是一個賣春女,我們找到她讓她說出8月31號她在406號房裡都幹了些什麼。她開始不想說,後來我們給她施壓,她才說出進屋後都幹了些什麼。她說她進屋後準備和屋裡的人發生關係,但突然聽到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和敲門聲。他們嚇壞了,以為是有人來掃黃,慌亂地尋找隱蔽之處躲藏。她看見你丈夫躲到窗外去了,她恐高不敢躲到外面,只好惶恐地留在屋裡。不過敲門聲響了幾下就消停了,屋裡屋外都靜悄悄的。

她忽然意識到神經過敏了,八成是有人敲錯了門,害自己反應過度、疑神疑鬼了。但是她還是心有餘慮,不敢再想其他事情。她貼近房門探聽了一會兒,覺得安全了,輕輕地開啟房門一溜煙離開了賓館,顧不上窗外還有人。

這個女人離開賓館兩天後才從報紙上看到當晚406號房發生了墜樓事故,她發誓她沒有做對不起你丈夫的事,他的墜樓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心娥聽了牛記者的話,心中翻騰起憤怒地火焰,但她咬牙切齒地壓抑著,不讓它們爆發出來,面色鐵青地沉默了一會兒,顫聲道:

“牛記者,你會把這些事情公之於眾嗎?”

“做為女人,誰都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找女人的事公之於眾,但是,”牛記者頓了一下說,“我想公之於眾,是為了給民眾一個真相,不想公之於眾,是為了李姐姐你的感受。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家醜不可外揚,我當然不想讓別人知道了。但是你幫我弄清楚事實的真相,我很感激,不知道什麼做才好。”李心娥糾結又無奈,“可話又說回來了,我已經無所謂了,你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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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姐,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我不會讓你左右為難的。”牛記者若有所思地說。

農二轉院的那一天上午,牛記者來送行。當護送的專車駛出醫院時,李心娥的眼眶裡湧出了兩行熱淚。在遇到困難的時候碰上這樣好心的人,也算是一種安慰和幸福,雖然她一直不理解她的行為和動機,甚至一直懷疑她的身份,認為她是便衣什麼的--調查別人的底細是他們分內的事,她有這樣的能力應該不是一個普通記者能做到的。但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斷:既然是警察,她有必要隱瞞自己嗎?她費那麼大的勁不是為了挖到博人眼球的新聞嗎?她這樣做為了什麼?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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