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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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斜, 房內原先燒著的炭火都已經滅了, 暖意漸漸散,可床.上的顧淮景和趙安玥卻對此渾然不覺, 他們完全感受不到冬日的寒冷, 維有彼此身上的溫熱。

趙安玥嫁給顧淮景的大婚之夜, 顧淮景為了維護自己對女子心狠手辣的傳聞, 並沒有對趙安玥有多疼惜。趙安玥那晚只覺疼和屈.辱,還有一絲夾在其中的說不清道不明歡.愉。

可今日不同,也許是體內藥效的緣故,酣暢淋漓之時,她覺得自己都要化了,全身輕飄飄的, 彷彿飛到天邊, 看盡七彩的雲朵。

藥效終於散去,趙安玥流了一身的汗,沉沉睡去。

顧淮景起身,從旁邊隨手取了件外衣給自己披上,然後站在床邊打量著趙安玥。

此刻的趙安玥,滿是狼藉, 咋一眼看上去,讓人臉紅之際也不由替她擔心起來。

顧淮景輕輕皺了皺眉, 把被子蓋在她身上,然後出門喚了下人進來伺候。

櫻魚也已經被人救了回來,這會已經清醒, 知道事情後,急得和桃魚她們在大廳候著。聽到顧青的聲音,連忙拿著熱水臉盆和毛巾進去,想要為趙安玥擦拭。

顧淮景到房間櫃子裡拿了盒藥膏:“你們把東西放在這,然後出去罷。”雖然都是丫鬟,伺候趙安玥沒什麼,但是,這一下午實在太過激.烈,讓人看了,總是不太好。

櫻魚和桃魚一愣,但攝於顧淮景,只能躬身退出房,關上了門。

顧淮景來到床前,把毛巾的水擰掉,然後掀開被子,給趙安玥擦。

都是自己的傑作,小公主從小被大宴帝后嬌養著長大,細皮嫩肉的。

看著這些,想到七皇子今日所為,顧淮景的眼中一片冰冷,如冬日結了冰的河,極冷極寒。

他把毛巾丟到臉盆中,把藥膏開啟,沾了點藥在手上,給趙安玥上藥。

她累暈了過去,睡夢中感到藥的冰涼還是一顫,忍不住要捲成一團。

顧淮景只能按著她。

玉羅□□效極烈,七皇子此舉,打得是什麼主意,顧淮景猜都不用猜。

還好他一直有讓自己的人留意六皇子和七皇子的動向,今日得知兩位皇子居然聚集在滿江樓,且想到在早晨趙安玥說自己要和姜佩戚去滿江樓,便覺得不對勁,通知了楊衛禮就趕了過去。

如果他今日去的晚了,或者根本沒察覺到異樣,簡直不敢想象。

趙安玥這輩子只能是他顧淮景的人,自己的女人差點被其他男人設計玷汙,顧淮景怎麼可能不憤怒。

本來還欲留著七皇子攪動朝廷這渾水,現在想來也不必要了,速戰速決罷了。

顧淮景給趙安玥上好藥,換了身衣服,沒打擾她,自己洗了個澡,吃了頓晚膳,在書房待到下半夜,重新佈局接下來的事情,然後才回了房中。

因為太累,趙安玥的睡姿倒是好多了,沒怎麼動,顧淮景離開的時候是怎麼樣,她現在基本上也還是那樣。

顧淮景在她身側躺下睡了,今日精疲力盡,他沾了枕頭,沒多長時間就睡著了。

**

趙安玥很不舒服,彷彿置身於火爐之中,燒得難受。

她睜開了眼睛,望著床頭。

此時外頭還沒有光亮,房內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不遠處炭盆裡的火光。

她口乾舌燥,頭也暈沉沉的,全身痠痛,動一下都讓她很難受。

是的,趙安玥很難受,身體難受,心裡也難受。

昨天的事情,雖然她是被下了藥,但這會想起來也有記憶,昨天發生的事情,她記得很清楚。

包括那個七皇子,包括顧淮景。

她艱難的轉了個身,身旁顧淮景躺著,氣息平緩,還在睡夢當中。

趙安玥雙手抵在床上,支撐起上半身爬了起來,探著個頭,張嘴想喊櫻魚,但她發不出聲音。

嗓子乾啞,喉嚨裡也很疼,她覺得自己口中還有血腥味。唇瓣也疼,哪哪都疼。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首先是那個七皇子,然後便是顧淮景。明明到後頭,她已經不怎麼難受了,顧淮景還是不放過她。她哭,他反而越發用力。

想到這些,趙安玥又委屈又生氣,她想喝水,但叫又叫不出來,此刻從被窩出來,身上又冷,而且哪裡都疼,頭也很暈。

想著想著,趙安玥眼淚就掉下來了,默默的哭了一會兒,她覺得這樣實在沒勁,乾脆大哭了起來。

顧淮景是被趙安玥的哭聲吵醒的,他的聲音也有些啞,坐了起來,看著床裡邊坐著哭的趙安玥,問道:“怎麼了?”

趙安玥咬著牙不說話,就只是哭,而且有了聽眾,越發哭的大聲了一些。

顧淮景有些頭疼,以前,他只怕兩個女人哭。一個是祖母,一個是母親。

而現在,他覺得多了個趙安玥。其他女人怎麼哭,也和他無關,他聽煩了逃開就是。

可是趙安玥,還真逃不開。

饜足的顧淮景難得有耐心,聲音都放得輕柔了一些,他伸手去抓趙安玥的手:“哪裡不舒服嗎?”

他越這般,趙安玥越覺得心裡委屈,甩開了他的手,依舊不說話。

顧淮景卻微微皺了皺眉,剛剛碰到她手的那一會,指尖熱度不同尋常。

他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根本不理會趙安玥的掙扎,把她扯過來一些,一手抓著她,一手往她額頭上探去。

很燙。

“你現在在發熱。”顧淮景說。

趙安玥就是被燒醒的,她從小也會發熱得風寒,偶爾那麼一次,都會折騰得大宴帝后兩人脫一層皮。

大宴宮中的人都知道,生病了的小公主是不和你講道理的,是最折騰人的。

很明顯,顧淮景並不知道。

他把手從趙安玥額頭上拿下,把她整個人重新塞.回被窩裡,然後起身下床。

顧淮景先點開了房中的燈,房間亮了起來,他轉身看過去。

剛剛明明已經被他塞進被窩的趙安玥又自己爬了出來,冬日,她就穿了件裡衣就從被窩裡出來,光著腳下了地。

下地的時候明顯雙腿一軟,自己摔坐在床邊。

她的臉頰上還掛著淚滴,因為發熱,臉紅紅的,很委屈的模樣。

“你要喝水嗎?”顧淮景看了看她眼睛望向的方向,走過去,倒了杯水,水還是溫的,然後送到趙安玥面前。

趙安玥看都沒看,直接伸手把水杯打翻到地上,上好的水杯瞬間摔裂,裡頭的水灑了一地,還有些灑到趙安玥的腳上。

房中一聲脆響,然後陷入詭異的沉默。

顧淮景的手還保持著遞水的姿勢,他抿著唇,靜靜的看著趙安玥,聲音如這冬日,暗含警告:“趙安玥。”

趙安玥似乎有點被他的反應嚇到了,偷偷抬起頭用淚眼朦朧的眼瞄了他一眼,然後又抽泣著哭了,單薄的雙肩一抖一抖,淚水掉的洶.湧。

顧淮景走近了一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在委屈什麼?我給你當瞭解藥,你反倒跟我委屈上了?趙安玥,你以為你成為了我的女人,就可以和我蹬鼻子上臉?”

他話中寒意陣陣,趙安玥連抽泣聲都斷了一下。

門外聽到動靜的櫻魚和桃魚匆匆趕來,但也不敢擅自闖入,只能在門口壯著膽子:“侯爺,夫人,可需要奴婢進來伺候?”

趙安玥聽到櫻魚的聲音,大著膽子揮掉顧淮景的手,縮著腳朝床裡頭挪了挪,哭著努力發聲:“我要櫻魚給我遞水,我不要你。”

可因為昨日下午被顧淮景折騰的哭喊太過,再加上發熱,說出來的話嘶啞得顧淮景仔細辨別,也只能大概聽清楚趙安玥叫了櫻魚的名字。

門裡沒有動靜,隱隱約約聽到趙安玥的哭聲,門口的櫻魚很急,朝顧青看了一眼。

顧青迎著櫻魚的視線,苦笑著搖頭,然後清了清嗓子:“侯爺,該準備早朝了。”

顧淮景移開視線,不再管趙安玥,淡淡道:“進來罷。”

櫻魚和桃魚鬆了一口氣,連忙走了進來。

櫻魚看了床上衣裳單薄還在被子外的趙安玥,給顧淮景匆匆行了一禮,就連忙上去:“夫人,您冷不冷,趕緊躺被窩裡去,天吶夫人,您在發熱!除了發熱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顧淮景走出門口,一邊聽著屋內丫鬟的噓寒問暖一邊對顧青道:“夫人發熱,你去找劉大夫看一看。”

顧青一愣,低頭恭敬道:“是。”

桃魚這會在收拾地上的水杯,聞言也猛得站了起來:“夫人,您發熱了?我這就去叫劉大夫!”說完後,就跑了出去,被門外留下的顧青攔住了,“我已經派人去請了,你先看看夫人如何罷?”

桃魚又跑了進來,動作利落的換上屋內炭盆,看著櫻魚給趙安玥喂水。

喝了點水,趙安玥覺得喉嚨稍微好了一些,頭蹭了蹭枕頭,對櫻魚壓著聲道:“櫻魚,櫻魚,我要母后給我唱搖籃曲。”

櫻魚很認真的聽,居然也聽懂了大概,一邊拍著趙安玥的背,一邊低聲柔道:“夫人,娘娘在大宴呢,櫻魚給您唱,好不好?”

趙安玥委屈的點點頭,閉上眼睛,然後又睡了過去。

她渾身發燙,睡得極其不安慰,噩夢頻頻。一會兒夢見父皇母後對著她哭,一會夢見七皇子朝她撲過來,她大叫,結果發現撲過來的是顧淮景。

劉大夫過來看過,配了方子,說沒什麼大礙,好好喝藥養著,過幾天便好了。

櫻魚和桃魚,連同旁邊直直站著的青蘭和綠衣,都松了口氣。

**

楊府,姜佩綺醒來的時候,除了痠軟外,倒是沒有其他大礙。

楊衛禮看到她醒來,微紅了臉,站在床邊居然難得有些侷促:“佩綺,昨日我……”

姜佩綺的耳尖微紅,雖然臉依舊可以板著,她抓著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昨天的事情,我們就當沒發生過罷。”

楊衛禮愣了愣,然後笑了笑:“好,你可有哪裡不舒服?”

姜佩綺搖了搖頭。

楊衛禮又問:“肚子可餓了?你想吃什麼,我讓下人給你送過來。”

姜佩綺微咬著唇:“不用了,早膳我會自己看著辦的,你還不用去大理寺嗎?”

楊衛禮:“我這就去,有事你讓人來大理寺叫我就好。還有……”

姜佩綺看著他。

他猶豫了一會,怕姜佩戚自己私下猜測勞費心神,道:“昨日之事,始作俑者是七皇子,我知你心中定然憤恨,但如今不是好時機,你放心,七皇子總會遭到報應的。”

姜佩綺一愣:“我知道,昨日之事確實不可多說,否則對我們反倒不利。”

楊衛禮笑了笑,然後又問:“那我去了?”

姜佩綺微微咳了咳:“你去罷。”

“佩綺。”楊衛禮朝外走了一步,又轉過身來叫她。

姜佩綺疑惑的看他:“怎麼了?”

楊衛禮搖了搖頭:“沒事,我就叫叫你,你今日在家中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說完後,笑著離開了。

姜佩綺半躺在床上,愣愣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

今日七皇子沒有上朝,對外的說法是腿傷到了,需要在府中靜養。

昨日的事情,沒有人提起。顧淮景、六皇子、楊衛禮,都選擇瞞了下去,面上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可內心怎麼想,就不一定了。

因為這件事情,找皇帝也沒有用。他們說了,皇帝反倒還會懷疑三人勾結陷害七皇子。

而七皇子自己當然也不可能說。

所以,在所有人的隱瞞下,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昨日發生了什麼。

皇帝得知的情況是,六皇子和七皇子在滿江樓喝酒,七皇子醉了,一腳踏空,摔下了樓梯。

他也懷疑是六皇子陷害七皇子,但七皇子自己說,確實是他不小心。

腿傷了,但問題不大,靜養個把月就好,皇帝於是也沒放在心上。

他看著下邊的六皇子:“恆軒。”

六皇子站了出來,行禮:“兒臣在,父皇有何吩咐?”

皇帝道:“新年馬上就要到了,新年前三天的國宴,朕原本想將此事交由你和恆瑞,但如今恆瑞腿傷,此事便由你一人負責罷。”

六皇子單腳跪於地面:“是,兒臣定當竭盡全力。”

皇帝笑了笑:“今日便也沒其他事情了,諸愛卿退下罷。”

顧淮景跟著人群走出了大殿,結果被馮安重學士拉住了,他低低問道:“淮景,如何,那方子可有效果?”

距離那日銀杏林一遊,已過去有些時日了。

顧淮景自然沒有吃那方子,聽著馮學士這話,腦海中無緣無故想起昨日之事。二十五年,顧淮景在此事上從未如此盡興過。

往日,無論是第一次和趙安玥,還是其他,他都帶著目的。這事對於他而言,是棋局中的一局,他把自己也當成了自己的棋子。

昨日,他也有目的,便是解趙安玥身上的玉羅春。可這玉羅春,就是讓男女盡興之物。

小公主,很美味。

顧淮景握指成拳,在唇邊咳了咳,真心實意感謝:“有的,淮景寫過馮兄了。”

“那便好,那便好。”馮學士很高興,“我今日看你精神奕奕,故此一問,有了效果,方子依舊要繼續服用啊,可不能有點效果就停。”

顧淮景一笑:“好。”

和馮安重告別後,顧淮景想起今日晨間的趙安玥,雖然她做的有些過分,把他好心給她倒的水自己打翻在地,這種事情,還從未有人敢這般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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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其實心性尚小,使點性子倒也沒什麼大問題,自己是不是那幾句話是不是太過了一些?

而且不知,她如今是否還發熱?藥可吃了?可好些了?

顧淮景想了想,對馬伕道:“先回一趟侯府罷。”

**

顧國侯府內,一陣兵荒馬亂。

藥已經煎好了,只是趙安玥怎麼也不肯喝,櫻魚和桃魚勸過無數句,愣是沒能讓趙安玥喝下一點藥。

顧老夫人聽到後,也匆匆趕了過來,坐在床邊耐著性子哄:“玥兒,快喝藥罷,喝了就好了。”

趙安玥把自己蒙在被窩裡,被子鼓成一小團,她的聲音隔著被子悶悶的傳了出去,但因為嗓子啞得說不出話,顧老夫人聽不清楚。

櫻魚和桃魚根據往日的場景,倒是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趙安玥說的要麼是藥太苦我不要喝,要麼就是騙人藥喝了根本不會好之類的。

只要生病,自家主子就是如此固執加不講道理,櫻魚和桃魚都習慣了。

只是這藥不能不喝啊。

顧老夫人嘆一口氣。老夫人從未生過閨女,唯有的兩個孩子都是兒子,如果不聽話,打一頓罵一頓便是,連小時候顧淮景不肯喝藥,也是讓下人按著,直接整碗灌進去的。

可是對趙安玥,顧老夫人可狠不下這顆心。她只能慢慢的勸,勸到嗓子都冒煙了,趙安玥還是躲在被窩裡哭。

顧淮景走了進來,看到房內的情形,他微微挑了挑眉。

“淮景,你回來了?”顧老夫人彷彿遇到了救星。

顧淮景走過去:“祖母,這是怎麼了?”

顧老夫人拿著手裡的藥碗道:“玥兒不肯喝藥,可她燙得厲害,你快想想辦法。”

顧淮景看著床上的一團,聽著裡頭的哭聲,轉向候著的櫻魚:“在大宴之時,夫人也是如此嗎?”

櫻魚低著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了:“是,夫人病時會有些不舒服,會比平日費勁一些。”

“那麼往日,她如何肯喝藥?”顧淮景又問。

“這……”櫻魚不知該說不該說,但想了想,還是說了,想著興許侯爺會有法子,“都是陛下和娘娘守在床邊親自喂的,除了陛下和娘娘,其他人喂的藥夫人都不喝。”為了怕顧老夫人誤會,櫻魚又加了一句,“連夫人的外祖母亦是如此。”

顧老夫人聽了,又是嘆了口氣。

顧淮景沉默了片刻,走到顧老夫人面前:“祖母,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把藥給我罷,我來。”

顧老夫人看著他:“你有什麼辦法?”

顧淮景笑了笑,沒有說是什麼法子:“祖母放心,我自有法子。”

顧老夫人孤疑的看著他,最終把藥碗遞到顧淮景手上,起身:“你多哄著點玥兒。”

“是,淮景知道。”顧淮景看著顧老夫人離開,然後清空了房中下人,把門鎖上了。

櫻魚和桃魚在門外面面相覷,很著急。

顧淮景倒是不怎麼急,坐在床邊,淡淡出聲:“你知道我小時不肯吃藥,祖母是如何做的嗎?”

被窩裡,渾身難受的趙安玥哭聲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哭。

顧淮景繼續往下道:“讓幾個下人按照我的手和腳,然後直接灌進去。馬上就好,很快。你是要我也這樣灌你嗎?”

平日裡他這般威脅趙安玥,趙安玥會怕。可生病的趙安玥是最作最折騰人的時候,她才不管這些,不想喝藥就不喝,威脅她也不怕。

而且顧淮景還很煩,他老是威脅她,已經讓趙安玥心裡壓抑很久了。

趁著病時,趙安玥無所忌憚的發洩了出來,她從被窩鑽出來,對顧淮景吼道:“我就不喝!”

因為很用力,雖然咬字不清晰,但顧淮景也聽懂了。

顧淮景沒說什麼,看了她一眼,她可能一直在哭,眼睛都腫了,看上去格外的可憐。

他起身搬過一把椅子,將藥碗放在上頭,然後拿了昨日解下的繩子,去扯趙安玥。

趙安玥見了,就一邊踢他,一邊朝床內躲去。

顧淮景不避,反而抓住她的腳,扯了過來,拿著繩子就要綁她。

趙安玥渾身發燙,本來就被燒的沒有力氣,輕而易舉被他制住。

她一邊哭一邊掙扎,哭得都岔氣了,一直在咳嗽。

顧淮景一點都不手下留情,見她渾身虛弱,根本用不著繩子,乾脆把繩子扔了,一手壓著她,一手拿了藥碗,就想朝她嘴中灌去。

趙安玥這才真正怕了,啞著嗓子道:“我喝,我自己喝。”

顧淮景勉強聽懂她說的話,看了她一眼,沒再繼續灌,拿著藥的右手穩穩當當的。

她掙扎著坐起來,在他懷裡,伸出了右手。

顧淮景把藥碗放到她手裡。

她手不穩,接過藥的時候,碗裡的藥晃了晃,顧淮景手沒離開,拖著她的手,待她拿穩後,才鬆開。

趙安玥低著頭小腦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啪嗒啪嗒掉進了藥中,心想顧淮景這人怎麼這樣啊。

她生病的時候,大家都會哄她的。在大宴的時候,更沒有人會像顧淮景這樣對她。

所有人都順著她的心意,她活的無憂無慮,可是來到大祁,她老是要受氣。

連她生病了,全身上下都難過,顧淮景還對她那麼差。

明明父皇都對母后很好。

趙安玥抽泣著,把碗抵在自己唇邊,張開嘴巴,在顧淮景的注視下鼓起勇氣倒了進去。

藥極苦,趙安玥喝了一口,小臉都皺了起來,就想把嘴裡的藥給吐了。

顧淮景眼疾手快,一手摟著她的背,一手覆住她拿著藥碗的手,把她放低了些,使力把藥繼續往趙安玥口中灌去。

趙安玥一時察覺不及,任由藥悉數進了嘴中,然後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顧淮景滿意了,把人放回床上,起身去放藥碗,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糖。

趙安玥此刻口中都是苦味,坐在床上,手抓著喉嚨,苦得在乾咳。

見到顧淮景重新走過來,下意識躲了一下。

他把糖遞了過去,趙安玥掃了一眼,錯開視線,哧溜一下躲進了被窩中,不理他。

顧淮景揉了揉眉心,把糖連同放糖的小碟子擺在床沿上,站直了身體:“我會和劉大夫說一聲,儘量把藥製成藥丸,但是藥理不同,藥液總是好得快一些。過了年,你就十六了,不可再使小孩子心性,我晚上回來的時候,希望你自己已經把藥喝了,否則——”他沒再說下去,但威脅意味很濃。

被窩中趙安玥豎著耳朵,緊緊抿唇,也不哭了,聞言在心裡重重哼了一聲。

他站了一小會兒:“我還要去趟軍營,你好好休息。”說完後離開了房中。

在顧淮景關上房門的時候,他看到一隻手從被窩中小心翼翼的縮出來,在床沿探了探,飛快的拿走了糖,重新縮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個好日子,本章評論得早發小紅包~麼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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