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 外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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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仙蹤/原著

窗外的烈日在散發著灼人的氣息, 知了在叫,吵得人頭疼,也吵得人出現幻聽。

池綏同樣陪人跪在地板上, 聞言雙眼微睜, 嘴巴微張,下意識道:“什麼?”

“……原原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從小到大一直忙學業, 工作了又一直忙工作,原斯白根本沒時間談戀愛,不然哪能那麼容易成為別人眼中特別優秀的人。

因此原斯白這是第一次被咬腺體,方才的那股緊緻、眩暈感強的讓他心神都有些模糊,好不容易恢復好, 清醒的說了那麼一句話,池綏還嘰嘰喳喳在他耳邊一直問。

在遲遲等不到他應聲, 對方而問了第五遍時,原斯白終於煩躁地“嘶”了聲, 他一手還捂著腺體,另一手撐地站起來:“沒聽見就算了。”

說完往客廳裡走,想去找水杯喝水,嗓子太乾了。

“誰說的我沒聽見啊!”池綏連忙跟著爬起來, 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大聲道, “我聽見了!你說你要跟我試試!”

“啊原原,我轉正了?我們是情侶了?!”

“……不是情侶, ”原斯白喝了口水清嗓子, 垂眸道,“就是……先試試。”

“無所謂那不重要,”池綏兩大步走到原斯白面前, 眼睛亮得像掛在天邊的烈日,“我懂。你隨便試啊,我會努力做到真正的轉正的。”

為了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真誠與決心,池綏還說:“如果我做的哪裡不好了,你可以隨時喊停好吧。”

“但我有信心,絕不會有那麼一天!”

他興奮地直接開啟了長篇大論,原斯白根本插不上嘴,最後不知怎麼,他嘴角突然捲起了一抹顯而易見的笑意,沒忍住低頭輕笑。

等池綏那張嘴叭叭叭叭了得有半小時,他終於覺出了口乾舌燥,向原斯白討水喝:“原原,渴了。”

原斯白:“……”

當即,原斯白第二次輕笑出聲,起身去給他倒水,還親手送到他手上。

自那天開始,池綏去找原斯白的次數更加頻繁,且更加光明正大。

大學生戀愛自由,請假回家去結婚都可以。因此池綏毫不顧忌,昨天來,今天來,明天依舊來,風雨無阻,霜雪無攔。

學校裡雖然沒有明言規定,但暗地裡其實並不贊成學生與老師談戀愛——但這條大家都認同的規則也只是針對老師與學生是一個班裡的。

那樣的話,學生考試、以及其他評分,老師可能會“高抬貴手”,甚至特別放過。

別說情侶,哪怕是學生與老師關係好的,這種情況也不可能杜絕。

所以具體來說,只要不太放肆,正常戀愛正常相處,學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況且能進著名大學學習和工作的學生與老師,除了個別的奇葩漏網之魚,品質都是過關的。

重要的是池綏大三,已經不是原斯白的學生,學校就更管不著了。

隨便他對原斯白多殷勤。

風氣良好不影響學校名譽,這就算別人的家事。

冬天已然來臨,離過年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學校已經放了寒假,原斯白在出租屋閒著無事,就過來收拾些東西,中午他忙完鎖了辦公室的門,才開始邁腿下樓。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小雪,今天地上白茫茫一片,原斯白剛到樓梯口,就被猛然吹進來的一陣冷風凍得縮了縮脖子。

他伸手緊了緊脖子上的駝色圍巾,卻在下一刻,一個高大的身影徒然出現在他面前替他擋住了所有寒風。

原斯白一怔,還沒抬頭就被緊緊納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腦袋被輕按著,睜著茫然的眼睛靠在人心口,聽著耳朵裡有力的心跳聲,自己的心跳好像也跟著變快了。

池綏羽絨服敞開把原斯白密不透風地包裹住,將所有溫暖都傳達給了對方。

“暖不暖和?”池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語調自豪,“賣衣服的果然沒騙我,敞開真的能把男朋友也一起裝進去。”

原斯白又眨了次眼,半晌才抬起腦袋看向池綏,聲線裡含了些失真:“……你怎麼來了?”

算算時間,距原斯白說“我們試試吧”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池綏今年大四,而且第一學期只在學校裡待了兩個月便離校了。

他確定離校後沒走,和原斯白在出租屋待了半月才離開,走的時候池綏非常不捨,但他說他爸需要他幫忙處理公司裡的事,違抗了要捱揍。

但池綏就要畢業了,這是事實。

按理說他此時不該在這兒,所以原斯白稍微定了定神,又問了一遍:“你不是應該在家?”

“什麼我應該在家,我最應該在你這裡。”池綏用熱的幾乎有些發燙的雙手搓原斯白的臉,而後低下頭在他唇瓣上落下了一個重重的吻,一觸即分,“一個月不見我太想你了,所以就跑過來啦。”

這樣說著眼睛裡還全是自豪驕傲的光,專等著求誇似的。

“原原,你想不想我?”池綏又親了一下原斯白,聲音輕了很多。

沒有和池綏一起去買他此時身上穿的這件羽絨服,但賣衣服的確實沒騙人,原斯白被裹在衣服裡,一點也感覺不到四周冰雪的寒氣。

池綏的氣息太近了,原斯白唇瓣微張,乖順地讓對方靈舌探入,在些微的白氣中,他們忘我地擁吻。

“……想。”原斯白在輕微紊亂的呼吸中,回答道。

池綏極其開心地笑起來,說道:“我也好想你。”

他們一起回了出租屋,剛進門就不可避免地再次嘴唇觸到了嘴唇,池綏將原斯白壓在門上,迫使他抬頭迎合自己。

駝色圍巾、羽絨服、毛衣褲子……衣服走了一地落了一地。

但無人在意。

池綏抱著原斯白到臥室,吻他,啞聲道:“好久沒做了,要不要用潤滑劑?”

“東西在哪兒呀?”

oga 體質天生和其他性別不一樣,大多時候並不需要外物的助力。

注意一下就好了。

原斯白咳了聲清嗓子,安撫小朋友般道:“不用。你來——溫柔一些。”

“……杜 蕾 斯在床頭櫃抽屜裡。”

“好。”

……

外面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一片一片的雪花飄在半空,再落到地上,在原本的白色上又重新疊加了一層。

出租屋的廚房裡響著“咕嘟咕嘟”燉湯的聲音,原斯白趿拉著拖鞋過去看骨頭湯燉得怎麼樣了,同時出聲隨口問跟在他身後的池綏:“再過幾天就過年了,你怎麼昨天過來?”

“我過來陪你過年啊。”池綏複製人的動作探頭去看湯,回答,“跟家裡人說好了。”

“啊?”原斯白微愣,轉頭去看他,似是有些迷茫。

“怎麼了?”池綏以為他在意自己竟然不在家陪爸媽過年,解釋說道,“我家就是本地的,雖然不算近,但也不算太遠,陪你過完年也可以立馬回去陪爸媽嘛。”

“不是……”原斯白聲音有些弱,道,“我明天的票。”

“去哪兒?”

“回家。”眼看池綏一臉震驚加遺憾失望,眉尾都要耷拉下來了,原斯白忙道,“這幾年我太忙,回家一直斷斷續續的,最近兩三年更是過年都沒有時間回去。今年假期多一些,目前學校裡的事情我也弄得差不多了,所以……”

“哎呀……原原你不用跟我解釋,”池綏聲音微低,指節委屈地去牽原斯白的手,說,“就是不能跟你在一起,難受嘛。”

“我事情多,回家也待不了多久,過完年大概再一週就回來了。”原斯白道,“我回來給你打電話——如果那時候你還能過來。”

“我肯定能啊!”池綏立馬道,道完眼睛一亮,明顯有了新想法,他說,“要不原原你把我帶回家吧,行不行?”

原斯白:“……”

他爸以前也是大學教授,讓他知道自己和學生談戀愛,估計兩個人中必有一個人挨懟,原斯白想想那個場面,還是算了。

他搖頭,嚴肅拒絕道:“不行。”

這次,池綏的眉尾是徹底耷拉了下去,他不服氣地上手打了一下原斯白的睡衣衣襬,不甘心地說道:“我快22了,到那時候都是直接能扯證的人,我們會結婚,你為什麼不讓我見父母。”

原斯白覺得他無理取鬧,也還手打了他的睡衣衣襬:“那你也沒帶我回去啊。”

“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能帶你回家!”池綏眼睛大亮,希冀地看著他,“我爸媽都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原斯白一噎,轉手去關燉湯的火,垂眸輕道,“別鬧。”

似是察覺到了原斯白的情緒變化,池綏沒再吭聲,他垂下眼睫,只在身後緩慢地揪原斯白毛絨絨的衣襬玩兒。

原斯白第二天自己回家了,坐了一整天的飛機,回到家時是第二天清晨。

一對年輕的夫妻在機場口候著,見到原斯白便猛揮手:“小白!”

原斯白看過去,眼睛當即彎起來,拉著行李箱小跑過去,喊道:“媽,爸。”

“來、來,快把行李箱給你爸,讓我好好看看你。”端莊委婉的女人拉過原斯白的胳膊,臉上全是笑。

一旁的男人任勞任怨地接過箱子,自我評價:“原苦力。”

原斯白笑出聲,被喬女士拉著前後左右看了個遍,又對原先生恭敬道:“辛苦爸。”

幾個人一起往家走,路上喬女士突然上手扒了一下原斯白的領子,擔憂道:“小白,你脖子怎麼了,怎麼紅了,不會是被凍的……”

話音倏爾頓住,喬女士明白了什麼一般立馬鬆開了原斯白的領子,低頭欲蓋彌彰似的輕聲咳嗽。

原斯白疑惑,下意識抬手捂了下脖頸,而後突然想起來……池綏!

他忘了圍圍巾!

“不是……媽你、你聽我解釋。”原斯白虛弱出聲,“我這是……”

“嗐呀解釋什麼啊,你又不是沒成年的小孩兒,”喬女士打斷他道,“多大人了,談個物件還那麼緊張,我和你爸又不是不開明的人。”

原斯白更加虛弱了:“……是。”

路上說著不是不開明的父母的喬女士與原先生,到家了在知道原斯白談了一個什麼物件後,齊齊陷入了沉思。

“他……是你學生啊?”喬女士這樣問道。

“不是,”原斯白開口低聲解釋,“我只大二教過他一段時間,在一起時我不教他。”

“噢,”喬女士點了點頭,後又說,“斯白,你們兩個差了七歲呢。”

原斯白點頭:“我知道。”

“他才20出頭……你別怪媽媽說話帶有主觀性,但他真的可能不是那麼適合結婚,他太年輕了,不夠穩重的……可小白你不一樣,”喬女士眉頭蹙著,輕微嘆了口氣,“你是聯盟都有法律明確規定你已經到了結婚年齡,不然發熱期會越發嚴重,身體會受不住——你明白這點嗎?”

原斯白垂眸,再次點頭,輕聲:“明白的。”

“我就是……”他聲音更加低落,半晌又嘆了口氣,自語般道,“確實很喜歡他……雖然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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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孩子叫什麼?”忽而,一旁還未說話的原承這樣問了一句。

原斯白抬眸,回答道:“池綏。”

話落,原承的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又問:“他是不是有一個哥哥,叫池休?”

“……好像是。”原斯白想了想,回道,“我沒怎麼問過他家裡的事。”

“分了吧。”原承道,聲調微沉,“池休是我當初帶過的一個學生,他有一次找我討論學業上的問題時,身邊就帶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我記得就是叫池綏。”

“他是池遠紳池董的兒子,應該排行老三。”

原承放輕音調,但還是帶著威嚴:“斯白,差距太懸殊就是最大的不合適。”

原斯白之所以這麼優秀,排除他本身的原因外,是他從小就生在高知分子的家庭中。

小家小戶雖不算富裕,但也過得和和美美,原承幾十年前也是大學教授,原斯白就是喜歡自己父親身上的學術氣質,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同樣的路。

只是原承十年前出了一場車禍,經歷了三次搶救,終於從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命。

但恢復好的身體還是大不如前,一到下雨颳風冷天氣,他就會感冒發燒咳嗽,勞累過度也會生病。所以在學校裡最後又待了兩三年,喬女士實在擔心他,原承自己也覺得身體首先是本錢,就辭職了。

在家裡和喬女士做點小生意之類的,一樣和美安穩。

原斯白實在沒想到原先生還教過池綏的大哥,如今他又教過池綏,真是……

“我不知道這些。”原斯白聲音有些低啞,道。

他是教授,平常又忙,哪有時間刷學校論壇,或者聽別人討論八卦,所以根本不瞭解池綏是誰的兒子。

但現在提起池遠紳,他就徹底明白了。

這個名字應該沒人不知曉。

“我知道了,爸。”原斯白道。

回家的第一天,原斯白的心情只高了半天,便開始無限低落下去。

他坐在沙發上看窗外覆蓋在地面、樹上的薄雪出神,在心裡責怪自己。

為什麼決定試試之前不去瞭解一下池綏的身份背景,就因為一點喜歡便一腔熱血地往上衝,即將30歲的人了,還能犯這樣的錯誤。

如果一開始瞭解了,那原斯白絕不會讓自己產生任何逾矩的念頭,本來和他帶過的學生談戀愛就已經足夠讓他心存罪惡了,現在……

原斯白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他無意識地輕啜了一口。

又心道,如果提了結束,池綏那孩子肯定得難受一陣子,他什麼都沒做錯。

只是……他現在也好難受。

原先生說的是對的,差距太懸殊就是最大的不合適,現在沒有問題,早晚也要出問題。

過年那天池綏給原斯白打影片電話,原斯白幾次欲言又止,就是說不出來。

池綏及時察覺,問道:“原原你怎麼了?”

“嗯?……沒事。”原斯白錯開眼神,翻閱手上的一本書,說,“這書太有意思了。”

“你看我看什麼書啊!”一聽是因為書,池綏立馬抗議,在那邊搖手機指自己,“幾天沒見了你就不想我嗎?”

“原斯白,看我——!”

原斯白被他鬧得沒辦法,縱容地放下書,直視進螢幕那邊池綏的眼睛,道:“好了好了,看你看你。”

“你別再喊我了,讓你爸媽聽見。”

“聽見怎麼了,他們知道我有男朋友,”池綏道,“還知道我會和你結婚。”

原斯白抿唇,低聲道:“別瞎說,你還小著呢。”

“什麼呀!”池綏一本正經地說,“下年——不,已經過年了,今年我已滿22,咱倆可以扯證。”

“池綏。”原斯白又無奈又嚴肅地喊了一聲這個名字,而後他像是不想再說了,“……我困了,想睡覺,改天再說吧。”

掛電話之前,原斯白又稍微快速地說:“池綏,你還小,不要把目光只放在一處上,也看看其他人。”

聞言,池綏臉色不太好看,警惕出聲:“什麼意思?”

但無人再回答他,原斯白把電話掛了。

池綏發消息繼續問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沒有得到回覆。

接下來幾天原斯白就好像原地消失了一樣,接話不接訊息也不回。

在家裡待夠了一週,原斯白要回學校了,登機之前他看著手機上那滿屏的質問與電話,只覺得眼睛酸澀,心裡更是難受得厲害。

原斯白抿唇呼氣,靜默了半晌,還是手指微顫地在輸入框裡打下了一句話。

原斯白:【池綏,不用再試了,我們就到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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