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蘭一看顧青黛那鬼祟的樣子，就知道了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她叫顧眠：“眠眠，你來說，還有，你們兩個一起回去，怎麼你最後才回來，也說清楚。”

顧眠看了一眼父母的神色，還有一副做賊心虛的顧青黛，頓時有些瞭然了，只道：“去採扶留藤果，青黛趁我轉悠的時候，把我採的到她揹簍裡面了。我採了一些冰粉果，回來之後，就看見青黛，她是娘你在廚房，我進來，就看見肉掉在了地上。”

顧青黛漲紅著臉，不斷地擺手：“不是，我沒有說過！肉掉了也跟我沒關係！”

顧大川面色冷肅：“我喝口水的功夫，就在最裡面看著你，你還不承認？你跟你姐姐說的，我也聽見了，是不是要叫一起跟我聽見的工匠來重複一遍？”

李淑蘭找來了竹條：“你現在還學會嫁禍了？”

顧青黛還想要解釋。

李淑蘭氣憤的失言：“別狡辯了，從現在開始，只要有問題，有錯，我都會第一個懷疑你！”

顧青黛看著竹條，知道要捱打了，害怕地哭出聲：“為什麼！那要是顧眠做的呢？”

李淑蘭扯過顧青黛：“你姐姐沒說過慌，反而是你，說謊，嫁禍，你把別人的信任都用完了！我說過，那你犯錯就打哪裡！”

顧青黛被按著手，嘴巴被打了好幾下。

李淑蘭這次是真的下狠手了，顧青黛的嘴巴都出血了。

“只有這樣，才能叫你長記性。你這麼大的人了，我跟你說道理你聽不進去，非要我打你。你就繼續犯吧，我繼續打，我就不信，教不好你！”

顧青黛哭得厲害起來。

李淑蘭叫她站在牆角，面壁思過。

在她哭聲裡，大家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娘，要不然先緩一緩再教育，她嘴角出血了。”顧眠鋪開冰粉籽。

李淑蘭心中還是暖和的，顧眠知道她喜歡吃冰粉，就採了這麼多：“唉，你以為我想打她？要是別家的，我理都不想搭理，我這是想要她好，可是口水都說幹了，她也改不了。只能實行軍事化管理，嚴格的把控，叫她先服了，再幫她慢慢改。你小時候就跟妹妹差不多，我是從你身上獲取的經驗，才這樣遊刃有餘的教育她的。”

顧眠想起自己那些完整的童年生活，忍不住嘴角抽抽，一邊烙餅，一邊岔開話題：“這個冰粉咱們還可以賣，到時候買點茶葉，買點牛奶，做熱飲。奶茶冰粉芋圓。加上點紅豆沙，還有切碎的花生碎，以及葡萄乾！”

李淑蘭就好這口了：“到時候第一碗給我，這個肯定能大賺，你看之前那些都開奶茶分店。霍衡啊，一定能治好的！”

“嗯！”顧眠爽快地答應：“我還得給王大娘送點過去，她為人熱情爽朗，幫了我們家不少。”

母女兩人商量著以後的事情，覺得日子也有盼頭了。

天邊的晚霞已經成了灰色，那些幹活兒的工人都離開了。

顧眠的小籠包也正式出爐。

四個蒸屜，剛好一人一屜小籠包。

“吃飯啦！”顧眠嗷嗷了一嗓子。

李淑蘭一進來，看著熱騰騰的籠屜，咽了咽唾沫：“小籠包啊！”

顧青黛看著他們都做好了，聞著味道她也想去，就一直眼巴巴的轉頭看著。

李淑蘭感覺顧青黛像是個流浪的小狗，她嘆了一聲道：“過來吃，吃完了開會。”

顧青黛不知道什麼是開會，坐過去之後，看著一桌子的圓形小籠屜，裡面還有小肉包子。

想著這些居然是顧眠一個人做的，還有些不敢相信。

小籠包個頭小巧，表皮晶瑩剔透，可以看出皮很有韌性。

夾起來這麼提著，燈下，能見裡面的晃盪湯汁跟肉餡兒一起下墜，顧青黛很擔心它會破掉。

顧眠夾起一個小籠包，清了清嗓子，有意地說給顧青黛聽：

“小籠包裡面有湯汁，夾起來咬破皮，吸了裡面的湯汁，小心燙，然後再吃掉。”

顧青黛這才發現這不是普通的小肉包子。

她夾起一個吹吹，咬破了皮，迫不及待地吸那湯。

頓時，眼前一亮——這湯汁簡直能鮮掉眉毛！

一口吃下去，皮薄嫩滑，肉餡很有彈性，還吸飽了湯汁。咬一口，就溢位不少鮮美汁液。

顧青黛感覺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美妙的東西，吃著吃著，就把今天捱打的委屈，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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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現在也吃完了，我們開始家庭大會。”顧大川清了清嗓子，拿過來兩本裝訂好的書，準備好了筆墨。

顧青黛吸了吸鼻子，想起上次也是這種情景，就呆呆地舉起手，跟上次定家規一樣，乾乾的磕了兩個巴掌。

發現大家都看著她，顧青黛又悻悻地放下了手。

“我現在先安排一下明天的事情。”

顧大川道：“明天，眠眠帶著妹妹去擺攤，妹妹你負責照顧管教。淑蘭在家照看霍衡，給我打下手，我幫著工匠一起勞作。”

“等我忙得差不多了，我就去給你們姐妹在鎮上租一處院子，你們山上山下的跑，累得慌。而且，現在家裡修整，都是男人，你們兩個姑娘家也不方便。我會順便把霍衡也送下去，方便看大夫。”

顧眠跟李淑蘭點頭。

顧青黛看見了，也後知後覺跟著點頭。

顧大川滿意地頷首，朝著李淑蘭做了一起請的收拾。

李淑蘭拿起一個本本遞給顧青黛：“青黛，你覺得你有什麼缺點，你寫下來，標好順序。”

顧青黛看著空白的本本，手裡被顧眠塞進一支筆。

她眉頭擰巴起來：“我覺得我挺好的了。”

顧眠：“你就沒覺得你跟別人有點不一樣？”

顧青黛重重放下筆，插腰看著顧眠：“對，我不一樣，我被爹孃打得多。果然，人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的。以前你被罵，現在我被打，你開心了吧！”

李淑蘭臉一沉，拍了拍桌子：“第一條家規你都忘了，現在就跟你姐姐吵。寫，第一條：頂撞長輩，不尊重姐姐。”

顧青黛噘著嘴不動。

李淑蘭：“第二條，不聽父母的話。”

“你既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缺點，那我們說，你寫下來，慢慢改。我們也會觀察你，陸陸續續的叫你寫上新的。不寫你就抄寫家規，抄一千遍！”

顧青黛吃飽的快樂現在都沒了，期期艾艾的開始寫了起來。

一直寫到了深更半夜，寫了半本書了。

顧青黛聽著他們還在繼續說，而且都不停頓的。

她居然直接跳起來，摔了筆：“我哪有這麼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