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林海24

关灯護眼    字體: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八月十五一早, 賈赦草草用了早飯,叫上邢夫人, 就去賈母的榮慶堂。陪著賈母剛用完早飯的寶玉和三春姐妹,見了賈赦、邢夫人趕緊行禮。

賈赦沉著臉, 擺手讓她們都出去,讓人去把王夫人請來。

“老大,你有什麼事兒?”賈母看著近些日子、幾次照面都截然不同的大兒子, 心裡有些不落底兒。

賈赦帶著邢夫人先給賈母行禮問安, 語氣平緩不帶任何情緒,“母親, 略等等, 一會兒您就知道了。”然後坐到往常的位置。

不一會兒的功夫,賈珍夫妻先到了,才坐好,王夫人跟著進來。再就是賈政又陪著王子騰夫妻進來,然後是史家兄弟夫妻也來了。

“恩侯, 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兒?這大過節的, 讓我們夫妻一定這時辰到貴府?”

賈赦招呼著王子騰夫妻和史家夫妻都入座, 等丫鬟上茶後, 把屋子裡伺候的都攆了出去。

賈赦環視眾人,然後平靜開口:“母親, 王氏賣了金陵祭田的事兒,您可知情?”

賈母呆了,“祭田, 那是子孫的根本哪,怎麼會賣呢?不可能吧?!”

“王氏,你自己說,金陵的祭田,你賣了沒有?賣給薛家多少?”

王夫人一聽賈赦這樣問,就知道祭田的事情爆發了,立即白了臉,垂頭捏著念珠不語。

賈政氣得衝王氏喊:“你怎麼敢賣祭田?大哥,舅兄,對不起了,我,我休妻。”

賈珍和尤氏看看賈政,再看看賈赦,賈母仍然是呆滯。

“存周,別,別急著休妻。”王子騰趕緊出面阻攔。笑話,他妹妹嫁進賈家二十多年,生了二子一女,就這麼揹著賣祭田的名頭回去,他自家的二個姑娘,還要不要嫁人了,他王家的姑娘以後誰家敢娶?嫁出去還不得都被休回來啊。

“妹妹,你為何賣了祭田?家裡少你嫁妝了?還是賈家少你吃穿了?”

王夫人閉嘴不言,賈赦就說:“母親,當初邢氏進門,您說她小門小戶出身,管家不成,母親要王氏幫著管家。現在把這家管得是,連祭田都賣得十不存一二了。母親,二弟,你們怎麼說?”

賈母看著王氏,滿眼都是不能置信,一貫以慈愛示人的臉龐,只能見到臉頰在抖動。

而賈政脹紅了臉,哆嗦著說:“休、休妻。”

“賈存周,我嫁你二十多年,生了二子一女,你休我?憑什麼?就因為我賣了祭田?我是為了誰?要是你有爵位,要不是你這些年一無所成,兒女以後沒半點依靠,我何至於費此心機?”

“你這蠢婦人,你還有道理了?!”

“王氏,不然咱們去京中衙門問問,這偷賣夫家祭田的女人,該不該休?”賈赦起身。

王子騰趕緊上前拱手相攔,“恩侯,恩侯,等等,等等。多少祭田,我如數補回。”又對王氏說:“你賣祭田的銀子呢?”

王夫人咬牙,半晌回話說:“都添到日常家用了。”

賈赦冷笑,“要叫賴大進來對賬嗎?看看每月外院帳房,是否給撥了足額的家用?”

王子騰妻子就對王夫人說:“妹妹,別犟著了。外院的帳房每月撥銀子進來,不是一個人經手的。”

“恩侯,這事兒是我王家沒教好姑娘,祭田賣給薛家了,這好辦,我讓薛家如數退回。”

“母親,王氏不能再管家了,你可有異議?”賈赦看著老太太,不依不饒地問。

賈母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

“二哥,賣祭田的錢都花去宮裡了。送了元春進宮,那是為這一大家子、為幾家子謀前程的事兒。在那宮裡,沒錢怎麼行?”王氏一看不讓自己管家了,索性把心裡話說出來。環顧眾人一週,看著賈赦說:“我出了自己的女兒,難道府裡出不得銀子了?這府裡不少我吃用,可少了給宮裡用的那份大頭的銀子。”

眾人就看著王夫人,元春在宮裡上位了,對這幾家都有好處,可是賣了祭田?誰都不敢贊同,死一般的沉默。

“今天請大家來的第二件事兒,王氏放印子錢的事兒,母親可清楚?”

賈母有些尷尬,“這個,這個,京裡許多官眷都放的。趕上誰家不湊手了,彼此幫幫忙。”

“母親可知道重利盤剝,朝廷可要奪當家男人的爵位、官職,涉及人命還要流放當家男人的?”

“這?那麼多人家做的,怎麼就會揪到咱們家了!”

“母親在不在乎我被流放?”

“老大,”賈母生氣了,“你說的什麼糊塗話。你是我兒子,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我怎麼會不在乎。”

“母親,王氏放印子錢進了她自己的荷包,然後哪天事發了,你兒子我去頂罪流放嗎?可有弟媳婦犯罪,大伯子頂罪的道理?”

賈母噎了一下,“說了京裡很多女眷都放印子錢的。”

王子騰臉色變幻,“妹妹,你怎麼能放印子錢?”

“都用去宮裡了。”王夫人仰頭犟起來。

眾人都看怪物一樣看著她——聖人知道元春有這樣的母親,敢寵幸元春嗎?王氏這是怎麼了,中邪了嗎?

“老二,我這訊息是御史那邊傳來的。你不會怪大哥不願意替你媳婦頂罪吧?”

賈政羞得恨不能給自己倆巴掌,“不會,不會。”

“分家吧。”

“大哥,父親臨終前說了,母親在,就不分家。”

“你是要等王氏放印子錢的事兒發了,被御史彈劾後,讓我頂罪嗎?”

“大哥?”賈政見哀求賈赦沒用,看向賈母,“母親?”

“分吧。你們都是嫡子,五五分成。”

“老太太,叔祖母,真的分家?”賈珍吶吶問。

“分。不過分家是分家,老二還要住在這府裡。”賈母說的理直氣壯。

“母親,這個家怎麼分先放放。還有一事兒,瑚兒溺死,累得父親重病而去,這溺死瑚兒的人是害死了父親吧?母親說,兒子要不要報殺父之仇?”

“老大,你找到人了?”賈母雙眼微眯,母子倆有時候就有這樣相像的神態。

“是啊,兒子不僅找到那人了——府裡的賴大家的,還找出幕後的主使、同謀。母親說,兒子該怎麼辦?”

賈母不吭聲了,賴大找媳婦,找了幾天了。她那裡猜不到是賈赦,把賴大家的關起來了,可守著的東院那些人,也不知道是賈赦從哪裡找來的,賴大都沒法子進去。

那些人軟硬不吃,她也沒法子進去,又不能不管。後來還是那東院子裡的一個粗使婆子,悄悄過來稟報,給賈赦守院子的那些人,都是跟著國公爺上過戰場的老兵卒,平時都是住在太老夫人給大老爺的莊子上,有的身上甚至還有官位呢。

這樣一來,她更不好請衙門來搜查大兒子的院子了。早日找到賴大家的,都快成賈母的心病了。僵持了這幾天了,賈母打算利用中秋節,全家吃團圓飯的時候,對老大和顏悅色地哄幾句,把賴大家的要出來也就算了。

“表哥,你倆說我們兄弟,該不該為父報仇?”賈赦問史家兄弟。

史家現在一門雙侯,忠靖侯史鼎、保齡侯史鼐看賈赦雙目如火,盯著自己兄弟,誰敢說不該為父報仇?!可兄弟倆聽了賈赦母子這樣的對話,心裡開始忐忑起來,賈赦今天請自己兄弟過來的目的,大概是自己姑姑牽涉進此事了,要孃家拿個態度了。

在賈赦目光的逼迫下,忠靖侯史鼎只好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報豈為人子!不過,恩侯,這事可不好搞錯了。”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敢出一星半點的差錯。人證、物證都在,我手裡還有亡父留下的手書。母親,你知道嗎?父親為了保我的命,留了瑚兒的奶孃活著。您要看看信,見見人嗎?”

賈母瞪大眼睛吃驚地看著賈赦,“老大,你?”

“二位表兄,賈史氏默許她人謀害了賈家長子嫡孫,害死丈夫——累榮國公英年早逝,你們說該怎麼辦?咱們是經官公斷?還是……”

史家兄弟和妯娌才還看王子騰的熱鬧,這一會兒,自家的戲臺子更高、塌得更狠。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恩侯,你確定了?可不要弄錯了。” 保齡侯史鼐與賈母還是更親近一點兒。

賈政向史家兄弟點點頭,繼續問賈母,“母親要確定一下嗎?”

賈母恨聲說道:“老大,當初就不該留你活命。要不是你是先太子伴讀,娶了張家那喪門星,你父親怎麼會死?”

“母親,送我去做太子伴讀的時候,我九歲,是您和父親決定的吧?!每天要三更睡五更起,遭罪的是我吧?那些年您在京城裡的風光呢,您忘記了?先帝指婚張氏與我,您高興得去給祖宗燒香,您也忘記了?瑚兒聰明伶俐,您對瑚兒的喜愛,難道是假的?難道父親不是因瑚兒溺死,才傷心病倒的?難道父親不是因為張氏得知其父自戕後嘔血死去,覺得愧對太傅、難見同僚絕命的?”

賈母聽了賈赦的連番追問,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表哥,你們看怎麼辦?”

“這個……”兄弟真的為難,姑母已經七十歲了,這個年紀休回史家,史家以後也沒臉出門了。“只要別休。恩侯,這也是你的母親。”

“我在老國公晚年靜養的梨香院,整理出一間佛堂,今日就送母親過去。母親餘生就在梨香院茹素,給父親唸經、祈福。你們看可好?”

對如何安置賈母,賈赦是用心琢磨了幾日,不能送去家廟,只能在家裡找個僻靜、條件也差不多的院子,挑來挑去的,他就選中了梨香院。

那梨香院,賈府東北角一個十餘間房舍構成的一個玲瓏院落,小小巧巧的,前廳後舍俱全,還另有一門通街。西南有一角門,通一夾道,出夾道便是榮禧堂的東邊了。賈赦把通街的門砌死,又加固了院牆,把前廳的正房改成了佛堂。

這樣一說,在場的賈政和史家兄弟,以前都去過梨香院,也不敢說賈赦挑的地方不好。

“老大,你這忤逆子。”賈母大喊,如果不能在孃家侄子在的時候,扭轉了賈赦的決定,怕自己的餘生,就要被關在梨香院的佛堂渡過了。

“母親,你累得父親喪命,這樣,您還覺得委屈不成?”

“姑母,表弟也是您親兒子,不會虧待您。您以後為姑父祈福,也是該著的。”

賈母見忠靖侯史鼎這樣說,就把目光轉向保齡侯史鼐,當初她可是鼎力助他得了侯爵的。

“姑母,您放心,年節的我們會來看您的,必不會讓人委屈了您。”

賈母見二個孃家侄子都這麼說,哀嚎一聲,“爹爹,大哥啊。”萎頓到坐榻了。

史家兩妯娌趕緊上前,捶胸、叩背、掐人中,賈母裝不下去,只能悠悠醒轉。

賈赦又轉向王子騰繼續說:“王大人,溺斃瑚兒的主謀就是令妹。”

王子騰現在對自己妹妹都做出什麼沒規矩的事兒,不敢指望有下限了,他想不到自己妹妹怎麼會這麼蠢——賣祭田,放印子錢;怎麼會這麼毒——又是謀害人家長子嫡孫的主謀。

“王氏,你可要見見人證?”

王夫人不語。堂上諸人知道賈赦說的事兒,是沒錯了。

“王大人,令妹如此,你看怎麼辦?殺人償命,瑚兒是我榮國府的嫡長孫。這事兒還累得我父親過世。”

“只要不休王氏,隨榮國府處置吧!” 王子騰在心裡謀算一番,有了主意。“恩侯,存周,是給我妹妹一杯鴆酒,還是讓存周以後慢慢地枕邊教妻,你們兄弟商量著辦。”

王子騰話說的漂亮,他心裡篤定,只要他不倒,量賈赦兄弟倆,就是想給妹妹一杯鴆酒,賈母也不會讓的。

對王子騰來說,只要不把王氏休回王家,哪怕是一杯□□了結她,賈家的賈璉還娶了王家的女兒王熙鳳呢。這姻親就不會斷了!即使賈赦到兵部當差了,一個小小的員外郎,距離自己這經營節度使太遠了,賈代善的舊部還得認自己。

“二哥。”王夫人叫的悽楚哀傷,雙眼含淚,這十來年她以哥哥為依靠,連賈政、賈母看在王子騰的份上,都得退讓三分,卻沒想到王子騰就這樣,就這樣拋棄了自己。

“二弟,你媳婦王氏,賣祭田,放印子錢,又謀害賈家的長子嫡孫,把賈家庫房裡的古董,交給你陪嫁的寄賣,人證、物證都在。二弟,你說你們二房夫妻有臉和我五、五分家產嗎?”

賈政愧疚地低下頭,低聲說道:“隨大哥怎麼分吧。就是淨身出戶,做兄弟的也不敢有怨言。”然後從牙縫裡擠出二個字給王夫人,“毒婦。”

“恩侯,二房有錯,當然不能按照京城通常的比例分,二、八吧。祭田的事兒落在我身上,我儘快還給你,最遲臘月前給回你。”王子騰只想把大妹妹惹出來的事儘快壓下去,不能出了這榮慶堂,他丟不起那個臉。

至於賣去薛家的祭田,他一封信就能解決的。

“存周,二哥真對不起你了。恩侯,這大過節,我們就回去了。”

王子騰對賈赦、賈政交代了幾句,又與史家兄弟打了招呼,帶著妻子,毫不猶豫地離開這丟臉的地方。

史家兄弟一看事情已經完了,就和賈赦、賈政告辭,也帶著妻子回去過節了。

王夫人臉色灰白,跟著她來榮慶堂的婆子、丫鬟,被招呼進來攙著她,跟在幾人後面,如幽靈一般,被攙扶回她住的院子。

賈赦招呼幾個婆子過來,挾了賈母抬上青油小車,徑直去梨香院。

賈珍哪裡見過這些,靠近賈赦,悄聲問:“赦大叔叔,這分家的事兒?”

賈政難得有主張一次,“這就分吧。大哥,我是再不好住在榮府了,母親雖說是給父親祈福,請大哥也善待母親。”

邢夫人在整個過程中如看戲一般,人都散了,她還呆呆地坐在榮慶堂。王善保家待別人都走出來,才敢進榮慶堂來,見只餘邢夫人一人了。叫了幾聲太太,不見邢夫人回答,輕輕推了她一把,才把邢夫人驚醒。

“奶孃,你知道嗎?大房二房分家了?老爺把老太太送去梨香院的佛堂了?以後我就是這府裡最大的了。”

“太太,先回東院吧。真分家了,太太還要搬去榮禧堂住呢。”

邢夫人喜滋滋地帶了王善保家的等隨從婆子回東院。

最吃驚的莫過於李紈和王熙鳳,在賈赦眼裡,她倆沒資格去榮慶堂旁聽。王熙鳳把過節安排好的晚上一起團聚吃飯、到花園子裡遊玩賞燈等事情,都放在一邊,聽尤氏給她繪聲繪色地描述榮慶堂裡才發生的、她不敢相信的事。

“鳳丫頭,你沒在場,聽得我這心啊……你姑媽,二太太把金陵的祭田賣的,還讓賴大家的溺死了璉兒的大哥,這事兒是老太太默許的。我的天啊!老太太以後去梨香院的佛堂,給國公爺唸經祈福。還有二太太放印子錢也被大老爺知道了,大老爺捏著這些個要分家,連你叔叔都說八、二分,只要不休二太太就好。還有史家都說不休老太太就好,同意老太太去佛堂了。”

鳳姐膛目結舌,目瞪口呆。她只知道這幾天,賴大滿府找他媳婦,後來聽說是被大老爺賈赦拘在東院了。她還悄悄和平兒編排公公,狠狠地啐了幾口呢。“既往是喜歡哪些小妖精們,現在混得連賴大媳婦那半老婆子都能下嘴了。”

原來是賴大家的溺死了大伯哥,怪不得這幾天東院圍的蒼蠅都難進出,感情大老爺是在護著賴大家的這人證,等今天發作呢。

鳳姐想到此,就推推尤氏,“你給我細細說說,唉,你怎麼不叫上我?”

“哪裡能容我叫人?這一大早的,大老爺派人過去,讓大爺帶我立即去榮慶堂,誰知道大老爺會整這麼一出?”尤氏把她看到的和鳳姐細細說了一次。“你說,今晚這節還過不過了?老太太立即就給送去梨香院佛堂了。”

“還過個屁。你說你咋想的呢,大老爺和老爺如今還能有心情過節?老太太都給他們兄弟當殺父仇人,關去梨香院佛堂了,各房自己吃飯吧。”

尤氏掐鳳姐一把,“瞧你說的粗俗的。”心裡卻認同鳳姐說的有道理。

“珍大嫂子,你還是趕緊回去給惜春收拾院子吧。老太太唸經祈福了,這府裡可沒人替你照看小姑子了。”

尤氏一聽,對啊,惜春可不是得接回去了。遂和鳳姐告別,回去收拾院子了。

賈赦與賈政分家,族老對既成事實,看賈赦那幅狠樣也不敢置啄。當時的風氣是父親去世後,兄弟們就可以分家,母親一般跟著長子過活。對賈家兄弟,在父親去世後仍能和睦同住二十年,現在分家,也說不出什麼來。賈珍在族譜上將二人分家之事註明,劃開二人後,問及家產分配,可需要族老監視。

賈赦淡淡一笑,“不用。我們親兄弟,自己能分好。”

賈珍有點擔心地看賈政,賈政哪裡還有臉盯著家產,他恨不能找地縫鑽進去。

“珍兒,老太太去梨香院佛堂,你給惜春收拾了院子接回去吧。邢氏不是能教導孩子的人。”

賈珍聽了點頭,“赦叔,侄兒這一兩日就能收拾妥當了,然後就去接。”

賈珍對這個比自己兒子還小十歲不止的妹妹,真沒什麼感情,也就是每年年節等見見。平時也是尤氏過去送點東西,看看而已。要是賈赦不說,他還真想不起來,賈母去梨香院佛堂了,他這個妹妹是沒人給他照看了的。現在只能收拾了院子,把人接回來,反正家裡不缺伺候的丫鬟、婆子,就讓尤氏教養妹妹好了。

賈珍回了寧國府,見尤氏屋裡張羅的正歡,裡出外進的婆子、丫鬟,忍不住心頭髮煩。

“你這忙什麼呢?”

“給四妹妹收拾院子,我看那綴錦閣不錯。大爺以為呢?要是行,趕緊這一半天收拾出來了,也好接妹妹回來。”

賈珍點頭,綴錦閣在花園子附近,給惜春住蠻合適的。心裡讚許尤氏的做法,就緩和了臉色,“嗯,不錯,以後妹妹就靠你教養了。帶好妹妹,大爺我不會虧待你。”

[上一章] [目錄] [加入書籤] [下一章]
推薦閱讀
相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