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不能一輩子按照父母的意願來活吧，我難道不能有自己的人生嗎？如果一個男人做人做到事事聽自己母親的話，那還有什麼鬼出息？你少跟我說這種話，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誰也做不了我的主。”
霍衡站起身來，走到了顧眠的身邊，第一次尤其強硬的將顧眠拉起來，垂眸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訴她：“往事不可追，我不可能一輩子活在以前。若是我永遠都恢復不了記憶，那就這麼一直耽誤下去，做違心的事情嗎？顧眠，咱們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顧眠定定地看著他，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但其實每個男女在一起，都已經不是他們的事，是他們兩個家庭的事。
何況還是在這樣的地方？
顧眠深吸了口氣，微微的笑了笑：“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讓你在我跟你娘的面前選一個，你又要選誰呢？”
她知道這樣的問題不應該問。
可是按照霍夫人那種性子，總有一天是要鬧著讓霍衡二選一的。
如果霍衡現在篤定了選霍夫人，她也沒必要裝糊塗，跟他走下去。
霍衡知道顧眠是個透徹的人，光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他就明白。
“我選擇你。鳥長大了，終究要離開巢穴，建立自己新的巢穴。我娘跟我爹是綁在一起的，我不能因為我爹沒了，就去跟我娘綁在一起。一個人若是因為孝順，過的沒有了自己，那就是愚孝。我不是這種人，也不會做這種事情。該孝順我一樣會孝順她，但是要建立在原則之上。”
是個拎得清的。
只是顧眠思考了一下。
“光說沒用，還得看遇到事情，你能不能靠得住。會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霍衡聽她這麼說，便知道事情差不多可成。
“那你就試一試，咱們能不能行。還是一個月的時間，你看我表現就行。”
顧眠略微一笑：“那可不行，一個月的時間太短，你可以裝的。人心多變，細節可以偽裝，肉眼看到的也不可信。咱們就定下來了，在一起。但是我們的情感還沒有穩定的可以說出來的時候，不讓其他人知道。”
霍衡這幾日，眉眼間的陰霾，也逐漸的散開：“自然可以。”
話說完了，兩人之間一時再也沒有了別的可說的。
就這麼相互看著，顧眠都覺得有些尷尬。
正想著找話題離開時，霍衡拉住了顧眠的手腕，順著她的手背，與她十指緊扣：“你是不是不太會？”
“什麼？”顧眠挑眉看著他。
霍衡眉眼帶了幾分笑意：“是不是不太會怎麼跟男人相處。”
顧眠的臉瞬間漲紅。
好傢伙，沒見這麼揭人短的。
“你是男人嗎？你頂多是個少年郎。”她岔開話題不承認。
就是這樣，霍衡也看出來了。
“沒關係，我會，你跟著我學。你不想學也行，我會就可以。”說著，霍衡低下頭來，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顧眠，我很開心。這一個月來我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輾轉反側的詮釋，在想你為什麼會那樣對我。一直到沈庭柏跟我說，其實你心裡也是有我的，只是咱們都用錯了方法，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而且還相互誤會。”
顧眠捂著被他親到的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上輩子加上這輩子作為單身狗，她還真是有些手足無措。
“那咱們有話就敞開了說，你有什麼就敞開了問。”
顧眠這麼說，霍衡倒是有的又問的：“你對景白是什麼感情，今天如果是別人親了你，你還會這麼站著跟他好好說話嗎？”
他不為了別的，就想要知道自己在顧眠心裡是不是獨一無二的。
顧眠沉默地看著霍衡，卻不懂他的這種心理。
霍衡又換了個詢問的方式：“如果別的女子親了我，或者是別的女子親了景白，誰敢讓你生氣？誰更讓你在意？”
顧眠頭皮發麻，這種問題，瞬間就把她懵懵懂懂的感情給挑明白了。
“當然是……當然是你了。咱們說好要在一起的，你可別跟別的女子卿卿我我。”
霍衡追著問：“那是因為我們在一起了，所以你覺得別的女子不能跟我親親我我，還是因為別的？難不成你跟景白在一起，也是這種想的？”
“你幹嘛什麼事情都扯上別人，我又不喜歡他！”
“喜歡”？
霍衡要的就是這句話。
“顧眠。”他聲音低沉，緩緩地將她拉入懷中。
“咱們好好相處，若是我有哪裡不對的，你就告訴我，我改。不會的，你也告訴我，我去學。我會像顧爹對待自己妻子那樣，好好的對待你。不會讓你覺得心裡有落差。”
因為跟顧眠家的人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霍衡也被潛移默化了。
顧大川跟李淑蘭的感情，實在是好的厲害，顧大川又各種尊重和放縱，也讓霍衡學到了不少。
顧眠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第一次嘗到了什麼叫羞澀。
“那……那我有什麼不對，你也直接說，直接問。你的問題就是喜歡拐彎抹角，我怎麼知道你到底問的是什麼？想的是什麼？”
她想了想，順從的依靠在了霍衡懷裡。
少年郎只是年紀小，可是辦事很周全穩重。
便是身體，也是硬朗無比，絲毫看不出半點文若之氣。
剛在一起的小年輕，就算是隨便的接觸，都已經足夠動心。
霍衡反手緊緊抱住了顧眠，終於有種抓住了她的感覺。
“咱們以後要坦誠，就像顧爹他們一樣，有什麼事情都跟彼此說。顧眠，我是想要跟你走到白頭的。或許你覺得這樣說很草率，只是我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
這樣真誠的話，最能打動人。
顧眠點點頭：“好。”
就在氣氛尤其好的時候，門忽然被敲響了。
顧眠跟霍衡立即分開，她開口說道：“我去開門！”
門才開啟，霍夫人剛要說話，就看見站在裡面的顧眠。
她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