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入冬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飄了下來。

不過一個晚上，外面的雪就積了半米厚。還在被窩裡的林寶珠，聽到外面傳來下人掃積雪的聲音，翻來覆去，實在按耐不住，準備起床。

一隻大手摟過她的肩膀，把她帶到自己懷裡。

“又睡不著了？”

石介半眯著眼，聲音還帶著一股沙啞和慵懶，顯然是剛睡醒的樣子。

林寶珠看著外面還漆黑的夜色，有些不好意思，“我又把你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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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林寶珠最喜歡的就是睡懶覺，以前曾為了多睡一會，無所不用其極，和石介鬥智鬥勇。

尤其是到了冬天，她就算睡醒了，也不願意起床，在暖和的被窩裡懶羊羊地躺著，日子過得比神仙都舒服。

但是，自從她生產之日越來越近，孩子也越來越大，只要躺下，就感覺胸口發悶，喘不過氣。

這一個多月，林寶珠天還未大亮就睡不著了。

人醒了，即使外面天寒地凍，也不願意躺著難受。

幸虧醉三秋說這是正常現象，是孩子長大，擠壓母體的緣故，要不然石介非得提前把這個小子給揪出來。

石介也沒了睡意，親親小姑娘的嘴角，“現在才卯時，要起床嗎？”

林寶珠搖搖頭，快過年了，這段時間石介很忙，但是他依舊每天擠出時間陪自己吃飯，一天三頓，頓頓都不落下。

這也導致他在吃完晚飯後，還要忙上許久。再加上自己醒的早，她稍微有點動作，他也便跟著醒了。

這樣算下來，他一天還睡不到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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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寶珠心疼地摸上他有些發青的眼眶，“你現在比我還要辛苦，這幾日我們分床睡，好不好？”

石介拿下她的手，張口就咬住小姑娘修長白皙的兩根手指。

“嘶，你咬疼我了！”林寶珠看著手指上清晰的牙印，目光滿是哀怨。

“疼才能長記性，之前不是說過，不能再提分床的事。”

嘴上雖這樣說，但石介還是對著林寶珠的手，輕輕吹了吹。

不到半分鐘，手指上的印子就消失不見。其實也沒有多疼，就像被小蟲咬了一下，剛覺察到痛感，還未反應過來，疼痛就已經消失。

石介哪裡會真的捨得咬疼她，林寶珠覺得她就是被寵的，一點委屈都受不了。

“我是擔心你，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

石介看小姑娘的嘴巴撅的都能上天了，顯然是對剛剛咬她的事，小心眼的記了仇。

“無妨，從今日起，我就專心在家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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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介看著小姑娘突然瞪大眼睛，“你被免職了？”

石介點了點她的鼻頭，好笑道：“你個小沒良心的，在你心中，你夫君只能被免職嗎？”

“前段時間，我忙的腳不沾地，是想把事情儘快處理完，才能安心在家陪你。”

林寶珠聽到這句話，連眼尾都帶著喜氣，“石介，你可真好，等寶寶出來，你肯定也會是個好父親。”

林寶珠的預產日還有不到十天，她除了吃飯時能見到石介外，大部分時間，直到她睡著，石介還沒回來。

她作為一名新手母親，面對未知，有焦慮也有幾分擔憂。

幸好，在最後這幾天，石介能一直陪著她，聽到這個訊息，讓她的心都安穩不少。

石介看她如此高興，內心有幾分歉疚。小姑娘自從懷孕之後，她承受的要遠比自己多的多。

從初期的胃口大開，體重飛速上漲，再到晚上不斷起夜，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最後好不容易到了後期，雙腿浮腫，連鞋子都穿不下去。

曾經那麼喜歡照鏡子的小姑娘，從懷孕後，就把臥室所以銅鏡都收了起來。

一向愛笑的她，在看到自己腰上的妊娠紋時，總會揹著他偷偷抹眼淚。

她總是笑著打趣，“我變醜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是變醜了，細腰不再盈盈一握，皮膚也不如之前白皙水潤，還有了雙下巴。

但他心裡卻越來越愛她，若是男人也可以生孩子，他恨不得能替她承受這些。

甚至是在看到她那大的嚇人的肚子時，裡面的孩子隔著薄薄的肚皮，上下滾動。

彷彿下一刻，裡面的東西就能鮮血淋漓地破膛而出。

這段時日，他總會夢到在上溪村時，冬雪難產，血水一盆盆倒在白雪上。

他有時會懊悔，為什麼當初心軟答應讓她懷孕，若是兩人領養一個孩子，現在她也至於受如此苦楚。

可每當看到小姑娘，一臉幸福地摸著肚子，整個人撒發著母愛和柔情，他忽然有些釋懷了。

或許站在小姑娘角度想，他不應該如此自私。

從知道她懷孕起，他每月都會往寺廟捐上大筆香油錢，只求佛祖憐憫，讓他的小姑娘能安然無恙。

“石介，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不講話了？”

小姑娘軟軟糯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懷裡的柔軟讓他回到了現實，她會一直都在他的身邊。

石介摸上她眼尾處的紅痣，輕聲道：“我在想，我們以後有這一個孩子就足夠了。”

“可是你不是很羨慕江淮嗎，他有團團這樣軟軟糯糯的女兒？”

當初在錢瑩瑩家，他可是眼睛都粘在團團身上了。

石介笑了笑，滿含寵溺道：“我已經有了，不需要了。”

林寶珠瞬間皺起眉，扯著他的臉，“你膽子大了，還在外面養了一個小的。”

石介附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林寶珠的臉瞬間通紅。

她不過是之前情到深處，被他誘哄叫了幾聲。沒想到這男人竟如此潑皮，拿這個來打趣她。

“那照你這樣說，你還得叫我一聲姐姐。這樣算下來，輩分豈不是亂了。”

林寶珠好整以暇地看著石介，她手上也有他的把柄。

石介不自在的咳了一聲，這小姑娘也不知有什麼癖好，有段時間兩人胡鬧時，半誘半哄著讓他叫姐姐。

自己本就比她大好幾歲，這兩個字根本叫不出口。

但這丫頭就是個磨人的妖精，什麼法子都用上，勾的他心甘情願地叫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