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徐尊震驚，“什麼也沒有？”
苦娘微微點頭：“鐵棺分兩層，上面有沒有東西，我在下面會不知道？你們所說的國師，根本就沒有被放在鐵棺裡面！”
“是空的？”徐尊重復一句，卻感覺心裡翻江倒海，似乎感受到什麼極不尋常的東西。
“那……”徐尊再問，“裘頂天，你見過麼？他到底在不在夏州？他是死是活？”
“不知道，”苦娘很乾脆地給出回答，“師尊什麼也沒跟我說，在夏州的時候，也從未聽說裘頂天的事情。”
“不會吧？”徐尊咧嘴，“這麼說，你進入鐵棺，純粹是為了受罰？以及……以及修煉你的萬上無情大法？”
徐尊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到三個字——障眼法。
會不會，鐵棺裡面裝有苦娘，是為了掩人耳目，而真正的裘頂天，卻透過別的渠道秘密送回了聖都？
“那……”徐尊又問出一個重要問題，“從鐵棺裡把你劫走的，是誰？”
“沉天德。”苦娘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是他？”徐尊問，“他一個人？”
“還有很多，一共十一個人，”苦娘說道，“在押送的隊伍裡面也有內應。但最後審問我的，只有沉天德一個。”
“這麼說……”徐尊看著苦娘的臉，“你的臉，還有燙傷……”
苦娘微微點頭：“是那個叫做小七的人，審問和送飯的都是他，沉天德很少露面。”
咕嚕……
徐尊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咽唾沫，雖然這件事情他早有推測，可如今被苦娘親口印證之後，還是讓他感覺很不是滋味。
毫無疑問，沉天德審問苦娘，是想知道裘頂天屍體的下落，可苦娘非但毫不知情，而是前來練功的。
萬上無情，好傢伙，苦娘縱然臉被割傷，頭被燙花，卻依然毫無感知，這等功法，是不是有點太邪惡了？
等等……
忽然間，徐尊又想到一件事情，苦娘說押送鐵棺的人裡面有內應。
根據蔡昆所講，那些人都是內衛，內衛……被收買了？
沉天德是保皇派的，也就是說，襲擊鐵棺，搶走苦娘的是保皇派？
“苦娘，”徐尊忙問，“除了沉天德和小七，還有別人審過你嗎？”
“我就知道……”苦娘澹澹地看著徐尊，說道，“你會問個不停，這也正是我想要假裝失憶的原因所在。”
“失憶？”徐尊這才想起那一夜的纏綿，忙問，“對了，你那天……為什麼要假裝失憶？”
“因為欏檬還有王典，”苦娘似乎想要儘量用最少的字把意思準確表達，“我沒有騙你，萬上無情便是要摒棄慾望，欏檬毒素偏偏要催化人的慾望。
“二者本就相沖，再加上我與王典一番對戰，令我氣息紊亂，慾火焚身，所以只能與你交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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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徐尊暗暗咂嘴，同時有點小失落，原來苦娘自願送上門來，並不是因為自己魅力爆棚啊！
“交合之後，萬上無情也隨之功成，我也不必再繼續修煉，可是……”苦娘說道，“我又不想讓你知道太多關於我的事情，所以便假裝失憶。”
那就是嫌我煩唄！
徐尊心裡默唸，嘴上還是忍不住繼續問問題：“那當初，你為什麼跟我說，要護我三個月？你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嗎？還有……回夏州？”
“沒有，”苦娘回答得異常乾脆，“師尊將我裝進鐵棺，從此也就任憑造化了！我給他們當了那麼多年的殺人機器，彼此也不相欠。
“阮長空畢竟老了，換做以前，”苦娘又道，“他勢必要讓我登上大玄武境之巔！”
大玄武境之巔？
也就是，趙羽他們說的什麼大玄十大高手了？
“瀾山！”徐尊唏噓地問了一句，“你覺得，你現在算是見到瀾山了嗎？”
苦娘冷冷一笑，笑意中卻看不出任何答桉。
“既然你練的是萬上無情，”徐尊說道，“你又沒有別的任務，那幹嘛還要護我三個月呢？是為了報答我把你從地窖裡救出來嗎？”
“不是，”苦娘的回答，依然乾脆，“是因為你讓我很好奇！”
“好奇？”徐尊不解。
“我當時幾近毀容，又形如無魂之鬼，”苦娘說道，“而你卻對我悉心照料，這令我很是好奇。”
哦……
徐尊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苦娘的時候，看到苦娘對自己言聽計從，還曾有過猥瑣想法呢。
現在想象，得虧自己足夠正直陽光，要不然……
“苦娘啊，”徐尊問道，“再問一個問題，如果當初我沒有把你從地窖裡救出來，那麼僅憑你自己的力量，能掙脫那鎖鏈出來嗎？”
結果，徐尊的問題，換來的是苦娘再一次的嘴角上揚，不置可否。
“好吧，”徐尊知趣地說道，“我也覺得我夠煩的了，但不知能不能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在你被囚禁的時候，見過沉茜嗎？她和沉天德是不是一夥的？”
苦娘搖頭：“從未見過！”
“你知道沉茜是誰？”
“你說呢？”
好吧，好吧……
徐尊尷尬地想起，自己不知多少次躺在苦娘腿上講述心事，苦娘能不知道沉茜是誰嗎？
苦娘沒有見過沉茜，所以他還是不能證明沉茜也參與了第一次鐵棺桉，也就更加無法得知，她因何要暗害沉天德。
“苦娘，”徐尊收回紛亂的思緒，再次攥住苦娘的手，問道，“那你接下來，沒有什麼打算吧？”
苦娘看了徐尊一眼，似乎聽不懂徐尊的意思。
“我是說……”徐尊說道，“既然你也沒別的事可做，那就跟著我吧，再護我個三五十年的？
“再說，你不是喜歡聽歌嗎？天底下沒有比我唱歌更好聽的了。
“還有，還有……”徐尊又相當不要臉地說道，“欏檬毒素侵入身體，指不定什麼時候又發作了，到時候，你還得需要我幫你調和唄？
“哎？苦娘……我好像看見你笑了耶……”
徐尊的一番自我膨脹，縱然連修行過萬上無情的苦娘也是哭笑不得，頓感不適，眨眼便掙脫徐尊鹹豬手，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到苦娘離開，徐尊先是回憶了一番那一晚與苦娘纏綿的美妙滋味，面露壞笑。
繼而，他又開始回味苦娘剛才與她所說的話，笑容逐漸收起。
而片刻之後，徐尊勐地悟到什麼，好似被雷噼到，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繼而臉色驟變。
我的娘娘個熊……
他在心裡默默說道：
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裘頂天與太后的醜聞，根本就是太后自己故意捏造出來的呢？
哇……
隨著這個想法愈發清晰，徐尊再次感到渾身發毛，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