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夢境-宛若疾風(射手座)~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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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烈悲壯的戰神之役結束後,沒過多久,聖域再次迎來了第三次的震盪和浩劫。

冥後珀耳塞福涅在返回大地探親,來到聖域看望好友雅典娜時,於聖域之中莫名其妙失去了蹤影。遍尋之下找不到人的雅典娜,唯有硬著頭皮通知了冥王哈迪斯。

而哈迪斯的回應非常奇怪,竟然是要求雅典娜與自己一同前往天界,要宙斯使用他那個可以看到任何地方的――當然設定了結界的聖域內部、海王波塞冬的領地海界、還有冥王哈迪斯的冥界,是看不到的――水鏡,來尋找珀耳塞福涅。

至於哈迪斯為何會求助於宙斯……原因則是珀耳塞福涅的氣息及小宇宙,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之故。

無論如何,身為冥後的珀耳塞福涅,身上都有著屬於冥府神o獨特的氣息,以及春之女神的小宇宙。

即使她被殺害,只要是還留有一滴血或者一根頭髮,她所遺留下來的氣息和小宇宙,都絕不可能像人間蒸發一樣徹底消失。

雖然哈迪斯不能肯定珀耳塞福涅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他卻似乎並不相信宙斯的說辭――奧林匹斯山上屬於春之女神的聖火並未熄滅,因而珀耳塞福涅可能是躲起來了,絕對不可能被殺害。

假如春之女神死了的話,那麼代表春之女神這個神職的聖火就不可能會依然在正常地燃燒――儘管那聖火在雅典娜和哈迪斯兩位神o看來,簡直就像是快要熄滅了一樣微弱。

至於雅典娜和哈迪斯,都不相信宙斯那套說辭的緣故,當然是因為他們都知道:春之神的神格雖然已經完全屬於珀耳塞福涅,但春之神的神職、其實是分屬珀耳塞福涅和她同母異父的弟弟――希吉努斯(萊米安)兩位神o的。

他們姐弟倆,由於宙斯強行從幼年時的萊米安身上抽取了神格並轉移神職的緣故,造成了雖然珀耳塞福涅成為了春之女神,但春之神的聖火卻同時分屬他們兩位神的狀況。

因此,就算珀耳塞福涅真的死了,聖火也是不會消失的。除非萊米安也跟著一併死亡,聖火跟著消失。不然根本無法判明冥後的生死。

至於為什麼哈迪斯會相信雅典娜和聖域是無辜的……這就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了。

宙斯在發現雅典娜和哈迪斯共同一致的不信任態度之後,相當大方地將水鏡借給了兩位神o。

但是……水鏡卻無法顯示出珀耳塞福涅的位置。

不知道是真的無法確認,還是由於水鏡本身的局限性――畢竟眾所周知,宙斯的水鏡一般都是用來觀望下界人類動向的。所以冥界、海界以及聖域,水鏡是根本探查不到內部狀況的。

因此排除掉珀耳塞福涅是流落到了異世界――這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只有可能是她身在三界這三個最特殊的地方。

而他們不知道的一點就是,宙斯的水鏡無法看到的,其實有四個地方。

屬於冥王哈迪斯領地範圍內的冥界――以及極樂淨土。

屬於海王波塞冬領地範圍內的海界――以及亞特蘭蒂斯。

屬於神王宙斯領地範圍內的天界-奧林匹斯聖山。

屬於戰爭女神雅典娜領地範圍內的人界-聖域。

由於為了保證諸神的私生活隱秘性――雖然宙斯並沒有對任何神或人說過這件事――但他還是難得有良心外加道德地、自行封禁了水鏡能夠看到奧林匹斯聖山上情狀的能力。

於是,對此並不知情的哈迪斯、和神色陰沉的雅典娜只有共同約定,各自回到自己的領地範圍之後,派出聖鬥士和冥鬥士一起在三界內尋找失蹤了的春之女神。

而且由於萊米安(希吉努斯)和珀耳塞福涅彼此之間,由於分享同一神職和力量的緣故,擁有奇特的感應和聯絡――儘管他本人並不喜歡那種感應和聯絡也罷――屆時可以讓他也加入,幫忙尋找同母異父的姐姐珀耳塞福涅。

射手座的亞齊里斯和摩羯座的佩恩哈特,兩人陪伴著雅典娜一起前往了天界,而哈迪斯則是只帶著睡神修普諾斯一位從神,前往了奧林匹斯。

所以冥王一行、以及雅典娜一行,並不知道他們身在奧林匹斯期間,聖域和冥界之間,究竟發生了多麼慘烈的戰鬥……

因而當他們各自回到聖域和冥界之後,迎接他們的則是自己數名聖鬥士和冥鬥士的慘死。

聖域方陣亡人員有:獅子座萊米安與雙魚座珀斐塞斯,還有數名白銀及青銅聖鬥士。

冥界方陣亡人員有:天雄星-迦樓羅(garuda)艾亞哥斯,還有數名一百零八魔星中的冥鬥士身亡。天貴星-獅鷲(griffin)米諾斯則由於自家兄弟――拉達曼迪斯的援助而僅僅只是受了重傷,並且安全返回了冥界。

在哈迪斯和雅典娜身處奧林匹斯之際,冥界的冥月女神赫卡忒突然發出了侵攻聖域、奪回冥後珀耳塞福涅的命令――

儘管後來雅典娜根本不相信赫卡忒是為了這種愚蠢的理由,但是她也想不到赫卡忒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會下定這種決心,發出那種命令,畢竟冥界和聖域一向交好。

且不說雅典娜和赫卡忒之間“見面就沒給過彼此好臉色”的孽緣。

雅典娜和哈迪斯之間本就屬於毫無利害衝突、又由於珀耳塞福涅的緣故私下達成過共識……雙子神兄弟中的睡神修普諾斯,更可說是雅典娜的惡友。雙魚座珀斐塞斯本身就出自珀耳塞福涅撫養成人、並在冥界長大――

赫卡忒那樣精明聰敏的女神,怎麼可能愚蠢到因為懷疑聖域藏起了冥後,就妄自發動侵攻?何況哈迪斯雖然無心權欲之爭,但卻絕不是放任自己的屬下肆意胡來的昏庸君主。

赫卡忒這樣做,等到哈迪斯迴歸冥界,豈不是要面對冥王的怒火?

但是,最奇怪的就是,冥王哈迪斯在返回冥界之後,竟然一改之前的態度,立刻命令手下的冥府諸神、及冥鬥士們攻向聖域。

而當時正沉浸在哀慟與悲傷之中的聖域,則在對此頗感困惑,同時又滿含怒火的雅典娜帶領下奮力反擊――

畢竟前來攻打聖域的,只有黑夜女神尼克斯(雙子神兄弟和冥月女神赫卡忒的母親)、冥月女神赫卡忒、雙子神兄弟,及其三巨頭中的米諾斯,還有一眾冥鬥士。哈迪斯非常奇怪地沒有出現。

至於一向可說是聖域助力的智慧女神特莉託格妮雅,則在對整個戰勢和佈局抽絲剝繭之後,隱隱嗅到了陰謀的意味。

但是在這種根本見不到冥王哈迪斯,聖域又被冥鬥士圍攻的狀況下,即使她有什麼計劃,也只能等到擊退冥界諸神及冥鬥士再說。

更何況面對雅典娜的質詢,從他們幼年初識起、就一向多話到了碌男奩張鄧埂14谷黃婕0愕孛揮兇齔鋈魏位賾Γ皇且晃堵凍隼淇岬哪饢12Α2猩筆ビ虻氖ザ肥棵恰

對於聖域和冥界之間的激烈戰爭,喜歡插手管閒事的神王宙斯,這次選擇了作壁上觀,並且對此持觀望態度。頗有看戲的意味在其中。

在這場戰役之中,冥界和聖域的損失異常慘重。

本來聖域在海界之戰中,就有好幾名受傷的聖鬥士――他們還都是主要戰力的黃金與白銀。

水瓶座加尼梅德和金牛座的薩耳珀冬,以及眾多的白銀、青銅聖鬥士,更是在戰神之役中就已經陣亡。

冥界之戰一開始,赫卡忒的奇攻又讓聖域折損了獅子座萊米安,雙魚座珀斐塞斯兩名黃金聖鬥士,還有數名白銀、青銅聖鬥士。聖域的戰力早就已經相當吃緊,完全跟不上這種輪番戰爭了。

完全沒有絲毫戰鬥力的智慧女神特莉託格妮雅,在這種狀況下,唯有獨自苦苦支撐聖域的結界,讓哈迪斯的冥鬥士不會因冥界的“土特產外掛”――

“信冥王原地滿血滿狀態復活”而給聖域造成更慘重的傷亡。

而戰爭女神雅典娜,則親自帶領聖鬥士們迎擊冥界軍的攻擊。

但即使是這樣,也在處女座釋寂摩、巨蟹座狄俄墨得斯、摩羯座佩恩哈特,及最後的白銀聖鬥士們及青銅聖鬥士們的犧牲之下――才殺死了黑夜女神尼克斯和其餘冥鬥士、重創了冥月女神赫卡忒,並且將其擊退。

這時候,雅典娜才發現……自己身邊的聖鬥士,已經只剩下傷勢嚴重的白銀天琴座奧菲斯,和美杜莎所留下的兩個孩子之一――師承摩羯座佩恩哈特的鳳凰座夕暉(seiki)了。

而在另外一邊的戰場上,和雙子神、三巨頭中米諾斯、部分冥鬥士對峙的聖鬥士們,他們的戰鬥更為慘烈。

儘管多數戰力都在他們這一邊,但遭到睡神和死神夾攻,且沒有雅典娜襄助及特莉託格妮雅後援,除了六名黃金聖鬥士及一名青銅聖鬥士之外,其他的聖鬥士被全部殲滅。

但在這過程中,那些冥鬥士和米諾斯――拉達曼迪斯及薩耳珀冬的兄弟,幼年時曾受到過雅典娜教導的男子,也被雙子座波呂克斯及白羊座遊海以重傷的代價所殺。

並且由於他們身處智慧女神特莉託格妮雅的結界境內,所以米諾斯和那些冥鬥士死後無法復活。

但是面對雙子神愈發凌厲的攻擊,為求勝利,剩下的黃金聖鬥士們只好使出迫於宙斯的壓力和神諭,雅典娜不得不禁止他們使用的雅典娜之驚歎(athena exclamation)。

而宙斯禁止ae的理由很簡單,這種殺傷性如此之強的招數,對於大地和眾生、會造成非常令他悲傷慨嘆的後果。ae會殘殺無數生命,所以必須禁止。

而使用它的聖鬥士就會成為豬狗不如的畜生,不止會被剝奪身穿黃金聖衣的資格,死後同樣也會被打入冥王哈迪斯的寒冰地獄。

宙斯很慈祥地表示,他這是為雅典娜仁慈聖潔的形象著想,也是為了大地上的眾生考慮,所以聖域不準、也不能拒絕。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誰管你神王是什麼東西!!!為了聖域、為了雅典娜、為了戰死的戰友、為了一切的一切――他們怎麼能輸!怎麼能在還沒有擊潰這些可笑的冥府諸神的狀況下就死去!

在體力已經接近乾枯的情況下,天蠍座普路託和重傷的雙子座波呂克斯、白羊座遊海用雅典娜之驚歎(athena exclamation)擊倒了大意輕敵的死神達拿都斯。

及時以靈體出現的處女座釋寂摩,則要他們立刻用智慧女神特莉託格妮雅、交給他的火神赫準斯託斯特製盒子、和雅典娜咒符封印死神達拿都斯。

畢竟當初雅典娜就是用了火神製造的壺,和雅典娜咒符,將海王封印,說不定這種方法對付冥界諸神也同樣奏效。

但白羊座本身就由於身體的緣故,體力非常糟糕,再加上重傷之後使用ae,發出ae時就已經陷入了無意識的昏迷狀態。而波呂克斯則由於重傷而無法再繼續戰鬥。

最後只好由受傷並不嚴重的天蠍座普路託、和美杜莎遺留下來的兩個兒子之一――師承射手座亞齊里斯的天馬座風早(kazahaya)共同執行這件任務,將死神封印。

之後,尚能作戰的普路託,便將兩位重傷昏迷、不能作戰的戰友託付給釋寂摩和風早,去與戰況不明的雅典娜一方會合。

釋寂摩在此之間,將波呂克斯及遊海送至女神之泉,接受正在支撐結界的智慧女神特莉託格妮雅的療傷。

而被託付了封印死神的盒子及雅典娜符咒的天馬座,則立刻飛奔向正與睡神作戰的其餘黃金聖鬥士們的戰場。

在教皇卡斯託爾、射手座亞齊里斯和天秤座風於的ae合擊之下,由於一向對人類頗感興趣,所以並不曾像自家弟弟那樣輕敵大意的睡神修普諾斯,僅僅只是受了輕傷――甚至在被打倒的瞬間擊殺了卡斯託爾。

當天馬座帶著封印了死神的盒子和雅典娜咒符趕到之後,為了能夠成功封印睡神,天秤座風於捨命暫時封住了睡神的行動,重傷的亞齊里斯則用凝聚滿小宇宙的黃金箭再度擊倒修普諾斯――

在那一瞬間,天馬座立刻按照之前封印死神的流程,將睡神也同樣封印在盒子之中。只是……儘管如此,死去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由於釋寂摩之前轉達的有關智慧女神的囑託,在戰鬥中領悟了第八感的天馬座風早,當即和體力及小宇宙幾乎都已經透支得一乾二淨的亞齊里斯兩人奔赴冥界,試圖搞清冥王哈迪斯掀起這場無意義戰爭的真實目的。

而這時候,剛剛和天蠍座普路託會合的雅典娜一方,趕到亞齊里斯他們與睡神戰鬥的地方……迎接他們的、卻是卡斯託爾和風於兩位黃金聖鬥士、白銀仙王座帕特洛克羅斯等聖鬥士的屍體及聖衣殘骸碎片。

無數戰士陳屍於此,就連屍身上的聖衣,都沾染上了灰塵和乾涸的鮮血,被分發使用的天秤座武器殘骸則散落一地,看上去頹敗又淒涼。但殘存下來的他們,卻可悲得連為死者哀悼的時間都沒有。

“卡斯託爾、風於、帕特洛克羅斯…………怎麼會全部都――亞齊里斯和風早呢!?該不會去了冥界――釋寂摩、果然是釋寂摩這傢伙對他們說了什麼多餘的話嗎…………哈迪斯――――!!”

半跪在地的少女,此刻全然不復以往的冷靜和優雅,背脊微微顫抖。

“可惡!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早已經滿身掛彩、但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的普路託不快地低咒了一聲。

“女神殿下,請您振作。”即使傷勢嚴重,依然懷抱豎琴、神情鎮定的天琴座奧菲斯警惕地環視四周。

“是處女座搞的鬼嗎!?天馬座――我弟弟他們……都是處女座那個多事的傢伙!”咬著牙忿恨地朝地上擊出一拳,被雅典娜認作不管未來還是初代,都同樣有嚴重戀弟情節的鳳凰座夕暉則似乎下一秒就會衝向冥界。

本來試圖去追上已經前往冥界的那兩人,但迫於形勢,雅典娜只能作罷――因為他們被帶傷重返戰場的冥月女神赫卡忒、及之前殺害獅子座萊米安的四夢神攔住了。

而這時候……與天馬座風早一同奔赴冥界的射手座亞齊里斯,二人在冥界三之圈-多羅美亞,撞上了一個早在冥界之戰開始時,就應該已經被鳳凰座夕暉所殺的男人。

曾是雅典娜的聖鬥士,但卻返還聖衣,背叛了聖域及女神的宙斯與埃基娜之子、忒拉蒙及珀琉斯的父親……也是亞齊里斯的祖父――三巨頭之一的天雄星-迦樓羅(garuda)、艾亞哥斯。

他正是三之圈-多羅美亞的鎮守者。

不過想也是,艾亞哥斯和與他一同進攻聖域的冥鬥士們戰死的時候,智慧女神特莉託格妮雅的結界尚未展開,因此他會和那些冥鬥士一樣復活,其實並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為了能夠最後到達冥王哈迪斯所在的朱迪加,重傷不支、小宇宙又瀕臨耗盡底限的亞齊里斯,唯有讓經由自己教導多年――自己的學生天馬座獨自前行,而自己則阻攔在了與自己有著同源血脈的黑髮男子面前。

“…………”此刻,即使質問對方也只是徒耗力氣,所以亞齊里斯並不打算開口,對這位應該是自己祖父的男人說哪怕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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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齊里斯,你要知道,即使是在表面平靜的背後,也有陰冷的黑暗慢慢沉澱……你難不成認為,聖域就是絕對正確的,而冥界或者海界――只要與聖域作對,就是錯誤的嗎?”

“…………”早在特洛伊之戰時,面對卡珊德拉公主的疑問,他就已經認清了這一點。

他從來不認為神就一定是正確的。

他身為聖鬥士的忠誠和信仰,並不是基於雅典娜的身份是戰爭女神,或者她生為神o的緣故。他所堅信的,從來都不是神明。而是願為更多人謀求和平幸福的雅典娜。只是她而已。

“那樣不懂人心,甚至可說是沒有‘心’……連身邊戰士心中的悲鳴和痛苦都無法得知的女神,有值得你為她而戰的價值嗎?

而為了拯救、守護一個人,你可以捨棄一直堅持的理想嗎!?可以嗎!?你能做到嗎――擁有著崇高理想和遠大眼界的亞齊里斯!!!”

聽到這樣明顯就是挑釁的話語,亞齊里斯內心卻一片寧靜。但同時,他也生出了對眼前男子的失望與悲憫。

說著女神不曾擁有“心”,不懂人心,然而那卻只是艾亞哥斯自己的想象罷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嘗試過去瞭解,根本沒有努力過要明白,又怎麼會理解?所以,艾亞哥斯最後才會選擇背叛雅典娜、背叛聖域,選擇了冥界這一方吧。

“雖然您是我的長輩,也曾身為雅典娜的聖鬥士,並與她並肩戰鬥過……但是,三巨頭天雄星-迦樓羅的艾亞哥斯――你根本不瞭解雅典娜的悲願……!也不曾理解過她內心哪怕分毫!”

“我之所以會站在這裡,不是在單純地在為神o而戰,而是為了我心目中的‘女神’而戰。”

“因為這個存在,展現出比其他人……更加真實又執著的人性的光芒!”

“所以――我願意為了守護她而存在!”

“這不是為了生存才去戰鬥,而是為了守護重要的東西去戰鬥!”

他微微閉上雙眼,在心中默唸少女的名字,隨後睜開雙目,堅定地說道:“我所做的全部犧牲,還有死去的戰友們所作出的全部犧牲…………一切、都是為了守護我們唯一的女神――!”

因此,即使與血親武力相向……他也有想要保護的東西……不止是所有該保護的人們、他一直想要實現的理想。

還有為了那個――會哭泣著說出你是我所承認的……唯一的射手座黃金聖鬥士,不會再有別人。的她。

為了肯定著不論你變成什麼模樣,都是射手座的黃金聖鬥士!沒有人可以更改!的她…………

為了祈願著別再逞強了,亞齊里斯。好好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的少女――

即使以自身的崩壞為代價,也要為了守護一個人而戰鬥到底!

“……看來似乎我們無法達成共識,那麼,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艾亞哥斯冷冷地凝視著他,眼中最後一絲柔和也化為了面對敵人時的冷鷙。

“正合我意。”

戰鬥一觸即發――而後不出所料地步上更為悽烈的終末。

射手座的亞齊里斯……他的戰鬥一直都很平和,有一種細水長流的溫柔,卻也夾雜著驚濤駭浪的氣勢,看得人賞心悅目。明明厲害得讓人膜拜,卻散發出柔和的神韻,讓人覺得輸給這樣的人是一種仁慈。

鋒芒盛而不刺,利而不凌,這才是強者的最高境界。

“天、地…………”

“…………淨――火――――!!”

巨大的轟鳴聲與耀眼燦爛的金色光芒將兩人包裹,猶如星點般細碎、但卻密集的光束在膨脹到極致的瞬間,猶如花火一般急劇縮小,而後炸裂開來――就像漫天紛飛的螢火蟲一般,將對手的身體擊潰……

艾亞哥斯在落敗於鳳凰座夕暉之後,再次殞命於自己的子孫後代手中。

然而,儘管勝過了艾亞哥斯,那也沒什麼好驕傲的。

因為他的生命之火正在逐漸熄滅――體力早已經徹底透支、連小宇宙都完全乾枯的他,完全是以燃盡自己的生命和靈魂為代價,打倒了全盛狀態下的艾亞哥斯。

“以命抵命”差不多就可以形容他的這場戰鬥了。

但即使面臨著再次來臨的死亡,他卻沒有絲毫的悲傷和哀慟。這虛假的第二次生命,本就是由於她的緣故才得來的,那麼為了她而戰,最後殞命於此……其實也不算什麼可悲的命運吧。

只是,這一次並沒有在女神身邊戰鬥的他,成功保護到她了嗎……?

雖然他很清楚,自己的這份思慕和感情,註定會伴隨著生命的消逝而消失。但是至少他還留下了最重要的東西。

希望、勇氣、夢想……還有――愛。

知其不能為而退避,有時候才正是真正的愛。

這身體,也許還能夠撐到見她一面的時候吧……他內心平靜地想著。

當略有些狼狽的雅典娜和三名還能戰鬥、並且從戰爭中殘存下來的聖鬥士,跨越冥月女神及四夢神的阻攔,來到冥界的三之圈-多羅美亞時,見到的就是倚靠在石壁邊,猶如睡著了一般沉靜地閉著雙眼的他。

“亞齊里斯――……!”雅典娜驚慌中略帶哭腔、卻又強行壓制下去的聲音,彷彿能將他從即將到來的沉眠與死亡中喚醒一般,響徹在冥界蒼灰色的上空。

緩緩睜開雙眼,已經開始模糊朦朧的雙眼,定定地凝視著那抹熟悉的身影。在看到她靠近的瞬間,他慢慢伸出手,微微一笑,接觸到彼此的指尖的瞬間,消散而去。

猶如坍塌的砂堡一般,飛落的光暈潰散四溢。

射手座聖衣瞬間還原成人馬形態,悲嘆般嗡鳴著,閃耀著溫暖的金色光芒。

儘管已經死去,但卻一直堅守著承諾――直到她趕來才消散而去。他所能做到的,不讓她傷心的事……也只有這麼多了。

沉默地凝視著眼前這一幕,天琴座奧菲斯黯然垂下雙眼,抱緊了手中的豎琴。

他是知道的……自己和歐律狄刻不曾做到的事,射手座和女神卻做到了。所以他一直希望――至少他們能夠……代替自己和歐律狄刻活下去。

而且,不止是活下去,至少是幸福地活下去――儘管企盼著女神能夠獲得幸福這件事,看上去異常愚蠢也罷……

可現在……果然,心願也僅僅只是個心願罷了。

“你明知道我――――”怔怔地凝視著散發出猶如撫慰她一般、溫暖柔和光芒的射手座聖衣,似乎還有些無法置信眼前所發生之事的她伸出手去,碰觸著他遺留下的最後一樣東西……

充滿了他的思念,與寄託的希望的――黃金聖衣。

他就像騎士一樣,為守護主君……一次又一次,不顧自身地犧牲自己的性命。

她並不討厭聖鬥士,因為聖鬥士之中,並不全是像他這樣的人。

可是,只有他一個人……身為聖鬥士,卻猶如騎士一般,以翼為盾、以箭為矛,拼死將一切該守護之物籠罩在羽翼之下,完好地守護起來……

因為在他看來、對他來說,重要之物,就必須要用滿心的愛來溫柔、小心地呵護才對。

“我、果然……騎士什麼的,我最討厭騎士了…………”

臉頰一陣冰涼,究竟是誰的淚,瀰漫了整個視線。

即使在之前掌管著鑰匙的那個人戰死之後,她就已失去了感動的“心”,但悲傷的感覺,還是如影隨形地降臨在了身邊。

然而,哽咽著、悲嘆著,卻換不回任何人的性命――

不論是加尼梅德、萊米安、佩恩哈特……還是他,每一個人,都用生命來守護她,然後步上同樣的死路。這並不是她所願意看到的結局。

“我……我才不需要你們的保護――我只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夠好好活著……!”

但是,這種祈願,能傳達到已經逝去的他們心中嗎?

因而,問題的答案,永遠都只是無解罷了。

◇◇◇◇◇◇◇◇◇◇◇◇◇◇◇◇◇◇◇◇◇◇◇◇◇◇◇◇◇◇◇◇◇◇

然後?――――沒有然後了。

戰士的宿命與榮耀,就是戰死。

他最終得償所願,再一次於戰場之上燃盡自己的生命。如風一般、隨風而逝。

而後,被他遺留在身後的人,還是得活下去。

――――――――――本該是這樣。

然而這一次,以慘重的代價,被遺留在身後的她,再度換回了他的迴歸。而後選擇、將一切遺留給那些還活著的人們。

只是……用神格乃至神性,甚至於包括掌管聖域的許可權,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拿來交換,也有無論如何都無法拯救、換回的東西。

比如墜入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連靈魂碎片都不再存在的那個人。還有無數犧牲了性命,或被打入寒冰地獄,或再也無法轉生的聖鬥士們……

先亞齊里斯一步前往朱迪加的天馬座,在得到處女座釋寂摩的幫助之下,竟然在殺死誓死護主的最後一位三巨頭-天猛星雙足飛龍的拉達曼迪斯之後,又擊傷了似乎毫無感情與思維――簡直就像空白人偶一般的冥王哈迪斯。

重創冥王哈迪斯的肉體,迫使對方逃回極樂淨土陷入沉睡,這分明是個好消息,所有人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因為得勝的代價、太過慘重。而且直到最後,聖域的聖鬥士們和兩位女神,也沒搞清哈迪斯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戰後的聖域,青銅只餘兩人,白銀只餘一人,黃金死傷大半,現在又――為了替觸犯了傷害神o之罪的聖鬥士們抵去刑罰,雅典娜交出了戰爭女神的神格與神職,之後又交出了掌管大地和聖域的許可權。

最後,甚至為了拯救由於用黃金箭射傷睡神、而被宙斯處以投入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永不復還之刑的亞齊里斯,她將永生不死、不老不朽的神性也交換了出去。

就連智慧女神特莉託格妮雅,也為了拯救那些根本毫無罪過的聖鬥士,而同樣交出了神職、神格與神性。

遙遠的神話時代所流傳下來的古の聖戰最後,即使兩位女神將自己所能交換的東西全部交還宙斯,卻依然無法將死去的人們全部換回。

而宙斯則盡情地嘲笑在他看來不自量力的她們,“自以為自己擁有的很多,實際上能夠用來交換重要之人的代價卻不夠多啊~女兒們。”

輕蔑著、譏諷著、嘲弄著,彷彿這樣,神王就可以將內心的空虛全部填滿一樣。

之後,簡直就像是為了試探是否能讓兩位雙生女神反目成仇一般。

宙斯以一副慈父的嘴臉,【寬容】地將雅典娜所交還的聖域掌管權,戰爭女神的神格、神職、神性,還有特莉託格妮雅交出的神格、神職、神性,全部返還給了特莉託格妮雅。

畢竟當初特莉託格妮雅就曾因為嫉妒帕拉斯,而失手“殺害”了自己的親生姐姐。而現在的帕拉斯-雅典娜,只是與她有著身體上的血緣關係,靈魂卻不同的陌生人罷了。

說不定她也會因為瘋狂的嫉妒,進而殺死特莉託格妮雅,這樣的好戲他怎麼能錯過。

然而,雅典娜卻似乎相當平靜,甚至有幾分欣慰。

她所企盼的事,在當初讓特莉託格妮雅接手聖域的事務開始,就已經開始慢慢實現。直到宙斯為了讓她生妒、進而將一切都返還給特莉託格妮雅為止――這個心願終於達成了。

哪怕是到了最後,她也成功翻盤算計了這個老東西一把。所以她還沒有輸得徹底。

只要不是能夠“推翻宙斯”的她,只要執掌聖域的女神是不會對宙斯造成威脅的特莉託格妮雅……那麼一切,都不會再次重演。只要這樣,就足夠了。

哪怕自我毀滅,她也沒有認輸。即使死去,也有顏面去見他們了吧……

至此,奧林匹斯不再有雙生的兩位“雅典娜”女神。剩下的,只有新的智慧與戰爭女神雅典娜――特莉託格妮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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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時代的古の聖戰結束後,幾乎已經完全喪失戰鬥力的聖域只餘黃金五人――白羊座、雙子座兄弟、天蠍座、射手座。白銀一人――天琴座。青銅兩人――鳳凰座、天馬座。

殘存下來的聖鬥士中,好幾人都因為重傷而無法再度踏入戰場。

在卡斯託爾由於自己的兄弟――身為宙斯之子的波呂克斯以神性為代價,將卡斯託爾再度復生、但他卻退還了長生不老藥,並且挑選亞齊里斯成為下任教皇,自己離開聖域,返回早已物是人非的斯巴達後――

已經成為教皇的亞齊里斯,空守著這幾近毫無人氣、冰冷寂寞的聖域,只覺得空虛到絕望。

全死了…………曾經的同伴、戰友…………全部戰死。

只剩下蕭條的聖域、空蕩的十二宮、冷清的女神殿………………還有,孤寂的教皇廳。

到最後,連他們心心念念、誓死守護的女神,也為了消弭強行被施加罪行的聖鬥士們的刑罰,以及為了奪回被宙斯冷酷地處以投入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的聖鬥士的靈魂,而做出了交換代價――

獨自離開他們的保護範圍,在遙遠的古蘇美烏魯克之森、由已經成為亡者的處女座釋寂摩陪伴著,結束了戰爭女神雅典娜最後的職責。

他應該阻止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內心究竟想說些什麼,想做些什麼。甚至有著無法壓制的念頭。然而那些,卻無法、也不能化作言語表達出來。因為那是她選擇的道路。

就像……他當初選擇了那樣的死路,她同樣沒有阻止一樣。

這不是冷酷、也不是薄情,而是尊重。他們之間的愛,全部基於“尊敬”二字。然而悲劇,也是從這兩個字之中產生。

鳳凰座夕暉在天馬座風早決意留在聖域、陪伴在新任的戰爭與智慧女神雅典娜――特莉託格妮雅身邊後,就失去了蹤影,只留下鳳凰座聖衣,無言地表明著他的決心。

兩兄弟之中,早先由於母親美杜莎被聖鬥士所殺,最不能接受雅典娜的人是他。結果到了最後,為這種些碎小事而返還聖衣的人,竟然也是他。

也許在他內心,儘管從未開口表達過,卻已經承認了這個曾承受過他的憎恨、也寬恕了他的無端報復的“女神”了吧。只是,那個已經不是“雅典娜”的“女神”,卻再也無法得知了。

至於留下弟弟一人毫不猶豫地離開聖域這件事――在迎來徹底的和平的現在,已經沒有他這個身為兄長的人可以做的事了。何況他的弟弟……也同樣是一位堅強的戰士。

如果可以,亞齊里斯倒也想學鳳凰座這樣,瀟灑任性地扔掉這身教皇的衣服和面具,還有射手座聖衣。

但是……他所肩負的,並不是黃金聖衣或者教皇之位,而是責任。那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拋棄、遺棄、丟下的責任。

再怎麼沉重,也必須有人來揹負的責任。

所以……就讓那些年輕人任性肆意地生活下去吧。這份沉重、這份責任,只要由他一個人來揹負就好。

至於武仙座赫拉克勒斯,因為宙斯在戰神之役時的傳喚,就已經歸還了聖衣,終於徹底只是天界的大力神,而非身兼女神的聖鬥士的那個大英雄了――儘管他再想為雅典娜而戰,宙斯也不會允許。

因而在得知雅典娜最終步上這樣悽慘的結局之後,� �拉克勒斯也只能無聲地回來聖域,緬懷一陣過去在她帶領下,曾一度極其昌盛繁榮的情景,隨後無聲地離去。

英仙座的珀爾修斯因為早已成神,所以同樣被宙斯勒令回到了奧林匹斯山,不再是雅典娜的聖鬥士。那場與冥界之間的戰役,他也並未參與。

儘管珀爾修斯一次也不曾回來過聖域,但亞齊里斯卻時不時就會在聖域山下,見到他遠眺的寂寥身姿。

而見到這種情景的時候,亞齊里斯也唯有苦笑。

因為他並不想上前搭話,珀爾修斯似乎也無意與他交談。

所以亞齊里斯根本無法得知,這位已經享有永生的男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只能同樣站在珀爾修斯的角度,遠眺寂寥蕭瑟的聖域,隨後靜靜轉身離去而已。

至於古の聖戰中的三大戰役,從頭參與至尾的天琴座奧菲斯……在拒絕了父親阿波羅要他返回奧林匹斯的提議後,他一直都滯留在聖域。

但卻像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佈景板一樣,默默無聞悄無聲息。

奧菲斯成天只是默默地抱著豎琴,像是在追憶過往的戰鬥,像是緬懷與歐律狄刻曾在一起渡過的幸福時光,又像是什麼也沒想,偶爾撥弄幾下不成曲調的琴,然後接著沉寂無語地發怔。

但事實上在歐律狄刻徹底死去之後,他平時沒有任務也是如此,簡直就像是只為了戰鬥而存在的殺人工具。並不是對新的女神、新的教皇有什麼不滿。

畢竟有任務召喚奧菲斯時,他也同樣會前去,而後默默地完成任務,之後再次歸來,彷彿打算永生永世都持續著這種完全相同的作息生活,直到死亡到來為止一樣。

亞齊里斯偶爾看著他,竟會從他身上看到自己的身影。

簡直就像是……明明活著,但心卻已經死去,只留下不得不肩負的責任,而讓他們的軀殼還在人世間繼續留存著、以持續機械的人生一樣。

但至少,奧菲斯還有更多的自由時間,去思念那樣一個人。

而現在,亞齊里斯已經連戰鬥的意義都失去……還能做些什麼,就連亞齊里斯自己都不清楚,也不曉得。

為了聖域?為了女神?已經衰敗至如此地步的聖域,和早已換上新一任雅典娜的女神――為了這些而戰嗎?

因而亞齊里斯也只能看著奧菲斯懷抱那把陪伴他許久的豎琴,慢慢地彈撥著,在空寂中尋找自己仍存在於此的意義。

就好像他也在那過程之中,尋找著自己仍留在聖域的緣由一樣。

天蠍座普路託放下了聖衣,隻身去尋找女神――即使無人響應,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們的女神已經永遠消失,今後代替她的,便是她的雙生妹妹特莉託格妮雅、來成為新的智慧與戰爭的女神雅典娜,領導新的聖戰,新的開始與結束。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見過這個神秘的天蠍座。他就像他的出現一樣,突兀而又莫測,離去時也是同樣。

白羊座遊海依舊沉穩優雅、不動聲色。只是多了每天守候在白羊宮門前眺望出神的時間。清晨靜靜地注視著太陽升起月亮沉下,傍晚再注視著太陽落下月亮升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守望著。

哪怕在遊海的內心、清楚地知道,根本不會再有任何已經逝去的人回來。

而勝利女神奈姬……天天都在女神殿和女神像之間走動,亞齊里斯什麼時候見到這個以往任性殘酷、天真陰險的從神,都是一副憔悴到令人心酸的哭泣面容。

儘管聖域在對冥界一戰中可說是大獲全勝,但雅典娜卻因此而敗亡――這種沉重的打擊,徹底將一直依賴著雅典娜的奈姬的神智逼至崩潰底線。

而且,也許是因為奈姬心中,也有著自責和悔恨的成分吧。

畢竟作為勝利女神的她,所能給予的“無往不勝”,從來都是以最重要的東西為代價――第一次在內心、強烈企盼著雅典娜能夠獲勝歸來的她,最後失去的代價……當然是身為勝利女神的她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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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齊里斯每次見到這位勝利女神,她嘴裡嘟囔著的除了雅典娜還是雅典娜,別人誰也瞧不進眼裡。

雖然他並不清楚為什麼奈姬會對雅典娜有這麼深的執著,但至少他能夠明白奈姬的哀慟心情,絕不會比他們這些存活下來的任何人要少。

至於兩位雙子座……退離教皇之位、返還長生不老藥的卡斯託爾悄然離開了聖域,獨自返回了物是人非的斯巴達。而後在那裡――雖然不確定,但亞齊里斯覺得他大概是在那裡終老了吧。

而波呂克斯竟然沉默著留了下來,儘管除了必要的任務之外,他和亞齊里斯,從來也不會開口多說一句話。

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聖域的確獲得聖戰中、對哈迪斯戰役初次的全面勝利,並且得到了宙斯承諾。

以後只要有神o對聖域、或者新的雅典娜不滿、發動任何戰亂,他們都大可不必經過天界的調令,自行出動去討伐。

聖域迎來了新的未來,新的希望。甚至是完全自主的權力。就好像在統領冥界、海界、天界的希臘三王之外,又增添了統領人界的一位威風凜凜的女王一般。

但是,他卻失去了最重要的、想要保護的人。

……這樣的勝利、這樣的和平,有什麼意義?

他猶記得,初次見到那個少女神o之時,她眼含溫柔、唇角帶笑,但卻充滿了悲傷地詢問――

你選擇的道路可能會充滿榮耀和勝利,也可能會充滿傷痛和死亡。這樣你還是認為、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那時候的他……是怎麼回答的…………?

明明她的容貌和聲音刻印在腦海中,是那麼的鮮明,他卻覺得眼前彷彿只剩下一片朦朧模糊,猶如水氣氤氳一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如果最後大家都是幸福地笑著的話……那麼,就一定沒錯。

除了聖域的人們,大家確實都在笑著,幸福地笑著。可是他的內心,卻像死去了一樣空寂無聲。

這樣的結果――他沒有看出任何意義來。

但這是責任,不得不承擔的責任。不會因為他的痛苦、他的悲傷、他的哀慟、他的絕望而減少絲毫。

所以……他只能承擔。必須承擔。不得不承擔。

生死一念之間,究竟是生比較幸福,還是死能夠獲得解脫?這一切,恐怕都是無解之謎。

數千萬年後的教皇史昂――與他同樣坐在這個位置之上,內心的創傷、不比已經死去的戰友們身上的創傷,要少分毫的白羊座史昂……也許也曾有過與他同樣的心情與想法吧。

只是,亞齊里斯並不知道史昂。也無從瞭解他的心情。

史昂卻曾從殘留下來的初代羊皮書卷之中,得知了這位為聖域留下了諸多書卷以及嚴格條規、確保聖域數千萬年不曾鏽蝕傾塌、反而一如初代的神話時期那般活躍、而又低調的聖域第二任教皇。

只是,那真的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了…………久到了就連當初刻骨蝕心的思念,也能夠用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悄然帶過。

那些從前、那些以後,到了此刻,所有匆匆的瞬間都不再重要,而唇間吐不清的那個名字,也永遠變成了時光中飛揚著無盡寂寥的嘆息。

古老的傳說已經失落,久遠的悲傷業已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然而――惋惜著曾經消失的生命光澤,將會化作感動永存心底。即使時光如白駒過隙,傷痕淪為永久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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