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林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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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 胡文離開去了兩淮鹽政做張浩的主簿,在金陵陪伴賈璉待考的, 就只有賈雨村一人了。

賈雨村從拿到吏部的起復文書,就高興得難以自已, 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蹉跎下去了……卻給自己得了柳暗花明的機會。林海已經在京就任禮部侍郎的職位,自己得了六品御史,以後只要跟進林海, 就不怕再有仕途閃失。賈雨村反覆看著吏部的文書, 回京上任的時間是九月底。他算計著日子,林如海九月二十日再婚, 得先安排好船隻, 秋闈出榜後就得日夜兼程往京師趕。默默籌劃一番,發現自己沒什麼可送給林海做新婚禮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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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雨村愁了半晌,突然想到,若是賈璉這科能中,可不就是現成的送給林海再婚的最好禮物了。

於是賈雨村督促賈璉的功課越發用心, 一天兩篇小策論, 每篇百餘字左右, 三日一篇五百字的大策論, 逐字逐句地給賈璉講解透徹。那賈璉本也是有幾分聰明之人,看賈雨村如此用心, 自也是更加刻苦努力。

不過賈雨村也明白,這不過是盡人力而聽天意,如果賈璉能憑自己中舉人, 其他讀書人都得去撞牆投繯,包括自己和林海在內。

饒是如此,當賈雨村聽說金陵秋闈的主考官顧安到了金陵的當晚,還是忍不住暗搓搓地動了心思。他挑撿了幾篇賈璉做的出色文章、還都是他修改過的、賈璉又重新謄錄整齊的,帶著一個出門的伴當,就去了主考官投宿的行轅。

想在秋闈之前見主考官的人是太多了,呈墨卷的——讓考官認文風的;送禮送銀子、拉關系、攀矯情的,更是數不勝數。而在翰林院苦苦煎熬,熬到出來做考官的人,這時候就是人財兼收的機會到了。點到幾個日後能中進士的舉子,官場上就多了自己的人脈。至於財,更是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只要能夠不引出秋闈舞弊的言論、激出了舉子譁變,就可以過關。

賈雨村遞了自己的御史名刺進去,主、副主考都大驚失色,自從點了考官之後,三人一路少不了收一些土產人情,難道是有御史跟著監視他們了。但細看名刺,翰林學士、主考官顧安慢慢放下心來,如果他記得不錯,這賈化賈時飛應該是他當年去湖州做付主考點的舉子,春闈的時候自己又是他的房師。雖震驚,還是想著賈化已經被罷官,倒沒聽說他起復的事,可妄冒為御史的事兒,量賈化也不敢做。別的人拜考官可以不見,但賈化敢遞出御史的名刺來,不管如何,總是要見見的。

賈雨村跟著行轅的僕役進去的時候,心底是沒底的,只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主考官顧安能記得自己。待見了坐在主位的顧安,對自己並不陌生的模樣,欣喜之餘倒身下拜,口稱“學生賈化拜見房師”。

陪坐的副主考們也都鬆懈下來,賈化進門對房師如此恭敬的神色,一切就都是可以談的。

顧安趕緊攙起賈化,引他落座,細問起賈雨村罷官後的經歷和起復事。

賈雨村倒也不隱瞞舊事,對著顧安一一細說,說起自己因偏狹得罪同僚,被捲入上司和同僚的貪汙案子,實際就是自己得罪了人,被推了進去而罷官的內情。

“顧師,學生被罷官後退居鄉間,卻不甘蝸居憋悶,行遊到揚州時候患病,內囊空盡,當時真是坐困愁城。”賈雨村自嘲地笑笑。“恰好御史林海為自家女公子招啟蒙先生,學生顧不得許多,就去教書了。”

“時飛,你是說曾在林海林大人府上教書?” 顧安插話問。

“是啊,先與林大人的女公子做先生,然後又與林大人一起教導他內侄兒讀書。這次就是陪林大人內侄兒來金陵秋闈的。”

“林大人內侄兒?”林海進京做了禮部侍郎,禮部是翰林院的主管部門。

“林大人的內侄兒賈璉,就是原張老太傅的外孫子、御史張大人的外甥、榮國公賈代善的嫡孫。因林海林大人娶的是代善公的嫡女,這賈璉不僅是他內侄兒、還是他的入室弟子。”賈雨村看副主考二人有些不清楚,趕緊解釋兩句。

提起張老太傅,在座的主、副主考都肅然起敬。當初老太傅教導的先太子,對翰林們素日甚是禮遇,引發了勳貴不知道多少的重文輕武的抱怨。見賈雨村反覆提起陪考之事,都心照不宣地互看幾眼。

“時飛可帶來了賈璉的呈卷?”

賈雨村從袖袋裡掏出早備好的文章,雙手遞給顧安。顧安對賈雨村的態度很滿意,仔細看看賈璉的文章,又分給副主考二人看。

“時飛,賈璉能寫出這樣的錦繡文章,秋闈也是有七成了。如此也不墜了老太傅和張大人盛名。”

賈雨村聽了趕緊起身再拜,“如此,學生就有了送林大人再婚的最好禮物了。”

顧安聽賈雨村這樣說,趕忙細問究竟。

“林大人去年春天喪妻喪子,現膝下只有一個幼女。定了下月二十,迎娶翰林院掌院李老大人收養的安南縣主。若是秋闈賈璉能中舉,可不是最好的禮物,雙喜臨門了!”

三人從京中出來時候,倒是見到李老大人喜氣盈腮、滿臉笑容,他們與頂頭上司李老大人的關係,還沒到私事盡知的親近程度,倒也聽人說起過安南縣主的婚事,已經是六禮完成三禮了,只想著到了日子,李老大人自是會發請帖邀請翰林院同僚,也沒有多問,沒想到居然是嫁給林如海了。

三人齊笑,“可不就是送給林大人最好的再婚禮物。”

幾人就賈璉的文章又點評一番,三人各抒己見,賈雨村聽得是必恭必敬,不敢遺漏一個字。末了,顧安問起賈雨村御史之事。

“學生上月初已經收到吏部公文,允了學生三個月假期回鄉祭掃,九月底之前到吏部報到。因要陪著賈璉參加這恩科秋闈,就顧不得回鄉之事了。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三人恭喜賈化得了起復的喜事,說些林大人原就在御史臺多年,又聊了一些金陵揚州的風土人情,賈雨村告辭回去。

賈雨村回到林如海安排的待考小院,就把剛才與幾位主考談話涉及的經書章句,一句不差地記錄下來,寫完之後,又仔細回想一遍,沒有什麼疏漏,揉揉兩側額角,讓人喚了賈璉過來。

“永璉,”賈雨村把才寫的幾頁紙交給他,“這些句子的出處、意思,你今晚都弄明白了,明日上午我再給你講解。”

這樣的事兒,對賈璉來說差不多是天天發生的。賈雨村常常在上午講解後,下午就會佈置大小策論讓他寫,晚飯後講解,然後再讓他把寫過的文章謄抄一遍,才能去休息。因此賈璉接過賈雨村遞過來幾頁紙,嘴裡謝過賈先生後,行禮回房用功。

…… ……

再說賴大家的,被賈赦喝令小廝婆子拖去東院的時候,怕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這二十年她沒少做踩踩大房、討好王夫人的事兒。想著自己婆婆是老太太陪嫁,與老太太感情深厚,自己當家的又是榮國府的大管家,何嘗有過懼怕的時候。

那裡會想到賈赦還沒對上老太太的時候,自己就墊在了裡面呢。這時候要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自己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去江南接不到表姑娘,是姑老爺不放,被老太太罵幾句能如何,何必推到賈璉身上呢。

賴大家的一方面慶幸落鎖後,府裡沒更多的人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另一方面又為沒人看到自己的危機、能去給自己當家的報信憂心。當她被兩個婆子叉進東院賈赦的書房,慣到地中間後,她才知道榮國府當家人賈赦的陰狠。

賈赦面無表情,上來就對她說:“你敢說一句謊話,老爺就廢了賴尚榮。別想著他已經放出去做良民了。”

賴大家的嚇得五內俱焚,有老太太護著,賴家、賴尚榮算是人物,一旦賈赦下狠手,賈母再是不待見賈赦,那也是她自己的長子。她還能為賴尚榮打殺了自己的兒子賈赦?賈母最多罵賈赦幾句“忤逆”,除此,賈母可能把賈赦如何?

賴大家的趕緊跪好磕頭,“大老爺,奴婢不敢說一個字的謊話。”

“說,當初是誰把瑚兒從老太爺身邊引走的?”

賴大家的一聽賈赦這話,嚇得如五雷轟頂,萎頓在地,說不出一個字。賈赦見賴大家的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

賈赦攥緊雙拳,十指作響,“說,誰讓你幹的?”

賈璉這面進了秋闈的考場,賈赦那面問出自己長子死亡的真相。

賈赦是一夜沒睡,他想了又想,想不出自己的親孃怎麼會這麼蠢,怎麼就會同意王氏那毒婦用瑚兒牽制張氏、最後達到牽制自己的目的。

天剛亮,賈赦使人去兵部告假,臨近中秋節,除了禮部,還真沒那個部門,有什麼事情忙的。因了恩科的事兒,禮部一年沒閒,聖人在今年中秋也沒在宮裡擺宴,所有的人都安閒地得了三日假期。像賈赦這樣的員外郎,他就是三個月不去兵部,也沒人會惦記著找他的,別說他還正經地告假了。

賈赦紅著眼,把早餐倒進嘴裡,吩咐人叫來了吳新登,讓他帶幾個婆子看好賴大家的,要是賴大家的出了一點點兒的事,他吳新登就等著全家老小十幾口一起去見閻王。嚇得吳新登趕緊點起了平時做事牢靠的幾個大力婆子,又叫了自己婆娘,向她說了賈赦的吩咐,夫妻二人一里一外,把賴大家的堵嘴、捆了個結實,看在了賈赦書房的耳房。

賴大見自己老婆一夜未歸,又是賈府叫過去的,以為是內院有什麼事,可沒想第二天滿府找不到自己的老婆。問及門房,說是昨夜確是進了內院,賴大再問到賈母的院子裡,昨夜給賈母守夜的琥珀、玻璃休息去了,像問賈母吧,賈母院子裡的人說,老太太昨夜一夜未睡,天快亮了,才眯縫了。賴大急得團團轉。到傍晚了,賴大截到從賈母屋子裡出來的鴛鴦。

“鴛鴦,你昨夜可見到你賴大娘了?”

“見到了,後來我去伺候老太太睡覺,賴大娘被老太太打發到院子裡跪著。”

賴大心裡咯噔一下,自己婆娘是什麼人,自己賴家在賈府又是什麼人家,怎麼會被老太太攆到院子裡跪著,這事惹了什麼事了?

賴大仍笑眯眯地,“鴛鴦,可知道你賴大娘現在去哪裡了?”

“賴大管家,我今兒是才出老太太的屋子,從早晨到現在就沒見到賴大娘。”

賴大見從鴛鴦這裡問不出什麼了,只好放鴛鴦走。

離了賴大的視線,跟著鴛鴦的小丫頭問:“鴛鴦姐姐,怎麼不告訴……”

“噓”,鴛鴦食指豎在嘴前,“乖啊,月兒,這府裡要活命,你不能見啥說啥。”

等四下無人了,鴛鴦拉著小丫頭的手,“你當別人不知道賴大家的在哪兒嗎?為什麼賴大管家問不到,就是誰也不想為賴大管家得罪大老爺。這事兒,你當沒看見,爛到肚子裡,保住小命。”

賈赦一早就帶人去了祖母給他留的莊子,點齊了還能抗刀還能打的百十號人,帶回了賈府附近的院子裡,然後賈赦帶人去禮部找林海。

從岳家回鄉、父親去世,賈赦在榮國府裡困了二十年,覺得自己遇到事兒,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可幸林海回來,二人多數還是能聊到一起的。

林海很吃驚賈赦到禮部來找他,好在侍郎有自己獨自的辦公房間,屏退自己的長隨,給賈赦到了茶,才輕聲問道:“舅兄可是昨夜沒睡好?”

賈赦喝了幾口茶,林海又續水。賈赦看著林海慢慢說道:“妹夫,你再想不到的,默許王氏那毒婦溺死我瑚兒的是老太太。”

賈赦說完這話,雙眼赤紅,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片刻的功夫,卻又像抽了脊樑骨,癱在椅子上。

“為什麼?老太太為何要那麼做?”

賈赦如一條死魚,癱在椅子上,張著嘴,發不出聲音。

林海等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問道:“舅兄二十年不敢去追查真相,怕是內心裡早有估量,離不開府裡那幾個人,不敢去追查吧!恩侯,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賈赦啞著嗓子說:“父親、張氏、瑚兒,三條人命啊,這哪裡是要我還當她是我親孃啊!”

“不如舅兄和史家商議商議,想史家兄弟也都是明白人,舅兄當能和他們商量出妥善法子的。”

賈赦想想點頭,“敏兒落胎的事兒,老太太也是知道內情的,大哥昨晚沒問出來。”

“讓史家兄弟問吧。”林海閒閒說道。“還有一事兒,我聽御史臺老同僚說的,王氏使人在放印子錢,可能老太太也曾經沾手。舅兄不妨訪查明白了,一起與史家兄弟說。”

“這些禍害,家裡是少她們吃了、還是少她們穿了。那王氏把賈家金陵的祭田,賣了十去□□。買主竟然是金陵的薛家。” 賈赦氣得如同火上澆油,如果說賣祭田是禍害到子孫後代,那麼放印子錢,朝廷一旦查實了,少有不擼掉當家男人爵位、官職的。要是涉及了人命,怕是還要同女人一起頂流放的罪名。賈家的男人,真不知是做了什麼孽,才娶了這樣的女人進門。

“薛家與賈家也是姻親,買賈家祭田做什麼?”

賈赦也搖頭,他從知道金陵祭田被賣,就憋著一肚子的火,“我實在想不明白王氏那裡來的膽子,居然敢偷賣祭田。主掌內饋的女人做這樣的事,給夫家知道休她出門,孃家也說不出二話來。”

賈赦一邊喝茶一邊琢磨,“如海,你說我把王氏休回家如何?”

林海一笑,“怕王子騰為了王家一族的女子,不會願意的;老太太為孫子、孫女著想,也不會同意。真休回去,反倒是王氏的福氣了,可能以後舅兄在兵部就難做了;再則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就這麼讓她回孃家,到便宜了。”

賈赦聽林海如此說,想想也點頭同意了。“這些禍害,我不能在留她們在府裡了,得分家。不然那天爆出印子錢的事兒,怕是我得替她們背過。”

“舅兄要分家,莫忘了先把欠朝廷的銀子先留出來。聽說開國的時候,各家就借了不少,賈家又曾接過聖駕,只有多沒有少的。”

賈家借銀子的事兒,賈赦知道。父親去世前,也把老庫裡留出的這筆銀子,交代了用途,囑咐他遇到合適機會就還了,莫給子孫留欠賬。

“謝妹夫提醒。你林家可有欠銀?”

“有,不多,先祖當年隨眾借了不到萬兩。待時機合適,我就還了。”

“不到萬兩?”賈赦嗤笑,“你們文人就是心眼多。”

林海笑,“舅兄當年可是文武全才呢。”

賈赦哂笑,“我爹是太上身邊一等一的紅人,我是先太子伴讀,就是有五分才幹,也被吹成天人了。”

“舅兄也莫妄自菲薄,難道張老太傅的眼光還有錯的不成?”

賈赦聽林海提前老太傅,就低下了頭。

“張家現在如何了?”

“還好,我託了父親舊部照應著呢。”

“要是可以,明年就把璉兒送去張家讀書吧。我怕京中的局勢啊……”

老太傅自戕獄中,曾是狀元的御史岳父,一生耿介,倒在返鄉途中。賈赦這些年雖未與張家直接聯絡,但對張家的情況也是知道個大概。

“送過去也好,張家都是讀書人。不知道璉兒這秋闈會如何?”

“舅兄,可莫想了。璉兒才讀了幾天,若是秋闈能中,我們這些老實讀書十幾、二十年的書生,都該撞牆投繯了。”

二人相對而笑。

賈赦與林海聊天後心情大好,意氣風發地回府了。

回府就聽說賴大在滿府找他婆娘。賈赦不搭理這岔子,找了林之孝來。

“林之孝,我聽說二房的王氏在放印子錢?”賈赦眯著眼看林之孝。

林之孝跟了賈赦幾十年了,每逢賈赦這樣的時候,林之孝就知道賈赦是萬分兇險、不能招惹的時候了。不說真話,等他查出來,少說是二十板子,不是沒前車之鑑。

“回老爺,小的聽說過一點兒,是周瑞和他婆娘在放。但因是捕風捉影的事兒,小的也不敢和老爺混說。”

賈赦給林之孝氣笑了,“說吧,你還知道什麼捕風捉影的事兒?”

“周瑞的女婿開了個古董鋪子,聽說裡面的真貨不少,聽說有一些是咱們府上流出去的。”

“還有呢?”

“再沒了。老爺,您也知道這府裡多是賴大在管,內外的大事,因小的是老爺陪讀,都輪不到小的插手的。”

“滾去把周瑞夫婦那事兒查實了。錯了一點兒……”

林之孝連連點頭,疾走出去。

賈赦閒閒地在書房等結果,林之孝的能幹,在他看來不弱了林海的管家林誠。可不,二個時辰不到,林之孝就踏著月色,捆了周瑞家兩口子,跟著抱著二個箱子和幾個有賈家印跡的古董等物進來了。

“老爺,周瑞的女婿倒賣御賜之物,奴才把他捆在店子裡了。這印子錢的帳本和借據,奴才都收攏來了。”

周瑞兩口子面如死灰,這樣的事兒落到大老爺手裡,他們是有死無生,說不得兒女也得填進去了。

“說吧,本錢誰出的?收的利錢哪去了?老爺我沒心情問兩遍,不說,就立即把你家閨女、小子都送去城北。”

周瑞家的就癱倒在地,兩口子互相看看,周瑞開口說:“大老爺能不能饒了我家孩子?”

“看你們說了什麼了。”

“本錢開始是二太太的,後來加了府裡每月的月例。那些古董也都是二太太寄賣的。”

“還有呢?”賈赦不信周瑞家的是二太太的心腹,就知道這麼點明眼的事兒。

“金陵的祭田,”

“這個老爺我知道。”

“京城的鋪子,賺錢的哪些,一部分置換到二太太名下了。收益好的莊子,也換去二太太名下幾個了。”

…… ……

等賈赦把這些事情都忙得清楚了,就到了八月十五的中秋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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