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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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搏留在原地看管著受傷的邪極宗三人與楊虛彥,旁觀已久的獨孤鳳終於得到了一展所長的機會,不用再扮演邊不負,她如一道利箭飛馳而去加入了圍攻安隆的陣線。

奈何安隆見風使舵的本領比他六十載魔功更加深厚,當婠婠突然出手伏擊,安隆甫一交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再往湖邊眺望一眼,心驚膽喪之時也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態的發展。

他的底牌楊虛彥重傷,邪極宗三人委頓在地,而“祝玉妍”親自出手對方自己,“邊不負”也前來幫忙。這時候安隆覺得自己完全沒了勝算,至於之前的雄心壯志,什麼替石之軒彌補心靈破綻,殺死仇敵邊不負的想法全都煙消雲散,當務之急還是保命要緊,所以安隆當即高呼道:“陰後手下留情,安某人願降!”

只是安隆對於文搏與婠婠而言早就沒了用處,他之前就交出了《天魔策》,結果還反覆無常,本就觸怒了婠婠那不算寬宏的心胸,怎麼會給他好顏色?

只見婠婠指化為掌,另一手從袖內探出,兩手掌心相向,接著翻飛蝴蝶般在細窄的空間互相纏繞追逐,始終是掌心對掌心,其動作曼妙精彩,變化層出不窮,讓人覺得她在用手指起舞。

可是身處其中的安隆就魂飛魄散,沒想到自己主動投降也不被接受,倉促之下施展蓮步讓胖碩軀體勉強躲過天魔飄帶的限制,不忘大聲喊著:“陰後息怒!我還有安興隆等諸多產業價值連城,光是蜀境內便有百多所造酒廠,願全數奉上為陰後一統聖門之事業添磚加瓦!”

婠婠冷笑一聲,用祝玉妍那輕柔聲線說著極為冷酷的話語,“安蓮主說笑了,殺了你,這些產業不也是我陰癸派的囊中之物嗎?”

安隆心裡頭都快把“祝玉妍”罵死了,這妖婦果然毒辣,一點兒活路都不給人留。但這也逼迫著安隆腦筋急轉,思考自己還有什麼籌碼能換得性命。

錢財、傳承、武力這些東西陰癸派不是不缺就是可以在他死後獲得,安隆在婠婠狂風驟雨又不斷縮緊的攻勢中獨木難支,已經身受數創,只是婠婠故意留手才沒有一舉將他打死,逼迫著安隆思考自己到底有什麼東西是獨一無二的。

或許是安隆投降的“誠意”始終不能讓婠婠滿意,她瞥了文搏一眼後兩人視線交流,婠婠那對纖美柔嫩的玉手消失不見,縮回袖內。

接著她衣袖倏地脹滿,照著安隆面門拂撞過來,似直線強攻,又似彎弧攻至,難測難擋。

同時四周的天魔勁氣化為向中心收縮,壓得安隆本就風雨飄搖的護體真氣似欲破碎,雙耳貫滿氣勁呼嘯的可怕尖嘯,有如置身在暴風中,再無法如平時之行動自如。

知道自己再不弄點真東西出來就要死到臨頭,安隆腦海中一道疾電閃過,面對婠婠絕殺一擊知道沒法躲避,當即把牙一咬做出決斷,口中話語連珠炮一樣噴了出來。

“陰後若要一統聖門,首要大敵正是石之軒,在下跟隨邪王多年,對其弱點瞭如指掌,更是清楚他的過去經歷,定能為陰後所用!”

果不其然,聽見這話婠婠手下留情沒有直接將安隆格殺於此,但是纖手依舊不停,運勁一吐,看似輕柔實則重若千鈞的按在了安隆胸腹大穴之上。

安隆當即仰頭狂吐鮮血,腦海卻無比清明,知道“祝玉妍”饒了他性命但還是不大滿意,情急之下安隆又吐露了一個訊息。

“謝陰後饒命!還有一樁秘聞在下要稟告,那就是當年石之軒棄徒曹應龍曾替楊虛彥搜刮財寶分藏於各處,這些地方我都知曉,願意一併交於陰後!”

這話一說,楊虛彥哈哈大笑,“安隆你見風使舵的本事著實不凡,難怪左右逢源,可你難道不知道祝妖婦是什麼人嗎?沒了利用價值你哪來的活路?”

安隆明明嘴邊鮮血都沒擦乾,踉蹌倒在地上還抱拳朝婠婠示好,“陰後見諒,我跟這小子不過是利益結合,要殺要打還請陰後隨意。”

頓時氣得楊虛彥冷哼一聲就要再罵,文搏卻不慣著他,出手點穴就是略微重了幾分,直接把楊虛彥下巴整個打脫臼了這才讓他憤恨的瞪了過來可是沒有絲毫掙扎的餘地。

而到這時候,獨孤鳳方才趕到安隆身前,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令安隆更加心驚以為這仇敵想要趁機報復,哪知道獨孤鳳只是遺憾自己來晚了沒能借安隆磨鍊自己。

至此安隆、楊虛彥以及邪極宗三人盡數落入文搏與婠婠手中,之前假扮祝玉妍引走安隆的石青璇也姍姍來遲,終於回到湖邊廢墟。

安隆雖然心中不解“祝玉妍”為什麼會和石青璇沆瀣一氣,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哪敢多說多問,哪怕被打得重傷不起這會兒也只敢點頭賠笑。

文搏自然不會讓他們好過,幾人分別提起這幫俘虜再不停留,施展身法朝著幽林小築歸去。

此時安隆方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這才是當年石之軒與碧秀心隱居之地,卻沒空感慨幽林小築何等靜謐怡人,因為接下來婠婠開始拷問邪極宗三人,將他們分開關押在臨時搭建的竹屋之內,嚴刑拷打邪極宗掌握的那捲《天魔策》。

這殺雞給猴看的舉動駭得安隆一驚一乍,生怕“邊不負”報復自己給陰後進讒言,讓安隆恨不得把頭縮排地裡不讓人注意。

一開始三人雖然被分別關押卻有默契,讓他們背誦《天魔策》看似老實,實際上交出的都只有自己擅長的功法部分,妄圖讓婠婠無法對照驗證。

可別看婠婠對文搏百依百順,歸根結底還是魔門妖女的底蘊。她也懶得親自折磨尤鳥倦三人,安隆這時候自告奮勇,於是審問的事情交由安隆負責。

所謂皈依者狂熱此時在安隆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哪怕身上傷勢未復,為了不重蹈覆轍,他折磨其尤鳥倦等人起來那叫一個盡心盡力。

尤鳥倦等人向來也不是什麼鐵骨錚錚的硬漢,不多時就把邪極宗掌握的《天魔策》背了個七七八八。

安隆終於松了口氣知道自己這是交了投名狀,尤鳥倦、金環真和周老嘆也以為能夠暫且逃脫折磨,哪想到文搏一看就問道:“《道心種魔》都沒有,連從邪帝舍利中汲取元精的法門也沒記錄,安胖子你沒吃飯嗎?”

安隆心中罵個不停,直恨尤鳥倦居然還藏了私,同時也委屈不已,他哪知道《道心種魔》具體秘訣,也不知道“嶽山”如何看出其中並未收錄,但是面上只得賠罪道:“嶽兄說笑了,都怪小弟不熟悉邪極宗的典籍,也是這幫賤骨頭不老實,還請您老人家稍等,我一定把這些線索弄出來!”

說完之後安隆忙不迭的回頭繼續折磨尤鳥倦等人,文搏與婠婠自然安穩的在幽林小築中靜養修行,也不管被關押在地窖中的楊虛彥,因為這人才是真的硬漢,哪怕安隆百般折磨都不肯吐露一個字,接上下頜骨就只管怒罵“祝玉妍”與“嶽山”。

文搏隔著老遠都聽見了,當時便非常生氣,你怎麼罵錯人了呢?於是乾脆把他下巴繼續卸掉,反正楊虛彥底蘊深厚,一時半會餓不死,也不給他醫治傷勢,只是有事沒事命安隆去刑訊一番,也不問楊虛彥任何問題,就是日常折磨罷了。

倒是石青璇頗為不忍,畢竟在她隱居之地成天拷打俘虜難免慘叫連連,打破了此地靜謐祥和的氣氛,獨孤鳳聽見了就勸文搏不妨直接殺了便是。文搏素來有好生之德,何況目的尚未達到哪有殺了楊虛彥的道理,只是想著這樣打擾石青璇的確不好,最後婠婠提議不妨轉移到成都安隆的地盤之中,也方便她掌控安隆手下勢力。

於是他們又帶著俘虜前往安隆在成都的據點,石青璇自然不願同行,因此獨孤鳳留下陪伴,既是她倆年齡相近關係不錯,也是為了保護石青璇。

在安隆於成都近郊的釀酒廠中,最不缺的就是空置地窖,文搏將楊虛彥安放其中不管不顧,主要精力放在了對付尤鳥倦三人身上。婠婠則是開始接管安隆手中勢力,哪怕不情不願,安隆也沒有太多選擇,交出賬簿、名冊,各處酒廠、酒鋪也由他親自帶婠婠遊覽。

並且安隆向幾個重要手下親自宣告他已經改旗易幟拜在陰癸派門下,不說他的手下如何看待天蓮宗全盤倒向陰癸派,倒是巴蜀之地最大的勢力獨尊堡已經得到訊息,很快就坐不住了。

誰叫安隆忽然消失幾天又說他手下酒鋪換了主人,現在自己只是個掌櫃的,難免引起成都勢力最大的獨尊堡的注意。本來不問還好,派人一查探竟然牽扯出了陰癸派的事情,畢竟婠婠如今扮演的祝玉妍並未藏頭露尾,甚至說一句招搖過市也不為過。

因此獨尊堡主人,“武林判官”解暉謹慎中不免驚疑,他倒是沒懷疑安隆本來身份,畢竟安隆幾次出手都沒有暴露在外人面前。可是巴蜀之地最大的酒商歸屬陰癸派這件事情還是頗為棘手,讓解暉懷疑陰癸派是不是要插手巴蜀事物。

於是解暉派人試探性的邀請“陰後”一見,自然被婠婠拒絕,只是派安隆應約而去,直言一切照舊,只是安隆尋個靠山罷了。

這話解暉自然不信,可是祝玉妍的威名在外,解暉自忖難以匹敵,除非叫他大哥宋缺親自出手方才有把握。奈何這會兒宋缺正在嶺南等待時機,絕不可能離開老巢進入巴蜀,所以解暉無奈之下只得睜只眼閉只眼,希望“祝玉妍”趕緊離開巴蜀,莫要生事。

或許是解暉的祈禱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陰癸派真的如他們所說只是為了錢財上的利益而來,並沒有造成什麼波瀾,安隆手下商鋪酒廠一切照舊,絲毫看不出已經換了靠山。

而經過多日刑訊逼供,安隆終於找到了突破口,迫不及待的前來報喜。

“陰後、嶽兄!小弟可算是撬開邪極宗那三個老東西的嘴巴了,兩位請看,這是小弟謄抄的《道心種魔》。”安隆恭敬的將一卷書冊奉上,之前他已經把邪極宗《天魔策》典籍中其他內容整理成冊交給文搏,這會兒才算大功告成取得最關鍵的《道心種魔》。

婠婠不聲不響的翻閱過後只覺得高深莫測,但是她已初步掌握兩卷《天魔策》,觸類旁通之下頗有所得,不由感慨道:“不愧是聖門最高心法,歷代邪帝仗之以橫行天下,光這一部功法的價值足以匹敵其餘幾卷《天魔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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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將書卷遞給文搏,文搏粗略一覽同樣感受到其中不凡,評價道:“此功別出機杼,跟當世大多數心法截然不同,竟是將世間萬物視作不同的波動,不但一草一木是一種波動,練武者的真氣也是波動,就連先天真氣也不過是更高層次和精微的波動,而魔種就是超越了生死的波動,難怪能以此破碎虛空。”

文搏說起來平靜異常,聽在安隆耳中如洪鐘大呂,令他驚駭異常。

自邪極宗三人手中獲取這卷奇功之後安隆也看過幾遍,只覺得跟他掌握的天蓮宗典籍背道而馳,想要修煉也完全沒有入手之處。結果婠婠與文搏一眼看出其中關竅,如何不令安隆驚詫兩人眼界見識的同時心生覬覦,想著如果自己能練成其中功法那是不是也能一統聖門?

文搏一眼看出安隆心中熱切,以嶽山特有的那種語氣冷笑道:“安胖子你要想練這功夫也不是不行,要麼廢去畢生功力從頭練起然後學尤鳥倦他們一樣搶那邪帝舍利汲取元精去爭那突破的機會。要麼先集齊十卷《天魔策》,融會貫通始有可能進窺魔道之極,至乎修成最高的道心種魔。”

一番話語瞬間熄滅了安隆炙熱的內心,有這兩座大山壓在頭頂他哪能妄想集齊《天魔策》?至於廢了天心蓮環去賭那虛無縹緲的突破可能,尤鳥倦等人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安隆瘋了才會去做。

因此安隆連忙諂媚的說道:“嶽兄說笑了,小弟只想鞍前馬後伺候兩位,哪敢染指聖門最高典籍。”

說到這裡,安隆湊趣的說起他怎麼撬開尤鳥倦他們的嘴巴,以此邀功。

“周老嘆和金環真這倆夫妻還真是有幾分真情實意,我依照嶽兄所言告訴他楊虛彥乃是大明尊教的原子,還認識周老嘆當年因為金環真而交惡的兄弟周老方,要是周老嘆再不老實就把金環真送去大明尊教。果不其然這老小子當場服軟,交出了部分《道心種魔》,我再拿著這殘缺的典籍去詐尤鳥倦和金環真,他們也終於認栽了。”

安隆心裡頭也是奇怪“嶽山”怎麼連這等秘事都瞭如指掌,不過考慮到對方隱居四十年肯定不是無所事事,說不定就是在哪兒認識了大明尊教的人。否則楊虛彥藏得那麼深的身份怎麼都被挖掘出來了呢?

文搏點點頭並不回應安隆,說起楊虛彥也有幾分無奈。這人確實是鐵打的漢子,心如磐石堅不可摧,軟硬不吃死活不交出補天閣的傳承和大明尊教的《御盡萬法根源智經》。

所以至今都只能將楊虛彥秘密關押起來,短時間內難以找到突破口。

不過如今得到了邪極宗手裡那份《天魔策》後,文搏至此已經收集三卷《天魔策》外加《不死印卷》,已經可以著手修煉其中功法。婠婠更是觸類旁通早已入門“天心蓮環”,並且試圖以文搏的經驗作為指導將兩卷《天魔策》的功法融合起來學習不死印法那種相輔相生的法門。

文搏接下來準備修整一段時間,讓自己功力進一步提升,掌握《道心種魔》之後再行北上,開啟楊公寶庫取出邪帝舍利,不論從中汲取歷代邪帝元精用以突破還是藉此引出石之軒都是不錯的路線。

他也不忘繼續以嶽山身份指點獨孤鳳,獨孤鳳經歷幾次戰鬥後徹底信服文搏,近乎迷信一樣確定由自己掌握獨孤閥才能讓家族在亂世中屹立不動甚至更上層樓。對於忠心的屬下文搏向來不吝培養,讓婠婠選擇適合女子修煉的陰癸派功法傳授於獨孤鳳,只是獨孤鳳沒有婠婠與文搏的機遇,短時間內是難以速成。

不過這倒是不急,雖說亂世已至,隋室將傾,可楊廣這會兒還在江都花天酒地沒有被宇文化及殺死,十萬驍士依舊有震懾四方的實力。整個世道沒到徹底崩壞的地步,因此文搏預估還有幾年功夫,到時候他武功必定大成,獨孤鳳也差不多能派上用場。

只是石青璇之事就頗為難以處理,這位姑娘幫助文搏與婠婠解決了天蓮宗、邪極宗、補天閣這魔門三派可謂居功甚偉,卻並非與他們是同路人又對他們的底細清楚無比。

按照婠婠的意思是未免夜長夢多不如除去,文搏卻不是過河拆橋之人,何況文搏素來一諾千金,他雖寄身魔門可終究不是邪惡之人,答應石青璇讓石之軒回家做個好父親之事也沒完成,豈有先把女兒殺了的道理?

婠婠只得偃旗息鼓,或許是有幾分醋意,不大願意石青璇前來拜訪。

石青璇樂得輕鬆,每日與獨孤鳳相伴遊歷巴蜀風光,近些日子都離開盆地沿江觀光去了。

文搏眼見著到了晚春時節,雖尚未著手修煉《道心種魔》,自身功力隨著逐漸掌握三卷《天魔策》後依舊水漲船高,實力愈發深不可測的同時,也沒有像石之軒那樣衝突對抗以至於碧秀心死後情緒激盪精神分裂。

文搏意識到這是佛門心法作為統領的效用,當年石之軒也是隱姓埋名拜入道信大師門下學了佛法禪理創出《不死印法》。文搏如今跟石之軒所作所為異曲同工,只是學的魔門功法不盡相同,還沒有補天閣、花間派這兩門派之間性情、功法衝突那麼劇烈。

至於《道心種魔》文搏經過多日研究也有幾分見地,只是尚且缺了如何將自身功力化作波動的靈感,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就得像他之前跟安隆說的那樣,老老實實化去一身功力從頭修行。

即使有換日神功的底子能破而後立,文搏也不想貿然廢去一身功力,而是試圖用不死印法互相轉換的做法將異種真氣化作波動,只是遲遲不得入門罷了。

想到這裡,文搏便起了去石之軒佛門身份大德聖僧所在的大石寺一觀的心思。既是想看看石之軒修行佛法之地,也是存了遊覽佛寺看看能否獲得心境突破的心思。

夕陽斜照之下,文搏見到在古柏參天,竹樹蔥籠,紅牆環繞內一座佛塔凌空,寺樓巍然高大,梵唱之聲不絕於耳又並不沉重,心知這就是大石寺了。

問過知客僧得知主持大德聖僧外出雲遊不在寺內,文搏就知道石之軒依然沒有回來,只說自家也曾是佛門弟子這才參拜。

那知客僧頗為好奇哪家佛門會有這樣一位高大雄壯的弟子,誰叫文搏此行並未以嶽山形貌出現,而是改頭換面用了自己容貌加上一點兒偽裝,雖面目上分辨不出原來樣子,但是體魄依舊,難免讓人誤會。

文搏也不多解釋,笑著進入寺內參觀,這所寺廟規模不小,雖算不上巴蜀頂尖的名剎,可是由山門殿起,接著是天王殿、七佛殿、大雄寶殿、藏經樓等,殿堂重重樣樣俱全,雖及不上淨念禪院的結構復雜,造型優美,但亦是宏偉壯麗。

在主殿群成行成陣之旁,萬千竹樹中聳起一座高塔,格外氣勢不凡。

文搏望著竹林中聳立的高塔,又看向身側大殿之中塑像羅列,分作兩組,中央是數十尊佛和菩薩,以居於殿心的千手觀音最為矚目,不但寶相莊嚴,且因每只手的形狀和所持法器無有相同,令人生出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感覺。

文搏不由嗤笑一聲,當今佛門弊病幾乎沒人能夠規避,道信大師帶頭耕種也免不了收受供奉,只是儘量將多餘錢財回饋貧苦百姓,如今據說也是越來越艱難。

一方面不論錢財還是糧食到了貧苦人家手裡不多時就會被壓榨劫掠走,另一方面道信大師也不敢不留一點餘糧,否則戰事一起大林寺立刻就要維持不下去了。

只是相較於大石寺、淨念禪院那樣恢弘的佛寺,大林寺那可真是窮困潦倒,跟個破廟也相差不遠。

因此文搏看著大石寺中巍峨殿堂,自然是心中冷笑,覺得石之軒這和尚不得不說當得挺地道。

哪想到他這無聲的輕笑竟被人察覺,一聲嘆息響起,一位本來句僂著背嵴正揹著他專心一志的在打掃庭園的灰袍老僧唱著佛號,卻如洪鐘大呂,在文搏心頭炸響。

本來欲走的文搏頓時止步,問道:“大師這招真厲害,究竟是甚麼功法,恐怕比之陰癸派的天魔音亦毫不遜色。”

和尚沒有直接答他,澹澹道:“這是佛門降魔伏妖的真言咒。”

文搏隨即恍然,猜到了對方身份,身體放鬆略微躬身,話語卻並不相讓,“大師忽然對我施展真言符咒,不知是何居心?”

和尚慈祥答道:“因為施主乃大智大慧的人,貧僧還望施主回頭是岸。”

文搏從容笑道:“大師說笑了,世間盡是苦海,回頭處豈有彼岸?渡不盡世間眾生,請恕文某不能回頭。”

說到此處文搏顯然不再隱藏身份,他踏上一步,氣勢驟然洶湧而且將庭間碎葉捲動猶如狂龍,而老僧閉目合十,身前猶如鐵壁佇立,碎葉難以寸進,只聽他嘆息道:“施主息怒,貧僧不欲與您動手,只是想問一句,您究竟是佛子,還是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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