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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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龐貝喘息著,目光緊緊盯視著巨人,在祂的周圍江海翻湧,巨人踩著海洋演繹著自然界的種種災難,黑森森的龍捲風、足以碾壓所有生物的漩渦,可怕又充滿著混亂。

而唯一平靜的地方,只有龐貝腳下這片孤島,寸草不生,寂靜的孤島彷彿最後的城牆牢牢抵擋住混亂的進攻。

而看到龐貝反抗的巨人,祂充滿威嚴的雙目中漸漸有了一絲絲瘋狂,最終化為怒不可遏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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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祂怒吼著,猛然伸出手插進海眼之中,天地翻滾,大海在他手中發出哀嚎的悲鳴,龐貝甚至感到他腳下的小島也在顫動,不得不抓住旁邊東西固定住身形,但就算這樣小島也在傾斜,而龐貝驅使白金鬥氣也是無法對抗這股恐怖的巨力。

牠發出了轟隆大笑,似乎在嘲笑龐貝的無力,牠伸出了粗糙大手,牢牢的就欲蓋住小島,而龐貝看著面容絕望,但他還是不肯放棄,極力催動白金鬥氣,煌煌光焰成為這個昏黑淒厲的世界唯一光亮處。

而在浪潮翻卷中,巨人的背後突然出現了金燦燦的光芒,光暈柔和呈橢圓狀照住了巨人,就

像一面鏡子,在這光鏡中,一條身上長著金色羽翼的飛蛇從中出現,蛇身輕盈的立在空中,而祂的尾巴卻拖動著一塊大陸,四分五裂的大陸!

在那個大陸上佈滿著宏偉的金字塔,面對大地的崩裂,手持權杖的祭司率領著人們站在一個圓盤上,如詩般的哀聲就從地上傳到天空。

“庫庫爾坎的羽毛是我的家,黃色熱帶鳥的毛和紅色的殼。而現在,據說,我必須離開它。傷心的是我,我的羽蛇神呀。”

在哀聲中祂抬起了蛇頭,環視了下周圍,看著在怒號的巨人以及在這恍若末日般的世界。

羽蛇神金黃的目光盯視著巨人,露出嘲諷的神色,“歐西努斯,你還是如此的愚蠢。”

“庫庫爾坎,你這個吃土的爬蟲也敢來擋我。“巨人發出憤怒的吼聲,羽蛇神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搖動著尾巴,陽光破開天際,狂暴的怒海被祂撫平,一片朗晴。

“歐西努斯。”他發出悠然長嘆,“沒有神靈能夠逃出,就算是那一位,在信徒的獻祭下也只能繼續待在囚籠中。”

“庫庫爾坎,你向原力屈服,成為原力的奴隸,但我絕對不能低頭!”

看到大海平靜,知道無法挽回的怒海之主歐西努斯平靜下來,再也見不到之前半分的暴虐,反而他的身影逐漸在縮小、朦朧,整個世界彷彿也在縮小,就在他即將消失時,他突然對站在海島上的龐貝說道:“原力的眷顧者,幸運的人呀,我期待與你的下一次見面。”

“要走就快走,我不會讓你再出來的!”羽蛇神毫不客氣的說道,歐系努斯看到低笑幾聲,就消失在這片漆黑的大海中。

等到終於感到巨人走了的龐貝,他身體一鬆就癱倒在地上極力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隨後他仰起了頭看著那羽蛇神。

羽蛇神用著倒豎的金色眼眸看了他一眼,充滿著溫和,祂開口:“原力的眷顧者你無須害怕,那個傢伙。”他指著離去的怒海之主,“祂不可能再出現的,也不會有機會出現的。”

羽蛇神嘆息了一聲,充滿惆悵“畢竟,這是新時代,唯獨不屬於我們的時代。”

“那麼,就走吧。”還沒等龐貝想問什麼,祂說完後就搖搖尾巴,龐貝眼前一黑,就感覺全身一震,閉上了自己雙目。

等龐貝張開雙眼,卻發現自己已然坐在一個四四方方的白樺木桌子前,他迷惘的看了下眼前桌子,又環視下自己四周,擺放整齊的箱子,鋪在地上的美觀大方的毯子,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用品,這裡是哪,他苦惱的思考著,他感到這一切十分的熟悉,就當他還想繼續看時,他聽見了對面的聲音。

安緹奧佩笑問著道:“還要繼續嗎?”

她的聲音清脆,像風鈴般清晰的迴盪在龐貝耳邊,而龐貝愕然的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穿著一件黑色長袍,脖子上還帶著銀色項鍊,看到龐貝看她,她對龐貝笑了笑,又再次問道:“還要繼續嗎?”

龐貝愕然,最後他的面色有了一種古怪,他想起來了這是在哪?這是在維爾瓦琳的馬車上,擺在自己面前的是源於古老魔法帝國拉斯維,一件專供元素師們休閒遊戲的魔法器具。

不過,為什麼他現在在這打牌呢?之前,他猛然驚醒,細細的冷汗在他背部滑下,之前,那個恐怖的巨人,他居然就是暴風雪與怒海之主歐西努斯,還有那一名叫做庫庫爾坎的羽蛇神,他怎麼會突然碰到他們?

龐貝繼續回想著,更之前他記得他是和維爾瓦琳、安緹奧佩他們來到另一個叫做阿里村的矮人聚集地,隨後他就發現矮人們被冰霜巨人抓到廣場中,他們一起去解救,他親自出手要殺掉那個首領,而隨後就是看到一雙金黃的眼眸,然後就出現了那兩位神靈。

“喂,龐貝,你怎麼了?”安緹奧佩不知何時走到他的面前,有點擔憂的說道,而龐貝勉強的揮揮手,但他還是有點疑惑,他們為什麼在這裡,不是救矮人們,難道矮人已經得救了?但這裡,他又看了一遍,這根本就是在維爾瓦琳的馬車裡。

“我沒事,矮人們呢?”他說道,理所當然的看到安緹奧佩古怪的看著他。奇怪的反問道:“矮人,什麼矮人。”

一陣“咔咔。”聲傳出,龐貝與安緹奧佩循聲望去,看到維爾瓦琳面色淡漠的開啟了一個青銅箱子,白樺木桌子組合中漂浮到了青銅箱子裡,等到弄完以後,她徑直走了過來,粉紅色的嘴唇張開:“你們是說矮人嗎?等會我們到的村子就是矮人的一個聚集地,曼爾”

“曼爾這個國家不同於達拉然,它是由幾個大商會聯合建立的,商人不在乎跟自己交易的物種是什麼。”龐貝突然插嘴說道,

而維爾瓦琳看了他一眼,點頭說道:“是的,沒想到你知道。”

而龐貝勉強的笑了笑,為什麼她們在重複之前說過的話、事情,龐貝想了想,突然拿出了一本有著紅色封皮的魔法書,他對安緹奧佩問道:“你的小鼓帶了嗎?”

安奇怪的望了一下他,他是怎麼了?但她還是點頭,從左邊一個箱子裡拿出了小鼓,輕拍幾下,鼓聲響起。

龐貝看到邊說邊翻開書:“你給我敲段聽聽吧,吶,就是這段。”他翻開一頁,用食指指過去,他突然的一愣,上頭居然沒有應該有的譜子,只有密密麻麻的讓人頭暈的咒文。

“怎麼會沒有樂譜呢?”他失神的喃喃道。

而安緹奧佩看到,蹙起了眉頭,她擔憂的忘了龐貝一眼,就伸手接過魔法書,看了一下反問道:“這本書怎麼可能有樂譜呢?這可是火德祭司專用書寫記錄魔法、儀式的書,不允許擅自書寫別的。”

而龐貝聽到,苦笑著搖搖頭,卻是不再說什麼,就默默的坐在窗戶旁看著窗外,看到這一切的安緹奧佩與維爾瓦琳對望了一眼,皆是莫名其妙。

時間很快,等馬車停住後,龐貝等人下車後,他就看到了擋住馬車柵欄,他彎腰碰觸下,卻發現冰霜已然化成了水,讓整個柵欄溼漉漉的。

隨後他眯著眼,側著耳朵似乎在聆聽什麼,但他還是失望的拍拍手直起了身子對旁邊的安緹奧佩等人說道:“走,我們進去看看。”

而看到彷彿空無一人的村落,維爾瓦琳她們臉色也是慎重至極,她們也察覺到這個村落的古怪,她們跟在龐貝,發現龐貝似乎對村落十分熟悉,似乎知道目標在哪。

不一會,他一馬當先來衝到了村中央的一處廣場,稍微有點跟不上的維爾瓦琳與安緹奧佩幾分鐘後才過來。

一進廣場,她們都愣住了,屍骨,好多的屍骨伴隨著惡臭呈現在她們面前,宛若惡魔的宴席。

骨架不大,有的甚至是四分五裂,一些手腳都比正常人要小許多,最引人注意的是這些骨頭,本應附著在上的肉卻一點都沒有,十分的乾淨。

而維爾瓦琳她檢查著骨頭,看著骨頭上的齒痕,她默然無語,隨後扯下掛在脖子上的獨角獸項鍊,一頭漆黑如夜般獨角獸嘶叫著出現在她面前,

等維爾瓦琳騎了獨角獸,就飛上了天空,失神看著這一切的龐貝沒有詢問他是幹什麼,而過了片刻後,就看到她飛了回來,獨角獸在廣場上踏了幾步卸去衝擊,就見維爾瓦琳臉色恨恨的說道:“是冰霜巨人,我看到他們留在雪地上的腳印。”

“這些屍骨應該都是矮人的,是那些冰霜巨人襲擊了他們,並且吃了他們。”她狠狠吐出一口濁氣,又繼續說道:“我在這周圍幾里內飛了一圈,除了冰霜巨人的腳印,並沒有看到其他矮人,沒有一個矮人逃出。”

龐貝沒有回話,安緹奧佩看著這宛若噩夢的場景,她嘆息著對維爾瓦琳說道:“把他們火葬了吧。”

雖然在她世界,種群間互相殺戮、甚至連婦孺都殺的不少,但很少有這樣把整個村子人全部給吃了當食物,不論年齡、不論男女。

等燒完這些屍骨後,她們就離開了這個村落,向馬車走去,這一路上他們都是默然無言。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龐貝手腳冰涼透骨,而他的心中更是翻卷雲湧,只欲想吶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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