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裡,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這首詩描述的是金陵四大家族,賈史王薛的鼎盛繁榮時期。
其中最富盛名的。
當屬金陵城中的王家。
因著王子騰身居高位,王家子弟也分外發覺臉上有光。
出門不管走到哪裡,都是被眾星捧月般,被眾人高高的吹捧著。
王六郎出生的時候,家族已經有些沒落了,他未見過家族最繁榮昌盛的模樣。
只得從長輩偶爾長吁短嘆中,遐想王家當初的萬丈霞光。
也因此,他沒感受過世家紈絝子弟,打馬遊街風流恣意的生活。
只是從小,就兢兢業業,努力讀書、用功。
尋思著,等什麼時候王家真的風雨飄搖了,起碼能混口飯吃。
大家都覺得他是杞人憂天。
王家再不濟,還有王子騰在朝,位列高官。
哪兒能說倒就倒?
於是每當大家約上二三好友,去了秦淮河畔的花船裡,吃酒烹茶,溫香軟玉在懷時。
王六郎獨自一人,在家裡的演武場上,練習騎馬射箭。
人嘛,活在世上,總得想的長遠一些。
只學文,是萬萬不夠的!
萬一世道亂了,會兩句酸詩又有什麼用呢?
這騎射武藝之道,也不能落下。
由於過於上進,顯得跟一眾紈絝子弟格格不入。
導致王六郎打小就沒什麼朋友,更不認識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姑娘。
直到他逐漸長大,顯露出才能鋒芒後。
才引起了眾人的主意。
於是,接下來,金陵城中的媒婆輪流踏上了王家的門檻,毫無例外,都是聽聞王家有一個能文能武,品性極佳,面容俊俏的少年郎,來給他說親來了。
媒婆來一個,被他趕一個。
後來由於人數過於龐大,實在趕不走了,他索性拎了行囊,跑城外護國寺的廟裡住著。
出家之地分外清淨,沒那麼多說親的人,王六郎總算得到了久違的安寧。
但他這副行徑,卻急壞了王家的一眾長輩。
瞧他這意思,莫不是打算出家了?
由王家家主出面,試探性的詢問他想娶個什麼樣的姑娘?
那時的六郎,正沉浸在對佛法的參悟之中,聽了這話,隨口就回了句,要娶一個佛母一樣的姑娘。
佛母???
王家家主被他氣得險些一口氣被背過來。
就連王家那位最有名氣的長姐,王熙鳳聽聞此事。
也不遠萬里,從京城千里迢迢,給他寫了封信,叫他不得口出狂言。
王六郎表示很委屈。
他沒有口出狂言,他若要娶親,定然要娶這世間上最純粹乾淨的女兒家。
雖然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女子。
但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遇到的。
一來二去,王六郎的婚事就耽擱了。
直到王家家主意外身亡,王子騰病故,由長姐王熙鳳接過家主令,統領全族,他也還是孑然一身。
而那時,他身邊那些跟他年歲一般的大小的同齡人,都幾乎有了三四房小妾,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大家都替六郎著急。
唯有六郎依舊在等著他那佛母一樣的姑娘出現。
“你要是再這麼下去,等巧姐兒和清哥兒都長大成人,有了各自的家庭了,你還是一個人孤零零漂泊著。”
長姐合上書信,看向王六郎的目光裡,滿是同情。
六郎不是很明白。
這有什麼值得同情的嗎?
他如果遇上了心愛之人,自是不必大家言說,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心愛之人嫁給自己,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但如果沒有遇見愛的人,他寧願孑然一身。
也好過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彼此折磨。
人這一生也不過區區幾十年,他不過是想按照自己的心意過罷了。
“我不認為這個世界上就要有該結婚的年紀,如果的有一天結婚,一定是遇見對的人,而不是因為年紀到了。”
王六郎信誓旦旦和長姐,兼王家新任家主宣誓。
好在新家主有足夠的勇氣和能力,並不需要他去和別的家族的人聯姻,因此在婚事上,給了六郎足夠的選擇權。
他也才能這麼一直逍遙自在下去。
但長夜寂寂時,六郎也曾擔憂過,難不成自己真的要單身一輩子嗎?
直到那一日--
王六郎永遠也不會忘記,他原本按照家主的命令,護送清哥兒和巧姐兒回金陵,不慎在路上遭遇伏擊。
但好在他打小習武用功,並非普通的花架子。
因此跟歹人一番纏鬥下來,雖受了些傷,但到底有驚無險,回到了金陵。
不久後,聽聞家主也回來了。
六郎拄著柺杖去請安,卻在抬頭時,意外見到了一個姑娘。
姑娘身穿素白的長裙,面容憔悴,張嘴欲言又止,一雙眼睛澄澈明亮程度,是他平生僅見。
幾乎就在一剎那,六郎的腦海中就迸出一串言語,似是日日聆聽的佛祖,在耳畔告訴他。
“瞧,你喜歡的姑娘,你前半生苦苦尋覓的另一半,她出現了!”
就在六郎沉浸在這份喜悅不能自拔時。
他聽到家主和那個姑娘講話,“大夫不是讓你臥床靜養嗎?這才剛醒,出來做什麼……”
臥床靜養?
莫非她受傷了?
六郎顧不得自己傷勢未愈,拄著柺杖,幾乎單腿蹦到王熙鳳面前。
緊張的詢問這位姑娘是何人,可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如果有的話,他一定豁出一切,去保護這個姑娘。
讓她免遭苦難。
許是長姐並未意識,他此次的反常。
直接將姑娘的底細告知了他。
“這位是南召國的長公主,名喚南宮婀娜,與我有過一些交情。之前在皇宮裡面,受到了一些傷害,我於心不忍,帶她來了金陵。”
南召國的長公主?
王六郎心裡一咯噔。
看向姑娘,一句沒過腦子的話就問了出來,“你就是那位南召國的和親公主?”
隨即,他又想到了一個更尷尬的問題。
“那我怎麼喊你?要稱呼你皇后娘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