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第一百一十章 斷劍崖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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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之下,黑雲劃過,露出斷劍崖之影,崖頂之上,懸崖尖端,一道道玄奧紋理已成一陣,放眼望去,法陣如狼,狠惡之間,煞氣內斂,未入陣內,只覺神秘,若入陣中,險象環生。

“陣圖應該沒畫錯了。”鄺傑環視一週,確定陣圖模樣後,走到陣中一角,拿出一顆晶石,鑲入紋理之中。

孫隴看著在陣內不斷走動放入晶石的鄺傑,眼中竟出現些許惜才之意,輕輕搖頭,開口問道:“小鬼,你現在才十二吧?”

“是的。怎麼了嘛?突然問這個?”鄺傑遠遠的回答道。他要在兩個時辰內完成一個法陣,畫完陣圖已經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剩下的時間並不多。

“十二歲,不僅會鍛造與煉丹,而且戰鬥和法陣樣樣不俗,如果你能靈脩,估計你的天賦都能媲美傳說中三族的人了。”孫隴弓腰而坐,身邊的親人相繼離去,現在的他,除了想讓面前的小鬼活著,其他什麼都不想去做了。不過,孫隴並不知道,正是因為他什麼都不想去做才導致的面前這小鬼選擇去面對一個鬼未強者。

“三族的人跟我比,他們很弱嘛?”鄺傑問。他一直覺得自己很弱,覺得那個遇上事情除了無能為力以外什麼都做不到的自己很弱。

“弱?”孫隴驚奇地盯著鄺傑,搖頭說,“你也太不關注這些身外之事了吧。”

隨後,孫隴解釋說:“三族分別是廣族,關族,赤族,這三族都是屹立在大陸頂點的家族。這問題你該知道吧,除了毫無聲跡的歸心強者,你知道最強的是什麼階層的強者嘛?”

“天極強者,是嘛?”

“嗯。”孫隴說,“據說啊,三族裡每個家族 都有不下十位的天極強者,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嘛?就我們堅美聯盟國而言,僅僅白燼一個鬼未強者就能稱霸一方,你想想這是什麼差距。”

“鬼未,神央,奇通,地坤,天極,也就相差了四個靈階階層吧。”鄺傑想了想,說道。

“也就?看來你還是太天真。”孫隴說,“你知道現在我這萬靈三層的境界已經有多少年了嗎?”

“不清楚。”鄺傑擺放著晶石,說道。

“已經有十年了哦,即使十年過去,我也才剛剛摸到萬靈四層的瓶頸。”孫隴解釋“可想而知,後面那些鬼未啊,奇通的階級,到底有多難才能達到。而一個家族裡就有不下十位的天極強者,這樣一想,你知道有多恐怖了嗎?”

“嗯。”鄺傑點頭,說話間,他已經擺放完了法陣執行所需要的晶石。

“孫叔叔,我等會要煉製些東西,估計就沒有說話的時間了。在這之前,我能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嘛?”鄺傑認真地看向孫隴。

“嗯,什麼事?”孫隴答應道。不過,孫隴覺得,即使他答應了,估計也不會有時間去完成吧。

“如果,我們明天打贏了白燼,答應我,不要有任何輕生的想法,可以嗎?”鄺傑嚴正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恐懼,他怕,孫隴會像楊霏那樣因為自己兒子的死而自殺。

四目相對,孫隴看得出鄺傑眼中的恐懼,咬唇,站起,走到鄺傑面前,雙手搭在鄺傑肩上,說:“嗯,我答應你。反之,你要答應我,如果我遭到不測,你也不能有任何輕生的想法,想法都不能有,知道不?”

“嗯,我會的。”鄺傑很認真地點頭答應,不過,如果孫隴都遭到不測,那估計他自己也沒有活路了。

“煉製的事有什麼要我幫忙嘛?”

“不用。”鄺傑說道,“你現在養精蓄銳就行,等會兒法陣啟動才需要你的幫忙。”

“嗯,不像仲殤那樣瞞著我做什麼危險事就行。”孫隴答應道,隨後又坐回原位,閉目養神,等待著不知何時到來的白燼。

沒有再回話,鄺傑從器界裡拿出風箱和陰逐礦,升火,開始鑄造。

每一個法陣都需要能量來支援,鄺傑現在製作的這個法陣也是如此,而為這個法陣的陣眼就是剛才鄺傑放置的晶石。陣眼已經齊了,那麼如何引導出這些能量加以使用呢?這就不得不提到迴路。

迴路,簡單易懂的說就是能使得陣眼主動發出能量提供給法陣的媒介。

手上風箱的火焰升騰出令人絕息的溫度,火焰中,一塊黝黑的礦石開始漸漸溶解。鄺傑提煉的這種陰逐礦是製作法陣迴路的必需品,用這種陰逐礦提煉出來的液體按照法陣紋理連線每一塊晶石後,這些晶石便會相互催生出一種能量提供給孫隴,使得孫隴的能力大幅度提升。

鄺傑的目的很簡單,他要做出這個法陣,利用法陣來增幅孫隴,使得後者能與白燼有一戰之力,不求能將白燼擊敗,只求能全身而退罷了。

礦石逐漸溶解,黝黑的陰逐礦表面流出一道道銀白汁液,這些汁液不過雜質,並無任何作用。將這些汁液整合一團,直至陰逐礦內不再流出銀白汁液,鄺傑才將這些雜質引入一個玉瓶內收好。

除去雜質後,本來巴掌大的陰逐礦現在只剩下一半,望著這小了許多的陰逐礦,鄺傑繼續加大火力,直至陰逐礦出現溶解的跡象。

由外而內,陰逐礦從一顆堅硬的礦石變成一團紫褐色的液體,液體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火焰中緩緩而動,在鄺傑的牽動下,液體內遊出一條細小的絲線,絲線連線著液體並為斷絕,順著火焰,絲線盤旋而上,如同遊龍般向著火焰外面衝去,並沒有阻礙,絲線前端離開火焰,向著地面落去,而它的尾部則依舊還在液體中,遠不見盡頭。

鄺傑的眼神十分凝重,注視著火焰中的絲線與液體,隨著絲線不斷離開火焰,液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直至最後一點液體也化為絲線衝出火焰,鄺傑的眼神才稍微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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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夠長了吧。”收起風箱,鄺傑從地上拿起之前的絲線,很難想象,一個時辰之前,這些紫褐色的絲線還是一塊堅硬的礦石。

手上感覺不到任何溫度,鄺傑拿起絲線卷在左手小臂上,將整個小臂包了五層後,這條絲線才卷完。

走到最近的晶石旁,鄺傑用絲線頭部綁住晶石,絲線順著陣圖紋理延長,鄺傑又綁起另一塊晶石,直到最後綁完一共十二塊晶石鄺傑才停下了手。

“孫叔叔,幫我將這些絲線埋好。”鄺傑收起剩下的絲線,隨後順著陣圖紋理,將裸露在外的絲線埋在地下。

“來了。”孫隴一直在看著鄺傑,就是在等著後者什麼時候讓他幫忙。

在兩個人的努力下,地面再也看不到任何絲線,就連之前的狼形陣圖也消失不見,只餘下十二塊晶石彰示著法陣的狼牙。

“孫叔叔,站到我現在站的位置來。”鄺傑指示道。

點頭,孫隴如言照做。

將之前的三把劍插在孫隴身旁,鄺傑跑到他最初綁的那塊晶石旁,觸碰,靈魂力量注入,十二道光亮昇華,隨即,三劍漂浮,延綿不絕的能量注入劍中,就連劍旁的孫隴也散發出一陣陣光芒。

“這是什麼法陣”孫隴感覺體內力量澎湃,現在他覺得,即使是白燼過來,他也有機會一戰。

“貪狼劍陣。”鄺傑回答,這鄺宇教給鄺傑的殺破狼劍陣中的其中一個法陣,貪狼劍陣。

“有了這個劍陣,說不定真的有機會戰勝白燼啊。”感受著體內的力量感,孫隴有點激動,如果這份力量能一直持續,說不定他連自己的女兒都能救回來。

“不清楚,這個劍陣我也是第一次用。”鄺傑坐到懸崖邊,這裡依舊是法陣陣內,“時間剛好,白燼上來了。”

本來孫隴是感覺不到山下的事情的,經過劍陣增幅,現在他也能對山下的事情有所感知了。

“沒問題的,有了這個法陣,我相信一定能打敗白燼,逃出生天的。”孫隴自信道。

“希望如此吧。”鄺傑如是說。

囑咐了孫隴關於法陣的使用注意事項,兩人就都選擇了沉默,沉默或許是這次等待最後的主調了。

鄺傑不喜歡斷劍崖,這裡的氣息讓他感覺到很壓抑,壓抑得他只要呆在這心裡就會一直感到不安。

夜空星辰閃爍,鄺傑在想,他自己能不能看到下次的日出呢?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在斷劍崖這種可以俯瞰大地的地方看日出的話,絕對另有一番風味。

遠遠就傳來了腳步聲,鄺傑聽得出來那是一支部隊行軍的腳步,整齊而有節奏,遠遠地就把矛頭指向了他自己和孫隴。自嘲一笑,明明一個白燼就能解決他們,還要帶上一支部隊,真的是給足了尊重啊。

“兩個惡賊,還我兒命來。”不熟悉的聲音,鄺傑並不知道這人是誰,不過可以猜到,這是泯龍的父親。

“哼,白猛,你那兒子害得我家破人亡,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找起我來了?”孫隴環視在場眾人,怡然不懼。

鄺傑坐在懸崖邊上,轉過身來,看向在場的敵人,白燼首當其衝,在他身旁,兩個萬靈強者分別是由仲和白猛,這三人後邊,白儀白悟帶著上百號不知名戰狂強者注視著。

“我兒的命又豈是你家那幾號人能比的?”剛一說完,白猛持尺而出,直奔孫隴而去。

“正合我意。”沒有絲毫畏懼,孫隴抽刀而去,直面白猛。

白猛剛入陣內,一股忌憚從心底油然而生,他覺得自己的尺子不僅威力變小了,速度更是慢得出奇,剛想抽身而退,面前卻多出一個孫隴,只得應擊,兩相碰撞,立分高下。

“鏘!”金屬交擊聲中,白猛身形倒飛而出,嘴角略帶血跡,僅僅一擊,白猛便是負傷。

貪狼劍陣不僅可以提升陣眼的能力,同時也能將陣內的敵人削弱,一正一負下,孫隴的一擊便是直接給白猛帶來創傷。

白燼將倒飛而回的白猛接住,略帶陰冷的目光盯向孫隴,白燼看得出來,剛剛那古樸無華的一擊至少也得有鬼未強者的實力才打得出來,若真是如此,在場能與孫隴一戰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了。

“你跟由仲保護好儀兒跟悟,那人由我來對付。”白燼踏步向前,已欲出手。

“可……”白猛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白燼阻止。

“那邊的人已經不再是你印象中只有萬靈三層的孫文案了,他的實力保守估計都得是鬼未一層,你們其他人誰上去都得死。”白燼稍做解釋後,踏入貪狼劍陣中。

對峙,白燼踏入陣中後,並沒有急著出手,只是雙眼如刀般盯著孫隴,片刻不移。

孫隴同樣盯著白燼,不同的是,他正被一股威壓壓制,只能盡力防守著,而白燼則是不斷地在進攻。

鄺傑也是個久經沙場的老油條,自然知道這種氣勢的對拼,同時他也知道這種對拼若是輸了對之後的戰鬥會有多不利。並不打算讓孫隴繼續對峙下去,手指微動,指決變幻,孫隴身旁的三劍就飄飛而起。

“狼行。”指決變動,三劍以獠牙之姿撕咬向白燼。

白燼輕哼一聲,雙手一張,一股靈爆直接擊退三劍,又是抬手,略微彈指,一道靈壓擊向鄺傑。

三劍被擊退,在空中翻飛而回,擋住了白燼的靈壓。白燼和孫隴的對拼已經被打斷,鄺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看見白燼和鄺傑兩人交手,白儀內心一陣緊張,在場所有人中,只有她是最為難的了吧。

“小鬼,這個法陣,你設的?”白燼用陰冷的目光盯著鄺傑,表情中那種要將後者撕碎般的情緒十分明顯。

白燼在白猛踏入貪狼劍陣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法陣的存在。

見到白燼對自己恨意十足,鄺傑只是淡淡一笑,回覆道:“你覺得呢?”

“別以為設定個法陣就能將我打敗,鬼未強者的實力沒你想的那麼弱。”白燼的話語明顯針對鄺傑,後者毀他壽宴,殺其孫子,更重要的還亂他孫女心神,若是因為這樣一個小鬼而導致他的孫女烙了心障,就算把這小鬼殺十遍也難解其心頭之恨。

“哼,弱不弱,試試便知。”孫隴大刀舞動,一道刀氣直飛白燼而去。

直面刀氣,白燼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長劍,長劍輕斬,劍氣直飛,撞向刀氣,轟隆一聲,迫得孫隴倒退三步。

一擊之內,高下立判,即使是有了劍陣加持,孫隴依舊不是白燼的對手。

“哼,再來。”不願示弱,孫隴踏步而出,聚靈於刀,力劈山河,一擊之下,聲勢浩蕩。

白燼略微皺眉,側開身形,閃躲一招,剛想趁隙而上,三劍就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同時襲來,不願嘗試三劍的威力,手中長劍連揮,算是擋下三劍,又是察覺孫隴攻來,一記掌風打向鄺傑,逼得孫隴只能回防。

在法陣內戰鬥的可不止孫隴和白燼,離得稍微遠處的,還有一個不顯眼的小鬼。

鄺傑輕輕咬唇,手中指決變幻,三劍又是劍氣又是劈砍的,也算讓人焦頭爛額,只可惜,鄺傑因為實力原因,並不能衝上去跟白燼硬碰硬,也就導致貪狼劍陣有很大一部分能力都發揮不出來了。

三人在陣中又是硬碰,又是鬥法,僵持不下,一時半會,勝負難分。

陣外一眾人看得也是驚奇,誰都想不到,在這種地方,居然會有人跟那個以一人之力結束了一場戰爭的白燼打,而且還打得難分難解,這著實讓這幫戰狂強者開了眼界。

“這孫文案什麼時候這麼強了?居然可以跟爺爺打成這樣。”白悟看著陣內的戰鬥,他雖然還在皇家學院內學習,但經常出入政治圈子,也算是瞭解孫隴這位文案的實力。

“不是孫文案強,而是那裡有一個法陣。”由仲在認真觀摩著這場戰鬥,鬼未強者的戰鬥能讓他學到很多。

“有那麼強的法陣能讓一個萬靈強者打得過鬼未強者嘛?”白悟問。、

“我也沒聽說過這樣的法陣,但必須承認的是,這法陣的確很強。”由仲回答道。

“哼,再強又能怎樣,我就不信他們打得過真正的鬼未強者,只要他們贏不了,我兒的仇就必須要報。”白猛狠惡道。他是從皇宮裡過來的,也是第一個確認泯龍死的,作為一名父親,看到兒子慘死面前,誰不會想手刃仇人呢?

白儀並不想管其他人怎麼想,她現在只希望這場戰鬥能和平結束,她不敢奢望沒人受傷,只希望那兩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不會死,,只要不死那一切都好說。

戰鬥持續了一個時辰,鬼未強者的戰鬥,若是不以死相搏,即使鬥上個七天七夜都算是正常的。

“你們有點惹惱我了。”白燼臉帶怒意,長劍插地,靈壓爆發,震開孫隴與三劍,往後稍退,劍指孫隴,青光暴漲,一股威勢隱隱而生。

“耀刺?”白儀睜大眼睛,擔憂著。這一招是她的家族絕學,她自己也是精通,自然知道這一招的威力,她怕這一擊下去,她的隊長會因此而出什麼事。

“哈哈,耀刺。最好就是一劍刺死那個鱉孫。”見到白燼使出家族絕學,白猛笑道。

“耀刺是什麼?”由仲不懂。

“耀刺可是屬於兩儀頂階的武技,這可是我們家族的絕學。”白悟自豪道。

“兩儀頂階?”由仲驚訝,對於他來說,兩儀階級的武技連接觸都難,更別說學習了。

武技和內功也分優劣,從優到劣分別是無極、太極、兩儀、四象、八卦五個品質,基本上市面流通和交易的大部分是八卦品質的武技內功;而四象品質的武技內功還可以在拍賣會和各種黑市裡見到,至於兩儀階的武技內功基本是各種家族的秘傳了;太極階的武技內功就真的只能在那些絕世的強者身上去尋覓;據說最好的無極階的武技內功只存在於傳說,根本無人得見其真容。

“呼!”深吸口氣,孫隴擺好架勢,全力展開防禦。

“攬花。”躲到孫隴身後,鄺傑手上,指決變動,三劍以一個玄奧的軌跡飛行在孫隴面前。

“接招吧。”青光刺目,一閃而去。

“叮噹”一聲,四劍交織,青光匯聚,直擊一處。

“撐住啊。”鄺傑保持著攬花的印結不變,這招已經是他暫時能用的最強防禦招式。

“哈!破。”白燼一吼,聚靈於劍,耀刺的威力再上一截。

“叮!”一聲清脆的聲響,四劍均是退散,攬花被破,耀刺也沒有繼續攻來,只餘下三劍的其中 一劍在空中飛舞,掉落懸崖。

靜謐,呆眼,在這短暫的一瞬,各種情緒交織在眾人的心頭。

所有人都感覺得到剛才白燼那一擊耀刺的威力,捫心自問,除了戰鬥中的三人,無論是誰去接這一招耀刺,那肯定都是一個非死即傷的下場。

“兩儀頂階的武技,就這樣被三把劍給破了?”由仲不由得驚詫。

“可惡啊,居然沒把那鱉孫給殺了。”白猛本來以為耀刺一出,這場戰鬥就該結束了,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只是將一把劍打下了懸崖而已。

“看來,不能全依賴老爸了,我自己也該想點方法了。”白猛腦海裡思索,若是白燼敗了,他到底要如何解決那個殺他兒子的仇人。

“呼……”白儀像是松了口氣,耀刺出來的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的隊長會擋不下這一擊。

“姐,你跟鄺傑也共事過一段時間,你有發現他其實這麼厲害的嗎?”白悟問。

“問這個幹嘛?”白儀不解。

“如果他真的一直瞞著你,那你就要認真想想他接近你的目的了。”白悟解釋。作為白儀的弟弟,白悟還是很關心姐姐的。

“我知道他很強,只是不知道他強到什麼地步。”白儀想起在崆庭山脈中,一個小孩一劍就擊殺了崆獅獸的事。

“我知道你對他有些特殊的想法,不過,今天之後,這些想法就該打消了,不要讓他影響到你今後的修煉。”

“放心吧,這些事,我有分寸的。”白儀僅僅一笑帶過。

陣中,白燼顯露出些許笑容,別人或許覺得這一招耀刺居然只打掉了一把劍,這結果真是不堪入目。但是,對於白燼自己來說,這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結果了,陣外的人或許不知道,他自己卻有感覺,在那三把劍第一次向他攻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殺機,他的感覺告訴他,他不能被這三把劍劃到一下,估計僅僅這一下就是他死訊的到來。

鄺傑看著懸崖,臉色有點難看,貪狼劍陣作為殺陣的一種,那三把劍肯定另有玄機,而現在他能用的玄機就一個——那三把劍只要刮中對手一次,就可以隔空將劍氣打入敵人體內,根本無從防禦。

“孫叔叔,現在我只有兩把劍了,牽制能力沒有之前強了,你跟白燼對抗的時候要小心點啊。”鄺傑道。

“嗯,好歹我也是身經百戰的,放心吧。”孫隴自信道。跟白燼打了已經有一個時辰,他已經摸清了白燼出招路數,就算現在沒有了鄺傑的牽制他自己也能跟白燼過上兩招了。

“孫文案,我知道那小鬼做的事和你無關,念你為我國效力這麼久,如果你現在投降,我可以饒你不死。”白燼看向孫隴,勸說道。

“我女兒做的事和我無關?真是可笑。”四目相對,孫隴哼笑一聲,算是予以回應。

“看來我們是沒得談了啊。”打了已經有一個時辰,白燼也知道,若是他自己想要拿下孫隴兩人,那肯定是要付出點代價的,不流點血是不可能將那個小鬼殺掉的。

“多說無益,動手吧。”孫隴抬刀而進,靈壓內斂,全數威勢,盡在刀中。

見得對手襲來,白燼也不怠慢,持劍於前,欺身而進,又開始與孫隴打起肉搏。

這兩人打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內,兩人幾乎沒有進行過大規模的武技對拼,原因無它,純粹是因為鬼未強者的武技對拼餘波威力太大,而這兩人身後都有著那些即使豁出性命也不惜保護的人,他倆都不希望這些人受傷。

孫隴白燼,兩人皆有顧忌,雙方出招雖是極度狠辣,但威力盡數內斂,不敢外洩。

戰得一回,雙劍加入混戰,戰局再一次僵持,沒人猜得到最後的勝負,能知道的,只是時間的推移。

……許久,旭日東昇。

打了一整晚,孫隴與白燼都沒有分出勝負,即使期間有許多險之又險的對招,但憑藉著各種本事,雙方都沒有出現大的傷害,若是繼續以這種方法對決,這兩人甚至可以再打個三天三夜。

“狼顧。”鄺傑指決變動,雙劍飛舞,化為兩道狼形,從左右兩翼包夾白燼而去。

“哼。”白燼低哼一聲,逼退孫隴,一劍一掌,化解雙劍,剛欲進攻,一把大刀劈頭蓋臉,直擊而來。

無從躲閃,指決變動,直接展開一道不知名的防禦屏障。

“雷斬。”孫隴一聲悶哼,手上大刀電光展動,猛力一劈,電閃雷鳴,一刀直接砍在白燼的防禦屏障上。

白燼略感吃力,身形倒退,直接退出陣外,剛欲再上,卻被一人攔住。

“爸,你先不要上去,我有一計。”白猛阻止了白燼想要繼續上去戰鬥的想法。

“什麼辦法?”白燼問。

“這個辦法其實很簡單,各位往後稍退。”白猛說。

依言,白燼往後退了幾步,他只想收拾了鄺傑這個小鬼,無論是什麼辦法都行。

見到白燼都後退了,其他人也自然跟著後退,不敢遲疑。

“喂,是想耍什麼花招嘛?”孫隴叫陣道。

“花招?呵哼,的確就是花招罷了。”白猛在陣外回話道,同時雙掌高抬,一道威勢驚人的武技應蘊而生。

鄺傑睜大眼睛,看著白猛在陣外的動作,並不愚蠢的他其實已經猜到了白猛想幹嘛,剛想拉著孫隴往前衝去,卻發現根本來不及了。

斷劍崖是一塊突出的巖壁,倒三角的結構中,巖壁的底下完全就是懸空的,而鄺傑和孫隴兩人站的這個地方就是這個懸空巖壁。

白猛雙掌猛拍地面,斷劍崖上,一道裂痕向著兩邊擴充套件,“哐當”一聲巨響,鄺傑能感覺到,身體開始了極速的下墜。

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鄺傑並沒有時間去加固斷劍崖的崖體,這個弱點被白猛抓住,現在,巖壁被打斷,再加上禁空法陣和靈封法陣,孫隴和鄺傑只能在下墜中慢慢等死。

“花招很簡單,把斷劍崖打斷,讓你們掉下去就行了。”白猛收起手來,看著漸漸下墜的鄺傑和孫隴,心中十分暢快。

“還不夠哦,我再加點花招吧,爆球掌。”白燼走到崖邊,掌心中,一顆青白色靈球直飛而出,筆直的擊向孫隴和鄺傑兩人。

“不要……”白儀低喃一聲,跑到崖邊,看著靈球追上她的隊長,心中隱隱作痛。

“沒了啊。”孫隴感受著頭上襲來的靈壓,抱緊鄺傑,將他護在懷中。

鄺傑看著天空,那裡日出剛現,臨死前可以做著自己執著的事,他心中居然只有滿足。這麼多年,他自己見證了多少人的死亡,朋友、陌生人、敵人,這些人都有,他不清楚這些人臨死前想的是什麼,只知道,這些人死前的表情都不一樣,到了現在,他知道了自己臨死前的想法,卻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了,只能說,他現在至少多了些許高興吧,不知所以的高興。

“這是我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若是你足夠幸運,一定要活下去哦。”孫隴的話語在鄺傑耳邊響起。

鄺傑知道,孫隴只是想為自己擋了這最後一個靈球,但是,他的靈魂力量告訴他,這個靈球的威力已經足夠同時弄死他們這兩個在靈封法陣裡的弱者了。

“嘭!”靈球擊中了孫隴,一聲巨響中,孫隴和鄺傑的身體被淹沒不見,就連更下方的巖壁也開始破碎。

天空的一聲巨響,煙塵滾滾,一道乳白色火光藉助著煙塵,消失在視野中。

白猛和白燼展開笑顏,孫兒的仇已算得報,這一個原因就足夠他們笑很久很久。

周圍的人開始附和起了白猛和白燼的笑顏,只有一個同樣在懸崖邊上的人呆呆地看著下方,那裡,已經看不到那頭黑白頭髮,看不到那雙紅黑雙瞳,看不到那張輕鬆笑臉。

白儀擦了擦自己的雙眼,自從雲方死後,她就再也沒看到她的隊長有何開心的表情,但,就在剛才,那張她根本捏不出笑容的臉中,一絲屬於開心的微笑居然那麼顯眼,那張她今後也不會忘記的死魚臉中,出現了一抹令她心碎的笑顏。

白儀跪坐在崖邊,她想起之前她的隊長交給她的一個盒子,裡面有一件事是她的隊長拜託她的,無論如何,她都會想方設法完成。

開啟盒子,裡面的東西很少,只有一張紙條和一個熟悉的鐲子,紙條上寫著“如果我和孫叔叔死了,幫我在劍蕩山裡建一個孫叔叔的墓地,謝謝了。”

“這樣的事,謝什麼嘛……”白儀略帶抱怨地呢喃道,她的眼珠子有點溼了。拿起鐲子,白儀很清楚,這個鐲子叫做環鐲,認真觀察,在環鐲表面,一個傑字赫然顯眼,捂嘴苦笑,白儀將這個環鐲戴到手腕上 ,“叮噹”一聲,環鐲碰撞到了手上另外一個鐲子,而那個鐲子上,刻著一個儀字。

“姐,爺爺讓我們跟他一起去確認那兩人的死活呢。”白悟見到白儀跪坐在崖邊,過來叫道。

“嗯,走吧。”白儀向著崖底走去,步伐中,兩個鐲子碰撞的叮噹聲格外清脆。

爆炸的煙塵逐漸散去,誰都沒注意到爆炸時那一抹消失的乳白火光,誰都沒注意到,那絲火光帶走的,是一個已經失去意識的名叫鄺傑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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