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接觸鋼鐵俠了。長官。”菲爾?科爾森神情複雜的為神盾局局長遞上一疊照片。“――作為克拉克?肯特。”

弗瑞掃視那幾張可笑的照片。克拉克?肯特，那黑髮藍眼的‘小記者’僵硬的衝著鏡頭微笑，眼神還透著些許迷茫。尼克能肯定斯塔克是故意摟著這‘小鎮男孩兒’照相的。這傢伙就是喜歡看別人不自在。而超人？超人總是這麼的惡趣味。這算是年輕人的特權吧。

啊哈。所以等鐵人知道了和他合影的這位究竟是誰，那不自在的人就要調個各了。

弗瑞譏諷的哼了一聲。無所謂的將這幾張照片甩到了一邊。他的探員迷惑的看了他一眼。獨眼男人聳了聳肩。

“讓那幫蠢貨去操心這個吧。這是他們把那瘋女人放出來的代價。”

神盾局長冷笑著走進窗戶。

他知道有不少議員，有不少‘大人物’，他們對他的計劃感到不滿。對他的復仇者感到不滿……但真的瘋狂到這種地步的實在不多。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名字，但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鋼鐵俠已經擊敗了活電線。那罪犯儘管夠蠢，但力量上其實也並不輸大部分變種人了。所以託尼?斯塔克再一次的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他的鐵甲不管是對軍，還是對人…都有極大的破壞力。

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會是個好消息的。

……那些同意復仇者計劃的人，會更有自信。那些不同意的傢伙，也會希望能用鋼鐵俠去試試超人……

超人。

弗瑞的冷笑變得更大。

――那幫不知道超人真實身份的傻子，恐怕已經又一次的祈禱著他們能兩虎相爭了。

男人又瞥了眼桌上的照片。他再次冷哼一聲。親愛的氪星王子，令人敬佩的小卡爾艾爾…你的選擇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是不是啊？

照片上的兩人都溼淋淋的，他們勾肩搭背，一起衝著鏡頭微笑。

………………

克拉克一直忙到第二天的中午。

他扶著高跟鞋斷了的波茲小姐一瘸一拐的走出會所，迎來了無數的閃光燈以及路易斯的柔拳。他手足無措的發現這鐵娘子的眼圈又一次的紅了…這簡直嚇壞了超人。等克拉克終於得到了他夥伴的口頭原諒，這時斯塔克先生卻又穿著鐵甲走了出來。超人嚴重懷疑鋼鐵俠就是故意的――斯塔克先生和波茲小姐說完話，就穿過人群攬住了他的肩……

……沒人告訴他託尼?斯塔克是如此平易近人啊？

於是克拉克肯特不得不和託尼斯塔克一起登上了第二天的頭條。雖然在某些人的運作下，他被省略成了某個正義的路人甲，沒被直接通報姓名。而且那張照片也足夠糟糕，他雜草一般的黑髮溼淋淋的，眼鏡甚至還在反光……他覺得沒人會把這位路人甲和超人聯絡到一起。

但這一天的意外到了此時依舊沒有停歇。在他們一行終於回到了大都會後……佩裡又一個電話把他叫到了辦公室。

克拉克苦著臉擰開了他老闆的房門――然後得到了一個充滿中老年人氣息的熱情擁抱。他老闆的神態詮釋著歡天喜地，佩裡快樂的對他說：

“我的老天――親愛的克拉克！你真是咱們星球日報的福將！勇敢的大男孩兒！看看你為咱們爭取到了什麼――託尼?斯塔克，鋼鐵俠的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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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肯特在這個瞬間希望自己是沒聽清，或者聽錯了。

“什麼――可是佩裡？我還只是實習生啊――”這回超人的驚慌不再是假裝了。他已經和無數人達成了共識――他最近應該離斯塔克先生遠點。不管是考慮到那些政治問題，還是單純的為‘感情’考慮――他們已經是同道者了，必定有一天超人是會正式與鋼鐵俠會面的。而如果克拉克早就和斯塔克先生認識，那麼那情形就會變得極其尷尬。

“別這麼認真，我的男孩兒！”佩裡高興的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超人抿住了嘴，他有不太好的預感。佩裡興奮的情緒有點太過了。“他一定是想給你點兒補償，給你些機會。沒人會拒絕採訪斯塔克的！他還沒搞來那身盔甲，就已經是個移動頭條了――高興點兒克拉克！聽他的意思還想在咱們這兒注資呢……”

……聽到最後那個單詞，克拉克?肯特的腦子裡傳來了‘嗡’的一聲。

超人扶住額頭。他確定了。

他又一次的，

搞砸了。

………………

“……你真的不是在笑麼……蝙蝠俠。”

超人的語氣帶著些許的指責。而布魯斯則不為所動。

“我當然沒在笑。”蝙蝠俠利落的在鍵盤上敲打著什麼。連看都沒看螢幕一眼。“你秘密接近鋼鐵俠的計劃失敗，被迫用秘密身份幫助他打敗了超級罪犯，得到了他的賞識，和他一起見報。並讓你秘密身份工作的公司可能會被他收購――這實在沒什麼好笑的。”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蝙蝠俠仁慈的給了超人三十秒讓他度過這陣失落。然後他繼續平穩而冷靜的開口。

“我已經找到了薩維奇的據點。如你所說，他的確在東歐。準確點兒的話，他在德意志。”蝙蝠俠的手停了下來。“具體資訊給你傳過去了。他和兄弟會、九頭蛇都有聯絡。”

克拉克揉了揉眉頭強迫自己重新振作。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聽清了某個單詞。

“九頭蛇？那不是美國隊長消滅的組織嗎……？”超人皺著眉看向螢幕。“它不止不是個傳說。甚至還延續到了今天？”

“是啊。很明顯這個錯綜複雜的納粹組織並沒有被美國隊長孤身一人的消滅。”蝙蝠俠忍不住刺了一句。隨後他收斂了自己的嘲諷情緒。繼續用念訃告一般的口吻說道“另外，關於活電線…超人。你的確沒有想錯。她是被人放出來的。她的絕緣帶被人為破壞了。”

布魯斯?韋恩也在面具背後皺了皺眉眉。他其實很不願意和超人討論這個。他不願意和超人討論任何可能引起他對人類惡感的東西。

但很遺憾的是，超人同樣並不是真的蠢笨。所以無用的隱瞞還不如直接告訴他真相。

“而當時她的消遣頻道裡無故出現了極多的關於斯塔克、鋼鐵俠的新聞。她的秉性並不是個秘密。對新聞熱度的追求、對電視報道的渴望……她可以說是個簡單易控的傀儡了。”蝙蝠俠已經抬起了頭，觀察著那超人的表情。但這回換成了這氪星人不想看螢幕，那克拉克?肯特低垂著頭。

蝙蝠俠等了一會兒。見對方是真的沒什麼想說，他才繼續分析道：

“如果你對他們這麼做的理由有所不解。那我可以為你提供我的猜測。”蝙蝠俠‘熱情’的為超人提供幫助。“我認為是其中一部分大人物覺得應該抓住‘時機’，他們需要測試鋼鐵俠能否打敗你能打敗的敵人。比起外星人，他們可能更樂於見一個前軍火商成為新的‘美國的象徵’。”

布魯斯?韋恩的語氣不含嘲諷。他依舊盯著那不肯抬頭的藍大個。

“既測試了鋼鐵俠的能力，又有機會推出新的英雄‘典型’。”蝙蝠俠頓了頓。“你真的讓某些人感到十分的有壓力啊。克拉克。”

你會感到憤怒嗎？

蝙蝠俠等待著。等待著超人的反應。

你從未被真正信任。你從來都是那個心腹大患。

你會為此憤怒嗎？

克拉克沒能忍住，終於還是笑了出來。

布魯斯看著螢幕上露出諷刺笑容的超人。蝙蝠俠在陰影中微微握拳。

“他們誰都不相信，不是嗎。”克拉克譏諷的笑著。過了幾秒，這笑容的滋味流向了苦澀。超人笑著搖了搖頭。“別擔心，b。”

“不用說的這麼溫和。其實他們連鋼鐵俠都不會去真心信任――你我都清楚的。”

他依舊在笑。

布魯斯?韋恩看著螢幕上……克拉克?肯特、卡爾?艾爾、超人。他看著這青年的笑容。

是的。人類正是如此。

蝙蝠俠鬆開了自己緊握的手。

他們連自己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