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要早起, 鬱繁頭天鬧鐘定的是六點半, 六點半響了,無視,六點三十五響了, 繼續無視……直到六點五十五分房門被大力拍響:“再響一次你就和鬧鐘一起睡馬路去。”
鬱繁坐起來,一手按掉鬧鐘, 這男人真是……她不就是打算給自己預留個半小時起床時間麼。
跑到門邊開門蕭翰之沒了影子,正巧他的臥室房門“咔噠”一聲關上。
真是, 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她鬱繁居然也混到這麼悽慘的份上。
洗臉刷牙化妝,看看蕭翰之的房門,看來, 蹭他的車是絕對沒有可能了。
出門, 熱氣迎面而來差點讓鬱繁喘不過氣,蕭翰之這小區門口沒有公交站, 要走五百多米才有。
等。
再等。
公交車遲遲不見蹤影, 眼看著車站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鬱繁被擠到了停車站廣告牌後頭。
第一輛車,鬱繁沒上去。
第二輛,同樣如此。
鬱繁不指望了,她決定打車, 明天早起。
可是,車也打不到。
於是,咒罵蕭翰之住這麼荒郊野外的地方。認命地再往前走一邊懷念著她的舒適的跑車, 如果此時開出去應該會有涼風拂面吧?no,不對,這個城市裡會堵車,也許還會有迎風飛舞的塑膠口袋飲料瓶,算了,還是懷念她的越野車吧。
也許是太過懷念所以她產生了聽力上的幻覺,車鳴笛的聲音近在咫尺,就讓她多享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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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大太陽。
“不上車就算了。”雖然聲音不怎麼熱情聽在鬱繁耳朵裡猶如天籟。
坐在車裡果然舒服,看看蕭翰之,襯衫是皺的,大概是直接從洗衣機裡拎出來就掛幹了穿上的。不講究形象的男人啊,鬱潔沒教導好。
“沒想到,順路啊。”鬱繁問道。這樣是不是代表她臉皮厚一點兒就可以每天蹭車了。
“不順,前面地鐵站你去坐地鐵。”蕭翰之說道,他不過是看她再等下去要遲到才好心一次。
鬱繁抽抽嘴角,果然不能指望他忽然長出善解人意的心臟。
乘地鐵再步形10分鐘,終於在九點準時推開店門。南生已經來了,正在檢查東西,見她來了很是高興,囑咐了一大堆之後風一般消失了,鬱繁看看手裡的鑰匙,有沒有搞錯,她是打工畫圖的不是管店的?也沒說多給錢憑毛要她負這麼大責……
這店原來不是賣成品衣服的,而是設計師設計完了拿去做出來再上櫃,當然,也有定做的專案。
鬱繁以為南生的這家店純粹開來友情收容像她這樣的朋友的親戚之類的。
於是,她錯了,這家店生意居然不錯。
還有人看上了她身上這套衣服,定製,鬱繁畫了圖用夾子夾好,南生說,晚上會有人來取走拿去按設計圖裁製。
雖然一個人守在店裡有點沒意思,不過有時間在輕音樂中喝點咖啡畫點設計圖也挺愜意的。
她把電話放在抽屜裡,可惜一天了,一點動靜也沒有。
以前,她無論在哪裡phil早中晚都會按時打電話給她閒聊兩句,她一直也慶幸有他這樣的兄長很不錯。
現在好了,她萬里迢迢跑來寄人籬下還要每天擠地鐵公交,就為了那幾千塊——還不是歐元。
鬱繁,你腦子一定有病,好好的清閒日子不過來受這份苦,關鍵,自己還覺得有滋有味。
雖然南生說她有事可以隨時關店回家,可鬱繁沒什麼事,所以她待到九點,晚上順便跑去樓上買了kfc隨便吃了點,唉,她老了,吃不動這種快餐了,不消化,肚子脹。
坐地鐵回去,車廂裡還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一樣,擠得她有點缺氧,她旁邊站著的兩個小白領打扮的女人,偶爾看她幾眼就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一會兒。
看吧,這就是她為什麼討厭人多的地方,她又不是觀賞魚,看毛?看了又不給錢……
“請問,你是鬱潔嗎?”有人這麼問。
鬱繁心中對鬱潔的反感立時增到無限多,為什麼面對著陌生人她都得活在鬱潔的陰影下?
鬱繁抬抬腳:“看,有腳,不是飄的,還有,長得像死去的人是我的悲哀,不過,你們是不是起碼該有點常識。”
下車,坐在椅子上拿出墨鏡戴上,很鬱悶。
只要在這個城市裡她就永遠得這樣被當做鬱潔麼?
九點四十五分,電話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鬱繁坐到十點,地鐵裡的人只少了一點兒。
下車,打車回到樓下,樓上亮著燈,蕭翰之應該回來了。
進門,果然回來了,正在客廳邊看電視邊啃包子,肉包子,她聞到肉味了。見她回來只是點點頭。
“沒吃飯啊?”鬱繁問道。
“嗯。”蕭翰之點頭。
看吧,一點友愛之心都沒,只顧著自己吃,分她一個不行麼,就算不分,問一下會累死麼?
算了,不理他,累,洗澡睡覺。
默默地洗澡擦乾再默默地回房間,關門聲都幾不可聞。
門板後,“默默”的鬱繁對著空氣踢了一腳,蕭翰之,鬱潔瞎了眼看上你。發洩完了渾身無力趴在沙發床上。
鬱繁,你沒事上趕著冷臉貼人家涼屁股為哪般啊?讓認識的人知道會笑掉大牙的。
而客廳裡的蕭翰之則有些忐忑,這個神經鬱繁今天有點反常,按犯罪心理學來說,一般幹了壞事的人都這樣,一反常態,說明他們緊張。
又一天站在太陽裡,鬱繁再一次發誓要買輛車代步,她不追求最好的了,有四個輪子能遮風擋雨擋太陽就行。她需要錢,看看天,砸給她點錢吧。
天上連一絲雲彩都沒多,懷抱著渺茫的希望不時回頭看,終於看見了蕭翰之的車……“嗖”地從自己身邊過去了。
欲哭無淚。
接下來的一週都是這麼過的,不過好在鬱繁還能在工作中找點安慰。南生問她工資要如何結,鬱繁說她要周結,於是加提成,她有錢了。
第一件事,她問南生這城裡哪裡的烤肉最地道,南生說“不必請我吃飯,是你自己做的好。”
鬱繁說:“我沒這個意思。”
南生哈哈大笑。
問清了地址,鬱繁給蕭翰之打了個電話說她發錢了,請他吃飯先還一頓,蕭翰之說沒空,然後就掛了。
鬱繁決定奢侈一把,打電話給林可兒,可惜未通。
這個城市裡她再沒有認識的人了,於是,打了車自己去。
點了一桌子肉吃了一盤不到就飽了,於是慢悠悠地喝啤酒,一邊把剩下的肉都烤了再夾出來放盤子裡,最後,打包,拎著幾盒子烤好的肉回家。
目送著她離去,服務生和同事說:“美女果然都行事詭異,她這是來享受烤肉樂趣來了。”
鬱繁在街上走,熱鬧的街擁擠的人明亮的燈,抬頭看看天,咋還不下雨呢,不是說人不開心的時候老天爺會下雨麼?
好吧,她就慢慢走,看老天爺到底給不給她下雨。
酒勁兒有點上來了,鬱繁有點暈,走路有點晃。
幾道黑影忽然出現:“美女,一起去玩啊。”
鬱繁笑笑:“bastard.”
十五分鍾後。
眼角青了一塊的鬱繁站在一邊看著那幾個混混被押上巡邏車,自己也被“請去”做筆錄。
上車,鬱繁也沒忘拎著她的烤肉。
折騰完了回家已經過了十二點,燈亮著,鬱繁一時間還有那麼點高興,原來,他還知道會等一下未歸的人。
上了樓開門,客廳的燈亮著,可惜,沒人。
鬱繁苦笑一下,指望他坐在這裡問“你幹什麼去了”麼?好幼稚。
洗洗睡吧。
剛把肉放進冰箱就聽蕭翰之臥室的門開了:“以後不許超過十二點回來,否則……你跟人打架了?”
眼角都青了,嘴角也有點血。
“沒,喝多撞杆子上了。”鬱繁說完嘻嘻一笑:“誒,蕭隊長,你關心我啊?”
蕭翰之白她一眼:“治安案件雖不在我管轄範圍,但我可以知會片警注意嚴打。”
算了,當她沒說,蕭翰之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