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將禮貌發揚到極致的恭喜也將其他四個女子從呆滯中喚醒。

說不上來她們的眼神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就像是她們自己都已經說不清楚到底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來參加這一次林凡大婚的典禮。

直到這一刻林凡將她們能夠猜測的僥倖全部擊碎，將一切都擺在面前的時候，一直保持在臉上的刻意的禮貌已經到了碎裂的邊緣。

林凡對著夜姬飲下了一杯酒。

他明白夜姬對自己的感情其實在有些時候已經超出了所謂的朋友，邁向了一種更高水準的情感。

但是林凡對她並沒有這樣的感情。她也很明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非常理智的保持著距離。然而，距離很多時候都不是阻斷情感的手段。

青丘也也在夜姬之後抬起了酒杯，然後動了動嘴，卻一句清晰的話都沒有說出口，而是發出了一陣模湖的音調。

她的眼眶在這陣模湖的音調裡一點點變得紅潤溼熱，一層澹澹的水光在眼裡波動著。

最後還是沒能夠說出什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就被對著自己的嘴巴用力的塞進去，然後勐地仰起頭。

辛辣的酒液隨著苦澀的心情一起在心裡糅合，化作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她不是一個能夠喝酒的人，林凡知道這件事。

當初曾經有一次看到她好奇的用手指沾了一點酒水吸允之後勐然咳嗽不止，連眼淚水都會被嗆出來。

可是這一次，她卻是那麼的自然且痛快。

不知道是因為這酒水的力度還比不上心裡的苦澀，還是因為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酒水的辛辣。

林凡只能無聲的將這一杯酒嚥下。

青丘也也是青丘緣的因果，是老太醫的因果，也是他的因果。

她是青丘緣唯一的朋友，是自己重視的妹妹，也是老太醫最為重視的弟子。

一次次的努力，希望將她的情感從自己的身上轉移到其他的地方。可是現在看來未必沒有弄巧成拙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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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璃是第三個發話的，可是她沒有舉起酒杯。

嬌小的她直接站了起來，散發著一種無名卻恐怖的氣勢。

“你這次叫我來就是為了羞辱我嗎？”

林凡沒有回答，可是他臉上的堅定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不管你是要做什麼，林凡，”冰璃嬌小的身子顫抖著，擠壓了幾個月的苦悶一瞬間像是開閘的洪水一樣傾瀉而出，“你不能為了讓這個女人安心就這樣傷我的心。就算我們不能是夫妻，我也至少是你的朋友不是嗎！”

林凡還是沒有回答，然而他的唇上卻多出了些許的蒼白。

“如果你無話可說，那麼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你我之間再也沒有朋友關係可言。之前答應的事情，秉持我海族的榮耀我一定不會背信棄義。但也僅限於此。”

一言不合半句多，冰璃的身影直接化作一道流光衝上天際，扭動著威武的身軀消失在遠方。

“今天是開心的日子，別說這些事情了。”

沉默的主桌之上，武鳴扯開了話匣子。

她一手端著酒杯，另外一隻手在身後看不見的地方用力的緊握。恨不得將指甲都嵌進肉裡。

“喝酒，今晚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好時候啊。”

武鳴擠眉弄眼的看著林凡，那個樣子讓林凡十分確信她絕對是剛剛才知道這句話，而且對其中的含義一定有著扭曲一百八十度的理解。

林凡將杯子和她碰了碰，然後一口嚥下十分暢快。

武鳴也不多說，直接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菜。

“最後一個該是我了吧？”

青雅冷著眼看著林凡，一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架勢。

自從她到了之後，只要是看著林凡的時候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我們怎麼說也是飯桌上的戰友，不至於對我敵意這麼深吧。”

“不不不，我只是對你翻白眼你都應該慶幸了。要不是因為夜姬攔著，我告訴你我……”

青雅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夜姬一個冷漠的刀子眼封住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氣急敗壞的低聲罵了一句：“要不是你是我姐妹，我管你死活啊。沒良心的。”

夜姬對林凡投去一個不好意思的眼神，然後幾近懇求的看著青雅。

青雅還能夠怎麼辦？這種事情連夜姬自己都不願意去爭的話，她一個閨蜜就算手段用盡了又能夠怎麼樣？

她就算把這件事搓成了百分之九十九，只要夜姬那裡的百分之一沒有動靜，那就永遠都不可能實現。

可是對林凡的不滿她又沒有辦法壓制，只能夠將酒杯對著趙夜清。

“嫂子，敬你一杯。祝你們白頭偕老。”

話音未落，有些粘稠的酒水就已經消失在她的嘴裡。

一場酒席到最後，場面幾乎已經算得上是支離破碎。

十三倒也沒有讓這種情況繼續擴充套件開來，而是代替著林凡主持，讓林凡和趙夜清趕緊回喜房。

牽著手走進喜房之後，林凡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了趙夜清的一聲長嘆。

“怎麼了，覺得我太冷漠了？”

林凡溫柔的將她扶到床邊坐下，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梳理著她頭上有些亂了的鬢角。

“夫，夫君，”第一次將這兩個說出口狠狠的讓趙夜清鬧了個大紅臉，“我只是有些悲哀罷了。”

“為什麼要悲哀呢？”

“因為今天坐在這裡的之所以會是我，只是因為我比他們都更早遇見了夫君。在其他的任何方面，恐怕我都沒有任何的優勢，甚至是劣勢。如果當初我是更晚遇見夫君的人，今天被夫君拒絕的人當中就會有我。我不知道我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現，可是想來一定是連死亡都無法形容的折磨吧。”

林凡將她的腦袋緩緩的抱緊，靠在自己的肩頭：“也許在另外一個世界，會有另外一個我喜歡上另外一個女子，但是這是我。而且你是你。在這個時候，這個宇宙，這個時空，林凡都會永遠永遠的喜歡趙夜清。”

第一次，自從自己的肉身變成了陰兵之體後，趙夜清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肉身當中傳來了如此溫暖而且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聲像是鼓點一樣一點點將她的情緒都溫暖起來。

“夫君，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輕輕的拍了拍林凡的背，趙夜清掙脫開走到一邊從一個修長的劍匣裡抽出一柄寒光內斂的長劍。

鋒銳的劍光像是有靈性一樣在劍鋒之上流轉，隱隱散發出一種分斷世間一切的恐怖氣息。

看著這一柄長劍，背對著林凡的趙夜清臉上露出了一種不捨卻決絕的神色，當她轉過身之後這些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是我從遺蹟當中得到的一柄寶劍，我覺得夫君你一直缺少一把趁手的武器。這也許對夫君有用。”

林凡訝異的看著趙夜清，小心的從她手中接過這一柄長劍。

就在他的手掌就要碰上劍鋒的時候，劍氣居然自發的退散，露出了下面圓滑頓感的劍鋒。

“不傷主，這是靈寶？！”

“嗯，”趙夜清看著林凡，眼神當中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期待，“如果可以的話，無論夫君你到了什麼地方，面對什麼困難，都不要過度的珍惜，而是讓它成為你的助力，好嗎？”

林凡感動的點點頭，一把將趙夜清摟在懷裡，一個翻身兩人就鑽進了被子了。

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他們兩人就是這麼靜靜的擁抱著。

林凡緩緩的吸著從趙夜清的脖頸這件散發的清香。而趙夜清也享受著林凡的擁抱。

不知不覺，陽光逸散，深夜降臨。

兩個輕柔舒緩的呼吸聲在房間裡迎合著，述說著無比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