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初現端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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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定位系統螢幕忽然發出滴滴的聲音,阿璋激動地伸手指了指螢幕上的紅點:“他們的車正在減速,我們加速趕上去。”

“不,我們走旁邊的那條路,在前面堵他們。”秦亦崢伸手指了指導航儀上另外的一條路線。

阿璋立即將方向盤往右打,但還是忍不住追問為什麼。

“他們是三輛車,如果我們尾隨被發現,很容易被包抄射成篩子,所以我們走另外一條路,從前面截住他們。”秦亦崢一面說話,一面將先前帶上車的其中一個黑箱子舉高了遞給了後排的阿琮。

只聽咔噠一聲,阿琮開啟了盒子。同樣坐在後排的阮沅頓時傻眼了,原來他們提著的是槍盒,裡面滿是長長短短的槍械,烏金色的冷芒和黃澄澄的子彈交錯在一起,再伴著槍油特有的刺激性氣味,阮沅覺得心臟一下子跳得快了起來。

而身畔的兩個男人則是滿眼放光,臉上清楚地寫著“興奮”兩字。

“把防彈衣穿上。”秦亦崢又從前頭遞過去兩件防彈背心。

“大哥那你——”

“我不要緊。”秦亦崢說著又將一件防彈背心丟在阿璋腿上:“你也要穿。”

正在開車的阿璋不滿地嘟囔道:“我也可以和大哥你一樣用槍械揹帶,防彈背心好累贅的。”

秦亦崢沒有搭理他,而是自顧自地將兩隻胳膊伸進槍械揹帶的跨帶裡,然後開啟膝蓋上橫放的槍盒,將□□插進揹帶兩側縫有的□□套裡。隨後又拿起了一把m4卡賓槍,利落地上了彈匣。

車裡此起彼伏都是裝彈夾的聲音,一推一拉之間,阮沅覺得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她想問他們要去做什麼,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

阿璋將車開的很快,山路上塵土飛揚,車窗都是灰濛濛的。從山道上直衝而下之後,吉普車瞬間被參天綠樹籠罩。

“我們下去。”秦亦崢一手拿槍,一手推開車門,臨下車前他又轉臉看向阮沅,語氣冷肅:“你待在車上,把頭伏下來。”

阮沅悄悄捏緊了手指,四個男人端著槍下了車,除了秦亦崢,其餘三人都穿著笨重的防彈背心,只有他在黑襯衣外頭套著簡單的牛皮槍帶,襯衣袖子潦草地卷到手肘部位。她只看見秦亦崢一連打了好幾個手勢,然後阿琮和阿便爬上了路邊的大榕樹。他自己則和阿璋隱在樹後。

莫名的緊張起來,心臟好像要跳出來一般,阮沅下意識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襟,隱隱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三輛車逐漸進入這條林蔭小道,打頭的是一輛麵包車,後面跟著一輛越野車和一輛轎車。這就是他們提到的那三輛車嗎?還是只是不相干的車輛?阮沅還在胡思亂想,就聽見了響亮的槍聲。

最前面的麵包車一下子就歪了半個身子,阮沅猜測他們擊中的應該是輪胎。

接二連三便是刺耳的剎車聲,然後後面的兩輛車上一下子滾下來許多男人,他們服飾各異,但毫不例外的,手裡都拿著槍。

然後阮沅便只看見突突突的槍焰,子彈彷彿不要錢一般在半空中飛來飛去,不停地有人倒下來,但都是另外一方的人。她的眼睛一直牢牢盯著秦亦崢,她看著他一點都不顧惜自己的性命,不藏不躲地站在阿璋前側,穩穩地拿著卡賓槍瞄準,然後扣下扳機。被他擊中的人毫無例外地會在心臟部位迸濺出一朵血花,然後緩緩倒下。他彷彿是黑衣死神,站在荒涼的大地上,冷酷地收割著生命。

阮沅覺得脊背一陣陣發涼,她恨不得現在就問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到底在爭奪什麼,需要進行這樣大規模的殺戮。

一個穿花襯衣的男人不知道被誰擊中了頭部,半邊臉被打得粉碎,眼珠都從眼眶裡掛下來,腦漿和鮮血糊在一起,直直地倒在了阮沅所在的吉普車前,連車窗玻璃上都被濺上了紅紅白白的液體,阮沅覺得喉頭發緊,再也忍不住的她完全忘記了秦亦崢的吩咐,推開車門便踉踉蹌蹌地撲在地上乾嘔起來。

秦亦崢一直留意著吉普車所在的位置,阮沅開啟車門的那一瞬他便發現了,他眉梢一揚,心叫不好。

原先一直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忽然開動起來,筆直地向吉普車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

秦亦崢立刻朝著轎車的前輪輪胎就是幾槍,然而對方安裝的居然是防爆車胎,子彈只留下了幾個淺白的印子。心頭的不安立刻加深。丟下卡賓槍,從槍套裡抽出□□的秦亦崢蹲身伏地,試圖搶先救回阮沅。

然而黑色轎車車門開啟的一瞬間,長長的槍管已經貼在了阮沅的脊背上,從車上先後下來兩個男人,當先的長得如同一尊鐵塔,手裡拿著的小口徑□□緊緊地抵在了阮沅的脊背上。跟在後面的男人則是個瘦麻桿兒,黃黃的皮膚,墨鏡已經滑到了鼻樑上,他手裡也拿著一把□□,正遙遙地指著秦亦崢。

“嗬,顧子夜,你倒是浪漫得緊,出來截貨,還不忘帶個妞兒在車上,怎麼,留著隨時隨地瀉火呢?”麻桿兒摘了墨鏡,露出一雙佈滿紅血絲的金魚眼。

阮沅這是第二次被人拿槍抵著腰眼,但這次她明白情況要比上次在敘利亞危險得多,她既害怕背上的槍,更害怕顧子夜會埋怨她。他明明叮囑她要待在車裡,可是她沒有聽話,不僅讓自己淪為了人質,還連累了他。如果這些人拿她威脅他,他會聽話嗎?阮沅幾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望他為了她而妥協,還是期盼他置自己於不顧了。

果不其然,瘦麻桿揮手示意手下將阮沅拎起來。阮沅被那鐵塔似的保鏢用手臂勒住脖子,她的個子在女人裡已經算是高的了,可是此刻卻像一隻小雞仔一般,那點拳腳功夫完全施展不出來。

“顧子夜,把槍放下,不然你的女人可就沒命了。”

“黃三,你知道的,我從不受人威脅。”秦亦崢手裡依然握著□□,神色不變:“這個女人是法新社的記者,和我並沒有交情,你拿著她的性命來威脅我,你不覺得這籌碼太輕了嗎?”除了還在樹上的阿,沒有人注意到他垂著的左手悄悄打了一個意味著“狙擊”的手勢。

儘管明白這或許是權宜之計,阮沅還是覺得有些難受,原來她心底還是期望他為了自己放下武器的。她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很多女人心底都有做大哥的女人的綺夢,他為她戒菸戒酒為她擋刀,她替他包紮療傷給他擁抱。

阿璋和阿琮被黃三的別的屬下牽制著,沒法脫身,只能乾著急。

黃三扭臉看了看阮沅,從褲兜裡摸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抵在阮沅的下巴上,獰笑道:“顧子夜,你以為我不敢拿槍直接崩了這小娘皮是嗎?是,我是不會直接崩了她,但是她這細細的小脖子,可經不住我這麼三劃兩劃的。”說完便用匕首刃部像阮沅的皮肉裡逼近了一分,鮮血立刻流了下來,將阮沅白色的小衫都染紅了。

儘管痛得恨不得暈過去,阮沅只是死死咬著下唇,哼都沒有哼一下。

“挺硬氣的小妞兒嘛。”黃三的一雙金魚眼因為緊張,暴突得更加厲害,他湊近了阮沅的臉,猙獰道:“你給我求饒啊,女人要柔弱,男人才會心疼的。”

“你有種就殺了我。我哥哥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此時阮沅心底說不怨秦亦崢是假的,他的心可真是硬,還是因為她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他之所以二話不說便帶著自己一起上路,根本就是為了讓她看一看他殺人如麻的樣子吧,他想用這樣的方法趕她走。如果阮咸在這裡,一定不會讓她受這樣的委屈,想到阮咸,阮沅忽然鼻子發酸,很想哭。

“你的情哥哥都不肯救你,你的哥哥——”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黃三的額心忽然出現了一個血洞,血液順著那個洞披面而下,整個人筆直地往後仰去。一個活生生的剛才還在威脅她的生命的人就這樣死了,阮沅呆住了,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都不動。而黃三的保鏢似乎也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不管不顧地對著呆愣在一邊的阮沅便扣下了扳機。

“小心”。秦亦崢一個撲倒,將阮沅護在了身下,用自己的左胳膊硬生生地挨了一槍,但右手的□□同時對著黃三的保鏢的心臟扣下了扳機。黑鐵塔這回真的如同一尊鐵塔一般轟隆倒下。

“大哥!”好容易解決了最後一個雜碎,阿璋和阿琮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趕緊奔了過來,在樹上的阿也哧溜一聲下了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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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秦亦崢捂住傷口從阮沅身上爬起來,鮮血從他的指縫裡汩汩地流出來,將半隻袖子都染紅了。

“大哥不是叫你不要出來的嗎,你這個女人沒長腦子嗎?你出來只會給我們添亂,早知道我就不該救你!”阿璋生氣地大聲指責阮沅。

阮沅神情還有些怔愣,聽到阿璋的質問,又看見為了救她而受傷的秦亦崢,眼神黯了一下,蒼白的嘴唇翕動了了半天只擠出一句“對不起”,然後一顆大大的眼淚從她的眼角狠狠地砸了下來,將她滿是灰泥塵土的臉上沖洗出一條細小的道道來。阮沅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努力把淚水憋回去。她很想不哭的,可是被阿璋這樣指責,她實在覺得很難過。

“阿璋,閉嘴。”秦亦崢捂住傷口站了起來,他心頭有些歉意,之所以將阮沅帶出來,他本就是存了嚇唬嚇唬她的意思,像她這樣熱血正義的女孩子,見到他這副浴血修羅的模樣,一定會不迭地逃跑吧。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阮沅脖子上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秦亦崢輕輕嘆了口氣,萬幸。

“阿璋、阿琮你們兩去把車裡的東西抬出來。阿,你去吉普車裡把藥箱給我拿來。”

一時間便只剩下兩人四目相對,秦亦崢低低地開了口:“阮沅,給你處理好了傷口,我會派人送你回法國。你也看到了,跟著我會相當危險,我不是什麼好人,我們僱傭兵做的是刀頭舔血的營生,這次我帶著他們幾個截下來的貨是僱主要的緬甸帝王翠原石和頂級鬼面黃花梨木。只要出得起價,沒有什麼我們不敢做的,也沒有什麼人是我們不敢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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