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衣拿著珠花, 望著競芳閣大門, 猶豫著是不是要送進去, 有一人擋在了他前面, 正是面色不虞的葉輕寒。
談衣不得不把目光移到他身上,看他臉色不好, 於是問道, “你今日的藥吃了嗎?”
葉輕寒總覺得這話有點怪怪的,但沒放在心上,輕哼道,“有藥嗎?”
今天日子特殊, 所以談衣還沒熬藥。葉輕寒來找他,那麼他就該回去。可是……他猶豫地看了眼競芳閣,似乎不捨得。
葉輕寒把他那點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冷冷笑了一笑,“談護法這麼不捨得,何不進去看看?”
談衣怔了怔,沒聽出葉輕寒的諷刺,反而露出一抹顯而易見的欣喜, 不過想到葉輕寒的傷,他遲疑道,“那你的藥……”
葉輕寒定定看著他, 沒錯過他臉上那顯而易見的放鬆與期待,右手攥緊了一瞬,面上卻一片和顏悅色, “你想去就去,藥我自己會熬。”
聽到葉輕寒這麼善解人意,談衣當然十分開心,再加上他也的確想去看妹妹,於是沒有假意推脫,轉身進了競芳閣大門。
葉輕寒站在原地,手心被捏得生疼,眉間的怒意終於不加掩飾地顯露出來,猶如在炎炎夏日颳起朔朔寒風。
有個青樓女子看到一名高大英俊的青年立在門口,久久不離去,卻也不進來,以為他是不好意思邁出這決定性的一步。於是妖妖嬈嬈地走過來,一手搭在葉輕寒的肩膀上,作勢要靠進他懷裡,“爺,您不進去嗎?”
葉輕寒緩緩把目光移到自己的肩上,腦中掠過談衣被這雙手臂纏住的畫面,這麼一個骯髒浪蕩的女人……怒意與噁心感頓時在他心底交疊而生。
“滾。”葉輕寒甩開女子的手,可女子難得見到一位樣貌如此出眾的“客人”,遠遠看著就已經心動不已,自然不肯輕易放棄,還不依不饒地要纏上來。
葉輕寒耐心用盡,一手就捏住女人纖細的脖子,把她提了起來。
女人驚恐萬分地看著葉輕寒冷如寒冰的眼睛,這時候才明白自己是惹上了個煞神,心中不由後悔不迭,怪自己被美色迷了眼。
她的雙腳離開地面,在空中無助地撲騰,兩隻手緊緊抓著葉輕寒的手,試圖將它們掰開,但根本無濟於事,喘息也變得越來越困難,眼白直翻。
葉輕寒面無表情地收緊手掌,本想將她直接捏死,但顧忌到如今還在市集,還是留了一分力氣,只把她狠狠扔到一旁,就轉身離去。
談衣坐在房間裡,等著婉婉來見他。
原主遺留在這具身體裡的感情只有兩種,對慕容緋刻骨的恨與對唯一的妹妹婉婉的想念與疼愛。
原主每隔半個月就會來一次競芳閣,為了避嫌,不一定會點婉婉。但他每次都會呆很久,然後在離去前偷偷看婉婉一眼。
這次在樓外,他碰見婉婉,這份想念就再也抑制不住,為了滿足這具身體,談衣索性就直接叫了婉婉。
不過他想見,婉婉卻不一定有空。
門被敲響的時候,談衣三步並兩步地要去開門,但沒等他動手,門就自己開了。進來的人不是婉婉,而是而是上次那只雌雄莫辨的紅衣“花魁”。
豔麗的紅衣隨意地披在身上,露出一半光滑的肩頭,如凝脂般的肌膚白得扎眼。“花魁”一進來,就沒骨頭似的倒進了談衣懷裡,他一手勾住談衣的脖子,一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口畫圈圈,狹長的鳳目中水光瀲灩,媚眼如絲,隱隱有勾魂奪魄的味道,宛如一隻修煉成精的千年妖孽。
不過再妖孽,這也是個男的,硬邦邦的胸膛就是證明。
談衣默了默,雖然他的確喜歡男的,可是他很確定,他來的是妓院,而不是小倌館。難道這個世界的青樓這麼先進,已經搶先在繁衍的高度上實現了男女平等?
依據人設,談衣乃是一名冰清玉潔的處男。於是他猛地縮回手,妖孽沒了支撐,軟綿綿倒在門邊的美人塌上。
他嬌滴滴地叫了一聲,有點幽怨地睨了談衣一眼,然後一邊卷著自己的三千青絲,一邊嬌嗔似的說,“公子真是粗魯。”
他懶懶地斜倚在榻上,本就穿得鬆鬆垮垮的紅衣順勢滑了下來,半遮半露地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配上他隱隱溼潤的狹長媚眼,整個畫面活色生香。
狐狸精輕輕抬起他白皙的手臂,青蔥似的指尖在軟塌上緩慢地一點點滑過,極盡勾引,飽滿的朱唇輕啟,“公子,快來啊。”
【滴,檢測到攻略人物……滴,資料不足,系統重新抓取資料中。】
【談衣:……】
【系統:……嘿,嘿嘿,是資料的鍋。】
【談衣:不怪你。】
【系統:嗯呢嗯呢!給人家一點點時間呦!】
畢竟書裡沒有提過這個無緣無故出現的“花魁”,會顯示資料不足檢測不出來也正常。
狐狸精在軟塌上叫了兩聲,談衣沒反應,索性就主動站了起來,朝談衣走過來。
談衣後退了一步,謹慎地問,“婉婉呢?”
“婉婉?”狐狸精眨著惑人的媚眼,單純道,“人家就是花魁啊。”
談衣叫的的確是花魁,只不過從前,花魁都是婉婉,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家青樓就換了頭牌,還換成了個男人。
新頭牌步步逼近,談衣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他靠在牆上,不得不開口道,“是我叫錯了,抱歉,我想叫的是婉婉。”
聽到談衣這麼說,狐狸精靡麗魅惑的眼眸中頓時流露出一絲受傷,晶瑩的淚珠在一瞬間就掛上了眼角,十分可憐,哀怨的語氣更是聽得人幾欲心碎,“難道公子覺得人家沒有她美嗎?”
談衣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成了負心人,也不忍心再說什麼傷人的話。他懷裡擁著個香香軟軟的身軀,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臉頰紅了紅,匆匆地撇開眼,說道,“不是。”
狐狸精擦了擦眼淚,“那就好,我還以為公子嫌棄人家。”
“……沒有。”
“嗯呢。”狐狸精嬌軟地回應,趴在談衣懷裡,又膩歪了好一會兒,談衣全程緊繃著身子,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狐狸精終於從談衣懷裡起來,談衣松了口氣,卻聽他說道,“公子,那我們就趕緊來做開心快樂的事情吧。”
???
談衣驚訝地眨眨眼,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系統:嘻嘻,應該是的呢。】
【談衣:你怎麼會忽然這麼懂?】
【系統: 咳咳。】
事實證明,妖孽的行動力十分強大。談衣還沒把疑問問出口,整個人就被推到了地上。
紅衣的妖孽伏在他身上,柔弱無骨的身軀緊貼著他,談衣心裡有點興奮,但表面上渾身僵硬,並不知所措地望著身上的人。
妖孽輕笑一聲,蔥段似的指尖緩緩勾起談衣的下巴,端詳了一陣,笑道,“公子長得真是俊俏,人家上次見了,就一直念念不忘,如今總算能夠一嘗夙願了呢。”
說完,他就俯下身,猝不及防地含住了談衣的耳垂。
溼潤的舌尖在耳垂上嬉戲了一會兒,就鑽入了談衣耳朵裡來回勾弄,帶起一陣又一陣的酥麻。他的手也不含糊,不知什麼時候就把談衣的外衣完全解開,肆無忌憚地開始四處點火。
談衣想推拒,卻發現身上看著瘦瘦巴巴的人竟然忽然變得像是有千斤重似的,怎麼推也推不開。談衣忍不住開始用上內力,然而身上的人雖然動了一下,卻只是發出一聲難耐的嬌喘,好像他不是在用力地推開他,而是在用力地疼愛他。
妖孽掰過談衣的臉,咬住他的嘴唇,半是安撫半是挑逗地說道,“小公子,不要心急嘛,人家會好好伺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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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伺候,談衣就感覺到身上抵著他的某處開始起了變化,只要是男人,都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來真的?談衣表面被動著承受著妖孽的親吻,忍不住也開始隱隱興奮起來,畢竟不管從什麼程度上來說,花魁哥哥的技巧都十分高超。
於是,他陷入了沉思,其實今天,他本來是沒有這樣那樣的打算的。而且這只妖孽媚歸媚,但是屬性不明,萬一是仇家派來的殺手,他因為一次風流失去生命,就太不划算了。
這麼想著,談衣就堅定地掙扎了起來,然而他的掙扎並無卵用,反而被某只妖精當成了情趣,叫得更加春情盪漾,房間裡到處都是不堪入耳又惹人懷疑的叫聲。
“嗯……小公子好熱情……輕點嘛……嗯……”
【系統(背過身去):悄咪咪捂眼.jpg】
【談衣:……請不要欲蓋彌彰地故作純潔。】
種種不和諧的聲音蕩在房間裡,如果有人闖進來,就算他們真的沒什麼,恐怕也沒有人相信。
談衣正自暴自棄地想不然就從了好了,有人就從外面進來了。
葉輕寒冷眼看著地板上的兩個糾纏的身體,艱難地維持著自己的表情,心底的怒火一下一下地燃燒。
忽然,他看向談衣身上的人,果不其然,又是個男人,還是個妖里妖氣的男人!
葉輕寒想出聲訓斥,可是看到談衣匆匆忙忙推開男人的動作與臉上顯而易見的慌亂,腦中頓時清明。
或許,談衣是因為對他求而不得,才會獨自到青樓隨便找人派遣。
想到這裡,葉輕寒的怒火少了許多,心裡的那份沉重又重重壓了下來。
談衣收攏好自己的衣服,朝葉輕寒問道,“有事嗎?”
葉輕寒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回道,“方才收到飛鷹傳書,讓我們立刻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結尾加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