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繼續倒黴的薛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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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蜂採菊蕊耿遊r下晴空,尋芳到菊叢。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辛勤勞碌的一夥養蜂人,疲倦不堪的面容卻帶著收穫的喜悅,推著幾輛平頭車,上面是幾尺高的密封的木頭蜂籠子,車輪發出軲轆軲轆的聲響滾動著。

其中一人拿出汗巾擦了擦滿頭大汗的臉道“兄弟們,咋們窩在大山裡好一段日子了,大夥一起去前頭喝上一口炮上頭,再回家摟媳婦。”

一個推車的大漢斜伸出腦袋打趣道“好咧,這熱炕頭可比不過那一碗炮上頭帶勁,喝了一碗下肚,能不能摟媳婦還成一回事呢。”

旁邊不時傳來哄笑聲,擦汗的大漢也笑了起來。

這年頭掙錢不容易,何況這些窮苦的漢子,勞累一天掙錢也不見得多到哪裡去,更何況是這辛苦的養蜂活計,眼下忙碌了好久,正趕著回家,路經蘇揚巷,難免因好那麼一口,惦記上了那入口火辣,好比嗆水般,上頭又帶勁的炮上頭,平頭百姓可不比那些官宦人家,有錢有勢的,講究不得,只求一碗下肚,立馬暈乎乎的,帶著辣勁,緩解一下疲勞之感,一股猛勁竄上腦袋,回家摟媳婦也帶勁,腰桿子有勁道。

薛蟠這次是徹底昏睡過去,眾護衛隨從手忙腳亂的將薛蟠抬了起來,如何掐人中,捶胸口,也毫無起色,眾人心中焦急,暗地裡偷偷打量了爭執不下的幾人,又瞥了瞥後面齊刷刷一溜整整齊齊的護衛,兩相比較,覺得還是走位上策,有心想找別人麻煩,看那身強力壯,身形挺拔的體格根本不是他們可擋的,他們跟著薛蟠囂張跋扈慣了的,自然清楚這些護院隨從不同於他們,再說,要是這位小祖宗醒來,發現那美人心肝被他們打了,還不得鬧翻了天去。

看戲的路人指指點點,紛紛看著夾著尾巴落花而逃的薛蟠人等,又聚精會神的看著那眼神焦灼在一起,發出噼裡啪啦的火花,面上卻笑的雲淡風輕的兩人,心中不約而同閃過“這才是重頭戲,剛才那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林玄玉透過縫隙看著紫袍少年,幽深的神色從眸中化過,餘光瞥見一邊經過的幾輛平頭車,靈光一動,手臂微微下垂著,手腕不著痕跡的向袖內一番,輕巧的夾出一顆丸子出來,指尖輕彈,小巧微不可見的藥丸在夜色的掩映下似厲電直直向那平板車飛去,同時一道不明顯的痕跡在燈光搖曳下劃過,分別向兩個方向疾馳而去。

紫袍少年眯著的眼睛不露痕跡微微錯愕,心中一沉,帶出了幾分警惕,臉上卻帶著不羈的笑容。

沈天佑一向冷靜冷峻的面容也帶出了難得一見的肅穆。

趕車的養蜂人,只覺的平頭車一陣劇烈的顫動,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扶不穩,只見最頂端的一個木頭籠子啪的一聲,蓋子被掀飛,咣噹的幾聲滾到地面上,成千上萬的嗡嗡直叫的黑褐色帶有螯針的撲扇著翅膀的蜜蜂,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冒了出來。

趕車的漢子手忙腳亂將平頭車扶好,急的都快哭了出來,人流不息,指不定就有什麼大富大貴身份尊崇的人在這裡玩耍,要是在這裡隨便將一個人蟄出個好歹,就是陪上他們全家老小也不夠的,這可如何是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成群的蜜蜂就好比萬馬奔騰,氣勢恢宏的軍隊,稍有不慎可是會要人命的。

偌大的漢子們心急如焚,膽顫心驚、冷汗直流,想著如何補救,卻發現那黑壓壓的百萬黑褐色蜂群弄進籠中,卻驚訝的發現那些蜜蜂猶如受到牽引一般,齊刷刷的向那紫袍少年、冷酷白袍少年飛去。大漢們一瞧這兩人衣著,心中猶如千刀萬剮般扎心頭,恨不得立刻暈厥過去。

在一邊做壁上觀的路人早已抱著腦袋四處逃竄。不時有人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快逃。”

千鈞一髮,心驚膽顫之際,只見紫袍少年和那白袍少年動作利落的急速伸手將身上外罩脫下,眼疾手快的拿起一邊小攤子上的竹筷子,手腕輕動,兩件精緻不凡的外罩急電般倏地筆直朝那落荒而逃的薛蟠方向飛奔而去,恰巧落在薛蟠身上,同時昏迷不醒的薛蟠也立即醒了過來,隨手一抓兩件顏色各異的外罩,抓到手中,睜開那如豬頭版肥腫的臉上已然變的綠豆大小的眼睛,有些暈乎的想道,這香味真好聞,恍惚間想起那三位美人,齜牙咧嘴叫道“他娘的,還不給爺停下來,快放爺下去,爺的美人在等著呢。”

耳邊又聞哭天喊地的呼叫聲“快逃啊。”

薛蟠齜著嘴美滋滋思忖“他娘的,逃,逃個屁,我的心肝美人還等著爺呢。”

抬著薛蟠的護衛剛想將他放下,薛蟠一抬頭就見成千上萬,黑壓壓如烏雲密佈的黑褐大蜂嗡嗡的直撲過來,心驚肉跳之下不忘將手中件外罩牢牢套在臉上,抖顫著催促道“娘啊,這都什麼玩意啊,快逃,快逃。”

一幹侍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狂蜂軍隊襲擊,嗷嗷直叫,七手八腳的將薛蟠半抬辦拖連滾帶爬的向前趕,空氣中不時傳來撕身裂肺、鬼哭狼嚎的嗷嗷叫聲。

圍觀眾人見那帶著毀滅性的蜂隊過去,危險暫時解除,拍著胸口狠狠吐了口胸中悶氣,皆疑惑,怪事年年有,今天怪事特別多。

而其中感受最為深刻的則是那夥養蜂人,突如其來的狀況令他們心驚,而更令他們覺得詭異的則是,不知從哪個旮旯突然落過來一個毫無特色的錢袋,沉甸甸的,拿著錢袋的大漢摸了摸毫無頭緒的腦袋,又瞥了瞥一旁幾人,眼下可不想再次經歷驚險、水深火熱的一幕,急忙忙的與夥計推著平頭車火燒眉毛似的逃開了。

劉墉、林貿、劉安以及暗衛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這次鬧的動靜不算太大,比上次雞飛狗跳、貓撲狗咬動靜小的多了。”

沈天佑身後眾侍衛、隨從以及躲藏在陰影下的暗衛,則是將一顆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下肚子,皆腹誹“瞧著小摸樣小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娘的,得好好打聽這位來頭,以後見了隔著幾條街都得饒著彎走,這位比那洪水猛獸還可怕。”

紫袍少年對著似笑非笑的林玄玉揚了揚眉,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嘴角也咧開了笑,眼神卻充滿惋惜,嘆息的說道“沒事了。”

沈天佑嘴角微不可見的抽搐了下,稍稍離了兩人一點距離。

林玄玉眼神瞬間暗淡,復又清明,眉尖略略一挑,丟下一句話“有種別跟過來。”不經意的從沈天佑身邊跨過。

那看似隨意的動作,卻令沈天佑心中一個激靈,莫名覺得一股透氣從脊樑骨上竄了上來,冷很涔涔,下一刻卻瞬間消失殆盡,彷彿先前一幕只是錯覺。

沈天佑心中灑笑,怎的會有杯弓蛇影的感覺。

卻見好友用一手在那精緻的玉竹山水畫摺扇上面擾來擾去的,發出有些刺耳的噪音,沈天佑心中一突,耳邊只聽傳來見“沒種的才不跟過去呢。”再次抬頭,那兩人已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沈天佑淡淡撇了撇嘴,板著臉,他也懶得去管那兩人事情,本來這是和他無多大關係,他是無辜被連累的,沈天佑對著兀自縮在後面發愣的小娘子說道“來五籠,嗯,來六籠吧,打包帶走。”

虛驚一場,回過神來的劉墉,拍了拍腮幫子走到小攤子前“來五籠,不對,來六籠吧,打包帶走。”

沈天佑微微揚著頭斜睨了眼劉墉,用腳將一邊的板凳抽開,落座。

劉墉對著沈天佑笑了笑,抽開一張板凳,坐下,等著蟹黃蒸餃。

沒一會兒功夫,小娘子就將幾籠蒸餃齊整整的打包好,放到劉墉、沈天佑面前。

兩人身後的小廝連忙上前拿著打包好的蟹黃蒸餃端好,分別隨著各自主子走了。

走在前面的劉墉突然一拍腦袋“哎呀,忘記提醒玄大爺買東西了。”

劉安、劉晨、林貿、林華鄙視的看了一眼劉墉,面面相覷,到底是什麼東西呀。

劉墉嘀嘀咕咕的拿過一盒蒸餃,咬了一口嘀嘀咕咕委屈說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劉安、劉晨幾人望天“你是有意的吧”。

卻說薛蟠那一干侍衛僕從七手八腳的將哼哼唧唧盯了滿頭包看不出人型的薛蟠弄上轎子,哆哆嗦嗦的,猴急猴急忍著痛癢抬著轎子往賈府趕。

薛蟠一家進入賈府後,住在東北角上梨香院一所十來間房裡面,原來這梨香院即當日榮公暮年養靜之所,小小巧巧,約有十餘間房屋,前廳後舍俱全.另有一門通街,薛蟠經常偷著從此門出去玩耍。一干人等抬著薛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進入梨香院,一邊抓耳撈腮,一邊手忙腳亂將嘴裡磨磨唧唧的薛蟠抬到房內,沒敢驚動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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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的貼身小廝冬兒腫著一張臉,抹黑找到了香菱,一邊揉著臀部,一邊含含糊糊說道“好姐姐,今個兒小的一時貪玩,不小心摔了一跤,這不這半邊疼的慌,好姐姐,小的聽說姨太太那有一種丸藥,上棒瘡的,姑娘快尋個幾丸子給小的,姐姐就行個好吧。”

香菱藉著昏暗的燭光,瞧了瞧皺著眉頭,臉上卻帶著明顯的紅腫,心中灑笑,這怕是疼在臉上,只說疼在臀部,未免心中臊的慌,又低低問了句“大爺可回來了。”

冬兒全身上下又疼又癢,又擔心裡面那位祖宗不知何時會受不住,嚷了出來,急忙回道“大爺已經安寢了,吩咐了不讓人打擾。”

香菱不疑有他,低聲又吩咐了幾句,去薛姨媽那取藥了。

香菱前腳剛走,冬兒便再也忍不住,東抓一下,西擾一下的緩解著疼痛加奇癢。

話說香菱去了薛姨媽處,剛至房門口,只見只見王夫人的丫鬟名金釧玉釧及小丫頭在臺階上頑,便知王夫人在屋內。

香菱和他們打了招呼,通報了後,掀起軟簾,邁步進去。

室內如雪洞一般,一色玩器俱無,案几上只有一個土定瓶供著數枝菊花,並兩個茶杯而已,不遠處的床榻上吊著青紗帳幔,被褥、十分樸素。

只見小丫頭鶯兒正伏著身體正描花樣子呢,周瑞家的和薛寶釵坐在坑沿上,中間的案几上擺放著茶盞,正說著話。

周瑞家的笑道:“這藥可有名子沒有呢薛寶釵道:”有,這也是那癩頭和尚說下的,叫作“冷香丸”周瑞家的聽了點頭兒,又說道“這病發了時到底覺怎麼著”寶釵道:“也不覺甚怎麼著,只不過喘嗽些,吃一丸下去也就好些了。”

周瑞家的笑道“阿彌陀佛,真坑死人的事兒,也只有姑娘這樣的精貴又大方的人才能尋的著。”

周瑞家的抬頭瞧著對過穿著家常衣服,頭髮散挽著,卻生的臉若銀盤,肌骨瑩潤,舉止嫻雅,處處透著大氣之風。

周瑞家的端著茶水喝了一口說道“姑娘,怎麼沒瞧見著香菱呢,我瞧著倒是個好個模樣兒,竟有些象咱們東府裡蓉大奶奶的品格兒,真真不錯呢。”

薛寶釵笑道“姐姐說話真真討人喜歡,這話我們私底下說說就好了,免得那丫頭聽見了翹上了天去,這不我剛打發她去瞧瞧哥哥,合該這會兒也該回來了。”

香菱笑嘻嘻的走了來進來福了福禮,脆聲叫了“姑娘好、周姐姐好。”周瑞家起身滿臉帶笑拉著香菱的說道“真真不經唸叨,瞧,說曹操曹操就到了,瞧著模樣生的可真夠水靈的。”

這方說笑著,裡面不是斷斷續續傳來低語聲。

裡間的王夫人和薛姨媽長篇大套的說些家務人情等語。

薛姨媽聽見外間動靜,心中惦記兒子,笑道“姐姐時辰也不早了,你明個兒還有大事要忙,裡裡外外哪處都少不得,養足精神才是。”

王夫人一手握著杯盞,沉吟了片刻才道“誰說不是呢,小姑子一家子難得回一次家,老太太天天唸叨著,怕是望眼欲穿,覺也睡不大安穩,這兩天還不得闔府上下,一大家子忙個不停呢。”

薛姨媽見王夫人將杯盞嘭的一聲放在桌子上,笑道“要不是寶丫頭提醒,我倒是忘了那一茬事,眼下姐姐在這,剛好姐姐帶去。”

王夫人笑道“這闔府裡裡外外哪裡不都是精緻玩意,到底是什麼寶貝讓寶丫頭也惦記上了呢。”

薛姨媽笑道“不過是宮裡頭的新鮮樣法,拿紗堆的花兒十二支,算不得什麼玩意,昨個兒寶丫頭想起,昨個兒我突然想起姑太太在家的時候也喜歡插花帶金的,再加上家中姑娘也歡喜的緊,這不就合計著等明個兒姑太太上門了,也好送上做個禮物,白放著可惜了兒的。”

王夫人眼中閃過一抹神色,笑道“也虧寶丫頭那般機靈懂事,小小年紀卻能將這般瑣事想得如此到位,真真是個巧姑娘,如今老了,這花呀什麼的也越發少帶了,還不拿出來讓我見識一番。”

薛姨媽便喚了香菱去取小錦匣過來,沒一會兒香菱捧著一個小錦匣走了過來,王夫人將小錦匣過來看是十二支顏色不同的紗堆的宮花,做的甚是世精巧奪目,手中捏著一枝金黃色的宮花笑道“這般精巧的玩意留給寶丫頭帶就是了,想來姑太太年紀也不小了,這花也是怪可惜的。”

薛姨媽笑了笑,說道“姐姐,你不知道,寶丫頭古怪著呢,他從來不愛這些花兒粉兒的。”

兩人又說笑了會便散了去。

這廂香菱見人走了之後,就將冬兒要藥的事說了遍,薛寶釵抬頭瞧了一眼香菱說道“哥哥可曾回來了。”

香菱答道“冬兒說是大爺已經安寢了,吩咐不讓人去打擾,只說是要點藥便好了。”

薛寶釵沉吟了片刻,笑著對薛姨媽說道“媽媽,這大晚上的,去瞧瞧哥哥也好,只也安心下來休息不是?。”

薛姨媽只覺的自己眼皮直跳,伸手揉了幾下,說道“我兒說的對,瞧上一眼也放心的很,我兒是真真的體貼人,難為兒大晚上還為哥哥擔心。”

薛姨媽、薛寶釵並著香菱、鶯兒往薛蟠那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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