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身份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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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內,沐言祖“噗通”一聲倒在床上,形神疲憊。

“上次用血脈溯古喚出神藥師的時候,我記得沒這麼累啊……”

沐言祖困得不行,很快便沉沉睡去。

前車之鑑尚且歷歷在目,卿祈和侍淵這回學乖了,兩人先是探出精神力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無任何遺漏,再設定好咒術結界,這才放心地從長命鎖和黑玉中出來,只是,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點不大對勁。

侍淵道:“談談吧。”

卿祈沒有接話,他知道侍淵想問什麼,但他並不想回答。

侍淵不放棄,執意要問出個所以然來:“言祖他……是誰的分身?”

從今天沐言祖那突如其來的詭異魅力出現時侍淵就滿肚子疑惑了,直到後面沐言祖召喚出神藥師,這份疑惑直接上升到頂峰。

“分身在特定時候可以借用本體的能力,甚至是顯現出本體的某些特性。言祖的長相在人族裡算佼佼者,但他本身的相貌並不具有任何魅惑性,可偏偏,今天他將在場所有人都迷惑了,那詭異的魅力,其實是屬於他本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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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祈:“……”

“你我都知道言祖沒有修煉過任何魅惑類的術法,所以他的這種魅惑性,是天生的,可天生就能用相貌影響他人的,這世上,只有魔族才能做到,而且,是高等魔族!”

魔族的美麗和實力成正比,長得越漂亮的,血脈越純粹,實力也越強!

“說起來,我當初之所以選擇言祖,是因為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絲魔族的氣息,可無論我怎麼看,言祖都只是個普通人族,時間久了,我都快以為那一絲魔息是我的錯覺了,直到這次……”

侍淵飄在半空,微微垂眸,神色莫名。

“擁有魔族的特性,但其本身卻不是魔族的,迄今為止我只見過兩個,一個,是世見軒,另一個,就是言祖。”

世見軒也是擁有惑人的相貌,不得不長期佩戴幻影面具降低存在感,但世見軒實力深不可測,侍淵看不出他的種族,還可以用自己實力不夠來解釋,可沐言祖也讓他看不透,就十分詭異了。

惑人的相貌要求魔族血脈的純粹,出口成真的言靈天賦則需要言妖血脈的純粹,可它們偏偏同時出現在了身為人族的沐言祖身上,還有就是……神藥師。

沐言祖不知道的是,無論昔時明月還是冬暮回春,從本質上講都已經脫離了秘法的範疇,它們是……道法!還有咒術和鬼手十三針,也不再是單純的秘術,而是道術!

如同美麗是魔族的標誌,道法和道術,代表的是仙族!

只有仙族,才可同時修煉多種道法而不會遭受【道】的反噬,因此,曾有人猜測,神藥師身上流淌著的,是上古遺留至今的仙族血脈。

侍淵繼續道:“這是其一,其二,上次在倒影之城,言祖瀕死之際用出血脈溯古,結束後絲毫不見不適,連厄水造成的傷也痊癒了,這次卻累到直接睡著……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上次不累,是因為他的本體在遠端支援,本體與分/身結合,靈力源龐大;而這次會累,是因為只用到了他這具身體的靈力?”

“只一點我想不通,血脈溯古召喚出來的先祖,通常都是隨機的,但言祖兩次都召喚出了神藥師……你可以解釋下原因嗎?”侍淵神色漸冷。

卿祈抿了抿唇,心中無奈,他也是沒想到,侍淵能從點滴的細節中拼湊出這麼多。

“本體與分/身的融合,通常是以本體為主……”侍淵冷

然道:“我可以接受言祖是人,是魔,甚至是妖,可若將來他被所謂‘本體’取代成了仙族……”

“……”卿祈搖搖頭,只輕聲說道:“他就是他,不是任何人的分/身,也不會被任何人取代。”

侍淵冷峻的臉色緩了一瞬,訝然:“那他怎麼……”

卿祈把食指豎到唇前,渾身散發出一種特別的道韻,世界彷彿於此寂靜了片刻。

“不可說。”

侍淵瞳孔驀地放大。

言法天地?!

……

……

沐言祖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掌燈時分,三春親自來請,說是神威候醒了。

“沐公子見諒,侯爺中毒一事干係重大,除了要緊人員沒透漏半分,所以……”三春滿臉歉然。

沐言祖表示理解,雖然神威候現在醒了,但到底曾經中毒昏迷過,此事一旦洩露,必然會引發城中的恐慌。

兩人到的時候,房中除了周夫人、劉副將和幾位將軍,連映海的大家也在,沐言祖掃視了下四周,沒發現影子護衛的身影,想必是又躲起來了。

“侯爺,沐公子到了。”

沐言祖上前兩步,微微行禮。

神威候靠坐在床榻上,除去了厚重的甲冑,他看上去略顯老態。衝著沐言祖略一點頭,神威候繼續方才的話題。

“……我欲將城中的四十萬大軍移交給溫小友,由你來指揮接下來的戰鬥。”

沐言祖找了把角落裡的椅子坐下,半口茶還沒下肚,就被神威候這驚世駭俗的言論給震得噴出來。

“什麼?!”

“侯爺,這……這不開玩笑嘛?!”比映海諸位還要激動的,是劉副將等幾位將軍。

“本侯從不開玩笑,”神威候揮手示意劉副將閉嘴,然後定定地看向溫璐佳,眼神前所未有地冷靜,“你剛來震榮關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上將軍溫鴻澤膝下有一女,十五歲便隨父上陣殺敵,十六歲獨自領著一支百人小隊潛行突襲,切斷敵軍補給路線,以戰養兵,和其父呈前後夾擊之勢,包圍剿滅敵軍精銳部隊。”

所有人一臉吃驚地看著溫璐佳,萬萬沒想到她還有這麼輝煌的一段經歷。

“英明的君主,優秀的後嗣,效忠的王朝欣欣向榮,未來可期……雖然分屬不同陣營,但我們其實都挺羨慕你父親的,可惜後來……”

神威候頓了頓,沒有繼續細說下去:“能在這裡見到你,我是既高興,又不忍心。”

高興她在這裡,嘆息她在這裡。

神威候言歸正傳:“我帶來的四十萬大軍中,只有十萬重甲軍隸屬於我,餘者有二十萬是皇城守備軍,十餘萬是從各地徵召入伍的守備軍。各軍素質參差不齊,再加上這些天的戰損,具體怎麼分配,還得細細斟酌。”

“當年烈平王帶出去的烈燃軍有五十萬,經過這些年的徵兵和訓練,他手下的烈燃軍規模已經達到了一百萬之多。震榮關是關隘,但不是唯一——明威大將軍楊遠帶領八萬楊家軍鎮守清平谷,那裡易守難攻,可以抵擋兩倍於他們的軍隊,此外還有常寧侯駐紮的虎踞嶺,徵南大將軍鎮守的黑蛇城……算下來,烈平王能分配到這裡的,頂多也就五十萬。”

嘴上說得輕鬆,但神威候心裡清楚,不到四十萬的“雜牌軍”對上足足五十萬的烈燃軍,其主將還是大名鼎鼎的烈平王,怎麼看都像是在痴人說夢,他不欲給溫璐佳更大的壓力,溫和道:“你

不必緊張,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戰略部署中若有什麼問題,儘管來問我,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溫璐佳本想說自己不適合,但神威候這託孤一般的語氣,讓她的心一下子變得十分沉重,嘴唇數度張了張,臨了卻只道:“……為什麼是我?”

神威候往後輕輕一靠,釋然地笑了聲,神情落寞,像是認命:“因為我沒有人可以託付了,劉副將他們跟了我多年,我一抬手他們就知道我在想什麼,他們習慣了遵從我的軍令,而不是自己發布命令。一開始我沒怎麼在意,想著我還有兩個兒子,只要有一個能成才,也足夠了,於是我教他們習武,教他們騎馬,教他們兵法……”

“結果十年前,秀山(神威候長子)中了莊細雨的埋伏,只留下一座衣冠冢,大兒媳領著孩子去給秀山扶棺,路上遇上山匪,連人帶馬車摔下山崖,同樣屍骨無存。然後就是上個月,阿獻(神威候次子)一家也走了……”

“我勸過阿獻,讓他留在皇城,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他平安一生,可他說:他要替大哥繼續鎮守這震榮關。”

神威候還能勉強忍住,旁邊的周夫人卻早已泣不成聲,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其中的悲痛與心酸,又豈是短短七個字能概括的?

“可是……”溫璐佳還想再說些什麼,神威候抬手打斷了她。

“再者,此番我中毒,基本可以確定是烈平王下的手,若非沐小友家學淵源,只怕早已去見了我的兩個兒子,且讓他們繼續這麼以為吧。表面上是你在指揮,背地裡若有什麼不懂的,只管來問我。”

話已至此,溫璐佳若是再拒絕,就實在有些不知好歹了,還失了軍武世家的臉面,她鄭重地接過神威候的大印,沉聲道:

“定不負侯爺所託!”

神威候虛弱地點點頭,又對其他人道:“萬望你們相互扶持,共同進退。”

劉副將心中還不服氣,但自家侯爺心意已決,他也只得服從,這個念頭輔一冒出,劉副將驀地一頓,旋即面露苦笑:是啊,他已經習慣了聽從侯爺的命令,哪怕是自己不理解的,也會無條件執行。

再者,侯爺的用兵習慣已經被莊細雨摸透,此時換一個主將,沒準還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況且溫璐佳這些時日的表現大家都有目共睹,確實有乃父之風,是個可塑之才。

這麼一想,以劉副將為首的眾位將軍心中,九分的不滿瞬間銳減到了四分。

熱血、悲愴、視死如歸……種種複雜的情緒充斥在這一間小小的屋子裡,所有人臉上俱是沉重之色,震榮關一方的將領們更是隨時做好了為接下來的戰鬥犧牲的準備。

這種時候,角落裡閒散地搖晃著茶盞的沐言祖就顯得尤為扎眼了。

“沐小友有什麼指教嗎?”

沐言祖放下茶盞,十指交疊往後一靠,嘴角弧度微微上揚:“指教談不上,就是覺得侯爺這一出誓師大戲十分有意思。”

“放肆!你……!”劉副將一巴掌拍在桌上,怒而起身。

神威候抬手制止了他,道:“沐小友這是何意?”

沐言祖:“侯爺說了這麼多,感動得我映海的同學們都想為您拋頭顱灑熱血了,可您還是沒有說,為什麼會選擇溫璐佳來移交兵權。”

神威候:“我不是說了……”

“我不信。”沐言祖上身微微前傾,交疊的十指抵在下巴上,幽幽道:“您剛才說的,我只信三分,看在您是長輩的份兒上,我給您湊個整,五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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